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锦衣卫百户所位于潮州总镇署侧面不远处,却是与潮州学宫相距不远,这也令潮州府学的学子们十分的厌烦,但是定制如此,为了便于管理,潮州军情系统的署衙相距都不会太远,皆是在总镇署衙门周边。
而锦衣卫百户所的所在,却紧靠着东城墙,绝对是一个曲径通幽的妙处,自然了,这个妙处却是很少有人会到的。自然也就看不到那郁郁茐茐的树木和那青砖绿瓦之间所形成的那种古朴与幽静。
不过此刻,却有一对灰衣打扮的男子站在那对镇着狮子的朱漆大门前。
几个挎着绣春刀的小校看到这两位竟然敢在锦衣卫衙门前流连,却有些奇怪的对视了一眼,一个小校走到那对好似兄弟般的男子身前站定,正想说点什么,却忽然间怔了一下,脸上立时堆起了笑容:“这不是吴公子吗?可是许久不见了,这是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年纪小一点的那个少年微笑着冲着那小校点了点头:“这位大哥,不知道苏百户在不在衙里?”
那小校满脸笑容的弯了弯腰:“吴公子请进,苏百户正在衙里内,这几日还在念叨吴公子可是好久不来看他了。”
吴六奇嘻嘻一笑:“他那哪是念叨我啊,怕被我拆腾一番还差不多,行了,不用通报了,我自己进去。”
小校忙满面笑容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看着二个人走进了衙里。
待二人背影转入门后不见了之后小校才直起了腰,舒了一口气。
“我说大刘,这是哪位啊?咱们锦衣卫啥时候需要对……”
大刘却是忙着“嘘”了一声:“小点声,刚才这位,咱们可得罪不起。”
几个小校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大刘,咱锦衣卫在潮州还有得罪不起的人?你是不是在潮州的时间太长了忘记了咱们的身份啊?”
大刘嘁的笑了一声:“我说出身份来,能吓死你们!你们听说过鲁世英鲁副千户吗?”
“因功调任南直隶千户所副千户的那位?对了,那位也是从潮州出来的吧?怎么,这位是鲁大人的子侄?”
大刘轻轻一笑:“子侄?要是子侄还就好了呢,那位,可是鲁大人的嫡传弟子。”
几个人缩了缩脖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也不怪那位牛气,那位鲁大人现在可是锦衣卫南直隶千户所的副千户,掌管着长江以南地区的数百百户所,就这种资历,到了北直隶那可是妥妥的锦衣卫堂上官啊!
虽然各个卫所已经大多采用募兵制,但是身为天子亲军的锦衣卫却是特例,依然是世袭,有了锦衣卫副千户的保举,如果这位真的想进入锦衣卫的话,那也可是妥妥的一个世袭百户的前程跑不了的。
那可比咱们这些力士小校强多了。
正是正午时分,衙内却是满满的植着无数的花木,郁郁葱葱的,此时正是春天繁花正盛的季节,而被那一棵棵的百年巨木围绕着的校场上,却有着不少的汉子仅穿着短衫在那儿打熬气力,练习武艺。
这一二百年来,锦衣卫除了监察官民之外,最为重要的事情却是要对付江湖巨擎黑道大佬,对于那个以武犯禁的所谓江湖势力进行打压,而且潮州又是倭寇活跃的重区,锦衣卫百户所也负担着对倭寇活动的调查等事,那武艺一道却是丝毫不敢放松的。
穿过校场,再走数步却到了中堂。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大步的迎了出来:“我说今早上就感觉心事不宁呢,总感觉今日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却原来是吴小茂才到了,吴茂才远道而来,小的可真是有失远迎啊!”
吴六奇翻了个白眼:“苏百户,你说夸我还是损我啊?早说你不待见我得了。”
苏百户哈哈一笑:“鉴柏可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要做?”
吴六奇却并没有接话,而是指了指花厅:“苏百户,莫不是在里面喝花酒?难道是怕我向百户夫人告状不成?”
苏百户却是失笑摇头:“你啊,怪不得你嫂子你说是个猴儿,进去吧,你在这儿不和在家一样?”
厅不大,中央摆着一张圆桌,此时桌上正放着数碟炒豆花生一类的玩意,看起来这位苏百户竟是在花厅中一个人独酌。
三人分主客坐了,吴六奇也没有介绍孙九,毫不客气的抓了一把炒豆,扔到嘴里数粒,边吃边道:“苏大哥,我是为奇香门的事来的。”
“奇香门?鉴柏,你怎么突然间对那伙娘们儿的帮派有兴趣了?莫不成是离儿姑娘不理你了想去奇香门找个伴?”
