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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睡莲沼泽

洛卡说:“好啦,阿惜,你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的。”

可是大黑也吠叫起来,洛卡往阿惜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住了!阿惜的脚下白花花一片,像是什么动物蜕下的皮。这皮看起来皱皱的,布满了难看的凹形的花纹。凯瑟琳用树枝戳了戳这些皮,嘴里说:“这是什么东西蜕的皮!真难看!”

清风吹来,一丝甜丝丝的香气袭入少年们的鼻尖。凯瑟琳贪婪地吸了一口,惊喜地叫了一声:“有睡莲!”

凯瑟琳小跑着越过面前的灌木丛,面前是一片大沼泽。沼泽里果真是睡莲啊!是如此大面积聚集的睡莲啊,它们色泽丰富:粉蓝,紫蓝,鹅黄,雪白,芍药红。它们是那样地美丽,却又如此地安静。

少年们的目光落在睡莲上,再不肯移动分毫,他们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了。

在他们身后的灌木丛里,金光灿然。一会儿,金光自半空中坠下来,有的小如弹珠,渐渐飘散;有的有车轮大小,悠悠晃动。扑哧一声,车轮忽然裂开,散射出五彩光华,犹如云霞,极是好看。渐渐地,这金光连接成片,形成一团金雾,张牙舞爪,向少年们直扑过来。

大黑警觉地叫了起来,洛卡终于回神,抬眼望去,目之所及,已是漫天金色的雾气。洛卡想起来:在原始森林的深处,会有瘴疠之气,厉害无比,人畜吸进,几乎是立刻毙命。没承想今天在沼泽里遇见了。洛卡赶忙喊叫:“快躲开,瘴疠之气!”

少年们一听,赶忙避开了瘴疠之气。洛卡长出一口气:幸运的是,这瘴疠之气还算不上厉害。最厉害的瘴疠之气是被怪物操纵的瘴疠之气。洛卡听村子里一位老药师说:他跟随村里的采药队进深山里采药。有一次,见识到了最厉害的瘴疠之气。那种气体不是偶然出现的,而是被什么怪物操纵的。那气体一直追随着他们,硬是要了好几个采药师的性命,幸好最后时刻大家分散开来,瘴疠之气无法各个紧追。这样总算有人能捡回一条性命。

还好,今天遇到的瘴疠之气应该没有操纵者,因为少年们很容易就避开了瘴疠之气的侵扰。而且,少年们还看到了一幅极其曼妙的图画。

那些犹若五彩云霞的瘴气飘浮在睡莲的上空。犹若灿烂的云霞与睡莲相互掩映,那些睡莲似乎有了意识般,一个劲儿地摆动、扭曲,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在瘴气和睡莲相接的地方有黄绿色的气体缓慢移动,这黄绿色的气体笼罩在睡莲的上方,越发显得睡莲奇妙无比。

凯瑟琳不由惊叫:“真美啊!”可是阿惜的心却剧烈跳动起来,好像有万把钢针同时扎在她的心上;呼吸也沉重起来。阿惜有非常不祥的预感,她的某一位好朋友将会遭遇不测。那么这个即将遭遇不测的人会是谁呢?

凯瑟琳又在惊叫:“阿惜,你看,这些睡莲在改变颜色。”

是的,睡莲的颜色正在改变,鹅黄色的睡莲,开始变为大黄、明黄、亮黄。芍药红的睡莲开始变为胭脂红、茜草红。更怪的是,这些花的颜色渐渐地一律变为幽蓝色。少年们正在诧异于这种变化,那蓝色又开始如梦幻一样不停地加深加浓,又变淡变浅,最后一律变成了黑色。

满眼都是从未见过的黑莲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更奇怪的是这些黑莲的正中央,却有一朵睡莲并未变色。这朵睡莲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它似乎没有颜色,又似乎集中了天下所有的颜色,花瓣上始终笼罩着一层流转的宝光,在宝光的映照下,整个花朵显得晶莹剔透,如同最精美的玉石雕刻出来的一般。看来,这一定是睡莲里的王者。

那金色的瘴疠之气围着这朵睡莲巡回盘旋,如同一条毒蛇在对付即将到口的美食。少年们察觉到了不对,皆觉触目惊心,没有谁注意到酸梅儿。

此时,酸梅儿长耳朵不停地抖动着,脑门上豆大的汗珠落下,它颤颤巍巍地举起了魔法指针,一个跃起,便似一条银灰色的线一般扑向那朵奇异的睡莲!

