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那边你准备自己去说还是怎样?”Eve把话题转回到关键上面来,“我担心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我还是自己去说吧,这种事情,靠不了别人的。”炎亚纶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她不要哭就好了。”
“你很怕女生哭吗?”Eve有点好奇,看不出来他还是这种人。
“不是。”炎亚纶转过头去看窗外掠过的风景,“哭很耗体力的。”
Eve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把注意力放在台北的街道上,忽然间她有点想知道,如果哭的人是自己的话,那个人又会是怎样的表现。身旁的这个男孩子,认识他这么多年,只知道他听话却也自私于自己的世界。也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他也变了。
“Eve,”炎亚纶忽然开口,“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你不是还有约会吗?”
“不是很急,没有关系。”Eve看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刚好七点半,“我们约八点钟。”
“看起来我们四个人都要留神了。”炎亚纶若有所思。
“我这里只会说你们是朋友聚餐,同事们也不会多嘴的。你可以放心。”对于和自己共事伙伴的口风,她还是有信心的,“但是其他方面会不会有问题我就不清楚了,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有应对的办法的。”
“其实,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炎亚纶低下头去,“反正传绯闻也不是第一次了。”
把车停在路边,Eve要过杂志仔细翻看:“《艺周刊》的人这次还比较手下留情,几乎都没有登到北北的正面,我想我还是跑一次杂志社,看看除去这些照片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万一有太亲密的举动的那种就不好了。”
“看不出来狗仔队也会有人性的时候。”炎亚纶的语气是讽刺的。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总觉得这次他们登的内容似乎有所保留。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Eve很认真地说,“回去打电话,你让北北不要太担心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我就在这里下车了。”炎亚纶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那你自己小心了。”Eve点点头。
“Eve,你说这次可以风平浪静地过去吗?”炎亚纶关车门的时候问,“只是传一下下就好了,和以前的那些一样。”
“不好意思Aaron,我只能告诉你——”Eve看着他,眼睛里面露出忧伤且无奈的神色,“不可能的。”
我们有一场战役要打。这是Eve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在这个圈子已经有三年多的她深深知道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喊停的权利。
炎亚纶把手**口袋,感受七月傍晚的风在脸上吹过的滋味——暖暖的,却也让人窒息。
扬手让一辆的士停了下来,炎亚纶上车,带着满腹的心事和不知从何说起的烦恼,在台北华灯初上的夜色中,驶向家的方向。
“怎么会这样?”看到杂志的第一反应,辰亦儒和炎亚纶并没有什么区别,“拍得那么近,我们居然都没有察觉,太大意了。”
“防不胜防的。”Eve摇摇头,“幸好你们都在,不是只拍到他们两个人。”
“模糊焦点,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四个人都有嫌疑。”辰亦儒夹了一筷子芦笋到碗里,“反正还没有把矛头直指向阿布和北北,所以我们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
“你这个样子很像诸葛亮,就差一把羽扇了。”
“是夸奖我运筹帷幄吗?”辰亦儒笑了,“还是说我分析能力强又头脑灵活?”
“都有啦。”Eve忽然想起炎亚纶有和她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夸奖他这件事情,看来是很有渊源的,“我想我还是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北北那边,做好准备了吗?”辰亦儒正色问。
“今天会打电话过去,Aaron说他自己解决。”Eve回答。
“这种事情,很难开口吧。”辰亦儒说,“更何况他和北北自己都是还是孩子,怎么应对这样的事情呢?”
