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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美的标准与观察事物(5)

显然,假如你拥有志同道合的朋友的话,你将是幸运的。假如你没有,还有很多书可以让你从中邂逅最优秀的人,你可以看看他们的想法,进而以最美好、生动的方式去生活。然而,读书并非尽善尽美的,正如你或许喜欢集邮,却仅仅会对藏品的数量、种类感到骄傲一样。我们不大相信拥有很多书就能证明一个人有学问,就如同水手拥有一座未知岛屿一般。你必须要去实践,要知道哪种类型的书能够为你提供有益身心健康的营养食粮。因此,我认为准备一些需要经常阅读的书本放在身边并无坏处,这样就可以让人从头到尾去阅读,无论拥有怎样的心境一个人会逐渐产生各种情绪与联想从而汲取书本当中的精华,让自己的知识得到丰富。我有十数本这样的书,我经常会阅读它们,偶尔还会随手作批注,记录下在何时何地与何人一起阅读它。显然,一个人不太可能在一生中坚持只读一本书,就像随着年龄的增长不能只穿一件衣服一样,你会将一些不适合的书淘汰掉。我偶尔翻起那些我曾经所爱的旧书,常常会感到非常诧异,我过去怎么喜欢这些书。现在这些书上所写的批注就好像窄小的前厅和走廊,事实上我已经穿过前厅和走廊,与更加高尚、珍贵的东西相遇了。我们之所以读书,是要努力地将书里所有的知识真正与生活相结合,并非将书本束之高阁。单从我自己的感悟而言,诗歌是其中最能唤醒我内心中隐藏的激情的书,这也正是我所反复强调的。然而,它并不能直接去阅读,而是需要花时间去品味、思考、反复咀嚼,用心观赏。我在很小的时候对于华兹华斯并没有特别的印象,仅仅非常喜欢他的几首诗,如《不朽颂》和《义务颂》,我想多数喜欢读诗的人都会对这两首诗有所涉猎吧。可在我长大成人之后,就开始逐渐明白他诗歌某些章节当中所蕴含的高贵品质,与其他同类型的高雅绚丽并不完全一致。就在某年的假期里,我带着他的一本诗歌全集去度家,与其间我努力研习他的每一篇诗歌。最终,我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反复谈及对生命的思考,不过是在海滩上捡拾一颗又一颗的小贝壳,可在我们面前却无疑存在着另一种生命。可是,那种生命的存在并不为人所知,深深地被埋藏在漫无边际的深海之中。于是,我看到了华兹华斯所写的:爱我的人很多,但是

我却得不到足够的爱

或者当他说

我们的心灵将制定无声

但须长久遵循的法律

仿佛他就在揭露这个世界的秘密,如同预言者幻象中七雷发出的雷鸣般地话语。我在某天和一位学生一起共事,在他的一篇散文里引用了华兹华斯的诗句,我们就一起查阅了诗句出处。在我讲解的同时,留意到了《墓志铭》上的诗句,不禁读了出来:来吧,在你充满力量的时候,

来吧,如同碎浪一样虚弱!

在这两行诗句当中,隐藏了难以言喻的魔力,当时我的学生并不理解为什么我在这里就无法继续下去,支支吾吾也说不出话来,而我也无法对他多作解释,正如柯尔律治所说的一样:织一个圆圈,把他三道围住,

闭上你的眼睛,带着神圣的恐惧,

因为他一直吃着蜜样甘露,

一直饮着天堂的琼浆仙乳。

美的秘诀恰好隐藏于此,只会被看到,却不能被解释出来。

事实上,现在以及将来的某些人能看到我用痛苦的情感写出来的东西,却将它们视为垃圾。然而我所描述的却是一种快乐的经历,这或许并非寻常所见,但却犹如吃喝一般充满了真实性。过去我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将来也不会错过。我能够一眼看穿这样的体验,因为它与其他的体验并不尽相似。当然,这并非是你坐在桌旁纠缠一样稀松平常的事,也并非能让你引以为傲的经历,因为早在我刚记事起就有过这样的经历,淡然我也并不能够了解其作用所在。要不是在重要时刻,或许这种体验并不能让生活走向崇高、完美的境地。假如我的心麻木不仁,或者这种体验便不会与我邂逅,假如我身处悲哀、焦虑的情绪当中,却极有可能与它相遇。

