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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妖怪也体检

当皮特再次见到阳光时,校车已经到达医院。医院大楼气势雄伟,楼顶上那个血红的大叉触目惊心。

进去先挂号,内科五元。

“怎么没看病先交钱?”皮特问。

“这是规矩,”班主任回答,“不交钱不给看病--咦,我给你解释这些干吗,难道你第一次进医院吗?”

“人类的医院是第一次,”皮特实话实说,反正老师会当他受伤胡说八道,“妖怪可不这样,先看病,如果巫师治不好你的病,是不会收钱的。”

班主任小声跟岳轻枫说:“你确定她受伤的是肚皮而不是脑子?”

内科诊室有两个医生,一个在看报纸,另一个也在看报纸。一位老年病人正襟危坐在女医生面前,盯着桌上的斑点发呆。班主任让皮特在男医生面前坐下,那老年病人突然说:“医生,好了吧?”

“别说话!”女医生一拍老人,“时间还没到!”

皮特看见老人的嘴里插着个透明的棒子,不知怎么回事。

“医生,我们看病。”班主任毕恭毕敬。

“谁看?”男医生眼光不离报纸。

皮特心说废话,我坐在你面前,不是我看是谁看?

“我。”皮特决定了,让医生开开眼界。

“什么病?”

“腰被砸断了。”

“噢,腰被砸断了--什么,腰断了?!”男医生终于放下报纸,瞧皮特一眼,然后弯腰打量他的腰部。

--一段很结实的小蛮腰。

“你寻我开心是不是?”男医生生气,“腰断了还能坐在这里?还能说话?”

“她的腰真的断了,可又莫名奇妙地长好了,我亲眼看见的,”岳轻枫说,“医生,请您帮她查查,身体有没有问题。”

“好吧,”皮特看见男医生的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张嘴。”

男医生拿着一根玻璃棒伸过来。

“哎!”皮特阻止,“这可是要’进口‘的,棒子干净吗?”

“棒子?这叫体温计你懂不懂?”医生嘲讽,“当然干净,我擦过的。”

皮特看了看医生面前的纸盒,里面是有一块酒精棉,都发黄了,不知用过多少次。如果讲卫生,应该擦一次就扔掉。

不过皮特不怕,妖怪对人类的疾病免疫,就像小草不得感冒一样。同理,人类也不会得妖怪的“爪子暴长病”。

皮特将温度计含在嘴里。

“正常体温是多少?”皮特问。

“37度,”医生再次拿起报纸,盯着头版头条说,“这是你的学生?基本常识都不懂!”

这话是对班主任说的,这种说话方法叫作“目中无人”。班主任尴尬地赔了个笑脸,进了医院,你只有任医生宰割的份儿。

皮特决定替班主任出气。

皮特施了个小法术,让舌头冒火。嘴巴里面加热,叫作“里约热内炉”。嘭的一声,膨胀的水银柱把体温计顶爆了!

男医生吓得手忙脚乱!

皮特取下破损的温度计,摇头:“医院这么有钱还买假冒伪劣产品?伤了我没关系,伤了小朋友怎么办?”

男医生想了半天,又拿起一根体温计:“少给医院的名誉抹黑!再试一次!”

皮特非常听话,含住温度计。这回医生不盯报纸了,盯着皮特嘴里的温度计。

只见那水银线像被皮特喝了一样,刷刷地往下缩!

皮特施了个小小的冰魔法。

男医生惊讶万分,想拔下温度计。皮特躲闪:“时间还没到呢!”

那边的老年病人又问了:“医生,我的时间到了吧?”

女医生光顾着看皮特,把病人忘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拔河比赛,男医生终于抽出皮特嘴里的体温计。他先戴着眼镜看一眼,再摘下眼镜看一眼,然后递给女医生请她看第三眼。

“11度!”女医生报完这个破纪录的数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也许,”男医生找原因,“体温计真的有问题?”

男医生把体温计插到自己嘴里。他果然不怕传染疾病。

几分钟后,男医生拔出体温计:“37度!体温计是准确的!”

“这么说是我的体温不准确喽?”皮特说,“医生我错了,我应该照着体温计改。”

男医生顾不得计较:“或许你的体温就是11度?”

女医生否定:“按照人类的机理,体温低于35度,内脏器官是不可能正常工作的!”

“那么,她的低温又是何原因?”

“也许跟她被篮球架砸伤有关?”岳轻枫猜测。男生在关键时刻还真是呆。

“我关心的是,怎样才能治好我的病?”皮特将军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男医生经验丰富,先将患者安抚住,“我建议你去做一个全面的体检,这样治疗起来更有把握。”

“既然你们治不好,我能不能把挂号费要回来?”

皮特这话一出口,班主任急忙将他拽出诊室。

“丁西西,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班主任来气,“进了医院就要听医生的话,不然他给你乱开药乱检查,白花银子还治不好病!”

“其实我没病。”

“还是检查一下放心,”班主任说,“我替你出钱。”

皮特看见了金子。那是老师的心。

在妖怪学校,从来没有哪个老师对他这么好过。当然,你也不能对一个吸血鬼有更高的要求。冷血、无情,这就是狼人校长选择吸血鬼作为老师的原因。但是,谁不希望自己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学习环境中啊?

皮特决定报答班主任,不让她花一分钱。

经过挂号室的时候,他先用“隔空取物”,从上锁的收银柜里取了五元钱,暂时寄存在自己口袋里。

班主任开了体检的单子,先去结账才能检查。

班主任排队。她还没交钱,皮特已经将检查费转移到自己口袋里。

“反正班主任会补给你的,别急。”皮特安慰收银柜。

交款盖章,班主任带皮特去检查。验血、验尿,心电图、脑CT,全都没问题。越是没问题医生越是惊慌,因为一个腰断了又接上的人,一个体温时而沸腾时而冰点的人,怎么可能查不出问题?