第一次听他管炎亚纶叫孩子,Eve不**着他。
“好了,不要看我了。”他夹了一块鱼到她的碗里,“你也是个孩子。”
拿起电话听筒,拨号,又放下。
如此的循环往复让在一旁的炎妈妈看得眼花缭乱:“阿布,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妈——”炎亚纶冲着妈妈笑笑。
“我看你电话最起码也拿起来个四五次了,从Eve把你叫出去之后你回来就是这个样子。”炎妈妈心想说你还想瞒我,“有心事可以和老妈说。”
“妈,都说没有了。”炎亚纶心烦,对妈妈的口气也有点冲。
“你个死小孩,现在是管不了你了。”炎妈妈摇摇头正想发作但是觉得儿子心烦的时候不应该对着他,刚好看到丈夫从书房走出来,“老公——你儿子让我好伤心啊——”一面说着,一面上楼去骚扰完全不知情的炎爸爸。
“妈,你很爱演唉——”炎亚纶重新拿起电话,拨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打去林婧纯的家,也没有人接。今天是周六,似乎他们全家人都出门去了。
面对这个情况让炎亚纶着急又无奈,再过一天也就是后天,新的一期《艺周刊》就要发了。如果他不能够在这之前联系到她的话,他恐怕她无法承受即将到来的压力和流言蜚语。
林婧纯跟着姐姐姐夫小翼还有安安去花莲小翼的阿嬷家过周末。台北是个繁华而又喧嚣的城市,但是花莲不一样,不仅清静,而且环境也非常好。小翼的阿嬷和所有上了年纪的人一样热情而好客,他们才到了没多久,她已经把很多好吃的东西都端出来了。其中不乏新鲜的瓜果蔬菜。
林婧纯看着新鲜,伸手在随身的包包里找手机准备把它们全体拍下来等到回去之后给炎亚纶看。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才发现它已经因为电力不足自动关机了。“我没有带充电器出来啊!”她心里面在哀号,这下可惨了,不可以和炎亚纶通电话,他一定会神经过敏外加心急如焚。可是这是姐姐的婆家,刚刚跑来就打电话好像太说不过去了。
几乎是下一刻,炎亚纶就拨通了吴尊的电话。吴尊正在家里煮大餐忙得不亦乐乎,听到电话铃声有一种情绪被打断的感觉:“喂——”
“是我啦,你知道安安去哪里了吗?”
“咦?你怎么忽然对安安的行踪感兴趣了?”吴尊万分奇怪。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家安安和北北是打包出售的,我也不会对安安的行踪感兴趣。”炎亚纶没有心思开玩笑,也完全没有耍幽默的情绪,“说啦。”
“安安说他们去花莲北北姐夫的妈妈那里了,你可以打电话啊。那么复杂来问我做什么?”
“我要是打得通的话就不来问你了。”炎亚纶心想(吴尊你脑袋里面都是吃的是不是)。
“你很急是不是?”
“嗯,还好。”炎亚纶不想要在电话里面给他解释那么复杂的问题,“等明天去公司的时候和你们说吧,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们吵架了?”吴尊试探着问。
“要是真的吵架就好了,我也不用那么烦。”
“那是冷战?”吴尊又问。
“都不是,我们没有吵架,是别的事情。”炎亚纶叹了口气,“吴尊,我问你,如果你和安安的事情被媒体曝光了,你会怎么办?”
“我当然会保护我喜欢的人不让她受到伤害啊。”
“你说得也太抽象了吧,这个我也知道啊。我是问你具体你会怎么做?”
“我还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我想还是尽量不要让媒体发现好了,不然一旦曝光可能怎样都是于事无补的吧。”吴尊的话是出于无心的,可是在炎亚纶听来却是无限的苦涩:“对啊,一旦曝光了都于事无补的。”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亚纶,这样好不好,我打电话给安安让她叫北北打给你。”吴尊提议,“安安的手机应该有电的吧。”
“不,不用了。”炎亚纶谢绝了他的好意,“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好,我先挂了。我还在煮东西呢。”吴尊看着不远处的锅子里面不断翻滚的食材。
“好。Bye。”
挂断电话,炎亚纶沉默起来,他一直是一个容易担心事的人,嘴上说不在乎不要紧,心里却往往把焦虑藏得更深。内心似乎是在期待着有人可以伸手来帮助自己,但是又会暗自嘲笑自己的怯懦与不顽强。
正在独自发愣,手机在一旁兀自叫唤了一声——有什么人传简讯过来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MESSAGE
——炎小纶,我手机没点了,现在拿安安的手机传简讯。忘记告诉你了,我和安安还有姐姐一家去花莲了,明天就回来。这里打电话不太方便的,明天再联络哦。
——明天一早回来吗?
——对啊,有事吗?
——恩,有事情要告诉你。
——你明天不是有录影吗?
