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讨伐之战太过顺利，顺利的让人不得不猜测是否存在阴谋。
清悦没有狠下心杀了五上神，五上神自然是落荒而逃。浅缘最后给了清悦一个富有深意的眼神。
攻占完分界线的山顶之后，尚言下令全军休整，等待孤北灏和司默云的汇合。
两日后，探子传来消息，孤北灏和司默云成功阻截偷袭的天兵，正在向大部队赶来。
又一次，尚言可怕的决策力展现在众人眼前。
他天生就应该是王者。
待到孤北灏和司默云汇合后，尚言非但没有下令继续进攻神界中央，反倒是办起了庆功宴。
虽然看似为时过早，可实际上是为了鼓舞士气。
曼舞笙歌。整个军队都陷入一片融洽的气氛中。
最上位的尚言举杯向清悦他们敬酒，酒过三旬，尚言眼中染上了一些不知名的色彩。
“诸位可想过，我们可能回不去了？”
尚言半醉半醒之中吐出了这句话，他并不会醉的，只是有意的放纵自己，因为这些天的不安与惶恐让他太压抑了。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大家都想到过，可是偏偏所有人都欺骗自己的逃避着。
因为没有人想死！
清悦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些氤氲。手中的酒杯有些摇晃，她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能活着回去，尚言还答应要娶她呢！
“我也真是的，扫了大家的兴致，我自罚三杯，诸位继续喝。”尚言斟了三杯酒，一饮而尽。
可是在座众人的酒意却是全无了。
唯有清悦，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似乎要把无奈困苦都喝下去。
这样的清悦让人心疼。
尚言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安安静静。清悦还在喝，司默云和仟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孤北灏抓住了清悦举起酒杯的右手，清悦不解的看着他，眼角已经有了有些湿润。
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安，孤北灏道：“别喝了，你们会活着回去的。”就算是拼了我的命，也会让你们活着回去。
清悦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止不住的流。哭的像个孩子。
尚言已经醒了，看着清悦在孤北灏的怀里抽泣，心中五味杂陈。
感受到尚言的目光，孤北灏看向尚言，眼神有那么一刻的冰冷，然后就是自嘲的笑容。
尚言搂过清悦，她已经不哭了，老老实实的蜷缩在尚言怀中。任由孤北灏带她离开结界。
山巅的边缘，白衣公子怀中是一只赤红色的小狐狸，懒懒散散的趴在白衣公子的怀中，大尾巴一摇一摇的，甚是可爱。
“|尚言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清悦本来不想变回本体的，但是又想趴在尚言怀中，所以就变回了本体。
“你看那边。”尚言的目光看向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是神界的中央，隐隐可以看到几座殿宇的模样。
那几座殿宇漂浮在半空中，显示着它们的高贵与权威。
清悦看了许久也未曾看出什么端倪。
“终有一天我们会是那里的主人。”尚言搂紧怀中的清悦好像害怕一松手清悦就会消失不见。
这一刻，清悦突然觉得有些累。自己这么攻打神界为的是什么？
她开始有些摇摆不定。似乎这些天来的征战让清悦忘了初衷。
清悦问：“尚言，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要攻打神界么？”
尚言将视线从远方投到清悦身上“当然记得，神界容不下你，我就容不下神界。”他没有忘记，当初神界是如何暗杀清悦的，若不是清悦血脉一次比一次觉醒的程度深刻，恐怕早已成为亡魂。
“那如今呢？神界可否容下我们？我们可否不要再打仗了……”清悦的话说色很轻，语气中透露着无奈与凄凉。
八十万军队一同前来的，可是如今只剩下了二十万……
神界的军队支离破碎，神界五上神重伤，这样还不够吗？
尚言有些心疼清悦，他知道他的清悦就是太善良了，即使神界容不下她，她依然不愿意那么多人为了她而牺牲。
“一将功成万骨枯，清悦你应该明白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那些人就应该牺牲么？清悦害怕，甚至有的时候清悦会梦到那些死去的人，他们总是纠缠着清悦 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讨伐神界。
清悦无言以对。
尚言继续道：“清悦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神界都不会容下你，除非神界不复存在，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攻上九重天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或者更早的时候，从两人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尚言你会离开我吗？”声音很轻，却带着颤抖。
“不会。”
过了片刻。
“尚言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一直不会，永远不会。”
……
“天君，吾等战败了。”九奈单膝跪地，她的身后是剩下的四位上神皆是单膝跪地，等待着天君的惩罚。
败了就是败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都起来吧，本君知道你们都尽力了。”乾泽的脸上挂着微笑，他当然不指望这几人能够阻拦住清悦一行人，否则一开始清悦他们就已经死了不是么？
让五位上神去疗伤的时候，乾泽的脸上闪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让烨泽帝君和息泽帝君来见本君。”
乾泽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的凝重。烨泽和息泽当然是强者，只是乾泽没有把握他们会不会帮助神界渡过难关，毕竟他们当年留在神界是看在颜泽天君的颜面上，而如今颜泽已经跳入了轮回，烨泽和息泽签订契约的时间也快到了，离开神界是早晚的事情。
所有人都以为帝君和天君都是神界之人，其实不然，烨泽和息泽是混沌初开时期的强者，后来被颜泽打败，签下契约留在神界三十万年。
而如今契约虽然还在，但是颜泽已经不在了，这契约对于两人不过是废纸一张，两人之所以不走是因为期限还没到，并且他们想看看神界的覆灭。
神界大概很快就要土崩瓦解了吧。
所以现在无论是神族还是清悦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