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凤飞帮里的气氛显得特别沉静。
由其是在一个亮如白昼的房间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到,静得有点恐怖,静得有点悲哀……
“叩叩。”老虎轻轻地敲了一下门,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虎哥,你来啦?”来人往他后面瞧了瞧问道:“小姐呢?”
“嘘,小声点,别吵着老大。”对于小李的大嗓门老虎算是领教过了,“老大现在怎么样了?”老虎看了看躺在床上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的人,见他还没有醒的迹象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有了他的提醒,小李刻意压低声音说道:“老大他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且每次醒来不超过半个钟就睡着了,真担心老大再这样下去的话……”小李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大家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嗯。”老虎淡淡应着,自从上一次突然病倒之后他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刚开始的时候,谢老大还不以为意,只是觉得这是小毛病而已,没想到这病却是来势凶凶,就像这一次看来老大真的不行了,才会命他把小姐给带回来。
“咳咳。”谢老大缓缓的睁开双眼环视了一下房间,该来的都来了,唯独就是没有女儿的踪影。
“谢老大您醒了?”老虎走上前去扶了他起来。
“嗯,虹儿呢?我怎么没看到她?”谢老大紧抓住老虎的手急切地问道。
老虎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小姐她…因为有些事还没处理完所以暂时赶不过来了,不过她说她处理完之后一定会赶过来的。”说到越后声音越小,很明显的这是心虚的表现,因为他也不确定小姐是不是真的会过来呀。
谢老大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老虎真的不适合说谎,但是由此看来她是真的很恨他这个做父亲的呀。这也不能怪虹儿,要怪就怪他自己好了,他不该让她从五岁开始就对她进行魔鬼般的训练,但是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同样还会这样做,因为他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报仇,但他又不能保护虹儿一辈子,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她自立自强。
“咳咳,老虎我知道咳…咳咳…我知道我的时日不多了,凤飞帮就交给虹儿管理,我相信她一定能把凤飞帮发扬光大,同时你们也要协助她才行,虹儿…咳…就交给你照顾了……哇…”因为气一时不顺吐出了一口血,只不过血是黑色的。
在场所有的人惊呼道:“老大……”
“老大我会的,您别担心,好好休息一下吧。”老虎说着就想侍候他躺下,结果却被谢老大拒绝了。
“不、不用休息了,我怕我这一躺下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醒来。”谢老大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只不过他真的好想再一次看看他的女儿。
“老大,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老虎刚想劝劝他,却意外的听到“噔噔”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大家都朝门口望去满心期待着来人会不会是小姐呢?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觉得有一股冷冷的气息袭来,让在房间里的人直打哆嗦,奇怪了天气明明很闷热的为什么会觉得冷呢?而且这冷并不是只起鸡皮疙瘩那么简单,这‘冷’是冷到骨头里去的,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当大家看着到谢依虹时才明白这‘冷’是从何而来的。
空气就在这一刻凝结,谁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小丫头竟会长得如此亭亭玉立,但他们更没想到的是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深深地制压住在场的所有人,大伙儿连大气都敢喘惊恐的看着她,同时心底在疑惑这还是当年的小丫头吗?
谢依虹冷冷的扫视过房间里所有的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谢老大的身上,他的嘴角里还残留着血渍,目光再慢慢的往下移,衣服上也有,被子上也有,还有地上也有!而且还是好大一滩血!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他吐出来的血,心就好像被什么狠狠的揪着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有一个念头闪过:幸好她来了,否则的话她可能再也无法见到这个爸爸了。好想好想跑过去叫他一声爸爸,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真的这样做了,当她意识到跑到床边时愣住了,她究竟该说些什么?这她根本就没有想好,“你、你还是还是躺下休息吧。”冷冷的声音不难听出这也是对他一种别样的关切,她还是无法开口叫他一声爸。
除了老虎之外谁也没有注意到谢依虹那轻微的颤抖,没想到经过多年无情的训练她还存在着一些亲情。
谢老大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来了,虽然语气有点冷甚至没叫他一声爸爸,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好、好”谢老大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我听你。”躺在床上笑呵呵地看着谢依虹,这是他自从把虹儿跟他隔离之后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她,曾经好几次他都在暗中偷偷的远望她,她在训练过程中跌倒到爬起来、甚至喜、怒、哀、乐他都从没错过。
谢依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开口却意外的听到……
谢老大喃喃自语道:“你长得可真像你妈妈呀。”那眼神透过她就好像是看到星星一样。
谢依虹不敢至信的看着他,打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从没听他提起过她妈妈的事,每一次都认为他从来没有爱过妈妈,所以才会让她从五岁开始就进行魔鬼般的训练,但是由此看来是她错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是爱妈妈的。
“虹儿好好活着,咳咳…咳…我的时间不多了,凤飞帮就交给你……咳咳…还有记住找一个能够包容…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哇…”谢老大又吐出一口血,虽然很无奈,但他知道这回他真的不行了,真的好想摸一下她的脸,可是为什么这只手好像有千斤重般抬不起来?张了张口就是说不出话来,最终……
谢依虹看着他的手缓缓的倒了下去,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他走了,不过她还是清楚地听到‘星星’两个字。
心里默默地说道:“爸,你安心的去吧!我会照你的话去做,把凤飞帮发扬光大还有找一个能够包容、全心全意爱我的人。”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的挚言。
站了起来冷冷的吩咐道:“处理一下他的后事吧。”说完冷漠在走开,她不会哭的因为她已经没有眼泪了。
那一年谢依虹才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