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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亚美利哥(1)

确认新大陆的第一人(意大利1451~1512)

从商人到航海家

历史的风霜曾给这位英雄带来了诸多鄙夷不屑与责难谩骂,而佛罗伦萨市民于18世纪初刻在维斯普奇家宅的铭文则更客观些,正确些,称他为“一位高尚的佛罗伦萨人,以发现美洲而使他自己和国家的名字光荣显赫,他是世界的开拓者”。为了纪念他,在佛罗伦萨的国家博物馆门廊上,雕有他的全身塑像,意大利还发行过印有他头像的纪念币。

历史的玩笑使他在17世纪一度被描绘成“骗子”、“盗贼”,拂去历史厚重的尘埃,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完完全全真真实实的亚美利哥·韦斯普奇。

亚美利哥出生于1451年5月9日。父亲塞尔纳斯塔西奥·韦斯普奇,是个经纪人,母亲叫伊萨贝尔·米尼。他们出身于望族之家,但到他父亲时家境败落。亚美利哥的教育是由叔叔安东尼奥·韦斯普奇承担的。安东尼奥·韦斯普奇是意大利圣马可教堂的修士,很有学识,不少年青人在他的足下学习。亚美利哥天资并不聪颖,但很好学,在叔父的教导下,接受了人文主义的教育,学习了拉丁文,还学习了数学、天文学等科学知识。塞尔纳斯塔西奥·韦斯普奇膝下有三个儿子,亚美利哥排行第三。由于家境困难,后来亚美利哥没有像他两个哥哥那样上大学,接受高等教育,而是到罗伦索·德·美第奇家的银行当了一名从事贸易工作的职员。在这里他平平庸庸、默默无闻地工作,一干就是几十年。

美第奇家族是中世纪意大利佛罗伦萨的著名家族。原是托斯卡纳的农民,以经营毛织业起家,13世纪跻身有钱贵族行列。在1340年开始的全欧经济萧条中,许多豪门大户破产,美第奇家族不仅安然无恙,反而大发其财,后来成了欧洲最大的银行家之一。美第奇家族从1434年起在佛罗伦萨建立了自己的政权,成了这里的统治者,他们的信条是:“不掌握政权就不能过富裕的生活。”其家族对佛罗伦萨的统治一直延续到18世纪。

亚美利哥在美第奇家族银行工作的年代,正是欧洲,特别是葡萄牙、西班牙竭力想打开一条从海上到东方去的通道、积极进行地理探险的时代。美第奇家族的银行和当时的韦尔舍·富格家族银行以及德国的商人一样,为了搜集东方国家的情报和赚钱,他们在西班牙的塞维利亚,葡萄牙的里斯本等地都设有分公司,直接为各国的探险活动提供资金和设备。1492年,美第奇银行在西班牙塞维利亚的分公司里有一个职员,因犯有不轨行为被革职。为了表示对亚美利哥多年来工作的信任和鼓励,美第奇银行派他去西班牙接替那人的工作。这一年5月,年过40岁的亚美利哥来到了塞维利亚分公司。这家分公司的主要任务是为探险船队提供航海设备和必要的补给品。分公司的负责人阿诺托·贝拉尔迪,是亚美利哥的同乡。亚美利哥作为贝拉尔迪的助手,工作认真负责,办事仔细谨慎,博得了贝拉尔迪的好评。虽然分公司经营得并不算好,但两人工作协调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为此,1495年贝拉尔迪在临死时留下遗言,指定亚美利哥为其遗嘱执行人,并要他做好分公司的清点工作。

但是,贝拉尔迪死后不久,亚美利哥便改变了继续经商的志向。这大概有三方面的原因:第一,可能是塞维利亚分公司的经费不足,继续维持它的业务有一定困难。特别是多年来的经商活动,使他产生了一种厌恶情绪,认为经商危险,财产很不稳定,“今天居人之上,明天可能被挤垮破产”,因此他不愿再经商,这可能是主要原因。第二,可能是受到当时探险热的影响。他认为“周游世界,观其壮观景色”是最光荣、最崇高的工作。第三,也可能是想以加入寻找黄金的探险活动,来摆脱他那贫困而不得志的窘境。总之,长期从商的亚美利哥决定投入正在欧洲兴起的航海探险事业。

