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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骚腊梨自作自受 (1)

第十四回  骚腊梨自作自受 (1)

诗曰:

行藏虚实自家知,祸福由来却问谁。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这首诗,乃梓童帝君醒人圣语。不过要劝人行些好事,不可暗里损人。你若算计了人,天的算盘丝毫不爽。

因话说镇江府丹徒县,北门外有一裁缝,姓南名木,讨妻吕氏,年二十三岁,七月初七日生,小名叫做阿巧,人都呼他为巧姐。收一腊梨做徒弟,三口过日。却说那巧姐乃狂骚之物,且少年有色,如何遏得这欲火炎蒸。裁缝年近半百,性嗜酒,而酒下这一字不消说起。这徒弟虽然貌丑,然香臭是知道的。日逐挨肩擦背,打牙犯嘴。巧姐无奈,也有三五分在腊梨身上,要煞火的意思。

一日腊梨穿著单裙,在师父面前做生活。巧姐走来,彼此有心。腊梨不觉裙内的东西凸凸的跳,动个不了。巧姐看见欲火点着,强遏不下,而阴物也休休的动将起来。以手将竹头向腊梨鸡巴上,敲他一下。骚腊梨不敢声扬,将此物夹了过去。而巧姐脸上红一阵热一阵,无处发泄。正值酒鬼有人招他吃酒去了。骚腊梨道:“师父娘,适才亏你割舍得,将我的这东西,着实打这一下,至今还是疼的。”巧姐道:“谁叫你老子也来,颠头播脑的。不打他,打谁?”骚腊梨便涎了这脸道:“正是我老子,我一向不曾寻得坟地葬他。没奈何你有那好穴,把他安身儿,生死不忘大恩。”于是见没人,一把扯妇人进去。巧姐道:“啐!我又不是风水先生,我身上又没坟地。你来你来,我再着实敲他几下。”骚腊梨道:“你身上有个好穴,我看想已久。没奈何,赏我葬了他罢。”一把扯了巧姐进去。正是西厢上说得好:

姐姐虽然口硬,脚步儿早已先行。

妇人被腊梨扯进,也不甚拒,立着凭腊梨做作。只见那腊梨,扯落巧姐的裤儿,手嚣起单裙,就随妇人立着,将此物连槊是槊,忙忙的一口气抽了二三百抽,禁不住一泄如注。一来恐怕人撞,二来耐得不奈烦了。只见那巧姐渐渐身子酥将倒来,正在美处,半腰里折了橹。腊梨一把抱住,系上裤子,扶将出来。巧姐面红耳胀,一先同在外边做衣服。诗曰:

满眼风流满眼迷,残花何事滥如泥。

只因浪蝶浑无觅,飞入梨花暂解颐。

骚腊梨道:“我往常本事极好,今日不知为甚,一上场就完了。”巧姐道:“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与人知道。”腊梨道:“这个自然。只要师父娘常常如此,不可有别人,又拋撇我。”妇人骂道:“骚腊梨,又来乱话了。有了你罢了,难道又寻别人。”腊梨道:“我不信。你若有此好心,对天盟个誓,才信你。”巧姐道:“痴腊梨,我若有此心,不逢好死。你也要罚个咒,你在人前卖俏,说出些长短来怎么?”腊梨道:“皇天后士作证,我若对人说些长短,身首不得完全,死于刀剑之下。”于是两人一心一意,只要等酒鬼出门,就弄耸起来,无日无夜。正所谓:

拳无正行,得空便打。

却说裁缝有个酒碗弟兄,姓马行九。领一后生,送到俞木家做徒弟。这后生姓戈名利,人都唤他做小戈。有一首词单道好处。诗曰:

自幼聪明伶俐,风流博浪牢成。

面庞俊雅自天生,更喜满身丰韵。

莫羡点头解尾,休夸识重知轻。

只有一件不堪闻,见了佳人是命。

右调·西江月

却说巧姐,见了这个标致后生,就如天上掉下来一个活宝,满面堆下笑来,千欢万喜。煎茶暖酒,款待马九老出门。这小戈见了这妇人,看他容貌有:

千般娇媚,万种妖娆。

乃自暗喜道:“这也是天缘辐凑。聚在一家,就是不能勾到手,朝夕等我饱看一回,也使眼目清亮些。一日两,两日三,看看热落。不拿强拿,不做强做。又是:

