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导读
近些年，不少人迷信西方的政党制度，认为它是形成相互制约、促进社会公正、保证决策科学、防止腐败的灵丹妙药，由此而怀疑我国的政党制度。西部城镇甘芝，因腐败激起了一次群体事件，愤怒的人群在几位海归青年的引导下，围堵政府，冲击弹药库，要求按照西方的民主原则分配新修水库和发电站的利益，干部们的劝阻被他们驳得张口结舌。捷舟以允许试验的名义，让他们去实践，结果群众中各种利益群体矛盾更多，意见更大，有的甚至提着铁锹要揍他们。捷舟趁机对他们因势利导，帮他们在工作实践中弄清了西方的多党制是怎样形成的，我国的仁人志士曾经怎样虚心地向他们学习，也在中国建立过多党制，结果政党多如牛毛，短短十六年的时间，就产生了十一位国家元首，如孙中山、袁世凯、黎元洪、段祺瑞、冯国璋、徐世昌、曹锟等等，还有五十九人（次）当过总理，选举了五届国会，制定了七部宪法，争斗得难解难分，最后只得兵戎相见，军阀混战，天下大乱。这些道理，使年轻人幡然省悟，从内心产生了对党的热爱。他们积极帮助党委和政府做工作，平息了群众的情绪，顺利地通过了分配方案。
第六十一节允试验海归悟真理
夏初的西南，骄阳似火。一辆吉普急驶到群山环抱中的四连驻地甘坎村，全连官兵背着背包、携带全部装备，整队进入操场，准备出发。捷舟从汽车里走下，他是到某直属部队调研回来从这里路过，在团部，他听说四连完成任务，准备今天出发归建，顺路来看看。连长迎面跑步过来，报告完毕，请捷舟讲话。
捷舟站到麦克风前，说道：“同志们……”话音未落，“嘎”的一声，断电了。指导员过来拍了拍话筒：“从来没有断过电啊！要离开这里了，怎么在最后一刻出这事呢？”
“人数不多，不用话筒了。”捷舟亮了亮嗓门，给全连讲了话，部队登车出发。走到山坳一个居民区，街旁一条小巷前挤满了人。一名干部模样的人向小汽车招招手，捷舟让司机停车走下来，那位干部上前鞠躬道歉：“领导，对不起，我们的工人曲勇割了电线，让解放军临走前断了电，现在警察正在抓他呢！”
“今天的事没什么影响，但是，破坏军事设施可是大事，要加强教育！”捷舟看到人这么多，便说，“走，看看去，也利用这个机会向大家宣传宣传。”
小巷两边聚集了七八十人，捷舟和干部从人群挤进巷头一户人家，只见三名警察站在房中四顾，墙头贴满曲勇的各种奖状，十几平米的房子低矮破旧，一张旧木桌、一把暖水瓶和几个碗盆是房内的全部家当，东墙边的床上躺着曲勇久病的妻子，她挣扎着伸出手，喊着人们无法听清的声音。曲勇嘴角哆嗦着说道：“孩儿她妈，别说了，割电线犯罪我知道。”他转过头说，“孟所长，麻烦你们了，孩子的学杂费一直欠着，能求的我全求了，上交期限到了，还差一元二角，实在没办法想了，听说部队要走，电线不用了，我跑去把电线割了，卖了一元三角。”他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钱，放到桌子上。
吓呆了的女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跪在地下抱住那位个头高高、满脸黝黑的派出所长的腿哭求道：“警察叔叔，我不上学了，钱你们拿走吧，我爸是为凑足我暑假后开学的学费去割电线的。”
姓孟的派出所长一时不知所措，顿了顿，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里边仅有的十元钱放到桌上：“同志们身上有吗？”身后两名警察翻遍身上口袋，把掏出的钱放到桌子上。
这时，高个警察伸出双手说：“来，铐上，把刑拘证改一下：派出所长孟维奇因渎职罪刑拘。”
“这！”提手铐的警察犹豫着。
“快些吧！抓了曲勇，这家人怎么过？”孟维奇发起了脾气。
“头儿，让你为难了！”冰凉的铁铐扣到了孟维奇手上，三人转身出门。
“这怎么成？”曲勇领着女儿追出来，要求把他铐上。
“回去吧，找医生给家属看病，照顾孩子好好上学，可别再犯傻出事，转产安置经费应该快到位了。”孟维奇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小巷里拥挤的人群看到这动情的一幕，齐刷刷跪了下来说道：“维奇，好人啊！”
警车在警灯闪烁中远去，孟维奇从车窗中探出头，感谢大家的关心。
“噢！那不是骑兵支队的侦察参谋吗？”捷舟惊呼。
“对呀！他是骑兵部队的转业干部。”人们围住捷舟和那位干部，求他们帮孟维奇讲个情。
