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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妇科(7)

5.血虚肾亏型症见神疲,毛发脱落,子宫萎缩,性欲减退,阴道分泌物减少,记忆力衰退,腰酸腿软,有时作人工周期尚能行经,甚或不行经,有产后大出血史,或子宫发育不良史,舌淡,脉细缓或沉细。证属肾精亏损,精血不足。治以养血生精,补肾调经。以四二五合方(四物汤、五子衍宗丸合二仙汤中仙茅、仙灵脾组成)为主方加减:当归、川芎、熟地黄、车前子、白芍、覆盆子、枸杞子、五味子、菟丝子、仙茅、仙灵脾。肾阳虚明显者加肉苁蓉、巴戟天;肝寒气上逆者加吴茱萸、肉桂;兼见瘀血者加桃仁、红花;兼脾气虚者加生黄芪、党参;兼阴津不足,阴道干涩者加阿胶珠、紫河车。

6.阴虚血亏型症见低热,面颊潮红,五心烦热,失眠,盗汗乏力,舌红,脉细数。证属阴血不足,冲任失养。治以滋阴补血,荣养冲任。以四物、二至丸加味:当归、白芍、川芎、生地黄、麦冬、玄参、女贞子、旱莲草、牛膝。兼见阴精亏损所致阴道干涩,神疲、子宫小,可改用三胶四物汤(龟甲胶、鹿角胶、阿胶、四物汤合方)。

7.寒凝型症见面色青白,形寒肢冷,少腹冷痛,带下量多,色白清稀,舌淡暗,脉沉缓。证属寒伤冲任,经血凝结。治以温经散寒,活血通经。以温经汤加减:当归、川芎、桃仁、红花、吴茱萸、小茴香、肉桂、牛膝。

8.血瘀型经行量少色暗,腹部刺痛,拒按,舌暗,或有瘀斑,脉沉涩。证属血气凝滞,经脉受阻。治以活血化瘀,解凝通经。以桃红四物汤加减:当归、川芎、桃仁、红花、香附、泽兰、赤白芍、牛膝。兼见寒凝者加肉桂、炮姜;血瘀化热者加牡丹皮;瘀血腹痛甚者加五灵脂、蒲黄。

陈尚志:治带五法,尤重益气利湿

陈老行医数十载,尤善妇科病的治疗,匠心独具,颇有特色。在治疗带下病时,拟定了健脾益气渗湿法、滋肾固任束带法、清热凉血滋阴法、疏肝泄热利湿法、清热利湿解毒法五法治疗带下诸症,疗效颇著。健脾益气渗湿,常用芡实、莲须、党参、白术、茯苓、淮山药、薏苡仁、车前子、椿根皮、白鸡冠花、金银花。寒湿加炮姜、厚朴、苍术;湿热见带下黄稠,缠绵多日,少腹胸胁胀痛,小便赤热,嗳气矢气,口苦咽干,舌苔黄腻,脉弦数者,药用柴胡、黄芩、焦山栀、黄柏、川萆薢、甘草梢、苦参、滑石、椿根皮、车前子、薏苡仁、泽泻。气滞加制香附、川郁金;脾虚加白术、茯苓、山药;火盛伤阴,舌见光红加生地黄、白芍、麦冬。清热利湿,常用龙胆草、蒲公英、地丁草、败酱草、土茯苓、马齿苋、金银花、连翘、黄柏、焦山栀、墓头回、制大黄、甘草梢。外阴瘙痒者,用蛇床子、地肤子、苦参、金银花、野菊花、黄柏、明矾煎洗局部。

病例:马某,女,28岁。1980年8月25日初诊。产后感染,经抗生素治疗症状缓而未解。带下黄白兼赤,其气臭秽,前阴坠痛,小便热赤不畅,大便秘结,少腹疼痛,腰臀酸痛,外阴灼热红肿,舌苔黄腻,脉濡滑数。证属冲任虚损,湿毒下注,法当祛邪为先。药用龙胆草、蒲公英、地丁草、败酱草、土茯苓、黄柏、焦山栀、墓头回、制大黄、知母、车前子、苦参、椿根皮、甘草梢。7剂后带下减少,气秽亦除,舌尖红绛,苔腻渐退,邪去阴伤,参入清滋。方用蒲公英、黄柏、甘草梢、生地黄、牡丹皮、全当归、炒白芍、怀牛膝、忍冬藤、川萆薢。连服7剂,诸症明显好转,外阴红肿灼热亦退,惟食欲欠佳,再用原法,佐以健脾之品,又服10余剂而愈。

邓铁涛:单味血余炭治血崩

止血塞流,根据多年经验,血余炭当属首选。血余炭性平,药力温和,为人发煅炭而成,有止血、散瘀之功。且发为血之余,又为肾之荣,肾主藏精,生髓。故煅炭存性之血余炭又有补阴之效,十分适用妇科失血证。本品既能止血,又不留瘀,既能活血,又可补阴,寓开源于塞流之中,治失血证之妙,非他药可比。故邓氏治妇科失血方中,每每伍入此药,能收到满意之疗效。治此血崩患者亦不例外,单味使用,冀其药力之至专。