——录影结束应该还早,有时间的
——好啊,你说个地方好了。
——在你家附近吧,不用走太远,不然你会迷路
——我家附近有个街心公园,正在改建,那里下午没有什么人,在那里见面吧
——也好。
第二天转眼就到了,从早上开始,炎亚纶以及飞轮海的其他三位成员都进棚为某品牌拍摄平面广告。此类的工作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大家在摆Pose方面早就游刃有余。然而,他们中最会找镜头感的炎亚纶这一天似乎不在状态,无论是动作还是脸部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炎亚纶,如果你笑不出来的话就不要硬笑了,这样看起来会很假。”拍了一卷胶卷之后,摄影师对他说。
“这怎么行,大家就是爱看炎亚纶的笑容,你不让他笑怎么可以。”在一旁的广告策划连忙反对,“笑,笑容,有笑容才行。”
“你看他那个心事重重的样子,笑得比黄连还苦,还是不要笑比较好。”摄影师摇摇头。
“阿布,你今天怎么了?”汪东城在一早就察觉到他的心事,但是匆匆开工,因此还没有来得及问,趁着休息的时间,他勾住炎亚纶的脖子问。
“昨天他给我打电话,我就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说又说不出口。”吴尊也靠了过来,伸手探探他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要说出来哦。”
“没有我没事。”炎亚纶摇头。
“他没有病,是心事。”辰亦儒难得在四个人都到齐的情况下没有耍宝,也不复以往的欢眉笑眼,“《艺周刊》刊登了我们那次野餐的照片,亚纶担心他们会闹大。”他压低声音说。
“怎么可能?那天我们去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人啊?”汪东城很讶异。
“我们也不知道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又是什么人拍的。”辰亦儒的神情很严肃,“我昨天和Eve说目前他们还没有刊登太为出格的照片,杂志我昨天看过了,都是我们五个人一起的情景。所以一时半会儿焦点应该还不会在亚纶和北北身上的。”
“阿布,你和北北说过了吗?”汪东城问他。
“还没有,下午去她那里说。”炎亚纶回答。
“要特别小心啊。”吴尊叮嘱他。
“我知道。”下午的街心公园很安静,虽然是周日,但因为这里在改建的缘故,没有一个人。
“等很久了吗?”背着Puma的挎包,炎亚纶显然是刚刚从摄影棚回来,看见林婧纯独自坐在花坛边,似乎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了。
“不会啊,我家那么近,算好时间才出来的。”林婧纯道,“什么事情呢?那么庄重,一定要当面才能说。让你跑来跑去的,好辛苦的。”
“北北——”他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地开口,“有点麻烦——”
“怎么了,是工作不顺利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林婧纯关切地问。
“不是的北北,那个——我们去野餐的那天,被偷拍了。”炎亚纶说话间小心注意着林婧纯的表情,“已经登在杂志上了,明天就会发售的。”
“怎么会?”林婧纯张大了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绪,“怎么可能,那天分明只有我们我个人去山上晚而已啊,从上山到下山都没有遇到什么人的。”
“这个我们也都觉得奇怪,但是不排除有路人经过的可能啊。”炎亚纶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你不要太担心,Eve拿来的样刊我们都看过了,没有很过分的照片,只要我们小心应对媒体就好了。”
“炎小纶,那你——会不会因为这个受影响?”林婧纯望着他的眼睛问道。
“傻瓜。”炎亚纶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前额,惹得她皱眉捂住额头冲他瞪眼,“你难道不会受影响吗?”这种时候还会担心他好不好的,大概只有她了吧。
“应该不会怎样的吧。”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但还是说,“我是平民老百姓,认识我的人也不多,广大读者一看就知道一定是路人甲。可是你就不行啦,以前我就说过了,你这张灿烂无比的明星脸,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啊。所以说,我担心你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不过你。”炎亚纶扯动嘴角笑了笑。
“唉,炎小纶,你笑得很勉强耶。难道说你觉得我说得没有道理吗?”林婧纯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说,“或者对方辩友有什么反对意见可以说出来啊。”
“总而言之,这几天要小心。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出门了。需要什么让安安帮你买吧。有什么动静我也会给你传简讯的。”炎亚纶的脸上仍然是有点担忧的神情,“还有,那个杂志,不要让你的家人看到了。”
“放心吧,我姐姐还有姐夫都不看这种八卦杂志的。”林婧纯对此还是挺有信心的。
“那就好。”炎亚纶点点头,“我不可以在这里呆太久了,万一被记者拍到,那么就没有办法模糊焦点了。”
“咦?”林婧纯有点听不懂了。
“是这样的,照片上是我们五个人,Calvin说这样一来我们四个人都有嫌疑的。”炎亚纶解释说,“不过还是小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