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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苔依丝》

~1921 法国~

I'm a fool, I'm a fool, when I have time to go to possess her, but I didn't have her! I was to believe in this world in addition to anything else that she! How ridiculous, I always think about god, thinking about my soul can get salvation, think of life of the eternal.

我真傻,我真傻,当我还有时间去占有她的时候,我却没有占有她!我竟然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有别的东西!多么荒唐,我总是想着天主,想着我的灵魂能得到救赎,想到永恒的生命。

“获奖理由”

他辉煌的文学成就,乃在于他高尚的文体、怜悯的人道同情、迷人的魅力,以及一个真正法国性情所形成的特质。

“名人小记”

阿纳托尔·法朗士(1844—1924)

法国著名作家、文艺评论家、社会活动家法朗士原名蒂波,笔名法朗士是他父亲名字法朗索瓦的缩写,也是他最热爱的祖国法兰西的同名。

法朗士的父亲经营着一家书店,少年时的法朗士经常在店里帮忙。有时帮父亲编写书目、图书简介等,有时就在读书和争论当中度过。这个便利的条件不仅让他的视野开阔、知识丰富,而且还培养了他热爱文学的兴趣。少年时期,他就爱上了书籍和人文科学。所以法朗士的博学在文学界也是非常有名的。

他善于研究宗教与历史问题,在他的小说中也有体现。他能在刻画古代人物内心活动和生活细节中得心应手、挥洒自如。这也奠定了他艺术风格的独到。

在善良、亲切的母亲的影响下,法朗士从小对暴力感到非常厌恶和恐惧。他非常同情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贫困人民,就连他自己也经常受到贵族子弟的歧视。于是,他从小就形成了一种和平自由平等的人道主义思想。

1867年,法朗士认识了出版商勒迈尔,开始参与帕纳斯派的活动。由于他的博学,帕纳斯派领袖勒孔特·德·李勒推荐他进了参议院图书馆当职员。法朗士在同一年与一个银行高级职员的女儿结婚,并得到了丰厚的嫁妆。

幸福的生活并没有让他沉浸太久,黑暗的社会现实慢慢笼罩了他的幸福生活。他那善良的人道主义思想在生活中处处碰壁。1890年,他愤然辞去图书馆的工作,不顾外界的猛烈攻击,用自己的笔来对抗起社会。

1894年德雷福斯事件给法朗士的人道主义思想带来了转折。面对反动派的强烈打击,法朗士始终与左拉并肩战斗,并在此接触无产阶级,思想开始倾向社会主义。他积极地投入到社会进步活动中去,并且担任了“俄国人民之友社”的主席。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在众多教权主义、种族主义等反动势力的强烈压迫下,不顾自己的安危,敢于为中国人民伸张正义,对帝国主义的殖民政策作出了非常有力的抨击。但遗憾的是法朗士并没有完全由人道主义转向马克思主义,所以他对德雷福斯事件中镇压罢工工人感到非常地不理解。

法朗士对世界和平所作出的贡献人们都看在眼里。他是如此圣洁,赢得了全世界人民对他的尊敬。1924年,巴黎人民为他庆祝了最后的一个生日,享年八十岁的法朗士也去世于当年,法国政府和人民为他举行了非常隆重的国葬。

“内容梗概”

天堂与地狱究竟有多远?其实只有一念之差。修道士巴弗奴斯拯救了遁入红尘的妓女苔依丝。但是他却整日整日地思念苔依丝。他明明知道那是罪过,却依然忘却不了。

苔依丝过着清淡简朴的生活,最终进入了天堂,巴弗奴斯苦行一世却堕入地狱。这究竟是基督教的束缚和扭曲还是人们意志力的缺失呢?

“精彩赏析”

主人公巴弗奴斯生活的年代,沙漠里住着许多隐修士,他们都虔心向主,苦行于世。他们记得上帝教导人类,不要忘记原罪,不能贪恋肉体上的享受和满足,甚至不应该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他们认为身体上的疾病可以净化人们的灵魂,创伤则是人们最光荣的标志。

在这些人当中,最为忠心的要数巴弗奴斯,十年来,他对遵守禁食最为坚决。他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东西。他穿着一件粗硬的苦衣,整天鞭打着自己。正是因此,他的功德已经很深厚了。

巴弗奴斯出生在贵族家庭,小时候在亚历山大生活。父母教给他世俗的文学,他还痴迷过诗人们的谎言诱惑。年轻的时候,他的生活放荡,就像那些异教徒。但是二十岁时,他接受了马克兰神父的教诲,变成了一个虔诚的新人。

