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昌扭头恶狠狠的看了刘昊一眼,转身上马,带领随从将领,奔赴战线。
好一会儿,刘昊才反应过来,这本来就不能算自己的错误,新军和自己都是第一次出征,哪能拥有和老将一样的默契。
但是刘昊也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马上甩了甩头,把所有的念头都抛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弥补错误。
刘昊骑着战马返回新军营地,此时山下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秦天一行人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刘昊只得简单的把事情讲一遍。
听完,所有人都开始自责,也有人主张马上让刘昊下令出去参与战斗,杀敌补过。
只有秦天还保持着冷静,分析起来:“元军一定是看到了我们的炊烟,判断出我们正在休整,所以利用他们骑兵的机动性将我们的一部分防线打个措手不及,得手以后,马上撤离”。
刘昊苦笑,表示赞同秦天的分析,无奈下令,原地继续休整,等待前方命令。
果然,不一会儿传令兵到达,传下一条军令:大军已经开始追击,方向与原计划不变,新军随后,到达指定地点后,协同不参与追击的两千兵马迅速建立防御军事,固守和等待追击大军返回。
然后传令兵还带来了一句张云昌的原话:“如果不知道指定地点指哪儿,那么就请原路返回第一军团本部,等待处罚”。
秦天不解的看向刘昊。
刘昊只好拿出地图,指出来那处地点,并讲出了自己的分析。
秦天听过后,表示同意,便马上下令出发。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战斗显然也已经结束,到处都是残破的防御军事,两军的尸体并不多,都已经打扰完毕,堆在另外一边。
留守的两千军队已经开始修复和加固原本的木质防御墙。
看到刘昊和新军到来,加入他们,很多人已经面露不快,甚至有年轻的士兵不屑的往地上吐口水,不愿意搭理他们。
其实也难怪,原本天衣无缝的一场袭击围剿计划,就被新军几把做饭的火给生生烧毁,放谁身上也会不爽。
刘昊心里有愧,只好不断的在四周忙活,并且赔礼赔笑,还下令让新军卖力干活。
不一会儿,一座新的木城再次屹立起来,而且比之前还要坚固。
所有人没敢休息,立马上城准备防御,因为不敢断定敌军会不会绕回来再次偷袭。
刘昊拿着剑,现在城墙上,第一次参加战争的情绪已经褪去,只留下无限的感慨,不远处的尸体在夕阳下显得特别扎眼,前不久,那还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原本以为不用自己参与的战斗,因为一次错误,现在充满了数不清的变数,也许这就是战争,随时会有意外。
这就是真实的战争,时刻会有死亡降临,不是以前天天练习用的军阵盘,死去的也不是那能量凝聚成的虚幻士兵。
夜幕慢慢降临,属于北方的冷风把刘昊从思绪中吹醒。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和秦天安排好值班岗哨,回营睡觉,养足精神,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战斗。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刘昊便被一阵急促的军号声惊醒,急忙翻身寻找衣物,这才想起自己早已在战场上,铠甲都在身上穿着睡觉。
取过佩剑,连忙让秦天集合士兵,自己匆忙赶往营地大门。
大门处躺着一百多名士兵,浑身伤痕,显然刚刚经历了惨烈的战斗,营中不断有士兵出来,抬走他们进行救治。
看到这一幕,刘昊心中有了一股浓烈的不详预感。
果然,马上有人向刘昊说了明情况,或者说是说明噩耗。
昨晚,张云昌带领一万多大军,不断的追击敌军,正要追上的时候,突然从四周出现数十万大军,整整有几十万人马,很快把张云昌他们包围。
于是张云昌当机立断,派出两部人马突围,第一部连夜快马加鞭赶回白家军总部,带回军情;第二部就是眼前这些士兵,他们负责回来告诉刘昊等人,死守阵地,等待援军。
听完伤病的汇报,刘昊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元军屠杀那几个村落,为的就是引起白家军的怒火,然后追击他们的“诱饵”,从而进入包围圈。
将伤病送回帐内,周围的士兵齐刷刷的跪倒,请求刘昊主持大局。
原来,昨天张云昌追击的时刻,带走了所有的将领和仟夫长以上军官,只留下了士兵在修筑防御军事,而昨天派出的第二部人马中,唯一的将领也战死在突围中。
所以,特别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此时整个营地中,最高的军官就是刘昊这个暂代仟夫长。
整个营地的生死存亡突然落在自己的肩上,压的刘昊瞬间几乎窒息。
四处张望,找到了新军中那一道道熟悉的目光,咬咬牙,拔出佩剑,几乎是挤出自己人生中第一份真正战争的命令!
“所有弓弩兵检查武器,备足箭支,上城防守;骑兵放弃战马,继续加固城墙,并且封死城门,只留下侦查兵进出的通道;步兵开采石块,搬上城墙,准备死守到底。”
说完之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咬舌头,开始计算起时间。
昨晚突围时间算起,张云昌派出的第一部人马应该已经抵达白家军总部,第一批到达的骑兵援军最快也在十小时以后,而敌军派出的兵马很可能三小时左右就能到达,所以说刘昊他们要坚守七小时左右。
想到这里,刘昊突然第一次敬佩这位张云昌将军,原本以元军骑兵的速度,今天早上就能到达,而他用自己和部下一万多士兵的生命,硬生生拖住敌军,争取了三个小时的宝贵反应时间。
可是,不到四千的兵马,其中还有一千多新军,怎样才能抗衡数十倍的敌军,曙光和胜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