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焱接着说道:“对了,都过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老者道:“你比我儿子年轻些,但也大不了几岁,就叫我一声叔,叫我刘叔吧,这应该不难为你吧”。
王焱摇摇头,“不难为,不难为,你年长,叫你刘叔是应该的,不知你儿子现在何处啊”。
刘叔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一间屋子,里面比外面整齐多了,不过仅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还有一张木床,十分简单。
“早些年,我便参军了,本想着大丈夫应该投身军营,建功立业,却不想被分到了火头营,当了一辈子的火头兵,一事无成,膝下有一子,不过由于我常年在军营,对其疏于管教,整天游手好闲,却是学会一些枪棒,并没有其他长处,于是我便让他参军了,一来让军营的那些军规好好管教管教他,免得他一天就知道打架闹事,二来每个月还能得四两银子的军饷,常年累计下来也够他取媳妇了”。
王焱点了点,“参军确实是好事啊,即使不能建工立业,至少能戒掉他那些不好的毛病”。
“呵呵,哪个参军的人不都是想着建功立业,我这儿子可比我有出息多了,上次回来听他说现在已经是一个小队长了,手下可管着数十个人呢”,说到这老者有些自豪抬起了头。
王焱陪同着老者笑了笑,“那还真得恭喜刘叔了,养个儿子这么有出息”。
刘叔笑得嘴都有些合不拢,“没什么,没什么,现在就想着给他说一门亲事,都二十几岁的人了,都还没有娶媳妇,不过家里穷,没人看得上,这屋子便是我儿子以前住的,他不在,以后你就住这里吧”。
王焱点了点,“刘叔不用担心,男儿志在四方,何患无妻,说不定他下次回来就已经是一个百夫长了呢”。
老者呵呵笑出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青色的粗布衣,“那当然是更好了,来,这是我儿子以前穿的衣服,我看你们两个身型都差不多,应该合身,你先将就着穿着,等过几天我让隔壁的王妈给做一件新的”。
王焱接过布衣,赶紧推脱道:“不用了,不用了,这衣服也挺好的啊”。
“没事,做衣服的钱我会从你的工钱里扣的,院子里面有水,你先洗了洗,我去外面招呼客人了”。
王焱点了点头,“那刘叔先去忙,我弄好就出来帮忙”。
“不用,不用,你定是许多天没有休息了,脸色那么憔悴,弄好就先休息一下”,说着便早于走出了屋子。
王焱将衣服放到了桌子上,走到床前便躺了下来,虽然床板有些硬,不过王焱全身却传来了前所有过的舒服。
躺了几分钟,王焱便爬了起来,他也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但是他刚才来,应该表现的积极一些,这样刘叔才会喜欢自己。
从院子打来一些热水,随便清洗了一番,王焱便赶紧换上了刘叔之前拿出来的那套青色的粗布衣,确实有些粗糙,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不过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洗了一把脸,轻轻梳理了一下长发,水中倒影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王焱仔细一看,这张脸虽然没有自己以前那么犀利,但确实比自己之前的好看多了。
嘴角挂起一丝优美的弧线,便快步向店里走去了。
此时店内没有一个客人,看上有些空旷,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上去还有些漆黑潮湿,无论是谁在这里吃饭,都会有不好的感觉,这应该便是客人稀少的原因吧。
刘叔看到王焱走了出来,便从一旁的柜台里走了出来,“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这里又不忙”。
“没事,我休息好了,所以便出来看看有什么事可做”。
刘叔抬起头,“你也看到了,这店里生意确实不好,偶尔才会有几个客人”。
王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便拿起一旁的扫帚扫起了地。
…………………。
直到晚饭时间才零零星星的来了几个人。
王焱观察了一番,这店内生意不好,除了环境不好之外,那就是菜色也并不好,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或许在军营中士兵们都不怎么挑剔,但是在这诺大的都城,没有几样拿手的好菜,怎么能把客人吸引来呢。
吃晚饭的时候,王焱还特意尝了一下刘叔炒的菜,为了给王焱接风,还特意弄了一大盘子肉。
但是王焱却是食之无味,味道很淡,并不好吃。
刘叔提来一罐子酒,为王焱倒了一碗,“来,怎么喝点,我可好久没有喝过酒了,以前有事没事都喜欢喝上二两,不过慢慢的人老了,身体也不太好,一个人喝着又不疼快,索性就不喝了”。
两人端起青瓷碗碰了一下,微微喝了一口,然后猛的一口喝完了,入口辛酸,但是王焱能感觉到酒精的度数并不是很高,以前王焱也喜欢在闲暇的时候喝点小酒,无论多好的酒他都是喝过的。
王焱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刘叔讲述着自己年轻的事情,不仅慢慢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想起自己再也不会回去,内心不仅泛起了一股凄凉,虽然有些危险,上一刻还活着,下一刻就很有可能人头落地了,但是王焱却也活得惬意,用自己的本领去保护着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人,那在军人的意识里便是一种职责。
猛的喝了一碗酒,咽喉处传来一股辛酸,那股凄凉之感顿时淡去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能保住自己原来的意识已经很是幸运了,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直到夜深,王焱才关了门,将早已喝醉了的刘叔轻轻搀扶到了另外一个屋子。
自己拿了那半罐还未喝完的酒,独自坐在院子里喝了起来。
不知不觉剩下的半罐酒也早已被他喝完,抬起头,寂静的月空找不到一颗星辰,只有一轮被黑云遮住了的月亮,隐隐散发着淡淡光芒。
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屋子,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