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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苏联空军第一主帅诺维科夫

〔人物剖析〕

从1941年6月25日,即希特勒发动侵苏战争的第三天起,苏联空军先后出动500多架轰炸机和歼击机,对德军的19个机场进行了密集突击,仅在几昼夜里就击毁德军飞机130多架。在苏军的袭击下,驻守在芬兰和挪威北部的德国空军被迫撤到大后方机场,放弃了对列宁格勒空袭的近期计划。这是苏联空军在卫国战争开始后的第一次空中战役。对于这次打击,正处在进攻势头上的德军是始料未及的。在当时苏联空军乃至整个苏军被动挨打的情况下,这次战役的胜利无疑对打击德军的气焰、增强苏军的作战信心起了重要作用。此次战役的组织计划和具体实施者就是苏联北方方面军空军司令———诺维科夫。

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诺维科夫,著名的苏联空军元帅,有苏联空军第一主帅之称,曾获列宁勋章、红旗勋章和一级苏沃洛夫勋章各3枚,一级库图佐夫勋章、劳动红旗勋章和红星勋章各1枚,其他奖章及外国勋章多枚。

诺维科夫于1900年1月6日出生,1919年参加苏军,先后毕业于步兵训练班(1920年)、高级步校(1922年)和伏龙芝军事学院(1930年),参加过国内战争,同芬兰白匪打过仗,在外高加索作过战,历任排长、连长和营长等职。他从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后在步兵军司令部工作。

1933年,诺维科夫调任空军航空兵旅参谋长,后任轻型轰炸机大队长。从此,诺维科夫致力于苏联空军的建设和发展。1938年,诺维科夫担任列宁格勒军区空军参谋长;1939~1940年参加了苏芬战争,任西北方面军空军参谋长;1940年任列宁格勒军区空军司令。

卫国战争初期,诺维科夫担任北方方面军(1941年8月改为列宁格勒方面军)空军司令,以他率领的北方方面军空军对德军实施的突击为先导,在1941年的7月至8月间,对整个苏德战场的德军机场组织了一次密集突击,使被“闪击战”胜利冲昏头脑的德军大为震动。1942~1943年,诺维科夫任苏联副国防人民委员,主管空军。1942年3月,诺维科夫前往沃尔霍夫方面军,组织该方面军和列宁格勒方面军的协同,在苏联空军与陆军战略协同史上开创了根据两个方面军的需要协调航空兵活动的先例。1943年5月至战争结束任苏联空军司令。任职期间,他负责组织夺取战略制空权,组织方面军航空兵、远程航空兵和防空歼击航空兵之间的协同,并组织航空兵配合陆军的地面行动,及时总结空军的作战经验,不断地完善和发展空军的战役战术原则。

诺维科夫从担任空军总司令之日起,就非常重视空军总部、方面军航空兵和远程轰炸航空兵编制体制的改革。战争初期,因体制上的弊端影响战斗力的情况时有发生,故而深感改革的必要。他认为这是根本性的问题,直接影响着苏联空军作用的发挥。诺维科夫从力量的集中使用这个问题着手,对苏联空军航空兵的编制体制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形成了强大的空中机动突击力量,使苏联空军能机动地控制苏联全境,对整个战线的局势产生了重大影响。

诺维科夫善于从实战中总结经验,提出新的战术,并运用于实战之中。他不仅在体制上做出了改革,而且对战斗中的具体作战方式也进行了探索和改进。从战争初期开始,诺维科夫几乎每天都到前线机场研究和分析战斗经验。列宁格勒方面军遭到德军的袭击后,被迫采用两机一组的队形作战,改变了三机一组的战斗队形,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诺维科夫及时发现了这种新编组方式的优越性,并积极予以推广,是最早对此作出正确评价并支持这种创举的人。

在此基础上,诺维科夫又对各种编队飞机机组的战斗能力及战术改革进行深入研究,其结果是不久后战场上就出现了由4架、6架或更多飞机组成的战斗机组,必要时成对的机组在空中编队。从一些具体问题上也能看出他是一个富于创新并且合理冒险的人。比如在战争初期,因费用和技术力量不足,苏联空军无法修建机场,飞机挂着雪橇直接在雪地上起降。但飞机在空中飞行时,雪橇造成阻力。诺维科夫建议卸下雪橇用轮子起降,经实践检验,这个建议切实可行,提高了飞机的速度和机动性。

