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迪雅低下头,还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里有一阵难言的感觉,一半是温暖,一半是感慨,还有的,则是理解和了然。
他告诉她这个故事,还是为了告诉她,立她为正妃的决心,以及,他们所需要面对的阻力,到底是什么。
突然塔涅克说:“现在我们的处境,相信你也明白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也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个要担心的一定是你。不用再考虑别的那么多,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活着,不管发什么什么事,现在先答应我。”
“呃,可是,人总是要死啊……”薇迪雅愣愣地说,这个,自然规律嘛,她又没有那么大权限,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我不管,你马上答应下来。”他一脸认真地说,竟是一副死不松口的神情。
“这个啊……”薇迪雅摸了摸头,“嗯,我尽量……”
“不行,这么没有诚意。”深绿色的眼睛里有迫切的目光,“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即使我不在身边,也一定要保证自己先活着,否则的话……”
他一咬牙,声音里有被抑制下去的恐惧:“因为,只要还活着,就算再艰难,也还是有希望;如果什么时候你没有了,我再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明白为什么祖父后来会那样做,那就是因为当时留下的遗憾,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同样,对我来说,也一样。”他感慨地捧起她的脸,“总之你一定要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薇迪雅震惊地看着他,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恐惧……他在恐惧什么,为什么当时面对魔兵的进攻都那么镇定,到了这个时候却恐惧了。她感到他的手有些颤抖,然而心跳却是坚定的。“你只要答应下来就好了,然后记得以后不要那么逞强,我就是怕你再出事!”
“呃……嗯,我明白了,好的,请殿下放心。”薇迪雅连忙点头。好吧,她就答应吧,反正只要在他身边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不用担心的,感觉这句话答不答应,其实只是一个形式问题。
只是他那么担心,应该是有原因的吧。虽然没有明确的告诉她,不过还是可以想象的。她只要不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太乐观就好,其余的,她也懒得想了。
反正,他不是说了嘛,凡是有他,嘻嘻,那她就可以溜到一边偷懒啦。
正想着,钟敲了六下,原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塔涅克说:“也该去吃饭了,走吧。”薇迪雅一愣:“可是我不太想吃饭,不觉得饿……”
“你干什么啊?怎么连饭也不想吃了?本来就这么瘦,要是身体不好的话,什么时候又病了还老不好,难道你也想弄得像雪瑞儿一样?”塔涅克微微皱眉,语气简直有点像在教训小孩子。
“咦,雪瑞儿公主病了么?”薇迪雅倒没有注意到他怎么教训她,倒是对这句话有了反应。
“嗯,是的。”塔涅克按了一下眉心,神情很烦恼,“本来只是感冒咳嗽而已,没想到老是不好。现在一直在发烧,而且还头晕,还说的是连呼吸都困难。父皇和母后都很担心。可是御医也看过了,也很棘手,几乎没什么办法。”
“啊,这个是肺炎吧?”薇迪雅毫无意识地冲口而出。塔涅克摇摇头:“不太明白你说的。反正,雪瑞儿现在情况很糟糕。”
“呃……”薇迪雅低下头,扳着手指头想了想。也对,这里的文化和科技发展水平差不多就当于公元800的欧洲。那可是中世纪诶,一个鼠疫——就是传说中的“黑死病”都可以死几千万人,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什么肺炎或者天花之类的,全部都是要命的事。
“可不可以,让我去看看公主殿下?”薇迪雅问道。肺炎虽然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几乎没有办法的事,可是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倒还不算太困难。更何况,中国医术那么博大精深,她虽然只知道皮毛,可是对付肺炎,倒也算绰绰有余了。更何况,就算她不会,还有羽薷“师母”可以请教,不是吗。
“看她可以,但是先去吃饭。”塔涅克看了她一眼,又补上一句,“不然没得看。”
“呃,这个,是威胁吗?”薇迪雅低下头,很心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塔涅克瞪了她一眼:“当然是,赶快走,先吃饭。”
“干嘛那么凶……”她撅嘴,明显不满。
“因为,你不自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