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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往事纷纷——山道惊魂

老道士转身下车过到一边,手中从包裹里拿出一张纸,在这纸上写了一行字,并塞入信封,然后他走过去对赵父悄声说:“这次分别,你多多保重,这信封内有我的秘言,你待车子快到途中深山的大弯道时,打开这信封,看我放在里边的小纸张,你一定按我在纸上所说的去作,不要迟疑!”说完他推送赵父上了车门……

老道士目送赵父乘坐的中巴车驶回山道,他立在原地,直到车子远离视线,他才回过身,走到路旁,坐在边上的石块上,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态。他闭目不语,似在思考着什么。他的徒弟守在一旁,过一会,他碰了碰师父。老道士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远处的山峦,转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徒弟看了看怀表,说道:“现在是酉时五点五十分。”

老道长听后不发一言,过一会,他对徒弟说道:“我们在这再多歇息一会。”说完,他继续坐在路边的石板上,静思冥想。

而刚才赵父与老道士辞别,踏上返回小镇的中巴车时,他看到车内只有三名乘客,一位妇女,两位中年男子,而当他看到其中的一位穿着黑色上衣的男乘客时,脸色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黑衣乘客正是上午在镇上与孟家老伯争吵的那个人。看到这个人,不免让赵父感到有些凑巧。他定了定神,又张望了几眼,然后走到这几位乘客的身后,在车中靠边窗的位置坐下。

中巴车缓慢开动,山中的道路弯曲不平,车子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山道上。车轮卷起的沙尘在车子身后渐渐弥漫,而车中的几位乘客也有些昏昏入睡。

赵父此时却并无困意,他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老道士刚才上车临别时嘱咐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手里握着那个信封,答案似乎就在信封里。想到这,他的手指不由得摸着信封口,想要拿出里边的信纸。可这时,他耳边又响起了老道士的叮嘱:“记住……在快到弯道时打开信封,按信纸上说的去作!不要迟疑!”

可车子现在还未驶到那条弯道,想到这,他的手又抽了回来,他觉得老道士所讲的必有玄机,他还是想遵循老道士的安排。看可这里面到底有何玄理,此时,赵父脑子还是弄得一头雾水!

中巴车吱咯吱咯地颠簸在山间的小路上。赵父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多分钟应该就要行驶到深山间的大弯道。此时他不免感到一丝紧张,不知道这信封里到底要他去作什么?

此时,太阳已徐徐落下山头,天色已开始有些暗淡,透过山林中光线也渐渐息弱。

这时,车子轰鸣了一下却停了下来,赵父伸着颈脖问怎么回事,司机看了看仪器说没事,只是熄火而已。司机尝试重新起动车子,但发动机轰鸣了一阵,还是熄火!见此状况,司机要大家下车,到车身尾部帮忙推车,以重新起动车子。

赵父第一个下车,他招呼另外几位乘客下车帮忙,可这几个乘客没什么动静。赵父忙上前催促,但一看这几个乘客的脸,只见这几人面色青紫,吊着斜眼,表情呆滞。他一慌神,连退了二步。

这时司机也不耐烦地连声催促,只见车中的妇女僵直地挺起身子,脸色阴郁,慢慢地走下车门,另一位着灰色上衣的男子也吊着白眼,神情木讷走下车。最后下车的便是那黑衣男子,他头发散乱,面如死灰,目光呆滞,嘴角垂沫。这几个人下车后慢慢挪步到了车尾。

赵父在一旁看得自己都两眼发直,腿脚哆嗦,手心里不由得揣出了冷汗!

这时,听到司机又一声喊,他回过神来,连忙和这几个人一起用力推,可车子只是缓缓动了一下,他看着这几个人好像病魔缠身,似乎都使不上劲,他用尽力气去推,还好,车子还是一点点动了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车子的发动机终于在滑动之中重新起动了。

大家神情各异地上了车,赵父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他脑子回想起今天上午在镇上,这个黑衣男子与孟家老伯争吵的时候,老道士一直在边上旁观。最后,老道士对他稍声说这位黑衣男人面有瘟色,命衰之极。而现在这位黑衣男子就与他同坐在山坳间的中巴车上。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感到心里丝丝凉气。

车子顺着这条坡路行驶,不多远就要经过山间的弯道。

这条弯道一边是靠着大山,另一边则挨着山谷。这山谷底下杂草丛生,乱石嶙峋。谷底阴暗昏沉,杂枝乱草随风抖动。

看到不远处便是弯道,赵父按照老道士的嘱咐,忙从信封中抽出里边的小纸,只见这张纸上画了路标,特别在弯道处画了个圈,圈内一个死叉符号,符号旁写了一行字:“车中的人已魂魄渐散,魂不能附体,弯道处大凶之兆,车子减速转弯时,立即跳车,不要犹豫!”

