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整个出云国到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氛,明天就是公主的大婚。我走在街上,街上的根根红绸刺痛着我的眼睛,那如蓼花一样的颜色就像情人心头那最红的一滴血,而这滴血正在我的心头滴落。
我不知不觉走到驸马府门前,这里热闹非凡。仆人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手里拿着各色东西,相同的是它们只有一种颜色:红!
前段时间我经常出入府中,下人们都认识我了。我径直走到二哥的住处,那根根湘妃竹在风中摇摆着,不知诉说的是谁的心思,还是在为着明天的好日子轻声唱着歌谣。但是这里好安静,周围热闹的气氛到了这里似乎就望而却步了。
我推开紧闭的房门,如我所料屋里很简单,就像二哥以前的房间,一床,一柜,一桌,一椅。只是突兀的在床上放着一件鲜红的新郎服。二哥临窗而立,似乎他已经在那站了好久,仿佛一尊已经屹立千年的雕塑。
我走到窗前拿起那件新郎服,“做工真是精细,二哥,不试试吗?”二哥转过身来,他的手里居然拿着那个荷包,临别前我送给他的荷包。只是那上面有着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是这个荷包让我坚持活了下来,可惜的是我掉下悬崖的时候,里面的荷花紫玉簪断成了两节。那一刻我仿佛觉得我们的关系就像紫玉簪一样,断了。”二哥打开荷包,拿出玉簪,“当我听到你被册封为了德妃娘娘,我那时知道我们彻底断了。可是凝儿……你来了,竟然跋涉千山万水出现在我的面前,凝儿,我该怎么办?簪断了,还能接上吗?”
我从二哥的手里接过玉簪,“二哥你错了,玉簪断了,它只是提醒我们每人各执一端,即使相隔天涯终会接上,玉簪为凭。”
“是这样,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二哥拿过半根簪,我将手中的半根接在他手中的短簪上,簪合人团圆。我看着二哥的眼睛,他的眼睛亮亮的,有种异样的神采。“凝儿……”二哥将我抱在怀里。不知不觉那件漂亮的新郎礼服被我们才踩在了脚下。
突然门被推开了,我们转头看到了面无血色穿着大红嫁衣的毓琉。一切结束了!
“念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毓琉扯着裙摆走到我们面前。“对不起,公主!我不叫乌蒙念蔓,我叫乌蒙祈晟。”二哥看来已经做了选择。“什么?乌蒙祈晟?那念蔓……”毓琉公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我也要向你道歉。我不是林楚子清,我叫蔓凝,乌蒙蔓凝。”我也该说清一切。
“乌蒙祈晟,乌蒙蔓凝……”“我们是兄妹,他是我二哥。”公主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解释,嘴里叨叨着:“乌蒙祈晟,乌蒙蔓凝……蔓凝,念蔓……念蔓,蔓凝……”公主也是一个聪明的人,我想她明白我们之间的暧昧。
当公主的目光触摸到了脚边的那件新郎服,她弯下腰拾起来,轻轻拍拍上面的灰尘。她的动作很是仔细,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滴滴的泪水滴在衣服上,二哥忍不住伸出手,但是最后无力的落下。“念蔓……”公主还只是固执的叫着二哥“念蔓”,“我们之间真的一切都结束了吗?”“对不起,公主,我终究不是乌蒙念蔓,我是乌蒙祈晟。”
“其实,从你第一次在渊哥哥的府上抱起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劲了,那时你紧张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祈晟,原来我从未真正走进过你的心,哪怕是你的影子念蔓,也是深深烙上了她的印记!”公主的话和她的泪深深折磨着我们的心。
“那好,告诉我你的决定。”公主脱下身上的嫁衣,和那件新郎服一起丢在了脚下。
“我们想一起离开出云国。”我知道二哥说不出,只能由我开口。“离开?好轻松的决定。可是你们有考虑到我吗?明天就是我毓琉公主的大婚,整个出云国都知道,外邦使臣也来祝贺,如果你和别人离开你将我置于何地,将出云国的颜面置于何地!”毓琉说这话的口气居然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只是在问着一个普通的问题。
“念蔓,叫我一声毓琉吧,你从未这样叫过我,抱抱我吧,只是一个拥抱!”二哥伸出了手臂,慢慢的抱住毓琉公主,“毓琉……对不起!”“明天我让你们离开,不过今天一切照旧。”毓琉公主捡起地上的新娘服走出门口,“还有天色不早了,子清早点回去吧,渊哥哥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