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林招呼铁匠们把大刀和红缨枪收拾起来，放到隐蔽处。在草丛里支起了唯一的一杆土枪。
万山虎领着敌人走了过来。
铁匠们照样打铁，赵玉林吸着烟袋，坐在一边。
万山虎把鸡在赵玉林眼前摇着，“皇军馋了，要吃鸡。”
伪军班长吆喝着：“烧开水，杀鸡，快点。快点。”
铁匠们都放下手里的活，准备烧开水。
“你是老大，是吧？”赵玉林走到班长跟前，问道。
“你找难看啊？烧水，赶快烧水。”
“光吃鸡呀？还打点酒不？”
“打呀，打五斤酒来。”
“谁去打？”
“你说谁去打？你去打。”
“你给钱？你有钱？”
“给我赊去。”班长瞪着眼说，很吓人的样子。
“赊不来。要不，你和我一块去？”
“你自己去。”
“那不行，兄弟，走啊，咱一块去。”赵玉林说，“村里有卖猪头肉的，有卖羊肉的，有卖馍馍的，还有卖藏果的，什么都有。”
班长说：“有辣椒吗？炒辣子鸡吃。”
赵玉林说：“有啊，家家屋门口都有种的辣椒，就像摘自己的似的，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班长说：“那行，那行。弄来酒，你也跟着喝几盅。”
赵玉林问：“兄弟，你们是来干啥的？”
班长说：“画地图，天天出来跑，这周围几十里都跑遍了。日本人路不熟，没有地图不知道往哪里走。”
赵玉林说：“是啊，有了地图，鬼子出来扫荡就方便了。我说，兄弟，你们出来就没碰上八路？”
“没有。”
“连游击队也没碰上过？”
“游击队一看见我们就吓跑了，扛着把铁锨就敢打皇军，还没看见人，一枪，撂倒了。你看看我手里的家伙，这是德国造，比日本人的三八大盖还好。”班长拍着长枪说。
赵玉林摸了一下长枪，班长急忙缩回枪，生怕被赵玉林抢走似的。
赵玉林说：“兄弟，你别害怕，我不要你的枪，我一个打铁的，你就是给我，我也不会打。我看这枪的火候很好，锃明瓦亮的。”
班长说：“那是当然，打仗，全凭家伙好。枪助英雄胆，没有好枪，谁敢来？”
赵玉林问：“兄弟，要是在村里碰上，八路怎么办？”
“打呀，咱有枪，怕啥？”班长挺了挺胸脯说。“哪里有八路？八路早吓跑了，隔着好几里路，看见皇军的影，撒腿就跑。看见个穿黄褂子的就跑。”
赵玉林说：“兄弟，佩服，佩服。你的胆真够大了。我看你是从日本鬼子那里借来的胆，单凭你自己，你看见个黄鼠狼就害怕。”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没胆？没胆我敢跟着皇军干？”班长说。
赵玉林说：“兄弟，说你胖，你还真喘起来了。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胆。”说着，抓住了班长的手腕。
班长想摘枪，赵玉林又抓住了另一只手腕。手腕暗自发力，如钳子般卡住班长的手腕子。班长想挣脱，根本就挣不动。“你想干啥？你抓我干啥？”班长因为猛使劲挣脱，脸都蹩红了。赵玉林的手劲太大了，单手抡10斤重的铁锤，呼呼带风，就像玩棒槌似的，是多年练出来的。
“再动，我把你的胳膊拧成麻花。”赵玉林说着，膀子一甩，把膀子摔到地上。
“大哥，大哥，你这是干啥。刚说的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班长软了，怕了。
“要不是看在老乡的面上，要不是看着你年轻，要不是刚才你说让我也喝几盅，我立马掐死你，你信不信？”赵玉林说。
“大哥，大哥，你看你看，都怨我，怨我。你说怎么喝咱就怎么喝，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是大哥，小弟都听你的，行不？行不？”班长求饶道。
“喝你妈的个x，谁有闲工夫跟你个王八蛋喝酒？你还想喝酒，你连尿都喝不上，你连****都赶不上热的。起来，跟我走。”赵玉林把班长提了起来。
班长知道碰上硬茬了，感到大事不好，心里还是盘算着推脱。赵玉林把班长的一只胳膊用力向后一拧，班长哎哟一声，胳膊脱臼了，顿时疼得大汗淋淋。“哎哟我的娘哎，哎哟我的娘哎······”一叠连声。
“别咋呼，再咋呼连你的那一条胳膊也拧掉。”赵玉林喝道，“跟我走。”
到了秋嫂家里，赵玉林喊：“秋嫂，秋嫂。”没人答应。径直走进屋里，秋嫂躲在门口旁边，突然举起大刀，欲砍班长。班长吓得大喊：“饶命，饶命。”
赵玉林说：“我们都是八路，你要不听话，就没命了。”
班长说：“我听话，听话。大哥，你别杀我，别杀我，我家里还有老娘和老婆孩子，实在没办法才跟日本鬼子干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实话，真的。”
赵玉林说：“凡是被抓住的汉奸、二鬼子，没一个不是这么说的。我就信你一回。”如此这般交代一番，班长都答应了。
赵玉林把班长的胳膊向上一托，班长哎哟一声，胳膊复位了。赵玉林让他活动活动，班长试着抬了抬胳膊，说：“好多了，好多了。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刚才班长很凶恶，这会儿让赵玉林治的服服帖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赵玉林把枪里的子弹退出来，长枪还让班长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