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山庄,和太后闲叙了几句,若尘还有其他三妃就被打发回个自的院落了。因为他们有正事要谈,而后妃是没有资格参与或旁听的。出了大厅,三人难得的没有言语挤兑若尘,个自一脸忧心忡忡的回去了。若尘让海容去燕希那里侍候,自己带着秦书岩在山庄里四处转转。对与一个向若尘这样,前世二十来岁就走遍世界上许多国家的人来说,这山庄的风景实在引不起她任何细看的兴致,所以她只是一边走一边同身后的秦书岩聊天。
“小皇嫂!”燕卿从另一头气喘吁吁的跑来。若尘停下和秦书岩说到一半的话,含笑看着他,“卿王殿下什么事跑得这么急?”燕卿笑道:“我是来谢谢小皇嫂的啊。”若尘眨眨眼,故作不解,“谢我?谢我什么?”燕卿指指秦书岩,“昨天亲大哥救了我的事啊,秦大哥好厉害哦。”若尘笑道:“那你应该谢书岩才对啊?谢我做什么?”燕卿困惑的抓抓自己的头,皱着眉,“可是秦大哥说是小皇嫂要他救我的啊。”若尘明眸轻转,“可是那还是书岩救了你啊。你要谢就谢他吧。”
“哦。”燕卿似懂非懂的点头,“那秦大哥,我告诉母后,请她重重的赏赐你好不好?”秦书岩低着头站在若尘身边,对于燕卿的热情好不理会,只是冷淡的道:“谢过卿王殿下。书岩只是听命行事。还有,请叫书岩名字就可以了。”燕卿苦恼的摸着自己的头,“那……那燕卿到底要谢谁啊?”
闻言,若尘不由呛笑出声。卿王殿下实在是太可爱了。不过这么可爱的孩子应该很好说动才对,不知道燕希是用了什么方法使他宁死都不接受皇位?
“卿王殿下,你真的要谢我?”
“嗯嗯。”燕卿连连点头,母后说知恩图报才是好孩子。“小皇嫂要什么燕卿拿给你。”
若尘浅笑道:“我只要卿王殿下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啊。”
“书岩救了你这件事,殿下不可再向任何人提起。”
“为什么啊?”燕卿不解,小皇嫂不让他告诉母后和皇兄,是不想要奖励吗?若尘道:“没有为什么,总之你要记得加就是了。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哦。”犹豫了一会,燕卿才点头,“好吧。我不告诉母后就是了。小皇嫂你真好。”若尘哑然失笑,“我怎么好了?”她可从没认为自己好过,不让他告诉别人只是因为她知道该知道的人大概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还是不知道的好,省得麻烦。
燕卿道:“小皇嫂救了我却不想要好处,就是好人啊。宫里的宫女还有皇嫂们帮了燕卿都会要燕卿告诉母后,然后母后就会奖励她们。燕卿知道她们不是真的要帮燕卿的。”看着燕卿难得有些忧郁的面容,若尘心中一动。看来燕卿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虽然眼光还有待提高,不过……这样的他,真的不知道燕希对他做了什么事吗?
若尘微笑着看着他,轻声道:“卿王殿下……喜欢皇上吗?”
“当然喜欢啊。”燕卿笑容灿烂。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皇兄啊。”燕卿答得理所当然。因为是皇兄就无条件的喜欢吗?若尘心中暗暗叹息,只希望也后知道他的皇兄想做什么的时候他还会有这样的笑容。
回到小苑没一会,燕希就来了。脸上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不过相处久了,若尘也渐渐分辨得出来他什么时候是真的在笑,什么时候是皮笑肉不笑。想此时,若尘感觉得到他整个人都很愉快,想必刚刚跟太后的对峙中,他又占了上方。若尘皱眉,她实在有些怀疑燕希将她带到南燕国到底是为什么。若说是杀人她有把握,要她和太后斗,不是她妄自菲薄,她确实没这个信心。而且燕希看起来也不像是需要他帮忙的样子。
“想什么这么严肃?”
若尘坐直了身子,看着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燕希。如今的他和刚在龙腾国认识的他感觉差很多。现在的他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绝世宝剑,即使依旧在剑鞘中也能感觉到慑人的锋芒,“皇上心情很好?”
