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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王夫人喊道:“不要,不要,金钏儿,不是我要害你的,谁让你撞破了我给秦可卿下神仙露的,不是我要害你的,是你自己不好,你若不死,我便要死了,是你不好!”

门口的金钏儿这时候停住了脚步,望着王夫人,并不发一言,突然,灯笼息了,金钏儿也消失了。

王夫人的目光还没有适应烛火的突然消散,立时陷入一片漆黑中,接来的惊吓与突如其来的黑暗终于打破了王夫人的心理防线,她一阵子头晕,接着栽倒在地。

次日,荣国府内谣言大作,都说王夫人亏心事儿做得多了,因而半夜遇鬼,贾母心中也慌了,她听王夫人极其害怕颤抖的说完了一晚上的经历,心中也是戚戚然,害了探春她也有份哪,内心不安恐慌之下,去请了高僧大道来做法,大大闹了一场,王夫人的病才好了些。

而就在王夫人遇鬼的第二天,黛玉也从胤祥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先前就从胤祥的话语中猜测到了事情真相,这时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竟这样使坏,知道他们一家子最信这些的,还装神弄鬼的来吓唬他们。”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胤祥连声喊着冤枉,“我是看不惯他们,不过这个主意可不是我想出来的,那是巴赫图和探春两个整出来的事儿。”

黛玉哦了一声,心下明了,这定是巴赫图不忿探春从前被贾府的人欺负,因而想出了这个计策,好好闹上一闹,这法子倒是有趣得很,不过这也怪不得人,若他们平素不做亏心事儿,又怎么会怕鬼呢?

“本王还真得感谢他们闹上这一出,不然,另外一件惊天秘闻,可就听不见了。”胤祥脸上露出嘲弄,轻哼一声,声音中露出了深深的不屑与厌恶,黛玉听他自称本王,便知这事儿与朝廷有关。

“贾府中有个叫做金钏儿的丫头,后来跳井死了,是不是?”胤祥问道。

黛玉点头道:“是,那是前年的事情了,据园子里的人说,是金钏儿和宝玉调笑了几句,正被王夫人撞见,打骂了几下,逐出园子,后来跳井死了,不过……”她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心中疑惑说出来,“不过我曾经听紫鹃说过,金钏儿并非是不知轻重的人,她又伺候王夫人那么长时间,应知王夫人心意,最不喜长得好些、性格活跃些的女孩子了,她平时也是个稳重的,怎么会就那般与宝玉调笑起来呢?我们当时都惊讶了好一阵子呢。”

胤祥点点头:“这其中自然另有图谋,昨日里探春去吓了王夫人之后,巴赫图正要带着探春离开的时候,正巧金钏的妹妹玉钏听到王氏院中有声响,过来探望的时候,王氏大概是心慌着急,又疑心生暗鬼之下,将她当成了金钏,说出了金钏之死的真相,原来她是瞧见了王氏对秦可卿下神仙露,因此才被王夫人害死的。”

“神仙露?”黛玉蹙蹙眉头,她从没听说过这药,胤祥一笑:“这些都是见不得人的密药,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那神仙露是带有迷幻作用的媚药。”

黛玉脸一红,只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追问详细作用,岔开话题道:“不过王夫人为什么要害秦可卿?”

胤祥脸上一阵子的悲伤:“你可知那秦可卿是谁?”黛玉说道:“不知,好像是从育婴堂抱来的。”

“若真是如此,那贾府岂能让这样的人做他们的儿媳妇?”胤祥讥讽的一笑,“告诉你吧,那秦可卿其实是皇阿玛的女儿,我的妹子!”

“啊!”黛玉惊得张大了嘴,秦可卿竟然是位公主,可这样一位公主怎么又会沦落到育婴堂中?

胤祥轻叹一声:“秦可卿虽是皇阿玛的亲女,但她的母亲却是前明后裔,皇阿玛在一次南巡之时与她相遇,两人生下了秦可卿,皇阿玛原本想着给她捏造一个身份进宫的,没有想到她性子刚烈,硬是不肯,最后竟自寻短见,临死之前要皇阿玛答应,不让秦可卿进宫,皇阿玛伤心痛楚之余,自然答应,皇阿玛信任贾府,便让贾府中人收了秦可卿,其实那时候皇阿玛并没有要将秦可卿嫁于贾府的念头,后来不知贾府的人如何花言巧语,竟将秦可卿骗了去。如今……为何要杀她,我却也不知道。”胤祥轻轻摇了摇头。