在修行的某天,他心血来潮回忆起当初在亚历山大的岁月,猛然想起了那个在妓院里显露色相的妓女苔依丝。她是那样美妙绝伦,却是甘心委身于世俗当中的红尘女子。她毁灭了自己的灵魂,也毁灭了众多被她吸引的男人的灵魂。苔依丝的模样在巴弗奴斯眼前就像海市蜃楼般虚幻诱人。她嘴巴半张开,胸部丰满,胳膊就像两条小溪一样鲜润。

“主啊,我应该去拯救她!”他跪在地上,虔诚地说道。

他走了二十多天,饿了就吃鲜草,困了就睡在废旧的宫殿里。终于,他见到了繁华的亚历山大。

“这就是我罪恶滋长的可爱的家乡,我恨你!因为你的学识你的美丽和温柔,我恨你!这里是该受到诅咒的魔鬼的庙堂,异教徒淫秽的床铺。”他快步在城里行走着。十年光景眨眼之间就过去了。但是眼前的事物他还是能认出来。他觉得这里每一块石头都是可耻的,都能让他想起十年前犯下的每件罪恶的事情。

其实,苔依丝也是个可怜的人。她出生在贫穷的家庭,生活十分凄苦。在她的记忆里只有黑奴阿梅斯对她好。她非常听阿梅斯的话,阿梅斯常常把她抱在双膝上,给她讲古时候的故事听。阿梅斯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他受过教堂的洗礼,也带苔依丝受了洗。然而,好景不长,奴隶主担心阿梅斯会煽动奴隶造反,于是捏造事实把阿梅斯给判了死刑。阿梅斯被钉在十字架上,没有一丝畏惧。

那年,苔依丝刚满十一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为了避开母亲的怒骂和虐待,跟一个叫莫罗艾的老太婆去了城里。莫罗艾教她学习音乐和韵律,只要苔依丝学得不好,莫罗艾就会用鞭子抽打她。很快,她就成了精通音乐的人,同时也成了一位哑剧演员和出色的舞女。

苔依丝生得美艳,加上一身的才艺,很快就吸引了金融界巨头的注意。她被带到俄隆德河边的小树林里委身于所有人,懵懂的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代价。她从那些情人那里得到金币,无法细数,她的心中充满了欢乐。

这天,她演完一出戏,在后台的镜子前,突然发觉自己的美貌开始衰退。她焦虑地想象着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自己。她从镜子里看到一个陌生的人站在她的后面,人长得很瘦,却有着一双火热的眼睛,一把乱糟糟的胡子,穿着一件华丽的长袍。她被吓了一大跳。

巴弗奴斯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苔依丝,在他的眼里,她是那样美。他在心里苦苦地哀求上帝:“主啊,千万别让这个女人的容貌来诱惑我犯罪。”嘴上却说:“苔依丝,我爱你!为了你,我离开了我难舍的沙漠;为了你,我看到了原本不应该看的事物;为了你,我赤脚踩着蝎子和蛇行走。我是为了天主来爱你,我答应给你的是神圣的会餐和天国的婚礼。”

苔依丝听了这句话,有些心动,她决定委身给他。她的姿势中显露出害羞的神态,但是巴弗奴斯只是看着她,却不上前一步。他的双膝在发颤,似乎支持不住他的身体了。他的舌头像是被抽干了唾液一样干,他的头脑开始发生可怕的混乱。突然,他的目光变得模糊,仿佛看见一双手来拯救他,那是耶稣的手使他镇定了下来。但是他仍旧不能看这个女人,他解开长袍,露出苦行衣,对苔依丝说道:“你好,我是巴弗奴斯,昂第诺艾修道院的院长。我知道你的身上沾满了腐化的堕落,逃开你那世俗的丑恶,去品尝真正的快乐滋味吧。那是贫穷、舍弃和忘我。在上帝的怀抱里,抛弃掉全部生命。”

苔依丝听了巴弗奴斯的话,若有所思,她问道:“如果我舍弃了我的享乐和生活,如果我悔过,那么我真的能够在天堂重生吗?会永远保持美貌?”