市上出售之血余炭杂而不纯,若能用血气旺盛的青年人之头发制成,效力最好。每服1.5~3克,日服3次,每于月经来潮第二天开始服,连服3~5天,血来多则多服,血止停服。每次月经来时依法服用,并其停服一切补品、补药及其他药物。

刘惠民:陈墨研服治崩漏

山东近代名医刘惠民先生,用心奇巧,以大方、贵药,擅治老年性杂病闻名。关于墨入药的记载,最早见于《本草纲目》。其墨有乌金、陈玄、玄香、乌玉块等别名,以安徽歙县产最负盛名,京墨亦良,以其愈陈愈好,其性辛温、无毒,有止血化瘀之功效。主治止血生肌肤,疗金疮,治产后血晕、胞衣不下、崩中、卒下血等证。刘氏临证善用,如遇有妇女月经过多或产后血崩之危殆者,每以好墨一块,用炭烧红,放醋中一淬,加开水研匀,以炮姜9克,红糖少许为引,给病人灌下,血即可止。此为急救血崩之良药也。忆40年前,刘氏曾用此法治愈邻村一妇女,她血崩濒死,曾延某医诊治不效,当时家人已备棺木,刘氏应邀急往,诊后以上法急治之,血止得救,以后屡用屡效。

周鸣岐:通因通用,擅以活血以止崩

周氏认为,崩漏是由于情志不遂,导致肝气郁结,气滞则血瘀,日久化热化火,灼伤脉络,使血不循常道,离经外溢。离经之血,聚集凝结,遂成瘀血,发为崩漏。因此,治疗本病,周氏主张关键是“澄源”,亦即祛瘀生新,使血循“常经正规”而行,达到疏其气血,令其条达的目的。若不以活血化瘀去澄其源,旧血不去,新血不能重生,机体正常的生理功能则得不到恢复。根据病人不同病情,周氏分别给予不同的治则。如对气虚、阳虚兼有血瘀者,采用扶正化瘀法治之,选用人参、党参、黄芪、白术、山药、当归、川芎、阿胶、益母草、延胡索、蒲黄、五灵脂等。对于七情所伤,气滞血瘀者,采用疏肝化瘀法,常用柴胡、青皮、橘叶、生麦芽、香附、郁金、牛膝、茜草等。对于火热灼伤脉络而致血离经外溢,煎熬成瘀血实证者,采用清热化瘀之法,选用生地黄、玄参、牡丹皮、女贞子、旱莲草、桑寄生、熟地黄、当归、茜草、蒲黄、五灵脂等。对于寒湿凝滞经脉,胞宫血瘀者,采用温经化瘀法,选用吴茱萸、当归、红花、香附、川断、川芎、乌药等。

病例:某女,25岁。一年来经行量多,此次行经20余日未净。经某医院诊断为:“功能性子宫出血”,用大量止血药,一度经量减少,但仍淋漓不断。8天前经量又突然增多,连续用卫生纸10余包,色紫成块,少腹胀痛,腰酸头晕,五心烦热,精神疲惫,饮食不佳,脉虚滑而数,舌质淡红,面色少华。证属经崩,由于肝热有余,阴血不足,冲任不固,血瘀胞宫所致。治以养阴清热。处方:地榆炭20克,龟甲30克,黄柏10克,焦栀子10克,黄芩10克,白芍20克。二诊:上方服3剂后,烦热已减,血量减少。但少腹仍痛且拒按,经来夹有紫黑色血块,乃血瘀经脉,不通则痛。以活血化瘀为其治疗大法,血腑逐瘀汤加减。处方:赤芍15克,桃仁10克,当归15克,红花10克,川芎10克,生地黄20克,柴胡10克,枳壳10克,延胡索10克,艾炭10克。三诊:服上方2剂后,经量增多,先下紫黑色血块,后来鲜红色经血,量虽减少,但仍未净;少腹胀痛悉除,腰痛头晕,动则心悸气短,寐而不宁,纳谷欠佳,尚有神疲乏力,脉沉细无力,舌淡苔薄。此乃心脾两虚之故。人参归脾汤服之。连服10余剂后,经血已净,食欲增进,睡眠良好,精力较前充沛而愈。6个月后随访,经期、经量均正常。

