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哪里不对。
苏林遁逃的时候,感觉不止体力消耗加剧,身体似乎也出现了问题。到最后,连瞬移都不能坚持了。他只能小跑着,寻找栖身之所。
胡乱之间,苏林看到一间破烂的仓库,便走了进去。这间仓库围墙是封闭式的,顶部有一个阁楼式的建筑,没有围墙,装上了玻璃。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基本上是散射光。这种光,对于暗夜,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因为里面没有多少紫外线。
苏林看到角落里有一床凉席,似乎比较干净。也不想为什么,就躺在上面,休息起来。暗夜没有什么特别的休息方式,这一点与凡人相同。洛月打坐休息只是因为不方便。
过了一个多小时,难受的感觉渐渐消散。苏林怀疑,这种状况与那个瘾君子有关。因为瘾君子的血液与普通人的血液,是有些不同的,是一些病变了的血液。苏林感觉舒服点了,便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林感觉脑袋上被什么叮了一口,有点像马鞭草针扎的感觉。他往头上摸了摸,很烫,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颗金属子弹。苏林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仓库里居然有两伙人在火拼,已经有三个人倒在地上了。看那鲜血直流的样子,估计是死掉了。
“血……”,苏林身体,立即被调动起来,嗜血的欲望如野火一般瞬间燃遍全身。
一个瞬移,苏林便移到一具尸体边上,旁若无人地吸起血来。子弹打到身上,虽然很疼,但是不会要命,甚至很快就被排出体外。
不一会儿,两边的枪声都停止了,两群人惊愕的看着苏林一个人疯狂地吸血。这可是小说和电影里才有的场景啊。有人惊叫一声,扔下枪就往外跑。苏林并不理睬那些人,只是自顾自地吸血。惊恐的人越来越多,两边的人也都不火拼了,纷纷弃枪逃跑。
第一具,第二具,第三具。直到苏林吸完了三具尸体,才满意地擦了擦嘴巴。现在,自己又满血了,有一种吃饱了想睡觉的感觉。
“你很不错,干坏事要我帮你擦屁股。”忽然,林肯慢慢地走进仓库。
“我没杀人,只是捡了几包血袋而已。”苏林漫不经心地说着,而暗地里却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还有几分钟天亮,你觉得,你几分钟能解决掉我吗?”林肯冷笑着说道。
“我不想跟你打。”苏林说道。
“我是猎人,你是猎物。你没有选择。”林肯说道,“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
苏林看看外面,果然天快亮了,不由得着急起来。
“你把那群人打散,如果他们把今天看到的事情传播出去,这座城市有暗夜杀人的消息就会传开,那么,更多的猎人将会来到此地,暗夜的生存就会更加艰难。因此,你会同时遭到暗夜和猎人的追杀。”林肯不紧不慢地说道。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苏林说道。
“我是在为……”林肯的话还没说完,苏林就发动了。
一记长拳,直直地轰响林肯的面门,同时,苏林的左手还时刻注意着林肯是否会拿出木锥之类的武器。林肯双拳交叉,原地不动地挡住了苏林的拳头。苏林被弹了回去。他竟然比宁佐根还强大,苏林暗暗心惊。
“好没礼貌的暗夜。”林肯说着,从身上抄起一根铁棍,制式焚天棍,狠狠地朝苏林砸了过去。
苏林侧面一滚,也从身上抄起焚天棍,就地格挡。林肯看了一眼他的焚天棍,有点讶异,然而,并没有多说。
“哐!”两人的武器碰在一起,擦出几星火花。
“每一个猎人身上,都一个独特的纹身。”林肯一边说着,一边撤回铁棍,然后两人再互相撞击在一起。
苏林并不说话,他要适应林肯的节奏。
“每当他杀死一名暗夜的时候。”林肯说着,又是一记硬碰硬,火花四溅。苏林的棍子没有损伤,林肯的棍子花了。回弹的瞬间,苏林趁机抄起右腿,朝林肯腹部踢去。
“身上的纹身就会增加。”林肯说着,避过踢腿,站定,再往苏林方向冲去。苏林感觉自己的力量并不如对方,但是,现在逃似乎来不及了。
“我已经杀了99名暗夜。”林肯忽然发力,一棍子掀飞了苏林的铁棍。
“靠,跟宁佐根一路货色。”苏林心里恨恨地想道,迅速拉开距离。
苏林四下查看,并没有趁手的兵器。便寻思着瞬移到刚才焚天棍掉落的地方。
“猎人每杀满100名暗夜,”林肯扔掉钢管,又脱下身上的帆布衣服,扔在一边。
“就能形成一幅完整的纹身图案。”林肯晃了晃手臂,准备赤手空拳地与苏林打一架。
“当然,我身上的纹身,只有猎人才看得见。”林肯耸耸肩,又做出攻击姿态。
苏林不得不激发一级嗜血状态,拳头蓄力,向林肯猛轰过去。林肯一手握住苏林的拳头,另一只手抓住苏林的皮带,直接把苏林扔飞了。轰地一声,苏林撞在墙上,墙都撞斜了,然而,并没有倒。苏林缓缓地从墙上掉了下来。
