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跟你说件事,我回去以后要进棉纺厂了,人家介绍我进去的。对了,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脏?两年没见,说话都带裙子了。”
“是谁呀?有这么大的本事?是不是你已经有对象了?”
“都不是!一个朋友,我觉得他还不错,人家刚大学毕业哦,还会打篮球。”
“你们认识多久了?妈知道吗?”陈碧说道。
“知道吧,我现在还不想找男朋友,姐,说对象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该多学学新的事物,比如说,不要老说对象,对象什么的,现在管叫男朋友了,知道吗?”
“啊,孩子踢我了。”陈碧摸着隆起的大肚子,陈好也伸手去摸着。
“姐,我可以听听里面的动静吗?”
阿文吃了早饭也过来了,见到陈好把耳朵贴在陈碧的大肚子,一脸专心地样子。
“姐,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真稀奇!”陈好说道。
阿文和她们聊了几句,问陈好要不要他带她在莫村里转转,陈碧说,她也想走走,医生说对孩子有好处。
一头牛从她们面前经过,慢吞吞的,甩着尾巴,冷不防一坨牛屎掉到地上,还溅出了屎星。陈好挨得近,被吓了一跳。陈碧笑了起来,那个牵牛的老头感到很对不住,接连不断地道歉,又重新跟阿文,陈碧打招呼,看着陈好继续道歉。
一场老实人真心的道歉终于过去了,陈好都忍不住要笑了起来。
“姐,你们这儿的人还真客气,我都说没关系了,他还拼命道歉。”陈好笑道,“我以前还没怎么看过牛,现在看来它的眼睛真的好大,好亮,好像通人性似的。”
“陈好,你的裤脚沾到牛屎星了。”阿文说道。
“哎呀,是真的,刚才我还没有注意到,还好牛屎不臭,不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记得存兴哥离这儿不远,我们去他家吧,顺便洗洗裤脚,姐,你累不累,最好休息一下再走。”
存兴刚从山上捡完柴回来,撸着衣袖跟裤脚站在地坝上洗脚,吴叔坐在屋门口看着他,问他累不累。
“不累。”存兴说道,“阿爸,我才干这么点活,哪里会累啊。等下要不要剪剪头发?我们去同蓬,顺便到阿庄家里吃个饭。”
“好啊,我好久没见过阿庄了。”吴叔说道。
“哥!”陈好老远就喊了起来。
吴叔笑了,说道“那个姑娘又来了,存兴,你听到没有?”他回到屋里,开始端板凳,存兴也赶过去帮忙。
陈好见到存兴的房子的确很旧了,泥配的墙上裂开了几条缝,她心里想到,可能整个末村里,就他的房子最差了。
“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我还以为早上你会过来看我的。吴叔,你吃早饭了没有?”陈好说道。
吴叔侧着耳朵听了听,没听懂。
“阿爸,陈好问你吃早饭没有。”存兴说道。
“吃了,吃了。”吴叔说道,“我年纪大了,听力不好,你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听,你叫陈好,是阿碧的妹妹,是不是?我都记得,多漂亮的姑娘啊,跟朵花儿一样,存兴,你说是不是?”
“是啊,阿爸,陈好跟朵花儿一样漂亮。”存兴坐到吴叔旁边,替他整理好衣裳。
陈好看着陈碧,笑道,“姐,吴叔又夸我漂亮了,我该怎么办?”
“你该收敛一点。”陈碧说道。
“存兴,阿碧,陈好,晚上都去我家里吃饭。”阿文说道,“我那有柴,等下我挑两担过来。”
“不用了,阿文哥,我才去山上捡了两担柴回来。我等会儿跟阿爸去同蓬买点东西,随便把阿爸的头发剪了,去阿庄家,可能晚上不回来了。”存兴说道。
“哥,我也想去看看阿庄哥,不过你晚上不回来的话,我还是不去了。”陈好说道。
存兴想了想说道,“算了,陈好,你要是想去的话就一起吧。我们到阿庄家里吃了午饭就回来。阿文哥,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两辆自行车?”
