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禅宗这一法门,原本并不以禅定为最终目的,只求彻悟本来心地。
——虚云法师
虚云法师说:“习惯于疲惫的伪装,总以为这样就可以赢得更多,过得更好。蓦然回首,那些希冀着的,仍需希冀,那些渴盼着的,仍需渴盼。唯独改变了的是自己的本性,世人却在糊弄自己中累了自己。”很多时候,我们总觉得将自己伪装起来才活得安全,用伪装来作为自己人生的盾牌,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还丢了自己最初拥有的。那么,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尊重自己的本性,做那个最真的自己?也许正是因为没有彻悟。
1901年秋,戒尘法师与虚云法师在终南山相遇,相谈禅理,口若悬河。
虚云法师呵斥:“你这么强辩,未见真功夫,不能真实受用,难得自在!”
戒尘法师答:“我也亲近过很多有德行的高僧,自认为道契无生,更有谁耶?”
虚云法师问:“你所谓道契无生,作么生契耶?”
戒尘法师答:“若人识得心原无念,则知生自妄生,灭自妄灭,生灭灭尽处,自契无生。”
虚云法师又问:“这是古人说的,如何是你的无生呢?”
戒尘法师无语。
虚云法师说:“你这是鹦鹉学舌,人云亦云,口头禅而已,只能骗骗瞎眼汉子。不信你我一块打坐,始见真实功夫。”
虚云法师一坐就进入七日的禅定,而戒尘法师打坐则心烦意乱,后来,竟然半日也坐不下去,愧疚往日所学之禅无济于事。
等到虚云法师出定后,戒尘法师问:“你在定中,是有知觉呢?还是没知觉?若是有知觉,那就不能算定;若是没有知觉,就如枯木一般,这是枯定,正所谓死水不藏龙。”
虚云法师说:“须知禅宗这一法门,原本并不以禅定为最终目的,只求彻悟本来心地。在参禅时,一旦起了真正的疑情,本心自会清静。因为参悟的疑情不断,那就不是没有知觉;因为心内没有妄想,那就不是有知觉。另外,虽然是没有妄想的知觉,可就是一根针掉在地下也能知道,但由于参悟疑情的缘故,没有分别妄念;虽然没有分别妄念,可疑情一直不断,这就不是枯定;虽然不是枯定,仍是学佛路途中的事情,不是最终的圆满目的。我在打坐入定的七天里,只觉得是一弹指的时间;一旦有了分别妄念,便出定了。禅宗参悟讲起疑情,只有疑到极处,一旦因缘到来,打破心中疑团,就能找到自家本来面目,这才是道契无生。”
戒尘法师听完后,十分钦仰,相交为友。
生活中,做人就和坐禅一样,“原本并不以禅定为最终目的,只求彻悟本来心地”。这样,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有时我们因总把眼光放在外界,追逐于自己所想的美好事物,常常忽视了自己的本性,在利欲的诱惑中迷失了自己。所以才终日心外求法,因此而患得患失。如果能明白自己的本性,坚守自己的心灵领地,又何必自悔自恼呢?
诗人卞之琳写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带着妻儿到乡间散步,这当然是一道风景;带着情人在歌厅摇曳,也是一种情调;大权在握的要员静下心来,有时会羡慕那些路灯下对弈的老百姓,可是平民百姓没有一个不期盼来日能出人头地的;拖家带口的人羡慕独身的自在洒脱,独身者却又对儿女绕膝的那种天伦之乐心向往之……
皇帝有皇帝的烦恼,乞儿有乞儿的欢乐。乞儿的朱元璋变成了皇帝,当皇帝的溥仪变成了平民,四季交错,风云不定。一幅曾获世界大赛金奖的漫画画出了深意:第一幅是两个鱼缸里对望的鱼,第二幅是两个鱼缸里的鱼相互跃进对方的鱼缸,第三幅和第一幅一模一样,换了鱼缸的鱼又在对望着。
我们常常会羡慕和追求别人的美丽,却忘了尊重自己的本性,稍一受外界的诱惑就可能随波逐流,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优点和潜力,只要你能认识到自己的这些优点,并使之充分发挥,你也必能成为某一领域的领军人物。
王羲之的伯父王导的朋友太尉郗鉴想给女儿择婿。当他知道丞相王导家的子弟个个相貌堂堂,于是请门客到王家选婿。王家子弟知道之后,一个个精心修饰,规规矩矩地坐在学堂,看似在读书,心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唯有东边书案上,有一个人与众不同,他还像平常一样很随便,聚精会神地写字,天虽不热,他却热得解开上衣,露出了肚皮,并一边写字一边无拘无束地吃馒头。当门客回去把这些情形如实告知太尉时,太尉一下子就选中了那个不拘小节的王羲之。太尉认为王羲之是一个敢露真性情的人。他尊重自己的本性,不会因外物的诱惑而屈从盲动,这样的人可成大器。
所以,做人没有必要总是做一个跟从者、一个旁观者,只需知道自己的本性就足可以成为一道风景。不从外物取物,而从内心取心,先树自己,再造一切,这才是你首先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