此时,欧洲一些国家的资本主义经济得到发展。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货币越来越成为普遍的交换手段,黄金便成了一切国家和个人追求的目标。因此,马可·波罗的中国之行向欧洲人揭示的东方文明和财富,特别是东方的黄金,极大地吸引了欧洲人。于是人们纷纷东去寻找黄金,从而开始了欧洲地理探险的黄金时代。当时欧洲航海实力和技术较先进的国家应首推葡萄牙,其次是西班牙。葡萄牙早在1143年独立以后,就建立了自己的海军,训练了不少船长,水手,还聘请了经验丰富的领航员。15世纪,为了打破阿拉伯人对东西方贸易的垄断,为了到东方去寻找黄金、珠宝、香料,葡萄牙人决定另辟一条新的到东方去的海上通道。他们确定的航线是自里斯本出发沿非洲西海岸南下,绕过非洲南端再向东到达印度和中国。从1418年起,葡萄牙王室组织了多次探险航行,一批批航海家为了打开这条航线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献出了生命。经过70年的奋斗,到1488年葡萄牙的探险者们才到达了非洲南端的“好望角”。1497年经验丰富的航海家达·伽马,受葡萄牙国王的派遣,率4艘船只自里斯本出发,沿着前人开辟的航线绕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顺利到达了印度西南海岸的中心港口——卡利库特港,终于打开了海上到达东方的通道。

与此同时,一条自欧洲出发向西航行,穿越海洋直达东方的探险活动也在进行。这就是意大利的克里斯朵夫·哥伦布提出的航海计划。1484年,哥伦布曾向葡萄牙国王提出过向西航行的主张。他认为,为了去东方,必须先向西,而不应先向南。但是,葡萄牙国王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于是哥伦布带着自己的独生儿子愤愤离开葡萄牙来到刚刚成立的西班牙,并向国王递交了自己的计划。但由于西班牙王国正忙于统一大业,根本无暇顾及哥伦布的计划。直到1492年西班牙王国正式统一后,随着西班牙向海外扩张的需要,哥伦布的计划才被采纳。王室和哥伦布签订了协议:封他为远征军司令、新发现的土地的总督和行政官,并决定把新土地上的金银、珠宝、香料等财产的1/10归哥伦布,9/10上交王室。1492年8月3日,哥伦布率领3艘大船离开西班牙,开始了他的第1次远征。他先后进行过4次航行,曾到达过巴哈马群岛中的华特朴岛、古巴、海地以及南美大陆的北部。尽管他几次航行中到达的地区都与马可·波罗东方之行描述的情景完全不同,而且他也未曾找到黄金。珠宝、丝绸和香料,但他始终认为已经到达了东方的亚洲,他说他的双脚已经踏上了中国的土地。直到死他还认为古巴就是中国,海地就是日本。当时不少人也都相信哥伦布的这种说法。

亚美利哥的航海生活,几乎是与哥伦布、达·伽马的探险活动同时开始的。由于他在塞维利亚分公司工作期间结识了不少船长、船员、水手,不仅对航海产生了兴趣,而且积累了不少航海知识。同时,他还有一定的天文、数学知识。因此,当一位西班牙船长受西班牙国王差遣组织探险船队时,便选中了他。这就是亚美利哥航海生活的开始,也是他的第1次航行。亚美利哥开始参加航海探险活动时并无明确的职务,后来在为葡萄牙国王服务时才有过领航员,船长的身分。在几次探险中,亚美利哥到达过中美洲的洪都拉斯一带、南美洲的巴西海岸和阿根廷,发现过拉普拉塔河口。他经常把自己在航行中的见闻记录下来,并以书信的形式发给自己的朋友。后来,当这些书信被公开发表,尤其是那封宣布自欧洲向西航行到达的陆地不是印度,而是一块新大陆的书信一发表,立即轰动了整个欧洲。亚美利哥便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人们称他为著名的航海家。

四次航行

关于亚美利哥四次航行的记载是以书信的形式公诸社会的。但目前信的原件已无法找寻,现有的一些信件,有的说是手抄本,有的说是复制品,真伪难辨,而且也都不完整。亚美利哥曾有遗嘱把他的航海日记交给他的侄子胡安·韦斯普奇保管。胡安·韦斯普奇在亚美利哥死后曾担任过西班牙国王的导航员,但他没有保管好他叔叔这唯一有价值的遗产,手稿已经散失,致使有关亚美利哥的很多事情至今也弄不清楚。

从现有一些材料看,当时轰动欧洲的亚美利哥的信件,并没有记载4次航行的组织机构和具体人员的情况,也没有阐述有关航海的技术问题,更没有叙述对刚刚发现的新大陆的具体考察路线,主要是描写了他的一些见闻,特别介绍了新大陆原始居民的生活状况。当时参加探险的人不少,但有知识的人却不多,很多船员、水手没有文化,有的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因此,很少有人像亚美利哥这样详细描述探险见闻和经历,包括航海家哥伦布也没有做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尽管亚美利哥受其观点和知识的限制,记述难免有失公允和准确,但无论如何,这些信件仍是研究当时拉丁美洲社会的极为难得的材料。