存兴跟着阿文去骑自行车了,吴叔回到屋里拿着糖果跟苹果出来,叫陈碧,陈好吃。
“姐,我听人家说,阿庄哥的媳妇不是很好,是不是?刚才我见到哥的表情有那么一下好心酸。”陈好用四川话说道。
陈碧点着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上次存兴哥跟吴叔到阿庄哥家里住了几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媳妇就发火了,存兴哥不想让他们吵架,大半夜把吴叔背了回来。阿固知道以后气得要命,但是没办法,过了两天,阿庄哥赶了过来,刚好我在存兴哥家里看电视,我也看到了,阿庄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急,你知不知道?阿庄哥现在看上去比存兴哥老了很多,可能是他的老婆老是让他难做,他又没有办法。”
“姐,那我是不是不应该过去啊?万一我让阿庄哥难做了,怎么办?”陈好说。
“你去吧,没事的。我知道阿庄哥的媳妇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不会让他难做的,再说,阿庄哥见到你去了,心里还会很高兴,他的为人跟存兴大哥一样好。”
“姐,我先送你回去吧。”陈好说道。
吴叔见到她们站起来,是要走了,站起来,要送她们。
“吴叔,不用送我们,等下我的小妹还要跟你们一起去阿庄哥家里吃饭。”陈碧用廉江话说道。
这下吴叔听懂了,坐了回去,他对陈好说,“小心点,阿碧肚子大了,要生孩子了,走路千万要小心,我在这儿等你,陈好。”
吴叔坐在存兴的车上,陈好自己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吴叔有点不放心,时常回过头叫陈好骑车小心点,别摔着了。
他们先到同蓬买了菜,还有水果跟糖,陈好发现存兴还是跟以前一样,根本不讲价钱,她好急,但是说不了廉江话,只好干瞪眼。过后,陈好忍不住把存兴狠狠拍了两下,以示惩罚,说道,“哥,你快气死我了!”
吴叔还以为存兴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陈好,急忙得责问存兴,存兴只好跟吴叔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好为什么要打他。
吴叔感到很高兴,不住地夸奖陈好干得好,还说,她要是喜欢的话,完全可以多打他几下。
“听到没有?哥,吴叔叫我多打你几下,你怎么看?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拿起东西就给钱,我可能会在路边捡起一根棍子真的打你几下,到时候丢了脸可别怪我,完完全全是你自己找的。”陈好说道。
“嗯,”存兴说道,“以后我跟你一起去买东西的时候,我会注意的。”
“跟我在一起买东西的时候就要注意,没跟我在一起买东西的时候就不用注意了吗?哥,你这话说得好调皮,是不是真的欠收拾啊?”陈好扬扬她的手掌,比划着要是被自己拍到了,肯定会很疼。
“好,我以后买东西一定会讲价钱,杀价杀得老板都心疼,让他多少钱买进多少钱卖出,一分钱也别想从我手里赚到。”存兴说道,表示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差不多把自己都逗笑了。
“那也不必这样,哥,你太狠了,别得寸进尺,人家也是要养家糊口,吃饭的。”陈好笑道。牵起吴叔的手,问道,“吴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没怎么听懂你刚才说的普通话,不过我看到存兴刚才笑了,我很少看到他笑,你做得很好。”吴叔说道。
进了理发店,看样子还要等好一会,吴叔前面还排着好几个人。存兴看看时间,发觉有点不够了。
理发的师傅拿着剃刀在皮带上刮,“唰,唰……”,另一个人下巴到喉咙,还有两鬓都沾着白色的泡沫,当剃刀刮到那人喉咙那里的时候,陈好捂住了自己的喉部,好像害怕理发师傅会不小心或者手抖了,会割坏自己似的。
陈好转过头,不想看理发师傅给人刮胡髭了,她看着存兴,说道“哥,你也该刮一下胡髭了,你喉咙那里自己没有刮好,有好几根特别长,难看得要死,还有,你的头发也该剪剪了。”
“时间可能不够了,我怕等会儿到了阿庄家,他们已经吃完饭了。”存兴说道,“今天阿爸剪头发,我不剪,怕来不及。”
“哥,你知不知道在家里的时候,陈忠和陈燕还有妈妈的头发都是我剪的?你家里有没有小一点,锋利的剪刀?”陈好问道。
“我不知道。”存兴说道。
“算了,姐家里肯定有。哥,我给你跟吴叔剪头发好不好?你问问吴叔,看行不行?”
吴叔说可以,拉起陈好的手,说,走,我们去看阿庄。
“哥,放心好了,应该不会给你们剪差的,妈妈都说我的手艺不错,不去做个剃头匠可惜了。”陈好说道,抓起自己的马尾辫在脑后甩了一下,“哥,看到没有,其实我的头发都是自己剪的,不错吧!快谢谢我,我帮你节约了时间,免得阿庄哥的老婆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吃完饭了,你就来。”
存兴倒是没说什么,吴叔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道“真好看。”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人还是头发,他问存兴道,“刚才陈好应该问你话了,你为什么不回答她?”
存兴挠挠头,把吴叔扶上自行车,“谢谢。”他说道。
“谢什么?不用谢。”说着陈好两下蹬上自行车,跑到了前面,“哥,要拐弯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别老是跟着我走。”
“你都跑到了前面,我不跟着你走,还能干什么?”