苏联卫国战争期间,诺维科夫指挥的苏联空军给予了德军沉重的打击。他每组织一次战役,都力图引进新的战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他的创造才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他运用强击机护送和掩护坦克与步兵,依靠强击机而不是轰炸机作为空中主力。实践证明这是对的。不管天气怎样,“伊尔”强击机每天都能起飞,掩护坦克和步兵,以其侧翼武器的强大火力,用火箭弹、炸弹、机关炮来摧毁敌人前沿阵地的防御,必要时还可以在战术地带与敌人的轰炸机、歼击机进行空战,或执行侦察任务。

诺维科夫的建议也推动了航空工业的生产,因为强击机的造价低于轰炸机。“伊尔-2”强击机还可以作为白昼轰炸机使用,是昼间对付德军坦克和有生力量的理想武器。诺维科夫主张运用无线电网引导歼击机飞向空中目标。他对空军第16集团军进行了实战检验,在地面引导站的指挥联络下,空中飞行员、机场飞行员与空军集团军指挥所保持无线电通信联络。由于每个机组都装备有无线电联络系统,空中的飞机能及时准确地捕捉到目标。苏联空军在此基础上,制定出《空军关于指挥、报知和引导的无线电使用细则》。

苏联卫国战争期间,诺维科夫经常作为大本营空军代表,协调空军行动,表现出空军统帅的杰出才能。他能够深入全面地分析战场情况,准确地预见战局的发展,合理地使用现有力量和装备。这在1943年的库班空中交战和1944年科尔孙-舍甫琴科夫斯基战役中有着充分的体现。

1943年4月至6月的库班空中交战,诺维科夫作为大本营代表来到前线坐镇指挥。苏军航空兵从德军方面夺取了主动权,并掌握了苏德战场南翼的制空权。1944年2月,在科尔孙-舍甫琴科夫斯基战役中,诺维科夫指挥空军第2集团军和国土防空航空兵第10军,协同一致地对合围之敌实施有效的空中封锁,加速了战役的进程。此次战役之后,诺维科夫被授予空军主帅军衔,成为苏联空军主帅第一人。

诺维科夫在斯大林格勒会战、库尔斯克会战和解放北高加索、乌克兰、白俄罗斯、波罗的海沿岸地区及波兰诸战役中,在强攻柯尼斯堡(加里宁格勒)作战、柏林战役和粉碎日本关东军的作战中,作为大本营代表,成功地协调了数个方面军空军航空兵的作战行动。美国总统罗斯福在给苏联政府的信中写道:“诺维科夫空军主帅在苏联红军成功的空军战役的指挥事业中,表现出了杰出的能力、忠诚和洞察力。他那解决复杂问题的灵活手法与领导者少有的品质和运用空军的巨大能力相结合,使他为盟国事业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1946年,诺维科夫被指控生产并验收了一批质量低劣的飞机,导致机毁人亡的重大事故,因而于4月23日被监禁,没完没了的审问,使他陷于绝望和精神崩溃。他经受不了这种残酷的折磨,在严刑拷打之下,被迫承认了这一指控。5月11日,他被最高法院军事审判庭判处6年徒刑,空军主帅军衔和各种奖励均被剥夺。1952年2月14日,斯大林健在之时,他得以恢复自由。斯大林逝世后的1953年5月,最高法院军事审判庭取消了对他的判决,并因“缺少犯罪要素”而停止调查这一刑事案件。同年6月12日,苏共中央主席团通过了《关于审核沙胡林、诺维科夫、列宾等人一案侦查材料的结果》的决定,诺维科夫才被完全恢复党籍、名誉、元帅军衔和各种奖励。但他的锦绣前程就此断送,虽然短暂地于1953年任远程航空兵司令、1954~1955年同时任空军副总司令等职,但监狱中的生活已彻底地摧垮了他的身体,不得不于1956年退役。1976年12月3日,诺维科夫在莫斯科逝世,享年76岁。

库班空战

发生时间:1943年4月17日~ 6月7日

交战双方:前苏联军队与德军

交战地点:塔曼半岛库班河一带

交战原因:库班空中交战的目的,是夺取苏德战场南翼的制空权,并为陆军实施进攻战役创造最有利的条件。

战例点评:苏军航空兵的行动之所以卓有成效,是因为大量集中使用航空兵于主要方向;广泛利用地面无线电台指挥空中的歼击机;在空中交战过程中不断增加兵力;在空中战斗中成功地采用了新的战斗队形和战术动作。

