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关系,但是我怕我会做不好。”
“都是些小事情,就是繁琐了一点,有耐心就好了啦。”Eve说,“但是时间上,你也知道我们都早出晚归的,你家里面的人会不会担心?”
“我姐姐可能会念我一下,不过如果是工作的话她应该会同意的。”林婧纯想了想说。
“要不这样吧,你每天下班很晚可能会影响家里面人的休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搬到我家里面来住,反正我家还蛮大的。”
“这个——会不会很麻烦你?”
“我也是一个人住,不会很麻烦。而且多一个人也热闹啊。”Eve说,“而且,这样我也可以向aaron交差,免得他说我照顾不周。”
“嗯——”听起来是很有吸引力啦,但是,林婧纯心里面还是有一点不确定,“我可能要和我姐姐还有阿姨商量一下再给你回复。”
“没有问题,”Eve在一份文件上面签了字,把它交给等在一旁的助理,“我过一会儿还有一个会,你问过就给我电话好了。”
“好的,姐——先谢谢你了。”
“不会。”
“没事吧。”安安跑到玄关处问向刚刚进门的婧纯。她的脸色不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嗯。”她把头低得很低。
“婧纯,还站着干嘛?坐下来吃饭啊,都凉了。”姐姐叫她。
“我……。”
安安赶紧把她拉坐下来。
”快点吃吧,婧纯多吃点,今天都是你最爱吃的菜。”姐姐夹菜给她。
“嗯。”婧纯低着头吃饭,她怕眼泪会掉下来被姐姐看到。今天,她终于体会到食不知味的感觉了,一桌都是她爱吃的菜,如果在平时她一定是大块朵颐,吃饭撑到饱,而现在再好吃的食物也如同嚼蜡。
“我吃饱了。”她放下筷子,硬塞了几口饭之后,婧纯发现她的胃是再也没有容纳空间了,现在就算是举一下碗筷都让她犯恶心。
“婧纯,不舒服吗?”姐姐担心地问她。
“没有,姐姐,我没事。”她佯装无事的笑笑,“姐姐,我回房了。”
晚上,林婧纯独自呆在房里,坐在地上,把头靠在床沿,脑海里面一片空白。门外传来敲门声:“我,姐姐。睡了吗?”
“还没有。”起身去开门,仓促间忘了房间里没有开灯。
“怎么了?有心事对不对?”姐姐问。
“没有什么事情,真的。”林婧纯这才发现屋里面一片漆黑,手忙脚乱地把床头的灯给拧亮了,“小翼睡了?”
“还没有,洗完澡再和他爸爸两个人打电动呢!”姐姐回答,“我看你这几天一直都挺烦躁的样子,天黑了也不知道开灯,还想瞒着我吗?”
“姐姐,有一件事,我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林婧纯开口道。
“说吧,什么事?”
“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姐姐,她是在电视台工作的。她说现在人手吃紧,想要让我过去帮忙。”她说,“前一段时间,我偶尔也由过去看看,蛮喜欢那里的工作环境的。”
“这些天都看你天天往外跑,我还以为你交男朋友了。原来是小翼在杯弓蛇影啊!”姐姐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也好,反正你天天呆在家里也会无聊,去找点事情做也不错。”“还有一件事情,”见姐姐并不反对,接下来的事她才说的出口,“那个姐姐说,让我搬去她那里住,因为早出晚归地可能会影响到家里人的生活,所以——”
“你想搬出去住吗?”姐姐直截了当地问。
“我——”林婧纯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其实,我——”(我只是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情)
“如果你觉得这样好的话,我也不反对。只是住在别人家里,万事都要注意,比不上在自己家里可以无法无天。”姐姐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从小一打定了主意就很难改变了,“还有,既然是工作就要好好地做了,不可以依着性子随便应付的。”
“姐姐,我知道。”挽着姐姐的胳膊,林婧纯答应道。
第二天.
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收拾东西,不是因为行李太多,而是不知道怎么和安安说这件事情。原本安安还可以住在姐姐家,可当她搬走之后,安安似乎就没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了。
“小纯,我可以进来吗?”安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只长得非常可爱的小羊公仔。
“进来吧。”林婧纯替她腾出一个可以落座的地方。
“要走了哦!”安安的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我才没来多久你就要走,女大不中留啊!”
“安安,我,不好意思哦。”林婧纯觉得很抱歉,“可是,我想我应该一个月后就会回来的,你——”
“我正要和你说呢!”安安忽然打断她,“我和你姐姐商量了一下,在这里租一间房子住。已经白吃白住了那么久,我太欠人情了,想要住长点时间,还是要给房租的。在你离开期间,你的房间我就先霸占了。”
“安安,谢谢你哦!”她知道安安选择留下来是为了替她打气。
“租房子住你家算便宜的了,你姐姐又不问我收伙食费。”安安撇撇嘴,“我有上网查过租房子的价格,住宾馆又太寂寞了,还是这里最适合我。你谢什么?”
“总之是要谢谢你啦!”
