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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题记

即使赌上我一生的幸福,我也要保护水离忧,因为我爱他,他受伤我会死的,既然要利用我喜欢水离忧的心而得到我,那么我也要利用这颗心来保护水离忧,即使你得到我,我的世界里也只有水离忧。

蓝霓裳美丽的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但更多的是义无反顾,那种毅然决然的勇敢简直让韩翙翼无地自容。

“来了就好!”

韩翙翼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狠狠的绞痛,原来蓝霓裳真的可以为了水离忧牺牲自己的幸福,他想要的已经如愿以偿的得到,蓝霓裳真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只是,他并不快乐,因为她脸上淡淡的苦涩的笑容,因为她眼角零星的泪光,因为她曾经倔强骄傲扬起的头深深的埋下去,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水离忧。

“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吗……?”

韩翙翼再一次问蓝霓裳,她可以有反悔的机会,他就是想要她反悔,想要证明蓝霓裳并不是爱水离忧那么的深。

蓝霓裳点头,丝毫没有考虑。

“只要你愿意率兵退回火烈国,保证有生之年再也不带兵踏入水燕国半步,我自然愿意跟你回去。”

她必须让自己做出的牺牲得到应有的回报。

“如果你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水离忧了,你想清楚了没有,并不是我强迫你跟我走,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韩翙翼继续引诱她诚实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感情。

“只要你能够做到我方才说的事,我自然不会后悔,会乖乖的跟你回去,保证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见水离忧。”

然而,她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水离忧。

“你是真心想要与我一起离开吗……?”韩翙翼依旧追问。

蓝霓裳冷笑着,想不到站在自己面前那个只会带来微笑快乐的韩翙翼,今日竟然成了抹杀她幸福的刽子手,但是,她没有选择,为了水燕国、为了水离忧、为了成百上千将士的性命,她必须牺牲自己。

“即使赌上我一生的幸福,我也要保护水离忧,因为我爱他,他受伤我会死的,既然要利用我喜欢水离忧的心而得到我,那么我也要利用这颗心来保护水离忧,即使你能够得到我的人,也没办法得到我的心,因为我的心里只有水离忧……所以,你尽管带走一个只有躯壳的行尸走肉,没有关系,你想要把我怎样都没有关系!”

她静静的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前世,她可以为了爱情义无反顾,今生她也可以牺牲自己,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命中注定她与水离忧有缘无分。

她不后悔,因为曾经拥有过,她会永远记得昨夜的温柔缱绻,她会永远记得他温柔的呵护,她会永远将他放在心底的最深处。

蓝霓裳不会忘记,永不忘记。

韩翙翼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忧伤的弧度,他自嘲的笑着,上前一步拉起蓝霓裳的手,“既然你一定要这么伟大的保护你心爱的人,我便成全你!”

他言语间,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蓝霓裳下意识的挣扎,却被韩翙翼抓得更紧。

“怎样,这就后悔了吗,这就舍不得他,想要回到水离忧的身边了吗……不过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回去了,方才你本是有机会的,但既然你拼命死撑下去,我倒要看看你对水离忧的感情究竟有多么深刻!”

蓝霓裳骄傲的扬起头,“我没有后悔,以免夜长梦多,既然你已经决意带我回去,越快越好,否则等他醒来,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她提醒韩翙翼,其实她不想这么快就走,刚刚那一下,她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相信水离忧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的,她不想与他生离死别,她无法面对那种流泪的揪心的场景,就只有默默离去。

蓝霓裳说着便拉着韩翙翼的手往火烈国大军的方向迈开步子,却是沉重的步子,她没有再看躺在地上的水离忧。

因为她没有勇气继续看着他,不然她真的会舍不得。

眼泪在她转身的瞬间没有知觉的滑过脸颊,就在此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绝望的呼喊声,“霓裳,蓝霓裳……”

多么熟悉的声音,蓝霓裳回过头,看到停在十米开外的马儿,马背上正是急忙追来的蓝奕冰。

蓝奕冰跨马而下,正要朝他的方向奔过来,蓝霓裳便大声喊,“停,五哥,不要动,站在原地不要过来!”