吴六奇翻了个白眼:“是苏百户你心中有所想吧?难不成想娶个奇香门的美女做外室?可是奇香门的女人,你苏百户敢娶吗?可是真的不知道美丑啊!”
苏百户闻言一怔,伸出手了指了指吴六奇,却是失笑道:“怪不得大人临离开潮州前还专门说要磨一下你的性子,你这张嘴啊……不损人难受是不是?”
微微顿了一下,才道:“你们找奇香门,是不是和徐家的案子有关系?”
吴六奇也收起了嘻笑之色:“苏大哥,我们怀疑徐家和半年前翻天虎围攻李家有关系,而那一天夜里面嫌犯却根本就在数十里外,绝无可能出现在徐家,因此我们怀疑出现在徐家被人看到的那个人是经过易容的,而说起易容来,奇香门的易容之术……”
苏百户听闻这话,也坐直了身子:“那夜里的时候的确有人看到嫌犯的身影,可是,只是身影而已,怎么能够确定那就是嫌犯的样子?如果是一个身高相似的人,那人看错了也有可能。”
“不是看错,那日傍晚的时候有人说看到过嫌犯在离徐家庄不过数里地的村子里出现而且还与他们打过招呼,那时候嫌犯身边还跟着十数号人,全都带着兵刃,估计就是这些人犯的案子。”
苏百户却是一怔:“这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
孙九轻轻一笑:“昨天,我们的人在那个村子里面证实了的,而且那个村子不少人都见过,虽然打招呼的并不多却也有好几个人呢!”
“昨天……”苏百户却是恍然大悟“我说昨天怎么突然间出来那么多货郎,是你们李家的人?”
吴六奇却是与孙九愕然间互相看了一眼。
苏百户看到两个人的表情,嘿嘿乐了起来:“鉴柏,怎么?莫不是你以为我们锦衣卫对那个案子不关注?还是以为我们想不到徐家的情况?前几日饶平小旗将这个案子报上来的时候我们就注意到了徐家的奇怪之处,我已经用六百里加急发出公文请求苏杭的百户所协查徐家三十年前的情况,再加上半年前李家堡的案子千户所已经下文对这个组织严加追查,虽然这半年中并没有太多的进展,但是有了徐家的线,不信追不出他的尾巴来。”
吴六奇摸了摸下巴,嘿嘿乐了起来,有了锦衣卫帮着追查苏杭一带的情况,自己当然乐的省心,虽然说对于锦衣卫对追查这个组织的力度保持怀疑态度,但是对于追查一下徐家在苏杭一带的情况,他却是乐观其成的。
锦衣卫本就对消息打探极为擅长,而且苏杭一带大户云集,一般情况下,各地的锦衣卫对于追查一个普通大户的情况却是手到擒来的。
当然,如果这个大户的身份很难查清的话,估计通过这些也能够搞清楚其背后的东西。
“苏大哥,关于奇香门,最近有没有消息?”
“奇香门啊……最近还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那些女娘们最近的日子可是老实了很多,不过像你这么一说真的感到有些奇怪,潮州这个地方江湖门派的分舵并不算多,但是奇香门在这里一呆百年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不过,最近奇香门一直很老实也算是怪事,以前每年都会搞点事情出来令咱们头疼的。”
吴六奇轻轻的笑了起来:“苏大哥,关于奇香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你说要进去?也没什么啊,不过一个水粉铺子而已,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不过要进内院就有些麻烦了,咱们锦衣卫在奇香门那里虽然有人但是都是在上面,在分舵里还真没有人能帮你们。不过如果摆出李家的旗号的话,奇香门也会考虑一下的。”
吴六奇嘿嘿一乐:“苏大哥,如果我们用锦衣卫的旗号应该更不错吧?”
苏百户却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咱们百户里的人奇香门哪个不认识?你想用锦衣卫的名义进去,小心被人家打出来。”
吴六奇翻了个白眼:“反正过去肯定要打架的,怕什么?”