“如果你真的想谢我的话,就请你拿出点诚意来。”
“我很有诚意啊!”
“好,那等你去工作以后每天一定要第一时间将那些明星的八卦给我听。”安安说。
“你不是只对左以泉感兴趣吗?”
“可是我也超爱八卦啊!”
“服了你了!”林婧纯心想,明明是家财万贯的千金小姐,每一次一说到八卦都会路出一副标准的狗仔队的嘴脸来,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记得哦!”
这天下午,Eve亲自开车来接她,弄得林婧纯有点不好意思:“姐,你那么忙还过来,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啊。”
“我住的地方门紧比较严啦,计程车一般都开不进去。看你大报小包的样子,总要有个人帮你吧。”Eve开着车说,“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担心了一个晚上?”
“我的脸色很难看吗?”林婧纯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没有睡好。”
“眼睛下面连眼袋都跑出来了,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没睡好啊!”Eve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
“姐——,你就不要笑我了。”林婧纯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种事情急也没有用,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姐,我真的原来希望可以去照顾他的。”林婧纯有点失望,演艺圈——连原本正常生活里面很简单的一件事情都会变得异常复杂。 “所以我们一直都说做艺人会失去很多,不仅仅是时间,更多的是正常生活的空间。很多人都看到艺人外表光鲜亮丽,赚很多的钱,其实他们付出的是百倍的艰辛,并不比正常的上班族好到哪里去。”Eve说,“当然,做这些人的家人也是很辛苦的。”
Eve的车一路行驶,两个人似乎各怀心事,在闲聊了几句之后便都沉默了下来。
车子一只驶进一道气势恢宏的石雕大门,门口的保全人员一见到Eve的车子便马上立正行礼。庄严的神情让林婧纯咂舌:“住在这里,都要这个样子么?”
“我搬来的时候也有点吓到,不定期的还会有保全人员来检验住户的安全状况,像是防火防盗报警系统什么的,”Eve把车开向右边那条道,“不过,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像我们这种不常常回家的人,不用担心因为长期没有人住而会产生的房屋问题。这里住得很多都是来台北做生意的老板,所以周全一点他们好放心。”
“原来如此。”林婧纯点点头。
“好啦,我们到了。”将车子停在固定的车位,Eve解开安全带,“我们把箱子拿出来好了。”
“噢,”开门绕到后面,林婧纯看了看周围的风景,心里在说,“到底是有钱人啊,住的地方也好。”
“你的东西就那么一点点吗?”Eve看着仅有的一个箱子说,“起先我还没有注意。”
“就一点衣服而已啊?”林婧纯有点奇怪,“要很多东西吗?”
“没事,箱子我帮你拿,上来吧。”Eve说着,提了箱子径直向大楼内走去。
“噢——”林婧纯跟在后面,东张西望地走着。
电梯抵达18楼。
“姐——,你家好高哦。”林婧纯说。
“为什么我每次带回家来的人都会问我这个?”Eve不经意地说。
“咦?姐,你还有带谁回来过吗?”林婧纯问。
“嗯,拖鞋在门口,”Eve很快地转移话题,“你的房间在左手边。”
“好的好的。”林婧纯听话地进门。
“好棒哦!”当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林婧纯被房间里雪白的大床吸引住了,她一个纵身扑到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觉得自己好像公主哦。”
“北北,你的东西——”Eve一进房间就看到这般景象,不禁暗自好笑,真的像个孩子呢,和某些人一样。
“姐——”被看到这个模样林婧纯有点尴尬,“那个,我想起来一件事情。”
“怎么了?”
“我好像毛巾什么的都没有带耶!”林婧纯不好意思地说。
“洗手间里面都有新的,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Eve说。
“谢谢哦。”林婧纯笑笑,忽然想起关于炎亚纶的腿伤,心里又开始灰灰地,“那个——炎亚纶他——”
“你等一下,我帮你问问。”Eve说着去客厅里面打电话,“喂,是我。怎么样了?”
“这样啊,仪器都撤走了。那么,现在应该可以用电话咯?”
“嗯,好的,那就让他拿着手机就好了。对。”
“嗯,谢谢你,麻烦了。”Eve说完挂断电话。
“怎么样,他还好吗?”林婧纯一提到这件事情就没来由地眼睛发酸。
“你自己传简讯给他吧,他有四个小时可以用手机。”Eve说。
“好的,我知道了。”林婧纯点头说。
“你先收拾收拾吧,我去外面弄点吃的来。”
“好的,谢谢你哦,姐——”
--伤口好点了吗?还会痛吗?