这没想到其中竟有这么多秘辛,黛玉一时之间真还接受不了。

胤祥一笑:“这些事儿我来处置便好,你不许要多理会这么多,只管安心过日子便好。”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宠溺,让黛玉觉得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不由得笑容浮上脸来,温顺的点了点头。

王夫人深夜遇鬼之后,就一直病病歪歪的,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贾母对这些神鬼之说向来深信不疑,因而怕沾染了王夫人身上的晦气,也不敢前去看她,只让一众下人好生伺候着便算罢了。

宝钗自从灵秀进门之后,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灵秀继承了八福晋的嫉妒之心,对宝钗这两个屋里人都是心怀怨愤,湘云因有老太太看护着,她倒并不敢十分过分,对宝钗,她可就没什么顾忌了,每每宝钗到她跟前立规矩,她总要想尽了办法的刁难一下,时间一长,宝钗免不了心存怨愤,她也知道,灵秀身份地位非自己可比,因而倒也没有想过压在灵秀之上,她现在想的就是王夫人能够多护着她一点,少让她受灵秀的欺负,等日后若肚子争气,生了儿子,那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因而,在这个大家都怕沾了王夫人身上晦气的时刻,她就立马带着莺儿前来看望王夫人,亲尝汤药,夜夜侍奉,王夫人本就喜爱宝钗,又见宝钗这般关心自己,虽知她这番作为也是存着私心的,却毕竟心中舒坦了不少,对她也有点疼爱了,见宝钗衣衫单薄,便着人拿来上好茧绸给宝钗做了几身好的衣裳,又知灵秀爱欺压宝钗,就让周瑞家的前去开导,这番开导自然是没有用的,不过也是告诉灵秀好歹宝钗有她这个婆婆护着,让她不敢擅自动手。

这下可把灵秀气得不轻,在屋子里踢着桌子凳子,口中直骂着:“不过是个商户之女,算是个什么东西?这家子里的人都是昏了头了吗?对这样一个下贱东西那样好?居然为了她来教训我?真正是岂有此理,哪有这样的人家,为了一个妾室来教训起我这个正房奶奶来了,可真正是没有见到过呢!”

“奶奶息怒、奶奶息怒!”袭人听见了里屋灵秀的喝骂声音与砸东西的声音,连忙几步就垮了进来,扶住了灵秀正要将一只花瓶砸在地上的手。

“你也敢阻拦我?”灵秀怒目看着袭人,不过这个平素里看来老老实实的袭人给她留下的印象还不坏,便也没有为难的打算,只愤愤的往桌边一坐。

“奴婢哪敢阻拦奶奶?”袭人谄媚的一笑,“只是奶奶如此行为若让旁人见到了,怕是要在背地里议论奶奶了,这样岂非得不偿失?”

“谁敢说我的不是?”灵秀眼珠子一瞪,对袭人的话十分不满,袭人忙应道:“我们自然不敢说奶奶的不是,怕就怕那宝姨娘又要在二太太跟前乱说话了,这些天二太太让周瑞家的来劝导奶奶,还不是听了那宝姨娘的话?”

灵秀将信将疑:“真的这样?”

袭人连忙说道:“我哪里敢欺骗奶奶?奶奶难道不知道吗?自从二太太病了之后,宝姨娘就一个劲儿的往二太太那里跑,论理来说,宝姨娘只不过是一个奴才,便是要去瞧二太太,也该跟在奶奶后面才是,奶奶不去,那儿就轮得到她去献殷勤了?可见便是要在二太太身边搬弄是非的。”

“你这话说得有理!”灵秀连连点头,细想着平日里宝钗的作风,越来越觉得宝钗就是去王夫人那儿说自己不是了,顿时气急败坏,连声要身边的小丫头将宝钗拿了来问罪,袭人忙劝道:“如今那宝姨娘正得了二太太的宠,奶奶这样做,一来她不会承认,二来岂不是让她更有理由在人前说嘴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依你所说,我该怎么做?”灵秀有些恼了,皱着眉头看着袭人。

袭人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宝姨娘每日是要向奶奶请安来的,不如明儿她来请安的时候,奶奶将她留下来,让她服侍奶奶,不许她离开,这样一来,她便不能去二太太那边了,岂不是说不了奶奶的不是?”

“你这法子好!”灵秀连连点头,当下第二天就照着袭人的法子,当宝钗来请安的时候,便要她梳头洗脸的服侍自己,按着贾府规矩,这姨娘便是正房奶奶的奴婢,灵秀让宝钗服侍,宝钗绝不能说些什么,只得一一按着灵秀说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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