指了指吴六奇,苏百户才正色道:“奇香门在潮州好手并不多,两名潮州分舵的主事现在已经离开了潮州去GD分堂办事去了,现在在门内的好手也就是分舵主梅阿莲姑娘,其他人的话,只需要提防他们****手就可以了,如果你们去的话,最好直接就去找梅舵主,把事情说开的话奇香门应该不会太过份,那姑娘还算是明理,如果你直接说是怀疑潮州有人以易容术害人的话,她不会太过于追究你们,前提是动手不要太狠,如果真的伤了他们的人就不好办了,还有,关于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明说的好,锦衣卫对于潮州地区擅长易容的人了解比奇香门要少的多,如果奇香门能够帮助你们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好办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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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虽处东南,但其海路交通便捷,嘉靖年间即为倭使互市之地,而西方海商亦多有在此处登陆交易的,也就此造就了潮州商业的繁茂。
潮州商业区域以城东西临韩江区域为重,其间商铺众多,在书中多有记载,又有词赞曰:“喊店面高悬金字牌,绮罗锦绣艳俩街。”笔触传神之处,却可使潮州城中繁华历历如目。
而近年来潮州府中虽经战乱,但却并未摇动潮州城中的繁华,华灯初上的时分,行人游客却是渐渐多了起来,行走在新街之上,此起彼伏的呟喝声中夹杂着一叠声的迎客之声,而旁边茶楼酒馆之中,那茶香酒香亦是一个劲儿的朝行人的鼻孔中钻,总是勾得那些游客们兴致大发,随性的找个茶楼酒肆坐了,但有小二上来一叠地招呼,听着小二们报菜唱名的声音,与一二挚友纵谈家长里短国事家事,却另有一分滋味。
拐入一条巷子,喧闹声却渐渐消逝,偶尔经过的行人却也是一派的意态悠闲,几个不大的门面打开着门,却也没有人行那招揽主顾之事,一任门前行人过往,自然也有那去往店里面选购商品的也多是儒衫襦裙,有那相熟的,也只是点头致礼,拱手相约,细声慢语。
再向前过了数个铺子,便是一个门脸不算太大的铺子。
刚刚来到门口不远处,一股淡雅的香气便即沁入心脾。
那淡淡的香气轻盈的浮荡于人的四周,恍然间,却如同置身于幽暗的山谷一般。门口进出的,亦有士子儒生,也有头戴帷帽,身着襦裙褙子的少女妇人。
自然了,进入门中却不可能同等接待,待一个小二看到吴六奇与孙九踏入门中,远远的便堆起了满满的笑容:“这不是吴家少爷吗?吴少爷可是许久没来小店看看了,咦?令妹可是没有跟来?是不是来为令妹选购水粉的?咱们铺子里这几日刚巧配了几种好香,咱们家梅姑娘却说是要为吴家小姐留着呢!二位是不是进到里面去咱们详细选选?”
吴六奇却是一笑:“小二,你们家梅姑娘可在?”
小二轻轻一笑,却是一副的笑脸:“吴公子,这个……您也知道的,梅姑娘一般只接待女宾,而且,梅姑娘在不在哪是小的这种人能知道的?当然了,如果您有事要见梅姑娘的话,小的倒是可以告诉管事,由管事决断是不是向姑娘通报。”
吴六奇微微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孙九哧的一笑打断了:“小二,你是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啊?”一边说着,一边曲指一弹,然后翻了一下手,做了个手心向天的兰花指。
小二的脸色却是一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孙九,手却是紧接着翻了一下,三指向下,撮指轻点一下。
孙九却是轻轻笑了一下,仰头望天,不再回复对方的手势。
小二的脸色却是一整,右手微引,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之后却没有等待两人的动作,当先向前走去。
吴六奇与孙九对视一眼,跟在小二的身后走入了店铺的后面。
刚刚进入后院,两人还没有扫视后院的布置,小二早已经回身站定,双手微一抱拳:“吴公子,这位兄台,即然两位以江湖规矩来拜山门,在下也就不客气了,我奇香门虽然武艺微薄,却也是江湖一脉,这规矩也是要守的,您两位即然来拜山门,那么就把路数亮上一亮。”
孙九轻轻一笑,踏前一步:“在下孙九,忝为李家管事,前来拜访梅舵主,还请阁下示下。”
小二眼中精光却是微微一缩,立时却直了身体:“原来竟是李家管事,不过你李家自百年来从未与我奇香门打过交道,更不涉足江湖纷争,此时前来,却是有何指教?”