两心相得,四目相看。

你自我爱,只恨一时走不拢来。那腊梨见二人调得火滚,恐怕插了趣去,张眼空与巧姐温序。争夸这妇人,有了小戈,那里还看得腊梨在心上,倒惹厌起来。那后生是头上一记,脚底板上响的人。见腊梨如此光景,有个不解的。乃忖道:“如此一个标致娘子,难道倒与这臭腊梨刮上了不成。我不信,且去混他娘。”于是眉来眼去,妇人笑而不言。

一日师徒三个在店内做生活。妇人立在桌横头,那小戈以脚向巧姐金莲上一踏。巧姐只道污了他鞋,忙惊去瞧。原来小戈先脱掉了鞋子,光袜子踹上一脚。巧姐带笑瞅他一眼。那酒鬼犹在醉乡。这腊犁是贼的,瞧见这个光景,心中暗气道:“他自罚咒的,如何又看想他。一有他则没我了。不要慌,让我搅搅臭着。”于是再不出门。正是:

蚂蝗叮了鹭鸶脚,你上天来我上天。

那巧姐与这小戈火热,恨不得一霎时到手。倒碍着这腊梨眼睛,左支他不出门,右唤他不离户,一步不离。倒像这妇人,就是他娶的一般。小戈欲待打成一家,又不惬气。若不,又掣肘难行。正在两难之际,只见巧姐暗自道:“我的身子,怎么倒与这腊梨管紧。”于是走出来叫道:“小戈你进来,我与你说句话。腊梨你在店里看着,不必进来。”那小戈就走。这腊梨也跟进来道:“有话当面说,怎么要进来说。如今快说完了,好同出做生活。”那巧姐把腊梨一推,将中门闭上。这腊梨暴跳如雷,嚷道:“青天白日,像什么模样。看师父来,我说不说。”那巧姐忙出来一个噀唾道:“蠢腊梨,关你甚事。

我是你的老婆?要你管我?对那酒鬼说不说怎的?老实对你讲,你若和同水面,大家混混。你若钉清捉螺蛇,我就说出你的故事来,连你也在这里安身不牢。”腊梨便喃喃吶吶的道:“只要师父娘把我一般看待,我还有甚屁放出来。”那小戈就接口道:“腊兄今后不要你长我短,我与你师兄师弟的,既承师父娘如此看待我们,各要尽心。你有事,我来帮衬。我有事,你来护卫。不消顾得前后了,你道如何?”腊梨道:“只要依得你口里话才好。倘若后边要更改起来,却是如何?”小戈道:“断不更改。”腊梨道:“既恁的,你们去完了心事罢。”那小戈听了一声就同巧姐到床边,极得把妇人的裤带都扯断了。挺出腰间阳物,往里一顶,没根露脑的自捣起来。但见:

一个喜孜孜不顾丈夫利害,一个热极极那管上下尊卑。

一个将朱唇紧贴,樱桃口微微气喘。

一个将粉脸斜偎,杨柳腰脉脉春浓。

正是:

惺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

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却说这小戈,自小盗得些采阴法。将阳物只往上下两旁播摇拽拽,寻花觅蕊。巧姐淫兴勃发,屄口如小娃子拓食一般,以身子渐渐偎下迎凑。那小戈就晓得是生得浅的了,于是只向这花心中刺去,连射了三五百下。只见那巧姐四肢软瘫,口里话都说不出来。小戈趁此光景,尽力奉承七八百抽,两下都泄了。

却说腊梨等事完,扯开小戈,也要上香。巧姐怪道:“梅香也要递一钟,明朝罢。”腊梨那里肯放,将这鸡巴向妇人乱打,不上几十躅就完事了。巧姐笑道:“何如?我道这蠢东西,躅这两躅,有甚妙处。”指着小戈说:“就像他,一到里边,对着花心擂上擂下,真令人如在云雾中,如醉如迷,有许多说不出的妙处。像你的不来,倒省得垃垃圾圾,弄得人不爽快。”说得这腊梨满面羞惭,往外去了,心中甚是不平道:“不要慌,等师父来,放他一个边箭,看你快活得成么。”巧姐有了这小戈,似洒如胶,有说有道,视这腊梨就如粪土一般,不瞅不睬,腊梨大怒。

