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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独眼独臂将军纳尔逊

———确立英国海洋霸主地位的特拉法尔加角海战

〔人物剖析〕

在伦敦特拉法尔加广场高大的圆柱顶端,耸立着一位海军杰出将领的塑像,他就是19世纪初期英国海军原地中海舰队司令霍肖普·纳尔逊上将。提起霍肖普·纳尔逊将军,不了解海军历史的人可能对他并不熟悉,但任何人对海军军帽后特有的两条黑色飘带应当有着深刻的印象。海军军帽上之所以有这两条黑飘带,就是为了纪念霍肖普·纳尔逊将军而设计的。1805年,法国拿破仑军队入侵英国,纳尔逊将军率领舰队与法国舰队激战,打败了拿破仑舰队,从而使英国海军舰队名声大振。不幸的是,纳尔逊在战斗中重伤身亡。英国皇家海军为他发丧时,全体水兵都在帽后缀上两条黑纱,表示悼念和敬重。自此之后,英国海军士兵帽就缀上了两条黑色飘带。世界各国建立海军时,参考英国皇家海军的服装样式,把两条黑飘带的装饰也学过去了。

霍肖普·纳尔逊于1758年出生在英国诺福克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从小身材瘦弱,生来一张英俊的姑娘般的面孔。12岁的时候,他通过在英国皇家海军当舰长的舅舅,加入海军做了一名水手,1777年晋升为海军上尉,翌年任巡航舰舰长。1779年晋升为海军上校,参加对北美殖民地的战争。1794年参加欧洲第一次反法联盟对法战争。1797年2月,在圣维森特角海战中,他率单舰冲入西班牙舰队,俘获敌舰2艘。战后受封爵士,并晋升为海军少将。同年7月在夺占圣克鲁斯的战斗中败北。1798年任地中海分舰队司令,在阿布吉尔海战中歼灭法国分舰队,使波拿巴远征埃及、叙利亚的行动受挫,晋封男爵。1799年率舰队护送那不勒斯国王回国,参与镇压当地共和派。1801年l月任波罗的海舰队副司令,晋升为海军中将。4月在哥本哈根海战中战胜丹麦舰队,5月升任舰队司令,受封子爵。1803年任地中海舰队司令后,封锁法国土伦港2年之久。1805年10月在特拉法尔加角海战中,以劣势兵力粉碎了拿破仑一世进攻英国本土的计划,巩固了英国的海上霸权地位,但也为此付出了生命。

纳尔逊作战勇敢、冷静果断,这一点从小就表现出来了。15岁那年,其所在的英国海军北极探险队,在冰原上与1只北极熊相遇,众人纷纷逃走。惟独纳尔逊不知畏惧是何物,挺身向前,用枪托猛砸熊头,使其受伤逃走。此事在英国海军中一时传为佳话,他英勇无畏的本能也逐渐展现出来。

纳尔逊的勇敢使他获得了荣誉,而他更有一种独特的能力,能够轻易地与身边的水手们打成一片。20岁时他就当上了“亨廷布鲁克”号战舰的舰长,并深受胡德海军上将和杰维斯中将的青睐。纳尔逊有着较强的表达能力,能通过语言、表情、动作、文字,将内心的信息传递给部队,使部队具有同样的感受。他认为好的表达能力,能够激励起部属的激情和斗志,而不到位的表达不仅不能起到激励作用,反而会削弱部属的斗志。他曾经说过:“必须要让部属透彻地了解自己的决心,才能在执行中不生搬硬套,这样才有利于作战。”

纳尔逊在作战中不墨守以前的线式阵列,而是组织最精锐的战舰,像一把尖刀切入敌舰队的线式阵列,打乱敌阵而将其分割击破。1797年2月,纳尔逊在他人生第39个年头,参加了著名的英西圣维森特角海战。作战中,为取得海战的胜利,他违抗杰维斯中将的命令,果断地率“舰长”号战列舰独自冲出队列,勇猛地插入敌舰编队。纳尔逊的这一决定,在当时违反了英国海军《教范》中必须严格执行横队队形的规定。40多年前,英国海军的一位上将就是因为违反了这一规定而被处以极刑。

为了打掉这个插入自己编队的“楔子”,7艘西班牙战舰对其进行围攻,“舰长”号连连中弹,死伤累累。纳尔逊面对数艘西班牙战列舰毫不畏惧,亲率陆战队强攻有112门火炮的西班牙战舰“圣约瑟夫号”并跳上敌舰与敌进行肉搏。抵挡不住猛攻的西班牙舰长乖乖地交出佩剑投降了。纳尔逊的突入,使西班牙舰队阵形大乱,英国舰队乘机猛攻,迫使西班牙舰队降旗投降。