“叫我怎么说你呢?跟屁虫,你就好好跟着我后面吧,放心好了,我不会命令你别跟着我,去走其他路。”陈好笑道。
“阿好在说什么?吴叔问道,”她好像很高兴,快跟我说说。“
快到八捻塘村的时候,遇到了正牵着牛往家里走的存庄,陈好没认出他,直接路过了。
“阿庄?”存兴喊道,刹住车,停了下来。
存庄应了一声,存兴扭头一看,陈好已经拐了个弯,不见了。他把吴叔放下车,赶紧去追陈好。
“刚才从你面前经过的是陈好。”存兴说道,“阿爸,我去追她。”
“哥,快去吧,我跟吴叔一起回家。”存庄说道。
陈好呢?她好像隐隐约约听到存兴喊了一声自己,那时候她记忆里对末村的印象正和八捻塘村重叠了起来,她正在经过的这条小路和陈碧家门前的那条小路十分相似,就连路边的树木,杂草也惊人的一模一样,仿佛自己再往前走,拐过一个弯就会出现在陈碧家门前,她感到既新奇又新鲜,心里就没想那么多了。
经过两条岔路后,面前的景象和记忆里的印象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她从那股突然到来的奇怪的新奇感中退了出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前暂时退却的谨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陈好回头一看,发现存兴还没有跟过来,就下了车,等着。心里安安静静地想着,“哥怎么还没来?”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点不对劲,确确实实地回忆起了之前存兴叫过自己一声,那时候她正梦游似的骑车,真是见鬼了!陈好有点紧张了,决定再等一会儿。
存兴还是没有出现,她决定找人问问。但是现在正是中午,人们都差不多回家了,她见到离她最近的房子也有几百米远,她骑上自行车,穿出大路,进了田间栉临的小路上,她技术还不坏,一路上没有困难,又一次拐弯的时候,车后轱辘一滑,连人带车掉进了小溪里。
“啊!”陈好惊叫一声,幸好掉进了水里,而水也不深,她一点事也没有,只是浑身丝透了。
“我为什么这么蠢啊!刚才哥明明叫我了,我还不停下来。我为什么这么蠢啊!路这么窄,应该推着车走的,我偏偏要骑,笨蛋!大笨蛋!”她拍着溪水,非常生气,然后她站起来,想想该怎么办,顿时又慌了。浑身湿透了,又不知道自己在这么地方,真要命!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在刚才的大路上传来了存兴的喊声。
“哥!我在这里!”陈好用四川话大声喊道,虽然他看不到自己,但是她也挥起了手。
存兴停了下来,听到了陈好的声音没见到人,他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感到疑惑,放下自行车,开始跑。
“哥,我在这里,我不小心掉到小溪里了,快来帮帮我!”陈好听到了存兴的回应声,她还站在小溪里,她本想爬上去的,但是听到存兴的声音后她就不怎么想动了,心里又沮丧,又难受,一时还有点责怪他,为什么不多叫自己几声,或者冲过来留住她,害得她吃了好大的苦头。
存兴终于见到了陈好,自行车歪倒在斜坡上,她正浑身湿露露地站在溪水上,看着他。
“陈好,你没事吧?”存兴喊道,没等她回答,也不管高不高,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哄”的一声像跟大罗卜尖头朝下栽进了水里,水深过腰,过了好几秒他才露出头来。
存兴的举动把陈好吓了一跳,她走进深水里把存兴拉到了浅水的地方。
“你干嘛跳下来啊?把我吓了一跳,也不看看你刚才那有多高。”陈好嗔道,一时忘了其他。
存兴就站在他身边,紧张地看着她,“我知道那儿高,你摔下去了还得了?有没有事?跳跳看,身体有没有哪不舒服?”