孙九轻轻一笑:“阁下即知我李家百年来从未涉及江湖纷争,定然知晓我李家百年来秉承何种规矩,如果不是有事要商,在下也不会打扰你奇香门的生意。”
小二却是轻轻一笑:“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我奇香门更与阁下正在追查的事情无关,阁下此来,却是孟浪了,言尽于此,在下便不送了,吴公子,孙管事,两人请回。”
“哦?”孙九眉头轻轻一挑,“阁下指的可是我李家正在追查的那个组织的事情?”
小二微微一笑:“孙管事,你李家半年前虽然击败强敌但却亦是元气大伤,此次前来,不是追查半年前的事情又是何事?不过,即便是其他事情,我想也与我奇香门这个小小的门派无关,孙管事,你还是与吴公子请回吧。”
孙九眉头轻轻一挑:“那么,只有闯喽?”
话刚说完,孙九却是一腿弹出!
弹腿!
武术界中流传着什么“拳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什么的说法,但是在实战中,用腿却都是以阴人为主,如孙九这样,出腿毫无征兆,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便已经直接挑中了小二的腹部,受此重击,小二却是在倒退几步,倒在地上,发不出声音。
吴六奇摇头一笑,与孙九并肩向内院中走了过去。
此时才顾得欣赏院中景色,却不禁微微一怔,这小小的院子中却是别具匠心的错落着小亭假山,虽然院子不算太大,但却有一种曲径通幽之感。
刚走几步,吴六奇忽然踏前一步,手中缅剑弹出,略略一引,将刺向自己面门的剑尖引开,再次踏前,剑却如蛇一般自对方剑下弹起,如毒蛇吐信一般径扑向面前作丫鬟打扮的少女。
少女脸蛋儿却是一白,连退数步,但是吴六奇的剑尖却根本不离少女的咽喉。
女孩儿鼓了鼓嘴唇,做了一个要哭的架势,手中的长剑也不管什么招式了,直直向吴六奇的前胸刺了出去。
吴六奇轻轻一笑,左手中指一扣,在剑脊上指了一下。
少女却是只觉握着绣剑的手腕一麻,再也把持不住手中那轻巧的绣剑,呛啷坠地。
而此时,早有数名少女赶了过来,将吴六奇与孙九围在中间,众少女手中绣剑微引,竟是一个阵势。
吴六奇顽皮心一起,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左手扬起,数十粒暗器带着一股异香向少女们身上兜头兜脸般的罩了下去。
一众女孩儿心中大惊,纷纷退了数步,孙九大笑一声,跟在那奇门暗器的后面扑上,也毫无怜香惜玉之感,双手并用,数个起落之间,便有几个女孩手中的剑便打落于地,少女们纷纷抱着手腕退了下去,却是被孙九施展小擒拿手将女孩手中的剑夺下的同时拉脱了女孩匀的手腕。
吴六奇亦是紧跟着滑步而出,亦是双手并用,却将对面的几个女孩子的剑夺了下来。
此时,那把暗器才落在地上,待到少女们看清楚那些暗器时,却都涨的脸颊通红,纷纷娇骂不止。
原来,落在地上的,却是几十粒炒豆!
孙九忍着笑瞪了吴六奇一脸,他也有些苦笑不得的感觉,而此时,孙九却是心中一惊!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六奇的身后却已经站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依然做少女打扮的女子!
那女子手一探便将吴六奇的耳朵逮住,笑骂道:“小猴子,你以为离儿不在我就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臭小子竟然敢躲起来半年不见离儿,是不是真想惹离儿生气啊?”
吴六奇一脸的哭笑不得的表情:“阿莲姐姐,别扭别扭,疼疼疼……咱以后能不能不扭我耳朵啊!”
那女子轻轻一哼,放开了吴六奇,却是伸出手狠狠的敲了一下吴六奇的脑袋,直到吴六奇抱着脑袋雪雪呼痛这才罢休,皱了皱好看的鼻子,道:“臭小子,说吧,有什么理由敢躲着我们家离儿半年不见啊!还有,一过来竟然就敢欺负姐姐们,是不是胆子肥了皮痒痒了?”
吴六奇哭笑不得的拱了拱手:“阿莲姐姐,好姑奶奶,这事不提了好不好?我躲着离儿不也是为了不让她家知道她的经历吗?这也是为离儿好不是?孤男寡女共行同食数月,任谁也会犯嘀咕吧?”