她不想自己的心被任何人牵绊,她更加不能让蓝奕冰继续为他担心,这辈子,除了蓝奕冰,她再没欠过任何人的情。

“霓裳,你……”

蓝霓裳轻轻微笑,但那个笑容是她硬挤出来的,到了这般田地,她怎会想要露出笑容,她只是不想让关心她的人继续为她担心。

这次一去,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或许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心里在乎的人,她想要蓝奕冰幸福,因为她从未给过他什么。

“五哥,就让我随他去吧,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既然只有我才能平息这场战争,那么牺牲我一个人而换得水燕国所有人的平安快乐,也是值得的,霓裳不想做水燕国的罪人,也不要无辜的人再做出无谓的牺牲,我本就不属于这个空间、不属于这里,所以,请你把我忘了吧!”

这是如今蓝霓裳唯一能做的事。

“霓裳这辈子注定是要辜负你了,找一个心里只有你的女人,忘记霓裳吧,五哥,真的对不起,霓裳再也没有机会报答你了……”

蓝奕冰怔怔的望着蓝霓裳瘦弱的倩影,心脏翻江搅海的疼着。

即使蓝霓裳已经彻头彻尾的成为了水离忧的妻子,即使她再也不能留在他身边做他的霓裳,即使他只能默默的守候在她身边,即使今生没有厮守的机会,他也绝不想她就这样悲伤的离开。

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有何责任要背负起这国仇家恨。

蓝奕冰无力的跪倒在地,阵阵风沙飘扬,风沙迷了眼睛,他缓缓的闭上眼睛,仰起头大声呼喊。

“啊……霓裳,我该如何用余生的时间忘记你,老天啊,请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这么痛苦?”

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蓝霓裳看到如此癫狂的蓝奕冰,她的内心不是无动于衷的,全世界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最最亲爱的五哥,但是没有办法,她不能背叛内心的爱。

“五哥,保重!”

就在蓝霓裳说着句话的同时,蓝奕冰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蓝霓裳,眼中布满浓浓的血丝,连日不停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已。

“霓裳,你有爱过我吗,你有真正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这个答案对蓝奕冰是极为重要的,他的一生都是一场虚无的玩笑,只有她才是最真实的幸福,她给了他笑容,给了他温暖,她是他生命中的一切。

蓝霓裳还是微笑。

蓝奕冰此生都不会忘记蓝霓裳这个温暖却又充满幸福的笑容,烽火连天,她的笑容如同最纯净的粉色桃花,静静绽放。

他回想起那片无忧无虑的桃花林,他与她光着脚丫没有烦恼的追逐,想起她靠在他的肩膀睡觉,想起她坐在秋千架上,他高高的推起秋千架,她柔软的发丝在晴朗的空中荡漾,美若天仙。

“与你在一起的时光,霓裳永远不会忘记,即使,霓裳前世与水离忧有个约定,已经将自己许了出去,霓裳从未想过辜负你,如果那时你选择将那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的话,那么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但是你说了出来,霓裳还是没有办法放弃前世的约定,但霓裳可以确定的是,在我唤你的名字……冰……那时候,我是真的很爱你,想要给你幸福……”

不能弥补蓝奕冰,是她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她将她的心给了水离忧,将她的身体给了水离忧,将她一切的一切全部给了水离忧,蓝奕冰从未得到过什么。

蓝霓裳没有撒谎,离别之前,她想要将最灿烂的笑容留给蓝奕冰,她希望留在蓝奕冰脑海中的她,永远是带着灿烂笑容的霓裳。

韩翙翼再也无法等下去,拽着蓝霓裳的手腕往火烈国大队的方向大步走去。

蓝奕冰默默的望着蓝霓裳远去的背影,他从来都不会阻止她做任何事,因为蓝霓裳的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想清楚的决定。

黄沙飞舞,恶毒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直到蓝霓裳随着火烈国的铁甲军团消失不见。

他的眼泪,停不下来。

蓝霓裳与韩翙翼同乘一匹马,她即将步入不同的人生之旅,她无法预知未来,但是她只有勇敢的面对。

她只要想到水离忧与军营之中成百上千的伤兵已经脱离险境,她就觉得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不许哭,她不让自己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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