一日也是合当有事。巧姐正拖着小戈,在楼上干事。裁缝吃酒回来问道:“他们都在那里?”腊梨轻轻的指手划脚道:“师父娘将师父的落头儿,换得一大坛好酒,在楼上同小戈受享,叫瞒着师父不要说。”酒鬼听得瞒他吃酒,便满口流下涎来。轻轻的捏手捏脚,掩上楼去。只见妇人搂定后生,一高一低,且是干的发兴。酒鬼见了,气得一点酒也没了,大喝道:“咄!你干得好事。”那小戈唧溜,一道烟走了。那妇人起来,忙提小衣。被酒鬼一掌打去,跌在半边,把酒鬼的酒甃都打翻了。那酒鬼道:“阿呀阿呀!”连忙扶起酒甃。那妇人趁着空,跑下楼去邻舍家躲了。酒鬼道:“可惜可惜。”连忙扑倒,将酒吸完,二人不知去了多远了。下楼对腊梨道:“他二人是几时上手的?连你也不通知我。”腊梨道:“向来师父娘极清正的。自从小戈进门,油嘴拓舌引诱,师父娘一时没主意,被他骗上了。后来渐渐旁若无人,在师父面前眉来眼去,嘻嘻哈哈。你难道不看见的,倒还问我。”裁缝道:“我自逼直一条肚肠,那里疑心到此。”

自知本分为活计,那晓防奸革弊心。

腊梨又道:“我几番见他两个,饧成一块。也说几句道,师父是要做好汉的,你们如此光景,像什么模样。难道不怕师父回来,动刀动鎗的。说得这两句,被师父娘足足骂了两日,千奴才腊梨,万奴才腊梨,骂个不歇道,‘你再若唠声噪气的,搬是翻非。我在他面前驾一番是非,不怕你不离门绝户,永不许到我家来。我有这本事,与你打个掌儿。’我自虑,你又是不管闲事的人,倘若被他暗算,我那里说得清,故此只是不管。他日也弄,夜也弄,不知弄了多少遭数了,你还困在鼓里。我见你今朝大发雷霆,才晓得你也是恼的。咳!只是这狗骨头从此后不来也罢,倘若再来,则我与你的性命,俱不可保。

”酒鬼大惊道:“不计较他罢了,难道他倒要算计我来。”腊梨道:“大凡奸夫淫妇,谋为不轨。自古来只一两个么,少不得要着他的手。”酒鬼惊得目睁口呆的道:“这事怎了?这事怎了?送他到娘家去,别寻人嫁了罢。”腊梨恐怕妇人一出门,连自己都没分了,忙摇头道:“不好,不好,如今做事,幸而别人不知。送到娘家,张扬起来,这项绿头巾,现现成成戴在你头上。莫若隐恶扬善,小戈断然来不得了,家中内外,待我照管,雄苍蝇也飞不进来。你是一先同酒碗弟兄去吃酒去。岂不两全其美。”酒鬼听了这番话,乃点头道:“阿弟,如今堪好,要在你身上哩!”于是一头出门,一头自言自语道:“顽妻劣子,无法可治。”

却说巧姐张得酒鬼出门,踅将过来,对腊梨发话道:“这都是你的计较,如今叫他来杀了我不曾?”腊梨道:“天么天么!与我有甚相干?他自上楼寻东西,偶然撞见。你们自不小心,怎倒埋怨我起来。师父娘不要恼,你只要熟商热量,自然有好处奉承你。”巧姐道:“好货要你奉承。”腊梨道:“师父娘,师父娘,休道腊梨没本事,解铃还是系铃人。”

巧姐宛婉颜道:“腊梨腊梨,适才他出门,对你讲些什么?”腊梨道:“师父初然大恼之极,气呼呼的道,‘做人不成,必竟要置二人于死地,才出得这口气。’是我再三费了多少唇舌,我道,‘如今虽然有此丑事,幸喜邻舍都还不知。你若拖刀弄杖,大呼小叫,扬将出去,乞万人笑杀。这道才做人不成。’他倒嚷道,‘据你这般说,我一步也不要出门了,只管看他。’我又道,‘有我在此,你一先外边吃酒,内里有我管着,怕谁进来。’于是道,‘老弟,你看师徒面上,倘有风吹草动,你就通知我,那时我自理会。’如今我若不说,更有谁来管这闲事。”妇人乃回慎作喜道:“腊梨,如今事已至此,料得要与你计较的。你若用甚计策,唤得他来,我自将此绢头绢脑,拿来送你买酒吃。”腊梨道:“我自与师父相反的,酒底下的这一字倒要紧。”只见这腊梨一头说,一头将脸贴将拢去,要与妇人亲嘴。巧姐向腊梨头上搭一下骂道:“臭腊梨,你且去牙屙屏着,这脏巴巴的。”腊梨一把搂住,勉强求欢。巧姐道:“适才吃了一惊,至今方寸还是乱的,有甚心情做这勾当。你只管领得他来,自然有你的分。”腊梨只得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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