林婧纯拿手机传简讯给他,简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简讯发送成功,却没有报告,显然他关机了。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林婧纯重重的趴在床上,把手机扔在床头的柜子上。闭上双眼,试着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可是脑中的神经腺却不让她省心,成千的“如果”,上万的“但是”在脑中交错打架,头很痛,发胀,天旋地转得让她犯恶心。她双手捂住耳朵,把脸埋在枕头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开始不安的震动起来。婧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阵眩晕,眼冒金星。手机的背景灯光在黑暗中很刺眼,婧纯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尽快适应。手机里进来一条讯息报告和简讯。
--嗯,好多了,不要担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指脚伤的事)
--脚伤一直都没好,为什么瞒着我?(她追问道)
--对不起。(手机过了很久才有回音)
--我不要听对不起。
--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如果告诉你我的脚还会痛并且更加严重的话,你一定很难过的。
--可是,我现在也很难过。
--小小的脚伤而已,你不要忘记我是耐打王啊,哈哈。(他干笑两声,不小心扯到了伤处,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傻瓜!傻瓜!”什么小小的脚伤而已,不用太在意,看eve姐的口气,肯定是很严重,一定痛死了,他还在那里逞强。而她自己,明明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不告诉自己是不想让她担心,可偏偏就是心里堵得慌,气他,埋怨他,还反过来要受伤的他来安慰自己,她真得可以被拉出去毙了。
--伤口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十字韧带断裂了,要做手术。
--做手术?(她的心又一紧)
--恩,安心拉,没事的,只是小手术而已,不要担心,知道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担心,都严重到要做手术了,一定痛死了。想着想着眼泪又不自觉地下来了。
--恩,知道了。
--亚纶,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过去看你)“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他,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你要忍,一直等到他出院知道吗?”耳边突然响起eve刚才说的话,婧纯摇了摇头,把打了一半的简讯下狠心删去,怎么办?担心他,心疼他,恨不得马上跑到他身边去,可是eve姐说过的,不能去见他,连偷偷的也不行,她快要疯掉了。按下按键,换成了一句——
--好好照顾自己。
--好好照顾自己。
很默契的两人发了相同的简讯给对方。
--亚纶,早点睡吧。
--恩,你也早点睡,不要再胡思乱想咯,乖乖的。
--恩。
她双手抱膝,靠着墙壁,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手指抚过右腿的膝盖,受伤的地方是这里吧?她暗想,然后下意识让指甲往膝盖处用力按,直到膝盖处传来阵阵刺痛,她才猛地松手。白净的肌肤上留下一处半月形状的紫红色印记,好痛。抚过那抹清晰的紫红色,林婧纯微微皱眉。她最怕痛了,只是稍稍用力的用指甲去刻就痛得她差点掉眼泪,他可是韧带断裂阿,一定痛死了,想到他这段时间是怎么渡过来的,林婧纯就一阵心酸。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他。
“亚纶,你怎么还不睡觉?”
“你都没说晚安,我睡不着。”他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那,晚安,快点去睡觉。”她的口气像小妈咪。不好好睡觉,他可是要做手术的人,做手术诶!
“嗯,晚安,北北!”他心满意足的准备挂电话。
“等等,亚纶。”
“嗯?”
“脚还疼么?”说着说着,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
“北北,你哭了?”
“没有。”她不自觉地用手去抹眼泪,仿佛会被他看见似的。
“好了,乖了,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我会打电话来监督哦。”他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可,你的脚……。”她哭得有点气喘。
“乖,没事,吃了止痛药现在不疼了,别担心。”听到她带哭腔的声音,现在的她一定是小脸哭得惨兮兮的样子,想到这炎亚纶的心一阵抽紧,“北北,有时我在想,你如果再小一点,再小一点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放在口袋里,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不让你有机会自己一个人偷偷掉眼泪,就算掉眼泪我也会第一时间负责把它擦掉。”
“炎小纶~~~T_T。”天哪,他干嘛那么温柔说那么煽情的话阿,像催泪弹似的。
“好了,乖乖,不哭了,你想啊,其实我脚受伤也不是件坏事阿,虽然不能出来见面,可是有了更多通电话的时间了阿,比如你早上起床可以打电话给我,小翼,安安欺负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晚上要睡觉了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当然想我了也可以打电话给我,24小时接听哦。”
“为什么一定要我打电话给你?”不公平,她嘟着小嘴老大不愿意。
“前段时间我可是天天十几通电话汇报哦。”
“所以~~~。”
“所以这段时间换你跟我报备了^^。”他一副有借有换的架势。
“不公平!你前段时间的汇报掺假。”她有所指,“那我也去拟定一份行程表好了,尽可能按以上行程进行活动吧^^。”
“林婧纯,听话!”
“嗯,好了,知道了,我听话。”
“好乖,早点睡,我睡了。”
“嗯,快点睡哦。”
“晚安。”
“安安。”
挂断电话,林婧纯这才想起来Eve似乎已经出去很久了。
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在门口看到Eve的鞋子,天,她居然专心到连有人进门都不知道。
寻声来到厨房,就看见Eve系着围裙在流水台前忙忙碌碌。
“姐——”林婧纯有点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你要自己做饭哦!”
“你是第一个住在这里的客人哦,我当然要露一下我的手艺。”Eve切开一个番茄说,“怎么,不相信我会做饭啊!”
“没有,只是觉得,姐你好像和厨房很不搭。”林婧纯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人不可貌相。”
Eve说完一句就被林婧纯接了下一句:“海水不可斗量。”
“我发现你很综艺。”Eve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