凯瑟琳惊呼一声:“酸梅儿!你怎么啦?”

话音未落,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酸梅儿落在了那朵看起来娇嫩弱小的睡莲上面,而那朵睡莲并没有被酸梅儿压塌。而是如同有了意识一般,花瓣不断地伸长、伸长再伸长,直至一整朵的花融入了酸梅儿的身体里。

天哪,这朵睡莲和酸梅儿合二为一了!少年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们并没有时间去惊诧,因为即便是一个傻子也可以看得出,酸梅儿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岂止不容乐观,简直可以说糟透了。酸梅儿睁大了眼睛,集中精神对付这金色的瘴气。

那瘴气的气味更加浓重了,瘴气的色泽也更加绚烂。少年们此时已然明白:这瘴疠之气是有意识,有目标的,只是它的目标不是少年们,而是睡莲之王,和酸梅儿融为一体的睡莲之王。可是,该怎么帮助酸梅儿呢?

洛卡忽然想起来:村里的老人曾经说过雄黄和苍术可以克制瘴气。想到这里,洛卡说:“凯瑟琳,你快去协助酸梅儿,我们去找雄黄和苍术。”苍术很容易就找到了,灌木丛边就有很多,但是雄黄却没有找到。雄黄毕竟不是苍术,是不多见的。少年们知道,雄黄是一种斜晶体矿物,一般和雌黄共生。雄黄可杀虫解毒,而雌黄却有剧毒。

龙小七果断地说:“洛卡,你先把苍术拿过去用,我去找雄黄。”

洛卡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你和阿惜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你们要小心。”

龙小七化为一条金龙驮着阿惜前去寻找雄黄。洛卡焚烧起了苍术。苍术特有的香气渐渐飘散开来。这烟雾散入金色的瘴气之中,那瘴气奇异的如五彩云霞的光泽开始淡了不少。酸梅儿的长耳朵开始一摇一摆,看得出来,酸梅儿的情况略有好转。

凯瑟琳眉飞色舞,大叫着说:“洛卡你真棒!”

洛卡的心情当然也很好。他也开心地说:“你也不错啊!”

凯瑟琳自我调侃说:“得!咱们就这样互相吹捧吧。”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该多好啊。可是厉风一阵紧一阵地刮过,风声如厉鬼咆哮,夹杂着飞沙走石击打在少年们的身上。少年们身边的灌木被吹得倒伏在地上。看来瘴疠之气准备对少年们反戈一击了。

那些叶、茎、花俱变为黑色的睡莲,越来越黑,黑得那样地沉重,那样地妖异。瘴疠之气附着在黑色睡莲的叶、茎、花之上,悠闲自如地缭绕,如人家屋顶的炊烟袅袅升起。然而凯瑟琳分明觉察到了诡异。那些黑莲里面有撕裂的声音,那声音细微如丝,几乎不能听见。但是声音里面的紧张和痛苦却表达得淋漓尽致,酸梅儿的身上似乎压着万钧的力量,汗湿如泼。凯瑟琳空有一身魔力,却不知如何帮助酸梅儿。

那些睡莲叶子在扭曲,在变形,在挣扎,忽然“啪”的一声,凯瑟琳仿佛听到有人喊“公主,公主”。凯瑟琳心里想:这野地沼泽谁能认识我呢?凯瑟琳向四周望去,连个人影也没有,却看见那些黑色的睡莲,全部变为了黑色的粉末,这些黑色的粉末随着厉风扬起,整个空中变为黑色粉末的天下。

那些黑色的粉末围绕着酸梅儿不停地旋转,不停地打着旋,凯瑟琳看到酸梅儿的眼中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流下!紧接着酸梅儿银灰色的毛发开始转变颜色。凯瑟琳大吃一惊,不顾自己吸入瘴气之后头昏脑涨,紧紧抱住了酸梅儿。洛卡又在火把里添了几把苍术,苍术的烟缓缓升起。洛卡紧张地盯着苍术的烟雾,祈祷苍术的烟雾能够将瘴疠之气击退。可是,洛卡失望了,那灿烂如云霞的瘴气如车轮一样聚集在一起,笼罩在凯瑟琳的头顶。

还好,空中终于响起了长长的龙啸之声。原来,龙小七回来了!明黄色的雄黄捧在阿惜的手中,阿惜的另一只手拿着一大瓶芳香四溢的美酒。阿惜小心翼翼地将雄黄放入美酒之中,然后缓缓地将美酒洒入那如云如霞的雾气之中。真的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那肆意作恶的瘴气居然四处散去了!少年们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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