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向寒川突然因事离开上海,阿生也没了影子,田宗亮根本不可能理会殷明珠这档子事,向英东因为左震等人的提醒也不太去找殷明珠。这一下子,殷明珠成了没人理的公主,满院子的郁金香还是苏银娣找不认识的劳工帮忙送到了教堂玛利面前。一文钱都没收,赚了大篇的上帝一定在您的身边。
苏银娣安置好殷明珠,一个人守在房里数着钱匣里不多的银票,心里一点点的犯愁:“上帝在哪啊?送些钱来吧。”
这件事后,殷明珠的退堂鼓敲得紧急,百乐门干脆不去了。一连半个月后,才惹得向家英少一头雾水的与左震来了一趟她们的住处。还是苏银娣乖巧,忙着下楼把他们堵在了楼下,实在怕心情不爽的殷明珠说些不好听的话:“英少,二爷,你们来得太不巧了,我家明珠姐生病了,这些日子正养着,我离不开,就没来得及去跟你们说一声。现在,你们上去,也不方便,地方小,明珠姐的样子不太中看。”
英少皱着眉头望了望有些昏暗的厅堂,心里不太舒坦的转身就走。给她备下的往所不去,他能怎么办?倒是左震笑吟吟的从怀里掏出钱夹,抽了一叠票子交给苏银娣:“买些好吃的给明珠,这些天就辛苦你了。向先生这几天着实忙,若有需要就来找我们。”
苏银娣高兴的应下了,陪着左震往外走:“多亏二爷细心,前些日子明珠姐的老家来了人,她就递了我一盒银票,我就转手全交到那些人的手里了。这几日,都没去过百乐门,也不敢去领工钱、、、、、、”
左震有些奇怪的看她:“你是哪里人?不是明珠的亲戚?”
苏银娣脸上一红:“我是青浦人,阿生知道。”
左震有些了悟的点头:“好,这钱够你们日常开支半个月的,半个月后我再来。别紧她那份,在用度上,她从来没吃过大苦。”
苏银娣有些不安的扭紧了手里的银票忙应声。她此时有些恐慌,但左震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倒让她心里又有了几分安心。
左震追上向英东有些不悦的说:“先生怎么想的?对殷明珠也没太过上心啊,还让咱们看着阿秀,什么意思啊?”
向英东扯了扯嘴角:“管得了吗?”
日日醉酒的向英东有些惹左震嫌弃了,懒得陪他消遣,正好碰见了串场子的阿生,一把拉住拖到了向英东面前:“小师爷,这方面你最懂,正好我也有事,你就陪这酒鬼说说话,开导开导,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阿生有些无聊的看着溜之大吉的左震背影,有些失算的皱起了眉头,他还以为是左震要请他喝酒呢,现在好,他要成英少的陪护了。阿生有些无趣的坐在向英东对面:“左震这小子,就是欠教训。你呢?不会真是喜欢上你大哥看上的女人了吧?其实怕什么?你大哥还没把她收服呢,趁他不在,把那女人劫了不就好了。还指望老子陪你消愁?太丢人了!马上,出门,把她引出来,顺道生米熟饭的全端了,你大哥就算生气,也只能是生闷气,谁让他慢呢。只是这事,一定要想好,你大哥做人实诚,他喜欢的人只要过得好,他不会记恨你的。”
向英东像没听见似的,又要往嘴里灌酒,阿生猛然拍开酒瓶,凑近他的脸,笑得美丽:“英少,我阿生不做善事,但有一点,懂得把握机会,你看,你大哥莫名的走这么长时间,而且是在这节骨眼上走这么长时间,难道不是看出你的心思,在给你和她一个机会吗?”
阿生说罢笑着离开,随手撒开的手巾却扫碎了小几上的酒盘,地上一片狼藉,一片香气,媚惑中染尽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