周慕丹:辨崩须识虚湿火,治法需宗补利清

周老从事妇科临床数十载,对辨治崩漏有着丰富的经验。常以清利湿热,清泄气火,补肾调冲之法治疗本病,临床取得了极好的疗效。

1.清利湿热周老认为,崩漏最常见的病机是湿热蕴结胞宫,湿热可由外界邪毒侵入,亦可由体内自生。湿热蕴蒸胞宫,灼伤血络,造成崩漏。治疗时,周老用清利湿热之法,选用清胞中之火,利下焦之湿的药物。如金银花、黄芩、地骨皮、青黛、蒲公英、侧柏叶、薄荷、滑石、茯苓、车前草、生甘草等,其中青黛用至3~5克入煎。热盛加白花蛇舌草、土茯苓;夹瘀,血块多,腹痛甚加赤芍、丹参、香附炭;腹胀便溏,食欲不振,倦怠乏力,加白术、山药、薏苡仁、陈皮;五心烦热,舌红,咽痛,脉细数,加玄参、天冬、桑寄生。

2.清泄气火气火是妇科病常见的病因,气火冲激不已,肝失藏血职司,冲脉血海不宁则会导致崩漏的发生。病始多属实火,日久则多虚火,故周老认为气火崩漏是本虚标实,气血同病。且气郁与阴伤常互为因果,所以,临床审证时一定要确切。气火崩漏常见的症状是:崩漏暴骤,血量较多,血色鲜红,头额胀痛,口干苦,舌红脉弦数。常伴见面红、烦躁、苔黄等。若兼见手足心热,目眩干涩,烘热时起,腰酸便结等症状,为火动伤阴之象。实热型气火崩漏与湿热崩漏的区别在于,前者血量多而势急,色红质不黏,无甚臭气;后者血量中等,漏多于崩,血稠气臭伴带浊。治疗时,采用凉肝清热之法,根据具体情况,酌选柔肝涵木和疏肝理气的药物。常用黄芩、牡丹皮、夏枯草、山栀、地榆、侧柏叶。脘腹胀痛不适,胸闷乳胀,嗳气,泛酸者,加青皮、川楝子、橘叶、左金丸、竹茹;兼见虚火者,酌选生地黄、玄参、二至丸、白芍、知母、川黄柏;头晕目涩,耳鸣者,加石决明、钩藤、白蒺藜。

3.补肾固冲肾虚崩漏多为久崩久漏,主要是由于原发者延时失治,继发者几经反复。因此,肾虚崩漏的病机特点为虚而失衡,是虚证中难治的证型。故周老常言:“肾虚崩漏,须知常达变,细加推敲”。属阴虚者,周老治疗时用六味地黄丸加龟甲、阿胶、玄参等滋涵潜摄。阳虚者,用右归丸加补骨脂、巴戟肉、党参等温下扶中。肾虚崩漏常见两种变证:①肾虚脾弱,肝阳上扰型,可见头晕,少寐,梦多,面足浮胀,自汗或盗汗,形寒畏冷或时作寒热,漏下血色不鲜,舌质淡红,苔白,或舌尖口唇殷红。治疗重在补肾、敛肝、扶脾、调冲。常选用生地黄、阿胶、制附片、龙骨齿、乌贼骨、荆芥穗、黄芪、党参、茯苓、天麻、钩藤、知母。②肾虚肝旺,浊热阻中型,可见崩漏淋漓,头昏心烦,口苦痰多,腰中酸膝软,中脘痞闷,目暗干涩,崩下红白,漏色淡紫。治疗重在益肾、运脾、降浊、平肝。常选用制附片、桑寄生、川黄连、姜半夏、潼刺蒺藜、陈皮、茯苓、天麻、钩藤、蒲黄、荆芥穗、竹茹等。

朱南荪:处方精专善于通变

朱教授临诊,胸有定见,其组方严谨,处方多在5味左右,不超过12味,尤善用药对,自成特色,较之父辈又有发展。朱南山先生早年创制出著名的治严重血崩证验方——“将军斩关汤”,朱小南先生沿用并推广之,认为该方具“补气血而驱余邪,祛瘀而不伤正”之功。传之朱教授加以演变,以“失笑散”为君,选择“将军斩关汤”中数味主药,更新为一首具有祛瘀生新,止血作用的效方,用以治疗重症崩漏,屡用屡验。

朱教授同样以“失笑散”为君,配古方“通幽煎”、“血竭散”中诸药化裁成一首治疗血瘀型重症痛经的验方——加味没竭汤(即化膜汤),因其独特疗效被纳入国家级科研项目,并顺利通过科研成果鉴定。朱教授处方讲究配伍,或相须相使,或相反、相逆,药味不多,主次分明,取方或用原方,或用其意,药量适中,依病情而定。如病体极虚,过补壅中,药量宜轻,常用6~9克,缓缓进取,渐收功效。主张选方择药应注意不用气味难闻、难以入口之品,并告诫学生要全面掌握药性,如苧麻根有养阴清热止血安胎之效,又有润肠通便之力,尤宜于阴虚血热胎漏伴便结不畅之先兆流产者,脾虚胎漏用之无益。再如莪术,兼有开胃之效,癥瘕痞结纳呆者多用;紫草清热凉血止血,兼有很强的拮抗雌激素作用,可用于更年期子宫肌瘤、妇科癌症术后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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