在这次海战中,英国海军共俘获敌舰4艘,重创敌舰10艘。在当时被拿破仑的气势盖压的整个欧洲,英国仍在孤军奋战,他们太需要这次胜利了。海战胜利的捷报传遍英伦三岛,举国为之欢腾。纳尔逊不但没有因为破坏横队队形的法规招致杀身大祸,反而被授予巴思爵位。纳尔逊大胆运用纵队队形战胜敌人,不仅彻底改变了英国海军沿袭了几十年的战术原则,而且也为日后英国海军不断取得海战的胜利奠定了基础。他这种不畏强敌的主动攻击精神,成了后人所说的“纳尔逊精神”。

纳尔逊主张,海战中不能只把敌人击溃,而是要歼灭,彻底将对手摧毁,不能让他们卷土重来。他每战必亲躬,恪守职责;他的指挥名言是“祖国要你们进攻”。这个军人对国家所抱有的信徒般的热爱和尽职的欲望,转化成他在海战战场上英勇无畏的战斗作风,为此他失去了1只眼睛和1只胳膊,被人称之为勇猛的“独眼独臂将军”。

特拉法尔加角海战

发生时间:1805年10月21日

交战双方:英国舰队与法国、西班牙联合舰队

交战地点:西班牙西南部的特拉法尔加角

交战原因:拿破仑一世迫使西班牙与法国一道,准备渡海进攻英国。

战例点评:英舰队根据当时的海上形势,分成两个分队:第一分队向风行驶,任务是分割敌舰队的本队和前卫,集中攻击其本队;第二分队背风行驶,任务是分割敌舰队的本队和后卫,集中攻击其后卫。全面出击时,各分队采用单纵队队形,从西侧横向切入法西联合舰队队形,成功地将敌舰队截成三段,彻底摧毁了法西联合舰队。

1805年10月21日拂晓,19世纪规模最大的一场海战———特拉法尔加角海战开始了。此时,法西联合舰队由法国将军维尔纳夫统帅,共有战列舰33艘,其中1艘为当时最大的四层甲板战列舰“三叉戟”号,3艘为三层甲板战列舰,其余29艘为两层甲板战列舰,此外还有7艘巡洋舰。战列舰中有18艘是法国的,15艘是西班牙的,共装备有“侧舷”火炮2626门,官兵21580人。英国舰队原来共有战列舰33艘,其中的6艘在战前奉命去护卫一支驶向马耳他的运输船队;余下的27艘战列舰中,7艘为三层甲板战列舰,20艘为两层甲板战列舰;此外还有4艘巡洋舰和2艘辅助船,共装备“侧舷”火炮2148门,官兵16820人,由纳尔逊指挥。

开战前,纳尔逊在指挥室的日记本中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愿我所崇拜的上帝,让我们的国家———也为了全欧洲的利益———取得辉煌伟大的胜利。愿胜利后仁爱传遍英国舰队。至于我自己,我把我的生命献给缔造我的上帝,愿上帝保佑,使我忠心报国之志得以实现!”

在作战中,纳尔逊以其惯常的无畏与果敢,命令英国皇家海军舰队呈双纵队。一支由他亲自率领,突击敌舰队中央,切断其前后联系,打乱敌人队形,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另外一支作为预备队,由柯林伍德率领,攻击敌人后卫,在发现敌人旗舰后才发起进攻,一举打乱其指挥机关,迫使敌舰陷入混乱状态,最后逐个歼灭被分割的敌舰。同时,他还允许舰长们在攻击方式上享有极大的自主权,要求他们充分发挥勇猛顽强、积极主动、敢于近战的精神。听完这个计划,舰长们极为振奋,异口同声地说:“它是真新奇、真特殊和真简单……只要我们抓住它们,就一定会成功!”他们把这种战术称为“纳尔逊秘诀”。

