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蓉,你快走,走啊!”张济生冲着血茉莉大喊道。
覃风拿着枪对着血茉莉,冷冷道:“她是叛徒,必须得死!”
“覃风,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他挡在了血茉莉前面。
“济生你让开!”覃风呵斥道,“让开!”
“你听我解释,她不是叛徒!”
“我必须得完成锄奸的任务,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护着她,就别怪我!”
“那你就开枪吧!”张济生闭上了眼睛。
覃风嘴角抽动了几下,“好,张济生,你自己找的!”扳机被扣动。
“济生,小心!”血茉莉扑到了他。
子弹刺破空气,像一把炙热的利剑,插进了她的胸腔。
“不!”
张济生从梦中惊醒,阳光穿过窗户打在他的身上,使得额头的汗水晶莹剔透,宛若珍珠。他喘着粗气,将额头塞进两只手中间,尽力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这时,一旁的电话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撩开被子,起身走那里,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张济生。”他对着电话说道,“哦,是你啊。”
电话是覃风从花都打过来的。他正坐在房间里,桌上的一大堆烟头似乎在证明他一夜未合眼。
“恩,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覃风问道。
“目前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血茉莉那边对沃森·瓦格纳的消息控制的很严,我们的人没有办法获取。”
覃风皱了皱眉头,将最后一支烟头按在了灰烬中,“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
“可除了这一条线索,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沃森·瓦格纳完全就是一个谜。”他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我知道你很着急,我跟你一样,上面将这次任务交给我们,就是组织对我们的信任,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任务。”
“是!”
“黑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我刚刚又让阿虎去打探了。”
“不应该啊,”张济生皱起了眉头,“难道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障碍。如果血茉莉那边打探不到沃森·瓦格纳的消息,黑狐将是我们最后的线索。”
“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恩,我知道了。对了,”张济生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个德国佬怎么样了?”
“还是不肯开口,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张济生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一会儿带个朋友去你那儿见见他。”
汽车从吴氏绸缎装开出后,朝着大上海径直开去,蔡世雄坐在后面沉默着,雁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司机是绸缎装的伙计,黑狐的得力助手。
“在前面巷子口停一下。”她对司机说道。
司机扭头看了一眼蔡世雄,请示他的意思。
雁云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血茉莉了,因为工作的原因,以前跟她有些过节,所以想在前面下车买件礼物,以便接下来后续工作的展开。”
蔡世雄听罢,点了点头,对司机说:“就在前面停一下吧。”
一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路边,雁云走下车,对里面说:“等我几分钟。”
然后穿过马路,走进了对面的蒙塔里大,是英国蒙塔里大服装的一家分店,总经理是中国人。
看着雁云走进了服装店,蔡世雄冲着司机说:“去看住她。”
“是,”司机下车后,也走进了蒙塔里大。
蔡世雄透过车窗看着俩人一前一后走进店子,嘴角浮上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雁云径直走到柜台那里,对服务员说:“将那件旗袍给我装好。”
“好的。”服务员彬彬有礼,俨然有了与中国商店不同的工作风格。
“对了,能够借用一下这里的电话吗?”
“不好意思,”服务员抱歉道,“只有总经理办公室才有电话。”
“哦,好,谢谢。”她刚要转身,却从柜台上的玻璃面板中看到,黑狐的司机低着头摸了进来,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人,更加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好意思,洗手间在那边?”
“这边,拐角就是。”
“好的,谢谢。”她转身穿过走廊,走进了厕所。
在厕所里她从手提包中掏出纸和笔,急急忙忙写道:“凌晨2点,黑公馆。”署名“云”。然后塞进袖口中,走到了洗手池那里。
司机正在那里洗手,看到她,笑着说:“雁小姐。”
“黑爷一个人吗?”她打开水龙头问道。
“是,我刚刚内急,黑爷就让我过来了。我这就过去。”他关闭水龙头,转身要走。
“等等,”她盯着水龙头嘴角浮上笑容,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关闭水龙头,走出卫生间时,她看到覃风身边的阿虎依旧在柜台那里,内心不禁松了一口气。她故意放慢了步伐,等待着时机。
阿虎从服务员那里接过衣服,刚要转身,却与雁云碰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他抬头去看,发现站在面前的居然是那个叛徒雁云,到嗓子眼儿上的话,不禁硬生生被堵回了腹中。
雁云盯着他的脸,将视线移到了他手中装衣服的袋子中,然后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只是说了句:“没关系。”
然后对服务员说:“装好了吗?”
服务员将衣服递给了她,她付过钱之后,便走出了蒙塔里大,朝着车子走去,司机紧紧跟在她身后。
阿虎从不可思议中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看到雁云上了街道对面的那辆小汽车,稍后,汽车启动朝着大上海的方向驶去。
他赶紧揽下一辆路过的黄包车,跳了上去,“去花都!”
打过电话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后,覃风在好奇与期待中迎来了张济生与他口中所谓的德国佬的朋友,一个英国人。
“济生,这位是?”他看向那位英国人。
张济生笑道:“这是约翰,英租界的一个朋友。”
“覃老板,早就听你大名,久仰。”约翰用地道的上海话对他说道。
他听罢,不禁哈哈大笑,“没想到约翰先生的上海话说的这么好,佩服,佩服啊。”
“谢谢覃老板夸奖,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
“说的是,说的是。”覃风应和道。
约翰转向张济生,问道:“张老板,你说让我过来会一位老朋友,难道就是覃老板?”
“非也,”张济生笑道,又对覃风说:“带我们去看看吧。”
“好,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