接下来我要如何去解释这种经历呢?其实很简单,在我们生活中有一个被我们称为美之境地的存在。假如你接受我对于艺术生活的观点,无疑你偶尔会被允许涉足这个境地。虽然我还说过我所说的很多生活观点关乎感觉,但这些感觉却并不完全与美丽挂钩,有时候甚至是背道而驰。

如果有人直接地问我,是否应该努力去思考或者想象,又或者进入这种特殊的兴奋的状态当中,而我的回答应该会是,这种努力并不值得。我很怀疑这种状态是否真的能够达到这种境地,另外我也并不非常确信自我暗示是否能产生健康的情感,因此你只有经过这种体验才是正确的途径。

虽然如此,可我还是非常明确地坚信,对于任何人,只要感兴趣于这种作用,就值得努力去实验,并且以批判的观念去看待这些体验,多听多看多听取他人的建议,多读书,并且努力实践所看到以及所判断的事物。

前段时间我去一家印刷厂参观。在那里的车间里,我听到机器所发出的轰鸣。在机器旁边的平板上一个年轻人坐在那里,他轻轻地将一张纸摆放着,并将印刷品放到一个大盒子当中。

在我和老板一起离开车间,交谈当中我问到了那个年轻人是否知道自己所印的是什么时,老板却嗤笑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印的是什么。当然对于他来说,他越是对印刷的书不感兴趣越好,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不断地给机器添加纸张,而不带有任何意识。”我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彻底变成了一个机器人,突然有一种悲哀的情感涌上心头,然而那个年轻人看起来非常开心。他看起来身体健康、聪明能干,机器的轰鸣对于他如同无物,他认真地做着自己以为很重要的工作,不时会弯下腰给机器添加新的纸张。

但在我看来我们要避免的正是这种单调乏味的生活方式,与其他人比起来,有的人却很难避开这种生活方式,而在某种情况下要做到避免单调乏味也会变得尤其困难。然而所有的艺术以及艺术感知却意味着不需要承担责任去创造源源不断的生活乐趣,还有正如我前文所说的,也代表着尝试去感知、识别与比较事物品质一种行为。我所坚持的是,艺术并非一定要固定在创作出任何带有艺术性的作品,这指的是那些有着创造力与创造能力、心灵手巧且有很强的创造欲望的工匠、艺人、技工心中闪现过的创作冲动,这与艺术家的创作冲动并无二致。假如一个人具备特殊的利用词汇的特长,或者善于掌握样式、颜色、句子,那么这个人对于美强烈的感知决定了这个人会在创造美的过程中将艺术性表达出来。事实上,虽然有的时候对于美的发现无法言喻,力所不能及,但一旦你能捕捉到且准确将其表达出来,就可以到达你所期待的美的生活的终点。

其实虽然数不清的心与头脑缺乏表达的能力,却能够具备对品质的感知能力。对于这些人,我所要说的就是希望他们相信这样的一个事实——他们手中掌握着如同古老故事当中的线索一般的线索,引导探险者安全穿过黑暗迷宫当中的一个又一个陷阱,在故事里勇敢的年轻人将绳索的一头系在洞穴口一旁的生长的荆棘树上,另一头则握在自己手上。随后,将绳子松开,大胆地大步走进洞穴探寻其中的秘密所在。

实际上对于所有人来说,生活的线索永远会根据一个人对自己一生所要扮演的角色的规划,将其引导进入美的胜地,不仅包括颜色、声音和词汇等外在的美,还包括了宽容、温和、纯洁、无私生活中的行为当中所展现出来的美。