“苔依丝,相信我,我会给你永生,因为我所宣称的都是真理。”巴弗奴斯眼神中充满了喜悦,跪了下来。苔依丝仿佛看到了圣徒脸上呈现出了活耶稣的映像。于是,她决定相信巴弗奴斯。

她命令奴隶将家中一切财物全部烧掉,自己散开头发,赤着脚,穿着一件难看,粗劣的外衣,跟随巴弗奴斯从明月门走出了城。

她温柔地跟着他,在炎热的阳光下,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苦难折磨着她,使她的呼吸都开始燃烧。但是现在没有人比巴弗奴斯更痛苦的了。他忍受着肉体的煎熬和内心赎罪的痛苦,同时他也是喜悦的。他看到苔依丝的脚上流下每一滴血在沙土上。太阳升起来后,沙漠出现在他们眼前,沙漠的边缘就是修道院,一间间白色的小屋立在棕桐树旁。

女院长同意了悔罪的苔依丝留在一间空着的小屋里。苔依丝心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喜悦,在这里开始了清苦的修行。

巴弗奴斯却始终摆脱不了苔依丝的幻象,就算是回到神圣的沙漠,苔依丝仍然会日日夜夜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些幻象比真实还要真实。有一天,他醒过来,觉得苔依丝来过,他再也不敢呼唤上帝的名字了。

为了能彻底摆脱那些可怕的梦境和邪恶的思想,巴弗奴斯决定离开他那仿佛已经污秽了的小屋,来到沙漠深处进行更严格的苦修,从事新的使命。他日夜不停地走,最后在一座神庙前停了下来,爬上柱顶,对天主说:“主啊,这里就是您为我选择的住所。”柱顶本来就不大,他无法伸直身子躺下,只好盘着腿,头垂在胸前睡觉。

这种奇怪地生活方式在当地出了名,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传开了。星期天,山谷里的庄稼汉就带着妻儿来瞻仰他。巴弗奴斯的门徒们都虔诚地围在柱子地下,在柱脚下造起了简陋的小屋。没过多久,这里竟然成了一个集市。六个月后,一座简单的城市建立起来,有警卫队、法院、监狱,甚至还有一所学校。亚历山大等城市也听说了他的神迹,许多不生育的妇人开始求他祝福。曾经有一位被抬过来的姑娘,吐血后昏迷了三天,她的父母都以为她死了。但是巴弗奴斯向上帝祈祷后,那个姑娘又抬起了头,张来了眼睛。

巴弗奴斯一直待在石柱上,天上的雨水透过屋顶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四肢变得麻木,甚至不能动弹。太阳晒焦了他,皮肤又发红又裂开,胳膊和腿上都是溃疡。但是,时光如梭地过去了,他对苔依丝的欲望却没有一刻减退。苔依丝的幻影依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有天他仿佛觉得自己的面颊靠在一个女人的胸脯上。他不顾一切地抱紧那个温暖充满芬芳的肉体,他的意志被坠入地狱的欲火烧毁了。

有一天,他从路过墓地的神父口中得知苔依丝快死了。他猛地跳起来,决定再去看她最后一次。他又痛苦又愤怒,他悲伤地大喊:“我真是愚蠢!当我还有时间占有她的时候,我却没有占有她!我真傻,竟然相信在这个时间除了她还有别的东西!多么荒唐!我总是想到天主,想到自己的灵魂得救,得到永恒的生命。但是见到苔依丝之后,这一切又存在什么价值呢?我怎么没感觉最幸福的永生就是这个女人嘴里的一吻?”巴弗奴斯懊悔极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地深爱着苔依丝,却花了这么长时间去忘记她。此刻,什么生命、天堂、上帝都不再重要。“天主和天国给你什么可以比得上她能给你的极少的一点东西呢?你这个可怜的疯子,你在不苔依丝的嘴唇上而到其他地方寻找神圣的仁慈,现在苔依丝快死了!可笑的上帝!”他责怪着自己。

天蒙蒙亮,女院长在修道院门口接见了院长巴弗奴斯。苔依丝躺在床上,全身穿着白衣,几个蒙着面纱的女人站在她的旁边,嘴里念着临终的祷告文。

他扑到她的身边,跪了下来。他用一种连自己都辨认不出来的奇怪的声音说道:“我爱你,你不要死啊,我欺骗了你,我原来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傻子,什么上帝,天国都是微不足道。只有尘世的生活和爱情才是真的。”但是她并没有听见他的话,她的眼光寻觅着辽阔的空间移动着。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么丑陋。

爱到底是什么?永恒又是什么?爱是不管天堂还是地狱,都愿意去闯的勇气。永恒就是那一瞬间的心动。

“名家点评”

虽然我们的存在是脆弱的,美丽的事物处处可寻,而作家则将它具体变成文体和风格。法朗士的博学和伟大的冥思使他的作品具有一种罕见的扎实感,为了完善它的风格,他倾注了自己的心神劳力,他在文字上刻意追求一种高贵的语言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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