“是不坏。”燕希大方承认,见若尘不再追问,燕希只好自己看着她,“不想知道朕为什么高兴吗?”和若尘相处有一个好处,她永远不活在自己面前如一般女人一样拉拉杂杂说个不停却始终找不到重点。或者说一些根本没人相信的甜言蜜语。可是当偶尔他想要开开玩笑逗逗人,卖卖关子的时候,乐趣就会降低很多了。因为要让她好奇到去追问的地步的事情都太少了。或者说根本没有。
“想必是太后那边有在皇上手里吃了亏吧。”若尘答得平顺,脸上也是波纹不兴,摆明了对这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燕希也不在乎,笑道:“不错。朕把杨俊给宰了,他可是太后的左右手。”
“他还是杨妃的亲爹,小皇子的外公。”若尘冷淡道。
哼了一声,燕希冷笑道:“他就是天皇老子这回朕也办了他。杨俊和他哥哥杨昱掌握整个杨家的势力,收拾了他等于打垮了半个杨家。”若尘低着头,对着镜子梳理头发。从铜镜中看着燕希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戾气,“你栽了杨俊什么罪名?昨天行刺的事?”
“不是朕栽给他的。昨天来行刺真的杀手真的是他派来的。”燕希笑得愉悦。若尘皱眉,“杨俊有那么蠢?”燕希笑道:“他不蠢,只不过他以为真要出手对付他,想要先下手为强而已。不过,比起太后还有杨昱……朕承认,他是很蠢。”听着他的笑声,若尘感到莫名的厌烦,将梳子放到桌上,转身看着燕希,“皇上昨天是真的要杀卿王?”
燕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昨天若不是你要秦书岩将人救走,朕已经杀了他了。尘儿,真不知道原来你如此心软。”若尘看着他道:“这和我心软不软没有关心。我只是不想在不知道你要如何善后的情况下,让他死掉。”燕希一愣,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她的意思,轻叹道:“尘儿你还是不相信朕?你以为朕会没有准备就行动?时候会用你来挡太后?”若尘沉默,她的确是这样想的,虽然没猜对,但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燕希拉着若尘一起坐下,“看来尘儿没将朕说的话放在心上,朕说过的,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弃你不顾,你……是朕很重要的人。尘儿,朕喜欢你,你明白吗?”若尘一愣,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回过神来,立刻推开燕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你回来不就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协议吗?就算你弃我也没什么,只看我自己又没有本事逃开而已。”
燕希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再逼她,只是柔声道:“尘儿,朕是真心的。相信我好吗?至少……考虑一下。”
对于他的话,若尘不置可否。呆呆的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燕希起身道:“朕去看看南宫,他伤得颇重。你好好休息吧。以后不要再管朕和燕卿的事了。怪只怪他身在皇家。”
秦书岩进门看到若尘默默地坐着出神,秀眉轻锁的样子,很显然有什么事困扰着她。不由得也担心的皱起了眉,“主子?”
“怎么了?”若尘抬头看他,“有事啊?”
压下想要问她的冲动,秦书岩道:“太后娘娘有请。”
“太后?”
来到太后住的院落,若尘正好从里面出来的杨昱。身为杨家大家长同时又是朝廷重臣的杨昱若尘在几次宴会中见过,相较于杨俊的飞扬跋扈,杨昱是个非常低调的人。言行举止斯文有礼,若尘觉得他跟燕希有点像,都是笑面虎。不过此刻他已经笑不出来了,看向若尘的脸也是一脸阴郁,“微臣见过仪妃娘娘。”
“杨大人免礼。”若尘微笑着道。杨昱在任何时候对该进的礼仪都是做得滴水不漏。“本宫来见母后,大人这是要走了吗?”
“正是,微臣告退。”
“大人慢走。”杨昱走的一点都不慢,不一会就消失在若尘的眼里。若尘这才转身进去。
秦书岩被留在了外面,若尘一个人走进大厅,太后高高的坐在座位上,杨淑妃跪在她身边苦的已是花容失色。
“儿臣见过母后。”
一直没有传来太后叫起的声音,若尘只好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一直杵在那里。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太后一直在盯着她看。许久,“平身吧。淑妃你先下去。”
“母后……”淑妃不依的道,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住口!下去。”
委屈的低下头,杨淑妃呜咽了一声,“是……儿臣告退。”
若尘站起身,大方的直视前方的太后,在她精明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疲惫。太后又打量了她许久,才道:“也许哀家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