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样才能解气!然后等待着他的反应。
但是现在,但是现在,那个人都已经死了,她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孤城!你他妈给我滚出来啊!滚出来!
她心中的悲愤涌上心口,醉意冲上来,让她恨不得那把刀往自己心窝子上戳,以痛止痛。
齐薇在屋子里无声的心如刀割,而在门外,她的手下全都站得远远的,担心的看着那紧闭的大门,面面相觑。
第二日天亮的时候,这干燥的塞外竟然突然下了大暴雨,而且还是整整下了三天,齐薇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中受了风寒,整个人像是特怕冷一样缩在被子里,一个喷嚏一个喷嚏的打,眼泪和鼻涕横飞,那些照顾她的人都嫌弃的道:“齐爷,你那鼻涕和眼泪怎么就止不住呢?要不要再将姜味给加重一些啊?”
齐薇抓过床头的一张白色锦帕,然后一把“嗤——”的将鼻涕狠狠的擦在锦帕上,往地下的火盆中一扔,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嘻嘻的笑,道:“我有钱,还稀罕这些东西?”
众人撇嘴,也不知道谁平时是铁公鸡,现在也充起豪气来了?
但是看到齐薇还有精神蹦跶,也就放下心来,这才是他们认知中的齐爷。
而这个时候,门被敲了三下,小宋去将门打开,一张脸笑得都快堆起一百个褶子了:“哎呀,是唐爷。”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容色出众的青年,也是来塞外谋生的中原人,但是这唐文可不简单,比齐薇来得早,早就在这边打下了一片江山,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他罩着,给齐薇等人介绍人脉,方才让齐薇的生意做起来,所以齐薇一行人见到他都很客气。更何况这个男人虽然年纪三十,但是文质彬彬的,让人生不出恶感。
但是齐薇实在有点害怕他,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是个女的。
这个男人竟然懂医术,当初自己一病就被他一摸,就知道是女的了。这个秘密被人知道总不是好的,更何况那唐文对她也太好了些,她心中着实有些担心。
什么都能欠,唯独这个“人情”,欠也欠不起。
小宋笑道:“唐爷来了啊,给咱齐爷治治呗。唐爷这样的回春圣手,包准药到病除,免得齐爷在那儿心疼他的帕子了。”
齐薇听得几乎就要跳起来:“谁稀罕那帕子啦?爷有的是钱!”
唐文走上前,伸手道:“我给你看看。”
把柄在这唐文的手上,齐薇也不由得忌惮几分,于是只能乖乖的伸出手,唐文的目光在她那凝脂一般的手腕上一过,然后默不作声的将她的手往帘子里塞塞,对着身后的人道:“你们先去熬一些红糖水,待会儿拿上来,我和你齐爷还有些事情要说。”
“是。”
一说是事情,大家都以为又有了大生意,于是都各自听话的走开,还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齐薇一看她这些手下,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是两人干坐着也不是事,齐薇对着他挤出笑来,干笑道:“我早就没事了,真的!”
“我知道。”唐文道。
齐薇的眼睛四处飘,道:“哦,那唐爷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
唐文看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灵动的眼,道:“齐威,齐威?算来,咱们认识也有一百多天了吧?”
齐薇道:“是啊,一百多天了。”
唐文道:“不知道你认为我这个人如何?”
齐薇一楞,然后立马道:“那还用说?若不是唐爷,就没有我齐薇的今天!唐爷乐于助人,仁义侠气,侠肝义胆,简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好人!”
齐薇赞美的话张口就来,唐文等他说完,才道:“不是这句话,我是问你,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以你的身份,一个,女人的身份。”
齐薇这回可着着实实呆住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句话的意思可不好答,唐文对她那点心思她也是看出来了,她现在心里一团糟糕,根本不想去理会唐文,但是这个人又帮了她许多,她又不好多说什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这边,她没话说,唐文却仔仔细细看着她,认认真真的道:“齐威,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只是一个女人,如果你愿意,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齐薇觉得自己是被雷给劈了,她可没想到唐文这么直接,她揪着自己的头发道:“唐爷,你看吧,你那么有才。而我,嘿嘿,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你一招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跑到你跟前。哈哈,咱们啊,还是做生意上的伙伴就好。”
唐文道:“可是你不是其他的一般女人。”
齐薇恨不得抓狂:“万一我长得很丑呢?”
唐文笑道:“我不介意。”
齐薇道:“我成亲了,中原还有两个孩子。”
唐文更是笑了起来:“我摸脉,你没有怀过孕,而且,你还是处子。”
齐薇:……
妈呀,可不可以将这个男人给赶出去啊,话太多了真是麻烦!
唐文看着她的样子,善解人意的道:“齐薇,你不需要马上做出回答。我可以等你,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等你妹啊……
齐薇好想爆粗口,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真诚的笑。
唐文站起来离开,齐薇心中恨不得将这尊大佛给送走,于是立马活蹦乱跳了起来,然后将她给送下了楼,走之前那唐文还含情脉脉的看了她一样,让她恨不得以头抢地耳。
真是太可怕了。
齐薇心里默默的想,将披在身上的被子紧了紧。
而她正准备上楼,小宋却走了过来,对着她道:“齐爷,有人想要借宿一晚躲雨,不知道可不可以?”
齐薇缩在被子里,道:“进来吧进来吧,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淋雨。咱这是开门做生意,多做善事总没事。”
“是!”小宋回答着,然后对着门外的人道,“进来吧。”
一只泥泞的靴子就那样的踏进了屋子里,那个人身上穿着简陋的蓑衣,雨水滴答滴答的滴下来,在屋子里淌开一道痕迹,而头上戴着的斗笠上的雨水也像是水一样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