梅阿莲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想让离儿为难就快点去提亲去,干吗要躲躲藏藏的跟个老鼠似的不露头?还有,不就是让阿华拦了拦你吗?犯得着把阿华打的那么重啊?”
吴六奇苦着脸道:“阿莲姐,还不是因为阿华忽然间不认我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啊?结果我孙大哥就出手重了点吧?再说也不是什么重伤,将养上一个月也就成了。”
梅阿莲瞟了一个白眼儿:“你说的轻巧,咱们这可是不养闲人的,还有,你吴公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情劳动咱们小小的奇香门了?”
吴六奇苦笑着做了一个讨饶的动作:“阿莲姐姐,不用这么说我吧?虽然这次是真的有事,但是,阿莲姐姐,这件事情可是真的要找你才能办的到的,要不的话小弟我哪敢跑过来啊?”
梅阿莲挥挥手令少女们散了,带两人到一个小亭子中坐了,才正色道:“鉴柏,我也算是离儿的姐姐,有些事情我心里面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但是离儿却不这么想,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离儿可是真的伤心了。”
吴六奇点了点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莲姐,你也知道离儿家的情况,现在我能怎么办?”
梅阿莲轻轻的笑了一下,转过了话头:“鉴柏,你最近不是和李家在追查那个组织的事情吗?怎么?有事情需要我们奇香门的帮助?”
吴六奇点了点头,自袖子中取出一张影图,放到梅阿莲的身边:“我们在追查像这个人的人或者是像这个人的易容,你也知道啊,这么像的易容,在潮州虽然有些人能做到,但是却不是都能搞的天衣无槰的。”
梅阿莲点了点头,伸手取过影图,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印像,怎么了?”
“几天前,饶平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徐氏一家几十口人被人一夜间杀了个干净,这个案子,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却有人发现了曾经与徐氏定婚的一个脚夫在当天夜里出现在徐家附近,而这个脚夫现在已经证实在那天夜里在近百里外的黄岗,根本不可能去徐家杀人,所以,我们怀疑……”
“易容?”阿莲轻轻的笑了起来:“怎么会想起这个来?”
吴六奇搔了下头:“莲姐,这种事情,不是易容又会是什么?那人在徐家住了好多年,那些乡人不会边他也认错吧?”
阿莲亦是轻轻点头,手托着腮儿思考了半天,才道:“吴家弟弟,这件事情,你们也只能一点点的去查了,我奇香门中虽然说是精擅易容,但是这玩意没有十年八年的学习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成就的,我奇香门潮州分舵中精擅易容的也就是几位管事和其他几位师叔师姐,我们这一辈中大多都还没有学成,你姐姐我算是学习起来比较快的,也不过是刚刚成手几年而已,另外,你们考虑的关于这件事情是与易容有关的想法也是有可能的,这样吧,因为我们奇香门传承的便是易容的手艺,因此,与潮州各县中精擅易容的人也有一定的联系,如果认真调查的话,说不定会有收获,这份名单我会提供给你们,还有,关于这件事情,我也会通知分舵的人追查的。”
离开了奇香门,孙九看了吴六奇一眼:“阿莲姐姐,叫得那个亲热啊。”
吴六奇苦笑着摆了摆手:“孙大哥,你又不是没有看到,这位大小姐的恐怖之处,今天还算是不错了,她们奇香门武功一般,但是轻功柔术易容之术却是独步江湖,去年我在潮州呆了有一二个月的时间以躲避杜家的追查,那段时间离儿便与梅舵主混熟了,成了好朋友。”
孙九点点头:“怪不得老爷他们问你关于那段时间的事情你不说,只是说在潮州和山里呆了一段时间,原来那段时间你一直和离儿呆在奇香门吧?”
吴六奇点了点头:“我不清楚离儿为什么和奇香门的人好像认识似的,但是……怎么说呢,从侧面观察过,好像离儿与奇香门熟只是那个水粉铺子的原因,梅舵主调到这里来也不过一二年的时间,之前是一直在江南的。”
孙九眉头微微一皱:“也就是说,可能梅舵主与离儿姑娘是认识的?”
吴六奇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因此我对奇香门并不太怀疑,过来主要还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潮州一带了解易容的人,江湖中人各有各的道儿,他们自然会对擅于易容的人比较注意,能够拿到这个名单我以为还要废半天的事呢,却不想这件事情会这么容易。像这种东西,奇香门应该很看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