“第一百名暗夜,”林肯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需要猎人亲手挖出对方的心脏。”
苏林不知道真假,其实这一点说明林肯是正统的西方暗夜猎人,而宁佐根是东方暗夜猎人。
苏林吃力地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激发二级嗜血状态。不过,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攻击方法太简单,除了直冲冲的长拳,基本就不会别的。不到五米的时候,林肯发动瞬移,苏林这一次速度更快,侧身避开,一拳打在林肯背上。这几个月来,苏林的实力并未增加,但是,实战经验多了很多。
林肯也被打到墙上去了,墙壁轰然倒塌。这是屋里的一个隔断门,不是建筑物外墙。苏林的状态开始有些不稳定。他现在还不能完美地控制二级嗜血。林肯站起身,面向苏林,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你很不错,居然可以激发二级嗜血,那么,差不多是我的对手了。”林肯说道。
苏林只想早点解决战斗,免得自己彻底失控,那就要挂了。林肯看准苏林状态不稳,立即冲过去,使用左手肘击。苏林向林肯右手方向侧移,同时爆发三级嗜血,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犬齿伸长,就要咬下去。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抓住了。
“这么看来,我们是平手。”林肯颈骨已经断裂,但是还能勉强说话。
苏林心脏被抓,生死也在林肯一念之间。这时候,苏林的嗜血状态,因为心脏被抓,已经消失。当然,一把捏碎林肯脖子的力量还是有的。
“彼此彼此。”苏林说话容易,但是,精神并不太好。
“那么,我们同时松手?”林肯说道。
“要么你先松,要么一起死。”苏林冷冷地说道。
“如你所愿。”林肯毫不迟疑,居然真的先松开手,把手从苏林体内拿了出来。苏林这时候也不矫情,也松开了林肯。然后,二人各自退后10米,坐在地上,喘息着,恢复伤势。
苏林消耗巨大,林肯也是。
“你知道猎人是如何恢复伤势的吗?”林肯说道。
“不知道。”苏林确实不知道,他就是一菜鸟。
“凡人是暗夜的食物,暗夜是猎人的食物。”林肯说道。
苏林神经一紧,说道,“你觉得你能胜过我?”苏林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就是消耗的精力还没有恢复。鼠尼玛一直在自己附近游荡,但是,只要自己召唤,就会瞬移出现。实在不行,小老鼠也能抵挡几下。
“放松点,哥们儿。”林肯说着,脖子一拧,一阵骨头的咔咔响传来,似乎是恢复了。
“看来你恢复比我快。”苏林嘴上轻松地说着,内心却做好了逃遁的准备。哪怕是跑到太阳底下,再次变成冒烟的稻草人,也在所不惜。
“很荣幸,是快那么一点。”林肯说道,然而,并没有站起身。
“成为暗夜,是一种不幸;成为猎人,同样也是一种不幸。事实上,我以前是一名画家。”林肯说道,似乎在回忆过去,眼角散发出一股忧郁的气质。
“我半年前还是一名高中生呢。”苏林云淡风轻地说着,但是并未放松警惕。
“所以,我对自己身上的纹身很着迷。”林肯说道,并没有接苏林的话。林肯这人有点自恋。
“所以你不断地猎杀暗夜?”苏林问道。
“那是猎人的天性。绘画是我的动力。”林肯说道。
“我没那种爱好,吸血是不得已。”苏林说道。
“我来自巫师家族。”林肯说道,似乎在追忆更远的过去,眼角忧郁的气质也越发的浓了。
“画家,猎人,巫师,这都哪儿跟哪儿。”苏林不懂林肯说些什么,依旧提高警惕。
“虽然,成为猎人之后,就不再可能成为巫师,但是,”林肯看着苏林说道。
“但是什么?”苏林问道。林肯的话,确实有点吊人胃口。
“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了纹身,血色的,虽然只有一点点。”林肯说道。
“切,好,我信。”苏林摇摇头,鬼才信呢。他可是没有杀过暗夜,没杀过猎人,只杀过凡人。如果杀凡人也能升级,那可是太荒诞了。
“我希望,等你纹身满的时候,我能有幸见识一下它的全貌。”林肯说道。
“随你了。”苏林摇摇头,懒得再说下去。苏林把林肯的话视为一种松懈自己警惕的策略。
然后,林肯便找了一个地方,毫无防备地睡去。苏林才不信他毫无防备,依旧回到那张席子的地方,躺下休息。不过,苏林的精神倒是随时警惕着,防止林肯突然发难。
直到夜幕降临,林肯离去,苏林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他又要开始游荡于各个城市的城乡结合部之间的生活。不过,这次,他先逃离了这座城市,他不想再见到林肯。
想着好像很有道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他们的缘分很快又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