“哎呀,跳什么跳啊?我没事,掉进了水里,软绵绵的,一点事也没有。”陈好说道,但还是依存兴的话,跳了两下。
她的衣服是湿的,炎炎夏日只穿了一件薄衣服,存兴只是紧张地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事,他的双眼却不由自主地见到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薄薄的衣物紧贴着陈好姣好的胴体,她的身体里有着一股张扬的活力,每过一个瞬间,这种威力都在成倍地释放!那种来自天性的诱惑叫存兴好不惊慌,吓得他差点再一次掉进水里,退了两步,别过头,假如这是梦,他绝不敢断言是噩梦,这样的想法吓得他哆嗦。
“哥,怎么办啊?我衣服都湿透了。”陈好说道,不停地在叹气。她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白皙的极具诱惑力的肌肤已经投过衣物显露无疑,她的身边正围绕着一股奇怪的香味,这香味似乎来自头发,让人捉摸不透,不敢猜测。
“陈好,你的衣服全湿了,你穿我的衣服吧。”存兴说道,声音有点颤抖,并不敢看着她。
陈好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几乎全暴露了,赶紧转过身,“哎呀,早知道我就不穿白衣服了。”她说道。接过存兴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他们俩上了岸,陈好看见存兴一直躲自己远远的,他又不说话了。
“哥,你是不是全看见了?”陈好红着脸,存兴一直背着她。
“没有。”存兴说道,直到现在他还感到口干舌燥。
“哥,要是你看见的话,没关系的,只是别跟其他人说就行了。”陈好说,“让我再晒一会儿太阳,衣服很快就会干了。”
“嗯。”存兴说道,“我去把自行车捡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陈好才出现在存兴面前,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了阿庄家,他们都久等了,阿庄不放心,也出去找陈好,吴叔坐在屋门口,盯着小路。
吴叔见到他们回来了,就站起来,要往外走。屋里传来阿庄媳妇的声音,“吴叔,你坐在那里不要动,他们又不是小孩子,要你去接。”
“阿庄出去找你们了。”吴叔说道,“阿好,你到哪去了?怎么一眨眼就看不到你了,我好担心你,总算回来了。”
阿庄的媳妇从屋里走出来,坐到了屋外,她的肚子也很大了,一只手拿着扇子,不停地扇,头发随便扎着,说了声好热。
“存兴,她就是陈碧的妹妹了?你在哪找到她的?”她说道,居然第一时间没有表达出让他们进屋坐的意思,而且对存兴直呼其名,这让陈好很吃惊,看是传言属实,可能还轻了。
“在遇到阿庄哥前面一点的岔路上。”陈好说道。
她表示自己不怎么听得懂普通话,又让存兴用廉江话再说了一遍。
这时候阿庄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用一句带有贬义的话来说是,那年轻人长得有点尖嘴猴腮,他是阿庄媳妇的弟弟,叫阿应。
阿庄没说什么,拉着存兴跟陈好往屋里走,找来凳子让他们先坐下。他们所有人之中倒是阿应先说话了。“存兴哥,她就是陈碧的妹妹?”他说道,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陈好看,然后他感慨似的悄悄说了句,“她的嘴角居然还长了一颗美人痣。”但是声音大得让屋里所有人都听见。
陈好厌恶地转过头,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想看见他了,会一直悄悄盯着自己看的人多了去了,但她还从来没有发现过谁会这样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看她,那眼睛里明显包含着一些不健康的色彩。
阿庄的媳妇说了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长在四川,皮肤好一点。”
阿应摇摇头,看了他姐姐一眼,又掉过头看陈好了。
“嗯,她就是陈碧的妹妹,叫陈好。”存兴说道,脸上的光景有点不自在,“阿应,去年种的树长得怎么样?”
“都好。”阿应简略地应付了一句,“陈好,我叫阿应,我家就在我姐前面一点,刚才你们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吧,八捻塘村第二家砖头房子。”
“看见了。”陈好说道,像是对着地板说。
存庄看不下去了,站了起来,叫阿应帮忙杀只鸡。
阿应挥挥手,说道“存兴哥,你去杀**,我想和陈好聊聊。”
存兴只好跟着存庄出去了。
存庄的媳妇看看陈好,又看看阿应,乜斜着眼看着屋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咳了一声,叫阿应去给自己倒杯水。
这时候吴叔做了过来,让陈好轻松了不少。当阿应邀请她吃完饭后去他家看电视时,陈好才发现阿庄家里没有电视,看来是让她搬到了自己家里了。
“不去。”陈好说道,“我家里本来就有电视,看烦了,再也不想看到它了。”
阿应就拍拍腿,挠挠耳朵,有点无计可施了,一直以来这招都很有效。
“你们四川女孩都这么漂亮的吗?”阿应问道。
“真是遇见鬼了。”陈好想道,“我出去帮存兴哥,阿庄哥做饭。”她说道。
“我也去。”阿应说道,“做白切鸡我最拿手了,包你吃了还想吃。”
陈好只吃了一碗饭就饱了,放下碗筷,准备到屋外去坐坐。从进屋以来阿应就一直跟自己说话,一时说到房子,再是电视,他舅舅是村主任,钱,缝纫机等等,他简直无所不谈。她很明白他心里的那点想法,直叫她恶心。
没想到的是阿应也端着碗跟了出来,筷子上夹着一块鸡肉,在嘴里嚼嚼,伸出手在嘴里撕咬,几块骨头飞到了地上。
陈好眨眨眼,看着她面前的几根鸡骨头,“鸡肉真好吃,就是骨头太多了”她说道。
“嗯。”阿应答道,嘴里包着肉,说话含糊不清,“你怎么吃得这么少?是不是你们四川女孩都吃得很少。”
“你是不是喜欢四川的女孩子啊?”陈好说道,“到时候我请你到四川去喝我的喜酒,让你看个够。”
“怎么!你要结婚了吗?”阿应问道,包着一嘴的鸡肉停止了咀嚼,不相信地看着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