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钰心底泛着浓浓的苦涩,她这一生,再没有任何牵挂了,爹爹不爱,家门迫害,她已然没有任何值得信赖的了。她的目标,就是为母报仇!迷茫的望向前路,她该何去何从?
“老爷,那个是不是小姐?”一个家丁大声的叫着,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何小钰忙回头,看见何阜新带着几个家丁正朝这边跑来。不好!何小钰赶紧爬起来,撒腿就跑,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难道,江儿姐姐刚刚放了她,就被何阜新发现了?
来不及多想,何小钰疯狂的跑着,身后几个家丁的叫喊声越来越大。跑着跑着,破烂的鞋子因为不跟脚而被甩掉,路上铺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尖锐石子,可她还哪里顾得上这么多,赤着脚丫仍旧跑着,碎碎的石子扎进脚掌,疼得她一瘸一拐。
“呼!”何小钰低呼一声,她偏偏跑进了死路!悬崖!没想到,不知不觉,竟跑到了这里。这下,她该如何逃脱?
“哎呦,呼……”紧紧追着的家丁们纷纷停了下来,扶着腰喘着粗气,这个死丫头片子,跑的还挺快的。
何阜新紧跟在最后,看见何小钰停下,也快速的跑到前面停了下来。望向她的身后,阴阴的笑了:“怎么?接着跑啊!”
何小钰颤抖着望向身后,看不到底的悬崖透出一股绝望的气息,难道真的没有报仇的希望了吗?真的要彻底死在这里了吗?脚下疼的让她想跪下,可是,她怎么会跪下?怎么会面对这个禽兽不如的何阜新跪下!小钰不自觉的往前挪了一步,何阜新立刻扬手道:“给我抓起来!”
何小钰因他这句话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突然失衡向后摔去,猛地悬空让她惧怕的大叫。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
何阜新的贴身婢女小兰这才跟上来,抓紧时间站到老爷的身边。
何阜新哪里顾得上小兰,跨步走到悬崖边上,看不到何小钰的影子,冷冷的一笑,转身带着这一行人走了。
一声鹰鸣划过长空,凄厉的声音让人落泪。
何阜新回到府里便放肆的大笑,自己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何小钰坠崖死了,便没有人再威胁他!
秦雨欣的婢女江儿跪在秦雨欣的尸体前,清灵的大眼里眼泪汩汩流出。
想起秦雨欣给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让她照顾好小钰,可是,她放了小钰出府,却万万没有想到何小钰会坠崖摔死!何阜新好狠的心,居然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肯放过!
江儿错愕的握住夫人冰冷的手,再深深的叩首:“大夫人,江儿失职,江儿没有完成您的遗愿……”
她在哽咽,对秦雨欣和何小钰的遭遇愤愤不平。突然,门被粗暴的踹开,小兰负手而立,站在门口挡住照进屋内的阳光,冷冷的开口:“江儿,老爷叫你过去。”
那声音虽然平静,却满满的都是嚣张气焰。
江儿冷漠的起身,错开小兰的身体走出屋子。
——
“啊——啊——”极速坠落的何小钰不停的撞到悬崖边长着的树枝,粗壮的枝干毫不留情的打在小钰脸上,身上,凹凸不平的树枝表面狠狠的勾住她的衣服,划破,也毫不留情的划破她的皮肤,鲜血淋漓。
面朝下的何小钰猛的撞上了一个无比坚韧的树干,脸部恰好撞上一处尖锐的树疙瘩,她瞬间感觉自己的鼻子深深的陷进去,疼痛感弥漫全身,她再一次失去意识。
然而,这个树干却狠狠的阻挡了她急剧下降的身体,她的速度变慢,最后,稳稳的
落在河里。
河水承载着她瘦小的身体,温柔的荡涤,仿佛是心疼这个小孩子的遭遇,用水流冲洗着她的伤口,载着她漂向山崖深处。
——
木制轮椅艰难的在满是石头的河岸行走,石头坑坑洼洼,还有些草儿从石头间隙坚强的生长出。轮椅上坐着一位男子,他的大手努力的控制着轮椅,拿出一个绳子精准的套住顺流漂来的小人。
他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孩顺着流水漂过来,便努力的行至这里,救下这个孩子。
小孩子没有任何意识,却明显的还有呼吸。男子抱住她湿漉漉的身子,拧眉一看,竟是吓了一跳。
这个女孩的脸,已经被毁的干干净净。脸上没有一丁点完好的皮肤。
他摇动轮椅,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屋里,把她放在床上。
何小钰的浑身湿透,昏睡中还颤抖着打哆嗦,男子皱皱眉,这怎么办?一直这样下去,势必会着凉发烧。
他摇动轮椅离开床边,点起火,细心的帮小钰把外面的湿衣服脱掉、烘烤,只留下一层亵衣。细心的男子看了看,只得把小钰抱起来,靠近火盆,给她烤一烤,看着她的亵衣干了,又去找出一件干净的男士衣服,勉强的给她穿上。
然后,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的小脚丫满是伤,拿出纱布来给她包扎好,再安静的退到一边。
“娘.…娘….”意识昏迷的何小钰突然胡乱的叫着。
蓦地,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额头,掌心温暖的感觉让她舒心。突然,她猛地坐了起来,惊恐的望着眼前。这里是哪里?
“呵呵,你醒了。”温润男子冰冷的口吻传过来,似笑非笑的开口。
何小钰像受到惊讶一般,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没想到,他一副温顺书生的模样,白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仙气十足,说话语气竟这般冷漠骇人。
“我这是在哪里?”何小钰不解的看着眼前人,心中聚起防备,缩起身子窝在床角。
脚底碰到了床沿,小钰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包扎好,她伸出小手摸了摸,有些松懈的抬头看了看那个男人。
“你从哪里摔下来,摔在哪里,这就是哪里。”男子转身控制轮椅挪到桌边,仍是淡淡的语气。何小钰这才发现,他坐着轮椅。
“是……是你救了我吗?”何小钰怯懦的说,慢慢的放松自己,怀着一点信任挪动的更靠近男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