那么,又是什么促使我们努力尝试去过这样品质的生活呢?答案很简单,我们与其心中充满恨意、愤怒、贪婪、自私,并让它们填满生活,还不如让生活如此会更加美好。无数令人感动、恐惧的丑陋的人和事随时存在于美好生活的四周,我们能收到源自于各种各样的美所天然带有的自然属性所传达的信号,这种自然属性凭借着超过世界当中某种巨大力量而发出信号。同时,固然邪恶、丑陋、仇恨、低劣等事物具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可我们却能在宁静、幸福当中发现更强大的力量。正是因为如此,我们需要具备辨别、选择、崇拜美好品质的力量。凭借这种力量我们能够为世界而改善我们的生活,只有与这种强大美好的力量同一阵营才能过上和谐、富足的生活,也只有凭借它才能帮助并引导世界脱离混乱、黑暗和争斗,让光明与宁静充满生活。事实上,我们需要心怀感激地承认,宗教早已成为了专门化的东西,并不能满足我们心里所有的欲望。同时,宗教过分明确地将传教士的生活、仪式和教义与自身相结合,可并非任何人都能在宗教组织当中得到心灵的充分满足。有的人,特别是那些不邪恶、不残忍,且具备同情心的人却只能从体系化的宗教,如传统的信仰、狭隘的教诲、教理问答、传教会议、祈祷仪式和礼拜活动中得到苦闷和沉寂。如果站在某种角度上看待这个问题,宗教并没有说错什么,可宗教却常常让美景、兴趣、情感和诗歌变得荒芜,也无法代表生活的充实。有的对生活感到不满的人们通常羞愧于自己的行为,可宗教却不能让他们的心灵得到满足。虽然通过宗教人们知道了天堂的存在,可惜等候他们进入的那种天堂并非他们所期望的终点,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他们并不想犯错,或者离经叛道,但他们所具有的各种冲动却无法获得专门化的宗教、探险、友谊、激情、美,以及生活中各种神奇情感的认可。在系统的宗教当中,并不容许存在伟大的诗人、艺术家和音乐家的作品。可是,人们需要的却是一些更丰富、自由、广泛的事物。人们并不想推卸责任,也不想走向邪恶的轨道,可很多宗教却坚信这些重要的事并不重要,被很多宗教说成真实可靠的信仰却不过是一种难以言明的观念。我并非是要说这样的人不忠诚于上天或者道德,我所表达的仅仅是身处这样的氛围当中,他们认为自己并不自由,也没有胆量将世界最美好的礼物奉献给上天。

很大程度上,这样的感觉并非对于古老观念的背叛,就像新酒味道过于浓烈,无法装进旧瓶当中一样,这不过是一种扩展理想范围,寻找更多神性物品的愿望而已。

在我看来,这种本能并不会战败于任何力量之下,相反还会茁壮成长,传播开来,对于未来的文化进程产生巨大的影响。我们热切地渴望宗教能够敞开胸怀,认可这种本能。我认为这种本能的精神正是最真实的宗教意义上的精神,这种精神关注能够帮助我们净化并丰富生活,它源自于充满活力的生活当中,不存在任何拙劣或者卑鄙的成分,相反这种精神感知不断地重复地依靠着神明所传达的信息。同时,这种信息永远在告诫我们,让我们的生活充满了火热的激情与音乐,让伟大、自由、美妙围绕着我们的生活旋转。这就是生活主要的意义所在,假如我们渴望更加多地感受到生活的宏伟和丰富,就绝不可以局限于阴暗、悲哀、怀疑的世界当中。这是一种更加忠诚于上天的努力,也能在逐渐扩大的圈子里认识生活的价值所在。

忌恨约瑟的几个哥哥当看到由远而近的约瑟时,不禁脱口说道:“瞧,那个爱做梦的来了,我们可以看看他到底将梦怎么样了!”于是,他们一起策划谋杀约瑟:他们剥光了约瑟身上的衣衫,把他扔到一口枯井里。本来他们试图杀死约瑟,却遭到了四哥犹大的反对,最终他们将约瑟卖给商队为奴。但是,但某天他们颤抖不止地站在约瑟面前的时候,却得到了约瑟的饶恕,并且受到了王室最好美酒佳肴的款待。我们永远不能去蔑视或者嘲笑一个人的梦想,因为这并非我们能够负担得起的,人总是需要靠梦想活下去的。因为梦想能够变成现实,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得以通过巨大的力量将自己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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