捷舟痛快地答应下来，然后仔细地询问这里贫困的原因，大家告诉他：这里原有一个小型铅矿，五年前资源枯竭，部分人已迁出转产，还有几十户人家没有得到安置。
捷舟和连队干部把身上带的钱捐赠给他们，又把连队携带的面粉、食油赠送给群众。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捷舟和连队继续前进。
下午，骄阳似火，车队正在前进，一辆轿车迎面驶来，到了车队前“嘎”的一声刹住。
捷舟认出，来者是炮兵训练处副处长赵建昌，便摇下车窗玻璃热情地喊着：“赵处长，哪阵风把你刮来了？”
赵建昌迎上去说道：“捷舟主任，甘芝镇民众发生械斗，想抢民兵武器库，可不止步兵、炮兵弹药，那里工兵器材也不少，还有修水库余下的几吨炸药、雷管等火器，宫部长派我请你去，一起处理。”
“保护民兵武器库是大事！”捷舟没有多想，赶忙向连队领导说明情况，请赵处长上了他的车，疾驰而去。
路上，捷舟从赵处长的介绍中了解到，甘芝处于高山之谷，是一个河谷盆地与群山相连的大镇，谷底气候湿润，稻田葱绿，山坡上梯田层层，小麦泛青，玉米出苗；山顶青松挺拔，熊豹出没。奔腾的芝江从山口的高原奔流而下，水源丰富，险峻的山谷造成江水的巨大落差。在上级帮助下，当地党委、政府领导人民筑坝截水，浇灌水渠已经修好，发电设备也多数到位。但是，在发电储水效益分配中，镇领导、群众之间意见分歧，民众到镇政府门前聚集，在这个节骨眼上，镇党委书记柳思仿照前任书记的做法，在镇政府后的竹林中盖了一幢小楼，水利研究所刚从英国学习归来的祖攸等几名技术人员看了不忿，把消息捅给了群众，人们的不满顿时集中到了柳思身上。
谷地的农民说：“柳思收了山上几个暴发户的贿赂，盖起了洋楼，他曾几次提出水电发电后，山上提水灌溉，少收电费。”
山上的农民说：“修水库时，答应淹没的土地林区给补偿，柳思收了山下几个暴发户的贿赂，盖了洋楼，我们的补偿不给了。”
城镇的居民说：“修水库，我们出了那么多力，什么益处也没得到，柳思在工程招标中索要回扣，把自己喂肥了。”
争论了几天没有效果，人们开始带着家伙，在镇政府前辩论，要求领导给说法。今天上午，甘坎工人曲勇，因为穷，给孩子交不起学费，割了电线，派出所孟所长代替曲勇投案的消息传来，激起更大的民愤，沉寂了多年的械斗重新爆发。现在一部分人围了镇政府，要求惩办柳思、换领导，一部分人在武器库前不走。
“看来这事得赶快解决，要不会出大事的！”捷舟听完赵建昌的介绍，焦急地催促道。
“司机，跑快点儿！”赵建昌戳了戳司机的后背，汽车加大了油门，在群山中奔驰。
“柳思这个名字好熟，西北有个高炮旅的副政委就叫柳思。那可是很优秀的人！”捷舟想起了当年的高炮旅。
“首长你认识他啊？就是他！他爱人不适应高原生活，拉他转业回来，安排到州里信访办当了个副科长。这里的转业军人，是降三级安排的。”赵建昌已初步了解了柳思的经历。
“听说这个镇是副县级，他后来能当这个镇的党委书记，也不容易啊！”捷舟若有所思。
“是不容易啊！听说他当副科长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干，有些上访者聚在政府门前不走，他抱着铺盖卷和他们睡在一起，做工作。群众感动地离开了，领导也被感动了。慢慢地，被提到了这个位置。”赵建昌说到这，也感叹不已，“眼看就要平安落地了，哪成想，出了眼前这档子事儿！”
在对话中，两个小时过去，汽车驶入甘芝镇，城郊山下民兵武器库外，聚集了一大群人，一个拿手机的青年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煽动人们往库内冲，几个人影在他指挥下窜来窜去。武装部的干部带领携枪民兵警戒，高音喇叭一遍又一遍广播：“乡亲们，抢夺武器弹药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镇政府外，人山人海。挤进门口，镇长梅维青等驻地领导正和群众代表祖攸等人对话，由于涉及民兵武器库的安全，在这里安排演习的宫义男、甄玉望被请来参加，地方干部一再向他俩申明：“说服了群众，仓库才安全。”
