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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台上发生的枪战,来得突然,前后不到一分钟,几乎吸引了所有日军宪兵、特务的注意,来不及、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搜查听到枪声如山崩一样涌向出站口的旅客。

李磊被人从车上抬下来,河口将他抬进站长室,那儿刚好紧靠着出站口。站长懂日语,听到两人的交谈后溜了出去。

萧寒看到了李磊,思索着如何避过他的眼睛出站。

河口看到了萧寒的背影,跟了上去。

八路军驻渔阳工作站军事组负责人老苏,身着长袍,腋下挟着雨伞,手里拿一张报纸站在来接站的人群里。站长悄悄来到老苏身边:“老苏,情况有变!”

老苏望着从自己面前匆匆走过的旅客:“你说!”

站长:“日军改变了行车计划,仪我诚也的专列,还有五十分钟就要到了!”

老苏惊讶了,仪我诚也原来要明天这个时候才到,狙击他有一天的时间准备,现在只有五十分钟,这对熟悉环境、了解被狙击的对象无论如何是不够的!

老苏:“消息准确?”

站长:“我刚接到日本人的通知。还有,日军把整个车站都包围了,除了保护仪我诚也的安全,主要是抓捕刺杀他的人!”

老苏相信了,刚才军统老D被杀那一幕,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错过在车站狙击这个机会,再要仪我诚也的命就不那么容易了!怎么办?就在老苏焦虑万分时,看到按约定穿着的萧寒出现在人流中。

站长还告诉老苏,有个人被抬进他的办公室,那人认得混在旅客中的八路军。老苏请站长立即回去相机行事,必要时杀了那个人。他叮嘱站长,来人身穿黑色皮风衣,三十岁左右。

站长回到办公室,正好此时萧寒与陈志经过这里,他一看与老苏说的人相同,就故意走到窗前提起暖壶给李磊倒水,挡住他的视线。李磊凶狠地拔出枪,要站长让开。站长向萧寒会意地点头,萧寒与陈志快步经过这里混进旅客中。

萧寒向出口走去,看到接客的人流中老苏的打扮正是他要见的人,便走上前去按约定的暗号问道:“你是梅表哥?”

老苏:“是,你是竹表弟?”

萧寒点头:“表哥,可见到你了,家里的人都想你!”他压低了声音:“我叫萧寒。”

老苏轻声说:“你叫我老苏好了,走,回家去!”

在往检票口走的路上,萧寒向老苏示意戒备森严的日军,压低声音问他:“出什么事了?”

老苏轻声回答:“一会儿给你讲!”

河口来到出站口,注视着犹如潮水般等待出站的旅客。他在人丛中看到了萧寒,冷眼盯着萧寒与他身后的陈志。

检票口,日军士兵用刺刀将出站的人逼来站成单排,由宪兵搜查每一个人和所带的行李。

老苏:“萧寒,把皮箱交给铁路工人,想办法带出站去。”

萧寒冷静地思索后回答:“不,一个普通的铁路工人带着这样的皮箱,显得不伦不类,非常引人注目。再说,要是枪出了事儿,狙击仪我诚也的任务就完不成!”

轮到陈志受检查,他望着萧寒,眼里流露出不安。已经先行出站的老苏,担忧地看着被日军士兵刺刀逼着的陈志。

萧寒示意陈志打开皮箱,露出拆卸成部件的狙击步枪,日军宪兵一下散开,吼叫着把枪对准萧寒与陈志。

河口取出皮箱里的狙击步枪部件,熟练地将枪筒套在枪托上,再在枪筒上卡住潜望镜,然后把枪对着萧寒,从潜望镜中看着萧寒。他放下枪:“德国的毛瑟98,好枪!”

老苏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带来接应的几个人暗中掏出枪来,只要宪兵一动手他们就开枪,保护萧寒与陈志。

萧寒平静地看着河口。

河口拆开步枪,放回箱子里:“你,什么人?”

萧寒不动声色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傲慢地递给宪兵,虽然他外表轻松,实则内心紧张地盯着宪兵察看证件的神色。宪兵看了证件后,毕恭毕敬地交到河口手里,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河口审视着证件,疑惑地打量着萧寒:“你随身的武器?”

萧寒无畏地迎着河口的目光,把藏在后腰的白朗宁拿出来,向河口示意。

河口接过来看了看手枪,再默默地盯着萧寒,良久才开口:“……重光堂?”

重光堂,是土肥原将军亲自建立、指挥的特务机构,不仅在华,在日本本土都权倾一时。河口改变了口吻:“我叫河口一郎,替我向土肥原将军问好!”他把枪和证件还给萧寒,令持枪的士兵让开路放行。

枪与证件,缺一不可。萧寒暗自庆幸,他下意识地留下李磊那支白朗宁,这也许就是重光堂特务的标准用枪,并能起到核实身份的作用。

老苏接到走出车站的萧寒,拭去大冷天头上沁出的虚汗:“你吓死我了!”

萧寒非常从容,向老苏出示手里的证件:“我有这个!”

老苏接过一看吃惊了:“土肥原华北特务机关重光堂的证件,你怎么会有?”

萧寒:“从日本特务手里缴获的。”

老苏:“原来是这样……刚才检查你证件的是宪兵队长河口中佐,他对你起疑心了!”

萧寒不在意地说:“他奈何不了我!”他将证件放进西服口袋,警惕地看着大街上不断飞驰而来又呼啸而去的警车:“你还没有告诉我,出什么事儿了?”

老苏:“情况变了,为防止有人刺杀,仪我诚也这个老狐狸改变了计划,提前一天来到渔阳,这些军警都是来护驾的。”

萧寒想起了老D,他这么快就暴露了,说明日军掌握了他的行踪!也许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仪我诚也而来。可以说刚才那一幕,老D不仅干扰了日军的视线,无形中还掩护了自己。他由此推断:仪我诚也临时改变行车计划,李磊的情报已经送了出去!

萧寒问老苏:“你刚才说……仪我诚也改变了计划,他什么时候到?”

老苏看了看手表:“还有四十分钟,他的专列就要进站。”

萧寒惊讶了,几乎没有准备的时间:“狙击点在哪儿?”

老苏指着车站对面一幢废弃的车库大楼。

大楼离这儿有几百米远,萧寒向老苏低声吼道:“还不快走!”

老苏迟疑了:“本来有一天的时间让你们熟悉车站的环境,提前潜伏在狙击点,现在从接到你们到仪我诚也出现只有四十分钟,要成功地除掉他几乎不可能,”老苏想取消计划:“萧寒,情况已变……”

萧寒吼了一声:“以不变应万变!”他拉着陈志,在老苏的带领下快速地跑向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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