查不出问题,医院就有问题!

而班主任怕出事,医生说什么,她都唯命是从。

做到X光的时候,皮特实在忍不住了,准备跟医生开个玩笑。

皮特站在X光板后面,看医生穿着木乃伊似的防射线衣,皱着眉头盯着屏幕。

“问题找到了,”医生的语气不太肯定,“你肺部有个圆形黑点,肺癌。”

皮特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肺癌”消失。

医生的脸色不好看了:“你没做过X光是怎么的?不知道要把金属拿掉?”

医生如果态度恶劣,就变成屠夫了。当屠夫遇上妖怪,会发生什么情况?

皮特把硬币吞下肚!

医生傻眼了:天啊,想不到这位少女如此刚烈,骂她一句就吞币自杀!

医生正要呼救,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老式黑白片的屏幕上,一个圆形的东西从咽喉滚了下来。圆形沿着白亮的环形胸骨无声地转了几个弯,最后沿着脊椎进入骨盆,然后消失在尾椎之下。

最后当啷一声,一枚硬币落在地上。

医生盯着依然旋转的硬币,捂着脑门半天说不出话来!

“医生,”皮特关心地问,“您是不是不舒服?您最好去看病,挂号费五元。”

医生神情呆滞地点点头,出去了。

他不是去看病,而是打电话。

“喂,110吗?”

“是,我这里有个捣乱分子,你们快来把她摆平。”

“没问题。你是哪里?她怎么捣乱的?”

“医院。她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弄爆温度计,吓坏了心电图室的护士,还用X光玩滚珠游戏。她的名字好像在报纸上出现过,叫丁西西。”

“丁西西?!”电话那头的乌龙探长吃惊,“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乌龙探长就飞身射出办公室,却被一个身材肥胖的人挡住。

“乌探长,请稍候,”警察局长表情严肃,“我有话跟你说。”

“可丁西西……”

“不就是丁西西捣乱吗?我正想跟你讨论丁西西的事。”

乌龙探长走进局长办公室,看见话筒还搁在桌上。

“你偷听我谈话?”乌龙探长明白了。

“这不叫偷听,除非你认为你的话见不得人。”局长大人很会说话,“其实,我早就注意丁西西了,她与’全球神秘失踪案‘有极大的关系!”

“全球神秘失踪案?”乌龙探长头一回听说。

“正是。这是国际机密,每个城市只有局长级的人才有权知道。”警察局长此番话,显然表示了对乌龙探长的信任,“长久以来,世界各地不时地发生人类失踪现象。这类事件与普通的绑架案不同:从没有人要求失踪者家庭付赎金,而且失踪的人大多再也没有回来。”

“例如?”

“例如,你一定听过十大神秘失踪,其中一个是一群小孩翻墙进公园,大家都进去了,最笨拙的小孩才爬到墙上。他说’等等我‘,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孩子们回头,笨小孩已不在墙上,也没有跳下来。孩子们以为他摔回去了,就再次爬上墙--墙那边也没有人!而且,这是一条长长的街道,笨小孩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远躲起来。”

“即使躲起来,也会再次出现。”乌龙探长接口道,“但是,那孩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不错,我听说过这个传说。类似的神秘失踪还有很多,比如一个男子走在街上,莫名其妙就消失了,现场的目击者有几十人。”

“人们一般都将其解释为失踪者偶然落入了时间空洞,进入了另一个我们所不了解的世界。可能是另一个时代,第一次世界大战或者恐龙时代或者未来;也可能是另一个星球甚至广袤而寒冷的宇宙空间。但我不这样认为。”

“哦?那您怎么看?”

“这是典型的外星人劫持!”警察局长出语惊人,“而且,’国际神秘失踪调查组织‘,简称’神调组‘,也是这样认为的!”

乌龙探长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说,丁西西不是被她儿子,而是被外星人劫持的?”

“不可能有别的解释!”

“但是,外星人为什么又把她放回来了呢?”

“外星人将地球人放回来的情况不算少,不过大多都精神错乱,说什么妖怪魔鬼的。但丁西西不同,她的神志非常清醒!而且,她拥有了众多特异功能!这说明,外星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外星人行动?”乌龙探长越听越糊涂。

“是的,”局长背着胖手,踱来踱去,“外星人为什么要劫持地球人?当然是研究。为什么要研究?当然是为了征服!地球在宇宙中得天独厚,外星人当然垂涎这块肥肉。但是如果直接进攻,会遭到地球人的顽强抵抗。于是,外星人采用迂回战术,将地球人劫持到外星去研究,然后将外星人整容为地球人的模样,混入地球!”

“混入地球有什么用?”

“这样外星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地球!”胖局长挥舞着手臂,“你想啊,如果地球上的总统都被外星人调包,科学家、企业家全部变成外星人,地球实际上不就掌握在外星人手中了吗?”

乌龙探长有点明白了:“你是说,丁西西是外星人的第一个试验品?”

“不仅是第一个,也是第一批!”胖局长激动得唾沫乱飞,“你瞧着吧,先是普通学生,然后是各级领导,最后是决定历史走向的风云人物!”

乌龙探长紧张了:“现在怎么办?”

“将外星人的’颠覆地球计划‘扼杀于襁褓中!”胖局长系皮带,“走,将外星人丁西西逮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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