下午，梅维青讲的各种道理，全被祖攸等人驳回，甄玉望的解答也被驳得张口结舌。祖攸的胆子越来越大，他竟毫不客气地说：“人民群众穷得孩子上学交不起学费，冒险割电线，可柳思这种党的领导干部一届一届地盖洋楼，他们贪污腐败，大搞一言堂，水电分配的事，没征求过多少人的意见，个人盲目拍板，这是一党制缺乏监督造成的。西方发达国家实行多党制，一个党在台上执政，几个党在台下监督，兢兢业业地干，还怕反对党挑刺，像这种贪污腐败、独断专行的事谁敢干？日本首相宇野宗佑不是因为桃色丑闻被弹劾下来了吗？可你们，不要求上级法办他，还替他打掩护。”
宫义男拍了拍桌子，气愤地站起来说：“你这是否定党的领导，是反动言行！”
祖攸毫不退让：“你别拿大帽子压人，我说的是事实。”
宫义男义正词严地说：“我们的党，是光荣、伟大、正确的党，党的领导地位是历史形成的，是无数革命烈士用鲜血换来的……”
他的话没讲完，祖攸紧追不舍地攻了上来：“不是口口声声说为人民服务吗？为人民服务要有个权力制衡的好体制，你说江山是党打出来的，应该由党长期掌权，这种话与古代农民起义领袖刘邦、朱元璋‘打江山、坐天下’的思维有什么区别？美国的江山也是华盛顿带人打下来的，他当了两届总统后，坚决不再干，创造了现在的多党制，这才是为人民服务，为国家未来着想呢……”
宫义男张了张嘴，正寻思反驳的理由。
“嗬！争论这么激烈？”捷舟已走进会议室。
甄玉望满脸堆笑地站起来握着捷舟的手说：“捷舟啊！你来得真及时，民兵武器库存放的主要是工兵的火工器材。你留下处理吧，听说前边的路塌方了，我去看看，组织人抢修去。”没等捷舟回话，甄玉望拿起皮包匆匆走了。
这时，武装部长闯进会议室说：“别和这帮小青年在这里磨嘴皮了，围弹药库的人不断增加，得赶快去给群众做工作。”
“我们提的问题不解决，械斗止不住，弹药库迟早被抢。”祖攸很有把握地说。
“你们几个是闹事的头头，这帮人都是你们煽动去的，你们就是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头！”宫义男指着祖攸说。
“哎，有理说理，没理让人，别在那里耍横，乱打棍子、扣帽子。”祖攸生气地站起来说。
“义男，武器库重要，你去看看吧，我先在这里同他们谈。”捷舟说。
“可以，我先去。”宫义男跟着武装部长走了。
“要盯住那个拿手机的！”捷舟在他身后叮嘱了一句。
室内只剩下群众代表和捷舟与梅镇长，镇长已经无法说话了，他驳不过祖攸等人，看着捷舟，不停地说让捷舟讲讲。
突然，捷舟听到武器库方向传来一阵嘈杂声，他说道：“祖攸啊！你看这样办好不好？你们出去让围武器库的人撤走，各村械斗停止。你觉得西方的制度好，你们就按西方的办法搞一个新模式出来，负责拿个大家满意的分成方案，只要对人民有利，对地方发展有好处，人民高兴，我们肯定同意。”
“这……”梅镇长刚要说话，捷舟拉了拉他的衣袖制止，他附耳向镇长嘀咕了几句。
“好！”祖攸高兴地回答。
捷舟举起茶杯说：“我真诚地祝你们成功，不过时间不能拖，一定要在两天以内拿出方案，因为大坝的水位上升很快，田里的庄稼正需要浇水，上游也快要下大雨了，发电机组不转，不快些放水灌溉，可要出大事！”
“我们保证提前完成任务！”祖攸等人蛮有信心地举起茶杯。
“好，今天的对话结束？”捷舟望了望梅维青。
“结束！”梅镇长不情愿地回答。
祖攸等人走了，镇长直埋怨捷舟：“怎么敢让他们去瞎胡闹呢？他们是围镇政府、鼓动哄抢武器的头头。”
“因为他们是头头，让他们去做工作，收效快。你听听东南角的吵闹声，再拖下去要出大事的。”捷舟解释说。
“那也不能饮鸩止渴，弹药库一时安全了，他们要真搞出个什么体制来怎么办？那不是和党的领导唱对台戏？”梅镇长担忧地说。
“放心吧，镇长，他们搞不起来的，你们抓紧搞好发电机组安装运转，安排好秋种前农田灌溉，我和义男组织好民兵武器库的管理。”梅镇长点点头，和捷舟走出会议室。
镇长抬头看了看天气说：“近日晴好，公路怎么会塌方这么厉害？市里的工作组堵在外边，一时进不来。”
捷舟宽解道：“玉望不是组织人抢修去了吗？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镇长放心，三天内我们协助你把这帮头头的工作做好。”
镇政府外，围攻武器弹药库的人聚集得更多了。宫义男带着警卫分队劝阻，捷舟拉过分队长问：“刚才有个拿手机的，到哪里去了？现在有这种手机的人很少，去把他请过来！”
“刚刚还在的，宫部长来到现场，要我们抓他，他一转身就不见人影了。”队长回答。
“他用的这种手机，有可能是卫星通信电话，你带几个人想法找到他。”捷舟吩咐道。
“好！”队长带领三名战士找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