诺维科夫一生组织指挥过无数大规模空战,库班空战就是其中之一。库班空战发生在1943年4月17日至6月7日,是苏德双方在塔曼半岛库班河一带为夺取制空权而进行的几次独立空中战役,是苏军在卫国战争期间争夺战略制空权的重大转折点。按空战次数和参加会战的飞机数量来说,这是苏联卫国战争中规模最大的空中会战之一。1943年春,苏军为解放塔曼半岛和击溃德国A集团军群残部,开始采取进攻行动。当时,德军由于地面兵力不足,便企图借助空中力量来固守塔曼半岛。其参战航空兵为第4航空队和驻乌克兰南部的航空队,共有作战飞机1200架,后增至1400架,由第4航空队司令希特霍芬指挥。

苏军的企图,是夺取苏德战场南翼的制空权,为支援地面部队解放塔曼半岛创造条件。其参战航空兵力包括北高加索方面军航空兵和黑海舰队航空兵一部,共有飞机900架,后增至1000架左右,由大本营代表诺维科夫坐镇指挥。在作战中,诺维科夫针对苏军飞机数量少于德军的实际,采取轰炸机和强击机大编队自我保护的方法来突击敌地面部队,从而节省出大批护航的歼击机用来争夺制空权及拦截敌轰炸机。诺维科夫实行地面无线电台引导,苏军歼击机把战斗队形按高度沿正面作梯次配置,创造了“库班梯次配置法”。这些措施为苏军赢得库班空战创造了有利条件。

库班空战,包括3次空中交战和一次突袭机场作战。第一次空战,于4月17日至24日在梅斯哈科地区上空进行。德军投入作战飞机650架(轰炸机450架、歼击机200架),苏军投入作战飞机500架,后增至与德方相等。经过几天激战,苏军在库班上空取得第一次空战胜利,击落德机152架,自己损失76架。第二次空战,于4月29日至5月10日在克雷姆斯卡亚地区上空展开。双方每天在空中交战多达40次,每次空战双方都出动50~80架飞机。12天中,德机被击落368架,苏军仅损失70架。苏联空军取得第二次空战的胜利,夺得了战场制空权。

第三次空战,于5月26日至6月7日在基耶夫斯卡亚和摩尔达万斯卡亚地区上空实施。5月26日晨,苏军对“蓝色防线”发起了猛攻,诺维科夫命令空军第4集团军在进攻发起前,出动了338架飞机,配合炮兵进行了40分钟的密集航空火力准备。但德军的抵抗空前凶猛,这一次德军急忙从战场外围调入了大批飞机,使第4航空队的飞机数量猛增到1400架。在进攻的头3个小时,德军航空兵就出动了1500架次,从空中阻击苏军攻势;中午以后前线上空连续不断地出现德军飞机。为夺回主动权,打掉德军的嚣张气焰,诺维科夫组织空军第4集团军及时调整战术,将歼击机防区扩大,在战区边缘截击敌轰炸机。同时广泛采取了“游猎”战法,机动灵活地打击德机。由于歼击机大批用于争夺制空权和拦截敌轰炸机,轰炸机和强击机无法得到有效的护航。诺维科夫指挥他们采取大编队自我保护的方法,坚持出动,突击敌人地面的反击部队。执行任务时,诺维科夫要求强击机必须始终保持15%的弹药品,随时准备与敌空战。这次空战是库班三次空战中最激烈的一次,11天中,苏军歼击机出动了5610架次,空战364次,击落德机315架,有效地遏制了德军的反攻势头,重新成为库班上空的主人。

在苏德双方进行第一次空中交战的同时,诺维科夫还组织苏联空军机群主动出击,于4月17日至29日突击了高加索地区德军的18个机场,击毁德机260架。

在历时50多天的库班空战中,苏军航空兵共出动飞机3.5万架次,击毁德军飞机1100架,其中800多架是在空战中击落的。苏军损失飞机约为德军的一半。通过库班空战,苏军夺得了苏德战场南翼的制空权,并为夺取整个苏德战场的战略制空权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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