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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雾里看花的“上马”与“下马”(2)

“这个工作组在西沟动员合作社下马的做法,是违背毛主席指示的。但是,这些工作组的同志可能是认识上的问题,他们不是坏人,这一次,他们主动撤出去,就说明了这一点。”赵相奇听顺达这么说,就不住地点头:“是啊,是啊,我觉得这些同志也是好心,他们也是为咱们好,担心合作社人多,办不好。有人说,你这人太绵善啊,人家是叫你分社,你还是慢吞吞地说呀,说个没完没了。我就是这个老主意,话可以慢条斯理地说,社是坚决不分!因为毛主席没有发出分社指示么!”马河则说:“倒看不出你说话慢腾腾,肚子里有算盘。你不给咱介绍点经验,让我粗喉咙大嗓门和人家干了好几仗。在群众会上,我做好了思想准备,所以还能压住火,他们要找我个别谈话,我心里就冒火。咱听不得给咱合作社拆台的话,发动我带头牵上老牛退社,我怎能听进去!我的牛怎么着?那是斗垮地主老财分配的胜利果实,毛主席让咱们牵上牲口入社,我马河则不拥护,我拥护什么?”说着,脸又发红,气又粗了。

“你这些道理摆到哪个桌面上,也是青石打沙石——石打石(实打实)。就是方式方法有点、有点,唉,我怎么说呢?”赵相奇想给马河则巧妙地提提意见,一时找不到妥当的词儿。

马河则干脆替他说了:“我听懂了,说我作风简单生硬,意见好提,改起来难呢!”顺达也说话了:“为了工作,该改的就改,是吧,河则?”马河则笑了:“只要不叫我一会儿上马、一会儿下马,什么也好办!”顺达爽朗地笑开了:“你这个人,就是个骑马的性子!”说着,顺达朝着众人举起了胳膊说:“社员们,报纸上常说当前形势一派大好,我们国家的农业合作化运动要上马,咱们只能快马加鞭往前赶,这是毛主席的主意呢,不听他老人家的,听谁的也不行啊!”

毛泽东的按语

向穷山恶水宣战,向生产的广度和深度进军!西沟人用一把镢头,一副铁肩膀,打起了治山治水的硬仗。规划为林坡的石头山上,长起了树苗。幼嫩的树苗,遮盖不住石头山的荒凉面貌,看起来还那么丑陋。规划为牧坡的荒山上,牛群、羊群撒在山坡上,星星点点。

石头山在变化,畜牧业在发展,穷西沟正朝着富裕的道路上走。

平顺县委领导金星农林牧生产合作社的干部社员们,对办社三年来的变化,做了一个总结,题目是《勤俭办社,建设山区》。

毛泽东看到了这篇总结报告,看到了西沟在农业合作化的道路上疾步前进,看到了西沟办起合作社三年所取得的成绩。他一定知道这是一个可以引导全国农民发展合作社的典范事例,他或许想起了那个憨厚老实的李顺达,那个喊着谁也听不懂的林县土话“好歹厚”的庄稼汉。

这位共和国至高无上的领袖,为这篇总结报告亲笔写下了一个著名的按语:

这里说的是李顺达领导的金星农林牧生产合作社。这个合作社毛泽东主席的按语办了三年,变成了一个包括二百八十三户的大社。这个社所在的地方是那样一个太行山上的穷地方,由于大家的努力,三年工夫,已经开始改变了面貌,劳动力的利用率,比抗日以前的个体劳动时期提高了百分之十一点六,比建社以前的互助组时期也提高了百分之七十四。合作社的公共积累已经由第一年的一百二十元,增加到了一万一千多元。1955年,社员每人平均收入粮食八百八十四斤,比抗日以前增加了百分之七十七,比建社以前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五点一。

这个社已经做了一个五年计划,实行三年的结果,生产总值已经达到五年计划的百分之一百点零六。这个合作社的经验告诉我们,如果自然条件较差的地方能够大量增产,为什么自然条件较好的地方不能够更加大量地增产呢?

毛泽东的按语,充分肯定了西沟的成绩,给西沟人民鼓足干劲!

无疑是一支兴奋剂。他们似乎感到西沟的天宽了,地也阔了!

李顺达,这个西沟群众的带头人,他此刻坐在油灯下,用他那长满老茧的手捧着《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他用粗硬的指头缓慢地在书本上移动,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毛主席的按语。读着读着,李顺达的眼睛潮湿了。他想起建国初期,自己接连三次见到毛主席,毛主席指示自己要好好建设山区……想到这里,李顺达觉得浑身是劲!毛主席的教导,是李顺达行动的指南。身为全国劳动模范、人民代表,李顺达从南到北,到过很多地方,他知道,比起别处来,西沟的自然条件是很差的。他这个在旧社会逃荒到这个穷山沟落户的外乡人,有理由回到平川老家去。但是,李顺达从来没有这个打算。他决心建设山区,建设西沟这个贫穷的、荒凉的山区。他想,如果条件较好,工作中困难不大,劲头往哪儿使?我李顺达和石头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摸住了它的脾气。艰苦是艰苦,我这半辈子就没有在那顺利的好条件下干过活。没有艰苦,还叫什么革命工作?毛主席叫我建设山区哩,不要说是石头山,就是刀山我也要上!

社员们集体学习毛主席的按语。互助组时期的老共产党员、合作化运动中才参加党的新党员、男女社员提上玉茭皮墩子、小凳子,从高高低低、曲曲弯弯的沟凹里、山腰里走出来,来到沙底栈社办公院。宋金山、王周则、马河则、赵相奇几个人围住一盏油灯,听张俊虎给他们读毛主席的按语。陆陆续续来到的社员们,一来到院里,就不再说话了。静悄悄地凑到前面,听俊虎朗读按语。

“毛主席他老人家在说咱们西沟的金星农林牧生产合作社哩!”“听到没有?毛主席知道咱们社是在太行山的穷地方……”“他老人家说,咱们社由于大家的努力,三年工夫,已经开始改变了面貌!”“咱们办社三年取得的成绩,他老人家都记在心上。”“毛主席他老人家住在北京城,看到全中国!他心里不光是装着咱西沟,装着全国的千千万万农业合作社哩!”张俊虎插话了:“说得对,这部书叫做《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头一篇就是毛主席写的。毛主席真是关心农业合作化运动哩!

他老人家在这篇按语文章中说‘几个月时间,就有五千几百万农户加入了合作社。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听清了么,说我们加入合作社就是‘了不起的大事’。”宋金山立即站起来,看着俊虎正在念的那几句话,他虽然不识字,也想知道,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话,是印在这本书上的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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