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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玄坤门下当师兄

漫天雪花飞落玄坤山,一望无际的白色森林,寒风扑面如刀割,十三独自窝在西厢房,厚重的锦棉被,包裹着自己,睁着双眼,看向屋内摆放的温火炉,一声不吭,不知不觉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打湿在枕头上。

门外卓少君已站立多时,摇头叹气,此时东厢房里的韩子凡走了出来,身穿丝绸锦袍,不苟言笑沿着走廊走了过来,问:“如何?”卓少君手不离扇,捏了捏手里的折扇道:“依旧如此,除了吃喝睡,动也不动。”韩子凡瞥了一眼房门,朗声道:“今天大雪纷飞,寒梅皆开,我俩先去给师尊请安,再去门下探望探望其他弟子。”

卓少君先是一愣,随后明白韩子凡的用心,呵呵一笑,道:“掌门师兄说的是,千里冰封,万里飘雪,玄坤门内外,如仙宅良景,门下弟子早早就在山下打雪仗了。”此话引起了屋内那颗少年的好奇心,十三看了看紧闭的门窗,听到外边又传来掌门韩子凡的声音道:“何止是打雪仗,山下的湖面都结了冰,说不定他们都在上面玩耍。”随后又是卓少君道:“对对对,这雪大了,那些调皮的弟子一定不少人都去山上捕猎去了。”韩子凡疑惑:“是吗?都这么大胆了吗?”卓少君哈哈一笑道:“掌门师兄这几天忙,怎知道,昨天听说门内弟子捕到了一对兔子,你可别说那兔子,真是好看,灵动的双眼惹得那些女弟子们不忍,制止门中男弟子杀来吃。”韩子凡笑道:“是吗?有趣有趣,好了不说了,现在我们先去给师尊请安,待会一起去看看。”随后传来的是卓少君笑答:“好好,掌门师兄请!”脚步声渐渐消失远去。

十三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使自己掀开了被子,起身穿起床沿边早已备好的丝绸锦棉衣,穿上毛茸茸的长靴,举步走向门口,轻手轻脚如做贼一般,掰开门缝,偷看一眼外面,哪知掰开时,一阵寒风扑来,使两扇门齐开,寒风如锋刃刮在十三的脸庞。十三紧闭双眼忍了忍,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深深的把自己吸引了。

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像是银装素裹,院子高竹被厚雪压枝点地,如同在向十三行礼问早一般。

十三跨出门槛,向走廊走去,抬头望着屋檐,房檐上挂上了水晶般的小冰笋,为房檐镶上了一道玲珑剔透的花边,整个世界纤尘不染,晶莹如玉。

十三顺着走廊走出正门,踩在松弛的积雪上往左拐,沿着院墙一路前行,留下深深的脚印,来到了宅院后的崖口处,崖口上树立一座高塔,高塔前一条青石板铺垫而成的小路,早已被白雪掩盖,小路两旁种植梅花树,此时寒梅开的艳丽,一股清香充斥满园,十三深吸一口,笑吐而出,近日的一切烦闷,似乎一吐为快。

看着脚下延伸而去的白雪路,直至高塔,高塔上写有三字,‘玄坤塔’,笔走龙蛇,奔放洒脱。十三迈开步子,一步一走,心里想着吴情的身影,再走一步,回想着吴情交待最后的话,不知不觉已临近玄坤塔,站在塔低下,仰头一望,高不可攀的塔尖像是捅破了天空。绕塔行走,站在塔后崖谷上,眼前万里飞雪,白茫茫的山林,如同在自己脚底,十三伸出手掌,看飞雪飘落在手掌间,慢慢融化,十三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

“如果师叔看到你笑了,想必很是安心。”背后传来卓少君的声音,十三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接着消失了,疑惑问:“你不是去山下了吗?”卓少君与十三同站崖口上,看向那一望无际的雪天,道:“山上有人让我牵肠挂肚,下山心岂能安。”十三撅起嘴角,心知他是在说自己,于是道:“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卓少君叹气一声,十三疑惑问:“怎么了?”未等卓少君回答,随后传来韩子凡的声音:“他是感叹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十三见韩子凡老成持重,右手搭在背后,左手捏着腰间悬挂的玉佩,回头继续看雪景,道:“我已经不生气了,我知道你们都尽力了。”

卓少君与韩子凡互视一眼,皆是惊讶,十三继续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杀我和大叔,但是我知道大叔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每当我想起大叔,我就。。”话语轻微颤抖,却有浓浓道不清的情,韩子凡问:“十三,你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吗?”十三闭上双眼努力回想,再努力回想,面色失落的摇摇头,十三忽然想起什么,惊奇的问:“你们是我师弟吗?”

“师弟?”卓少君和韩子凡听了呆若木鸡,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舒缓了身子,韩子凡问:“此话怎讲?”十三道:“你们称大叔为师叔,我是大叔的唯一传人,难道你们不是我的师弟吗?”两人听了十三的话已是张口结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十三转身见韩子凡一脸迟钝,道:“掌门师弟,难道不对吗?”韩子凡被这一句掌门师弟震惊了,已是目瞪口呆看向身旁的卓少君,卓少君听到那句掌门师弟忍俊不禁,见韩子凡看了过来,把头侧一边,憋着笑容不敢对视。

韩子凡随后眉色冷清,哪知卓少君急忙向十三鞠躬道:“十三师兄说的是,只要十三师兄开心,任你叫。”反倒韩子凡一脸严肃,轻哼一声,想想自己身份是玄坤门掌门,如今被一个少年呼师弟,心里皆是气氛,转念一想,殷少卿是自己的师父,如今只能从了十三,让十三开心就好,于是低身下气道:“是,十三师兄。”语气虽然差强人意,但还是惹得十三笑逐颜开。

随后塔后传来一阵嬉笑声,三人闻声望去,来了七人,六男一女,身穿青衫劲衣,系青色玉带,衣秀有红色祥云,背有一柄长剑,年龄差异较大,一路笑脸而来,对着韩子凡与卓少君鞠躬道:“掌门师兄早,卓师兄早。”最后笑着向十三鞠躬道:“十三师兄早!”