看到这小纸上的符号与留言,赵父心跳骤然加速,他紧张地看着前方,弯道就在不远处,车子开始减速。赵父感到自已胸口怦怦直跳。

而此时的另一头,在公路道口歇息闭目养神的老道士忽然睁开双眼,神情肃穆,目光如冷箭回望着远山……他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额头上冒出了几滴汗珠。

那边,车子减速就要驶过弯道,车厢内的气氛怪异,除了车身晃动的声响,所有人都似乎没了气息,赵父焦急喊了一声:“停车。”

然而车内除了咯吱咯吱的晃动声,没有其他人的任何回应声,而车子也紧靠着山道家边沿,似乎已偏离正路,他顿时慌了手脚。想到老道士占卜算卦,风水看相从没看走眼,所说的事情基本应验。再看车内阴气沉沉,再不跳车恐怕为时已晚!

他猛地起身,快步跨到车窗边,心里正有些胆怯,这时,司机和前排座的黑衣男子,都慢慢转过头,司机整个人的脸色显得铁青,眼睛呆滞,而黑衣男子更是吊着斜眼,嘴角冒着白沫,张开乌黑的嘴唇,看到这样的情景,赵父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大叫一声,毫不犹豫地从车窗跳跃而下,滚落在弯道下。

也奇怪,赵父跳车后,车内居然悄无声息,无任何反应,仍然摇摇晃晃地驶入弯道。

赵父跌趴在路边,喘着粗气,双眼直钩钩地瞪着前面的车子。他正疑虑间,只见前面山腰上传来轰然声响,几块山石从山腰滑坡滚落!赵父瞪大了双眼,张着大口,呆望前方。

几块大石滑落至车子轮前,只见车子一拐弯,车身顿时倾斜,车轮悬空在山谷边上,眨眼之间,中巴车便“轰隆”一声,冲入山谷之中!

赵父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他呆呆地看了看飘落在地的那张信封纸片,嘴里念道:“神灵保佑。”他伏身叩头,感念老道士的救命之恩。

而那一边,老道士也长长呼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拍拍衣襟上的灰尘,对徒弟说道:“已无事牵挂了,我们可以走了!”

此时,山谷下,中巴车翻了个底朝天。赵父哆嗦着身子,躬身向山谷下扫望,不知道车内的人还有没有人活着?

他对着谷底连连呼唤,但谷底始终没有回应的声音!只有荒山野地的风啸声在耳边掠过。此时天色已更暗了,望着阴森的山谷,赵父满脸惊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着夜色就要来临,他焦急地在那来回乱转,然后又跑到小道中间,张开双手,等待有车经过,准备拦车救人!

过了好一会,远处有车灯闪动,赵父舒开紧皱的眉头,松了一口气,昏暗的山道上终于有车过来了!他赶忙伸直了腰,张开两手,不停地挥动着手臂。

从远处驶过来的车子停在了赵父身边,这是一辆个体商贩的车子。车主下车,从赵父语无伦次的喊声中,车主听明白,中巴车因山体滑坡,拐出山道,冲入了山谷中。他与赵父望着幽幽山谷,谷底隐隐约约看到中巴车倾翻的车身。

两人都不敢贸然下到山谷底下查看情况,觉得应赶快找人来救援。于是车主载上赵父,在山道上急驶,到了小镇直奔派出所报警。

当镇上的公安及医院的救护人员赶到现场,发现山谷底下车毁人亡!车内的三位乘客摔出车外全部死亡,而车内驾驶室内,司机脑部重创,早已没有了气息!

这件事在镇上引起不小的轰动,人们对赵父能及时地跳车逃生感到不可思议。小镇主管交通的部门专门对山道作了防滑坡处理,并宣传教育要开慢车,注意交通安全。

镇上的人认为这次车祸是一起山体滑坡交通事故。而对于赵父来说,这起事故在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因为他知道,这起车祸事故很邪门,这是一次被老道士预测到但又不可逆转的事故,似乎这起车毁人亡的灾祸是命中注定的。因此他也不愿在人群中多说这件事,就让这件事沉寂在心底。

还有一个人知道这起交通事故里隐藏的玄机,这个人便是赵家的儿子赵安生,但他也从不跟镇上的闲杂人议论这件事,只是他心里总好像压着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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