本文介绍的有关亚美利哥的四次航行,是根据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1941年纪念哥伦布发现新大陆449周年时,印发给全体教师的资料写成的。那份材料译自原版本,即直接从意大利文译成西班牙文的。

1497年,在西班牙国王的支持下,亚美利哥·韦斯普奇参加了由比森特·亚涅斯·平松船长领导的向西部海域进军的探险队,这是他的第一次航行。

1497年5月10日亚美利哥等参加远征的船员分乘4条大船自西班牙加的斯港出发,径直向幸运岛(今称大加那利岛)驶去。在岛上他们休息了8天,加足了水、食物和其他必需品以后,继续向西南航行,37天后他们发现了一块陆地,具体方位在加那利群岛以西,西经75°,北纬16°,距加那利群岛1000西班牙海里,属热带地区,据认为是现今中美洲洪都拉斯一带。他们在这一地区停留数月,对这里的土著居民的生活情景,做了详细的观察和记述。

这一带的人,中等身材,长得很匀称。皮肤近似于红色,脸很宽不漂亮,头发又黑又长披散在肩上。他们的身体很健壮,走、跑都很轻快,尤其善长游泳,女人比男人游得还要棒。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裸体。

他们的生活方式十分原始。吃饭无固定时间,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想吃就吃。食物放在自己制作的泥罐或瓢中,随时可取。他们的主要食物是用被称为“木薯”的一种树根做成的木薯饼子以及水果和鱼。他们过着群居生活,房子是用茅草盖成的,用大树干敝柱子,用棕榈叶子遮顶,既挡风又挡雨,很结实。有的房子盖得特别大,一间房能住200人,有一个村子只有13间房,但却住了400人。晚上他们睡在吊在空中的用棉线织成的大网子里,看样子很不舒服,但他们却喜欢这样睡。这里没有国王,没有领主,没有祭司也无教堂,无所谓犯罪,当然也没有惩罚。这里没有夫妻制,每个男人都可以和他喜欢的女人睡觉,但又可随时抛弃她,这不意味着男人对妇女的侮辱,女人也不为此感到羞耻。

他们没有财产观念。虽有土地,但不懂耕种,只靠庄稼自然生长。但他们懂得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庄稼长不好,人也容易得病,因此他们每隔8—10年就要变换一个居住地。他们的财富的标志是各色各样鸟的羽毛以及挂在脸上、嘴唇上、耳朵上的一串串的鱼骨和白的、绿的石头。

他们手中的武器是做得很精致的弓箭,但不是用铁或其他金属做成的。个别地区用经过火烧制的标枪和制作得很好的木棍当武器。这里的男人女人都称得上是优等射手。不同部族之间也经常发生战斗,但不是由于权欲或扩张领土的野心,而是为了报仇。他们常常因为本部族的人被其他部族杀害或俘虏而相互格斗、残杀。打仗时男女一起上阵,男人撕杀,女人背东西。俘虏一般都是先杀死,然后吃其肉。

这里的人一般很少说话。他们的语言很简单,音调很低。由于他们很少和附近的部族交往,所以在方圆100里之外就有不同语言的部族。彼此很难交流思想。

他们的生活习惯是粗野的。当一个人生病快要死的时候,他的亲人便把他带到森林里,让他睡在一个挂在两棵大树中间的网子里,并在病人的头前放上能够维持五、六天的水和食物,然后便返回村子。如果病人靠自己的能力吃、喝,活下来,回村后人们便热烈欢迎他,如果病人死了,谁也不再去理睬他,那儿就是他的坟墓。

他们治病的方法也让人惊奇。探险者多次看到,他们给一个发烧的病人用冷水从头浇到脚,然后在他周围生起一堆火,让病人在火堆旁来回转身,大约经过两个小时,待病人疲劳以后,便让他去睡觉。就这样居然治好了很多人的病。其他的治病方法还有忌食,让病人3天不吃饭;放血,在大腿或胯或腿肚子上放血;有时还把野草放在病人嘴里,引起呕吐来治病。

这一带的人待客热情,慷慨大方,只要他们把你当成朋友,你要什么他们都肯给,很少拒绝。他们对友谊的最高表示,是把他的妻子和女儿献给客人。一位父亲和母亲最骄傲的是,你愿意和他的女儿,哪怕是处女一起睡觉。他们认为这是最深厚的友谊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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