十三听了更是喜笑颜开,卓少君却是哭笑不得,韩子凡更是冷板着脸,十三见这七人,是几天前在上山的小路上遇见的七人,于是得意忘形问:“各位师弟都介绍介绍自己吧。”

为首的年轻男子,眉目俊朗,道:“师弟七人名为玄坤门下北斗七星,江湖称之为‘北斗七侠’在下方信,七星之首,八岁入门学艺,时至今日。”随后一老者,约莫五十左右,下巴有一白色胡须,鞠躬道:“师弟刘云,玄坤门北斗七星老二。”十三见老大方信不过二十五岁左右,这老二都五十有余了,再扫了其他人一眼,好奇道:“为什么你是老二,他是老大呢,在你们七人内,你应该才是老大呀。”众人皆笑,刘云摸了一把胡须道:“十三师兄有所不知,我是带艺入门,所以排行在方信师兄后。”十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随后一位年轻男子上前一步,鞠躬道:“在下北斗七星排行老三,名叫钟卫,十二岁入门学艺,十七岁参加武宗初门弟子比试,获得新秀名誉,北斗七星最厉害的就是我了。”十三更是惊讶,追问:“怎么是你最厉害?”在此时,七人内最为年轻的男子,上前一步道:“十三师兄,万万不可信,最厉害的因当是我!”随后响起了一片嘘声,十三问:“说说看。”

此人胸有成足道:“我呢,北斗七星老六,名叫罗魂,从小孤儿,被领入门第,武学上与年龄上推算,我才是最厉害的。”此话一出,老三钟卫指了指罗魂,道:“真是不要脸,都没法形容你了。”另一人上前一步道:“你不吹牛你会死啊,我不是最厉害的,这点我是知道,但是我是最机智的。”

未等十三开口询问,罗魂已是满脸嫌弃道:“还最机智呢,五师弟,不是我说你,上次一起去捕猎,是谁被那只松鼠耍的团团转啊?”其他人听了这话顿时捧腹大笑起来,就连不苟言笑的掌门人韩子凡,也挂起了一丝笑容,十三追问罗魂:“怎么回事?”另一人抢先道:“我来说我来说,”此人先向十三拘礼道:“我是北斗七星老七,宋青,至于五师哥松鼠那事,当天我与五师哥一同捕猎,五师哥发现一只松鼠,紧追不舍,于是在树上与松鼠踹来踹去,踹来踹去,结果一头撞在大树枝干上,晕倒在地。”说完大家更是笑得欢,老五板着脸,冷哼一声:“我当时让你前来帮忙阻截,若非你傻愣着不动,我也不至于闹成那样。”大家见老五气呼呼的,皆是悦目娱心,十三笑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其中排行第四的女子上前一步道:“他叫江馗,我呢就是排行第四了,名叫余四娘,大家都叫我四娘,十三岁入门学艺,十八岁参加武宗初门弟子比试,夺得新秀弟子名誉。”

“哎呀,你怎么和三师哥一样,”老六罗魂一脸不爽道:“老是把那武宗初门比试的新秀名誉挂在嘴边,我都听了快十年了,耳朵都快起老芥了。”众人皆是一片笑声,十三与大家其乐融融,最后卓少君道:“师弟卓少君,除了掌门师兄与师尊,我的辈分最高了,门内上下我都要为掌门师兄分担。”

十三开心的忘乎所以道:“那意思说,那个糟老头是最大的咯?”

众人听闻十三说糟老头这三字,那可是惊耳骇木,目瞪口呆了,韩子凡暗想着:“莫非十三口中所说的糟老头是师尊?”神色沉疑,随后冷色目视十三,卓少君暗惊,想到了前几日师叔吴情去世之时,十三哭求师尊暮游子救活,见师尊暮游子摇头,破口大骂出了糟老头三字。

想到此整个人都不好了,打了个寒颤,见掌门师兄冷色的目光,唯恐十三挨训,抢先道:“十三,岂能如此无礼,师尊乃是江湖众派敬仰的尊者,往后不可如此称呼,知道吗?”十三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淡淡道:“他不就是这片山头的山大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十三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场之人听了山大王三字,都忍俊不禁,低头压低笑容,唯独韩子凡脸色如同死灰,横眉怒目,心想着:师尊是山大王,我岂不是二大王了,那当场之人都是山匪了。

未等韩子凡怒斥,突然传来声音:“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卓少君和韩子凡还有北斗七侠,内心大呼不好,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师尊暮游子来了,急忙转身鞠躬,齐声道:“师尊!”暮游子似闭未闭的眼睛,双手反正背后,昂首挺胸,虽年迈九十,精神面貌却如同六十左右,漫步走来,见众人拘礼,轻嗯一声,看向十三。

十三斜着身子,侧头瞥了一眼暮游子,韩子凡见状,低怒道:“十三,休得无礼。”十三听了,轻言道:“早啊!”说完回头看向远方,毫不在乎一般,暮游子抚摸着胡须,众人大气都不敢喘,暮游子回味十三的话,道:“山大王?糟老头?”大冬天的,卓少君已是汗流浃背,忐忑不安,暗想着:“师尊在玄坤门,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哪怕是外来门派拜访都得称呼一声师尊,从未如有人敢如此呀,十三啊十三。”众人也是暗为十三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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