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河堤上行走，碰见万山虎。万山虎问爷爷到哪里去，爷爷说去交通站，问他有什么消息？万山虎告诉他说，沙指导员在沂河镇三宝饭店里开会，赵玉林正在路上，带来一个团，要攻打蒙山城。小鬼子快完蛋了。
爷爷去了沂河镇，让万山虎去沂河大桥，监视敌人。
河滩上的柳树丛里，沙英让广友、来峰赶快挖坑，把手榴弹埋上。广友、来峰从怀里拿出红缨枪枪头，在地上挖坑。远处传来鸭子“呱呱呱”的叫声，来峰向桥头方向张望。
大桥下，佐藤指向河里的鸭子，东洋狗跳下河，在河水里追赶鸭子。佐藤、王绍武站在岸边，看东洋狗追赶鸭子，一副得意的神情。
东洋狗追的鸭子呱呱叫，咬住鸭子，拖上岸，送给佐藤。佐藤夸奖东洋狗说：“咬八路，你的大日本帝国的功臣，大大地好。”
来峰跑过去说：“这是俺家的鸭子，凭啥逮俺家的鸭子？”
王绍武说：“小孩，慰劳皇军的有，你的大大地好。”
“不行。你给钱，给钱。”
“混蛋，敢给皇军要钱，我看你不想活了。咬八路，咬他，咬他。”
东洋狗对着来峰嚎叫。
来峰吓的跑了。
柳树丛里，海龙轻轻地吹起小喇叭，东洋狗听到喇叭声，循声跑来。
来峰在前边跑，东洋狗在后边追，来峰以为东洋狗咬他，吓的嗷嗷大叫。东洋狗拐了弯，跑向海龙。
海龙引着东洋狗跑向远处，解下腰带，拴上狗，东洋狗摇尾巴，对海龙很亲热。海龙说：“你这条烂狗，太不是东西了。一跟了坏蛋，就干坏事。为啥不学好呢？”
来峰气喘吁吁地跑进柳树林，惊魂未定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沙英说：“你和它熟了，就不咬你了。”
“这条狗太坏了，和日本鬼子一样坏。”
广友说：“把它弄死，弄······死。”
海龙牵着东洋狗跑了回来。来峰害怕，让海龙把东洋狗赶快放了，让它和鬼子在一块，把它炸死。
海龙抱着东洋狗说：“刚刚逮住，放它干嘛？从一开始，我就想杀了它。一直没杀。”
沙英说：“炸死它，和鬼子一块炸死。留着它，是个祸害。”
广友还在挖坑。
沙英说：“先别挖了。快黑天了，鬼子是想住在这里，不走了。还想炖鸭子吃。”
来峰拿起一个手榴弹，说：“那不行。不能让鬼子吃俺家的鸭子。炸，炸死鬼子。
沙英说：“炸，一定要炸。等鬼子盖好了一层，就不好炸了。”
桥头上，佐藤骑上马，三辆马车在掉头，准备离开。
太阳渐渐西沉，天气阴沉。
沙英站在河岸上，向远处了望，大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谷子地里，玉米地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风。
常海和几个民兵带着枪，正向大桥赶来，在干枯的玉米地里、高粱地里穿行，在路壕里匍匐前进。
沙英走下大堤，来到柳树丛里。他说：“敌人修的是地堡，不是碉堡。我看，夜里也不会停。如果爷爷找不到咱叔，八路军游击队不能在地堡封顶之前赶到，那怎么办？”
海龙说：“干脆，拿手榴弹，把它炸掉算了。”
“对呀，炸呀。”来峰说。他怕鬼子再吃他家的鸭子。
沙英说：“没法靠近。你一靠近，鬼子不开枪打人？”
广友急中生智，说道：“咱······把手榴弹藏在筐子里，从地堡跟前走，到跟前的时候，把手榴弹扔进坑里，把敌人炸死。”
“行，准行。”来峰最先赞成。
几个人议论着，沙英用手比划着，说着什么。
东洋狗舔了一下海龙的手，海龙忽然明白了，他又指手划脚地说了些什么。之后，四个人都解下裤腰带，放在一起。河滩上有地瓜，拽了地瓜秧扎腰。
海龙用腰带在东洋狗身上绑手榴弹。一边绑一边说：“你本来是一条好狗，日本鬼子把你教坏了。不是我不想要你，你要是从小跟着我就好了。实在是没办法，你就冲上去吧。”
海龙在东洋狗身上绑好了手榴弹，怀里又揣了手榴弹，牵着东洋狗来到柳树丛边上，接近桥头。海龙指着佐藤：“看到没有，他是你的主人，你去找他吧。”
大堤上，沙英、广友、来峰背着粪筐，从地上捡起土块，互相投掷，打坷垃仗，你砸我我砸你，慢慢向敌人修筑地堡的地方靠近。桥头接近。
沙英把一个土坷垃扔进了土坑。
王绍武嚎道：“混蛋东西，往哪里扔，滚一边玩去。”
沙英、广友、来峰跑下河岸，然后从背面再向前靠近。
万山虎走在大堤上，走下大堤，走进柳树丛。
海龙学了两声狗叫。
佐藤听见狗叫声，向海龙这边看过来，王绍武也向这边看过来。
佐藤喊：“咬八路，你的过来，过来。”
王绍武也喊：“咬八路，过来，过来，逮鸭子，逮鸭子。”
东洋狗听见佐藤的喊声，吱吱地叫。佐藤听见吱吱的叫声，继续喊：“咬八路，咬八路，听见没有？你的，过来过来，快快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