双方展开了一场血肉横飞的接舷战。在海战的关键时刻,为了鼓舞士气,纳尔逊身穿海军大礼服,左胸佩戴4枚勋章,亲临甲板指挥作战。当部属前来劝他下舱,起码也应该换下礼服或遮住勋章,以防成为敌舰狙击手射击的目标时,他固执地说:“我光荣地得到勋章,我也将光荣地与它一起战死。”这时英舰与敌舰之间距离仅有185英尺,纳尔逊向全舰队发出了其著名的临战最后动员令:“英格兰要求每人恪守职责!”这句被英国桂冠诗人罗伯特·骚塞赞叹为“将与英国语言共长存,令英国人民永志不忘”的临战动员令一发出,立即激起了全舰队官兵的阵阵欢呼。

纳尔逊指挥的英国皇家海军舰队各舰,分别切入了敌舰阵中,在被几艘敌舰包围的情况下,勇猛不屈地奋战,用两侧的舷炮准确地猛击首尾两端的敌舰,使每艘敌舰都受到了连续的火力打击。在激战中,纳尔逊所乘坐的旗舰主动出击,直逼法国“敬畏”号,两舰立即纠缠在一起,双方乘员都准备跃上对方甲板,但法国人的企图被英军的火力所制止,伤亡颇多。突然,从“敬畏”号船桅上射来的一颗枪弹击中了纳尔逊,子弹从纳尔逊左肩的肩章射入,穿透胸部,直达他的脊椎骨上。他扑倒在甲板上,又撑起来,最后倒在哈迪舰长怀里。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了致命伤,便对哈迪说道:“他们终于把我解决了。……我的背脊骨已经被射穿了。”当他被抬到船舱急救时,纳尔逊用手帕捂住面孔和勋章,避免被官兵认出而影响士气。到了下午4时30分,纳尔逊得知会战已胜利的消息后说:“我感到满意。”纳尔逊死于胜利在即的时刻,在弥留之际,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感谢上帝,我已经尽职!”然后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那个士兵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射出的那颗子弹是多么的致命,它使一位非常杰出的海军将领陨落了。自二战以来,美军就有一条不成文的理论,就是“射击一切被认作是敌方的目标,无论大小”。这一“大手大脚”的做法,在太平洋战争中让日本人甚为不解,“哪怕我们只有一个人,美国人就开炮射击,难道他们不知道要节省弹药吗?”但美国人的理论则是:“在战场上任何一个敌方的士兵都可能射杀我们的一位将军。”这个理论很大程度上就是通过纳尔逊牺牲得到的启示。

10月21日下午4时30分,炮声终于停了下来,但弥漫的硝烟、浓厚的火药味仍笼罩在战场上空。鲜血染红了海面,有的军舰还在燃烧。整个会战中,英军死449人,伤1214人。法军死3373人,伤1155人。西班牙军死1022人,伤1383人。法西联合舰队被俘三四千人。伤、毙、俘加在一起,共有1.4万人。在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的33艘战列舰中,有12艘被俘,7艘完全丧失战斗力,1艘起火燃烧,9艘逃往加的斯,4艘逃向直布罗陀。当夜幕降临时,风暴大作,一连就是4天,大部分负伤船只自动沉没,包括英军的战利品在内,只有4艘例外。而在整个会战和风暴中,英国未损失一艘舰船。

10月27日,柯林伍德派拉皮罗提尔中尉指挥的小船“皮克尔”号回国报捷。11月4日,拉皮罗提尔在朴尔茅斯上岸后,在那里只停留了半小时,即出发前往伦敦。他一路调换了19次马,于11月6日清晨1时赶到海军部。拉皮罗提尔见到英国海军部长的第一句话是:“报告!我们获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但是却丧失了纳尔逊勋爵!”

特拉法尔加角海战,是帆船海战史上以少胜多的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也是19世纪规模最大的一次海战。纳尔逊在这场海战中,敢于突破陈旧的战斗序列理论,运用灵活机动的战术,使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一败涂地。纳尔逊非凡的胆略和高超的指挥艺术,使他成为一代名将而功垂史册,英格兰民族为他而深感自豪。他的敌人拿破仑对他也是推崇备至。当听到纳尔逊的死讯后,拿破仑当即命令每艘法国的军舰上,都应挂上纳尔逊的画像,一是为了纪念他,同时也是以他作为法军学习的榜样。这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拿破仑所具有的统帅气质和大将风度。

英国军事理论家富勒在《西洋世界军事史》中评价说:“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特拉法尔加角海战都是一个值得记忆的会战,它对于历史具有广泛的影响。它把拿破仑征服英国的梦想完全击碎了。一百年来的英法海上争霸战从此宣告结束。它使英国获得了一个海洋帝国,这个帝国维持达一个世纪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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