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报告,很快将穿过强干扰区,我已打开电子设备,一旦连接卫星请即刻定位我,并修正坐标312D,480E。并对坐标区域50公里范围实施无差别毁灭性打击。这里已经不是人类世界,这里会是真正末日的开始。”
守望者将此消息设置为循环广播。他看看屏幕上同样超音速而来的那团光影,竟忍不住苦笑。
“呵呵,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突然飞机剧烈震颤,惹得场内数个传感器尖啸报警,从指标灯读出机背处遭重物撞击。飞机险些失速坠落。
王虎御使麒麟落在了侦查机机背上,他望着脚下飞机熟悉的涂装,跟他在军事杂志上看到的一样,还有机翼上那鲜红的标志,这是为祖国而战的飞机,可为何要向自己的国民开火呢。他满腹被抛弃的怨愤,他们向驾驶舱走去。
飞机一直不停震颤,守望者原以为遭遇了紊乱气流,直到他看到舱顶玻璃罩上探出一张狮头鹿角獠牙森森的恶兽头颅,他看着这张足以颠覆他所有信仰的怪脸,在极度崩溃中感受世界观崩塌的绝望。
又一张脸擦了出来,那是一张人类的脸,目光如炬,神情愤然。在一架超音速飞行的战机上,他看到舱外竟然有一张人类的脸庞,他坚信自己疯了,慢慢将护目镜推上去。千米高空中,他们四目相对,都震惊无比。
王虎看着舱内那张惊恐的脸,那是一张饱经磨砺军人的面庞,就算在惊恐控制下,仍然有一丝英气闪现。这本该是一个英雄。
王虎猛敲玻璃,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没命的嚎叫着。
守望者看着舱外那个本该在狂风中被撕成碎片的人脸,嘴巴大张大合,一手猛敲玻璃。
守望者已不再守望,此刻他只剩下了绝望,他要干掉这两个摧毁他世界观的东西,干掉他们,他们就不存在了。世界就还是它本来的样子。
他猛拉操纵杆,飞机旋即向更高空冲去。
王虎不及反应,立即被甩在半空,但心头猛的一震,望着身下朵朵白云呼啸着迎面而来,郊区阡陌纵横,城市高楼林立,从高空看文明的画卷美不胜收。他并不着急,因为他和麒麟兄现在是为一体。
麒麟冲至下方托住王虎,他们寻那飞机,却不见踪影。
守望者迂回至那一人一兽斜后方的高空,解锁导弹悬挂,锁定目标,点击发射。导弹呼啸而去直奔目标。
麒麟感受到了威胁,急吼一声,急速折弯飞行。那导弹像长了眼睛,紧追不放,跟着这一人一兽上下翻飞。王虎回身看那导弹几乎要触到麒麟的尾巴。他暗骂一声,竟然赶尽杀绝,小爷绝饶不了你!
“麒麟兄,进城市!”
那麒麟实乃天生之灵物,立时纵身下向直插往下方城市废墟,他们在大楼之前辗转腾挪,使劲混身解数,竟不能摆脱。情急之下,王虎驱使麒麟冲破一栋大楼幕墙,直接贯穿大楼而出,身后杂物纷纷掉落竟擦碰到疾行中的导弹。
轰!!一声巨响转来,在云层以上盘旋的守望者,心中狂喜。
“哈哈,击中了,我击中了恶魔!它们不存在了!它们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他激动的拉动操作杆,变换飞行姿势,朝祖国的方向飞去。当然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个疑问,导弹能击中它们,不就证明它们的真实吗?
一个团黑云压了过来,守望者不及反应,那怪兽锋利的爪子已经砸破了玻璃防护罩,狂风咆哮着涌进驾驶舱,强大的气流将他死死的摁在座椅上动弹不得。那怪兽已将防护罩整个拉掉抛在空中,强劲有力的前肢朝着守望着挥来。
那只爪子生生在他的特种防护服上撕出三道大口子,也在他的身上豁开了三道血口子,寒风立即从口子钻进他的衣服里,也吹得皮开肉绽处,如被撑起一般,皮肉外翻,可以看到森森白骨在臼臼鲜血浸润下时隐时现。
那怪兽又来一爪,高强度防爆的护颈,像纸片一样被扯开,守望着的大动脉也被齐齐割断,鲜血泵出,旋即被吹附到舱壁上,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看到有一人骑在那怪兽身上,在和它说着什么,应该催促它再来一下吧。
王虎见状心头不忍,忙俯下身来拍拍麒麟脖颈说道:“麒麟兄,可以了!可以了,他。。他已经死了,,我们走吧。”
那麒麟依然怒火未消,冲走气若游丝的飞行员,张开大口恕吼一声。方才腾空飞离。
血很快就要流干,随着守望者失去意识,飞机也失去控制,只是在引擎的推动下盲目飞行,万幸飞机冲出了强干扰区,卫星信号匹配连接中,很快就能与基地通话了,然而守望者已经死去,一切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终于飞机在扰流中失速,像陀螺一样旋转着扎向地面,直到化作一团绚烂的蘑菇云。
麒麟从云端缓降至地面,其身形壮如望月之犀,落地却轻如鸿雁。王虎翻身下来,踩过焦黑的草地,那里余烬未消,青烟缕缕腾起,空气中弥漫草木燃烧后呛人的焦糊味,余温穿透衣服鞋子炙烤着他,心中万般滋味,这里真的是幻世?为何每一种感觉都那样真实。
兮兮见王虎走来,为父担忧多时的她,心头凄楚,泪水夺眶而出,她跑过去,抱住爸爸,美目埋于父亲胸前,呜呜的哭了起来,宣泄心中万般苦楚。
兮兮惹人怜爱的泣哭,声声入得王虎心头,他自有千言万语却未言一句,伸手轻轻拍打她背,任她在怀中幽幽泣诉。
她突然推开爸爸,泪眼婆娑,梨花带雨。
“爸爸。你,是不是我爸爸?”
王虎一征,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和这里的自己有着同样的经历,一样的性格,同样的父母亲人,同样可爱懂事的女儿,这里的一切都是王虎的,却又都不属于王虎。他开始不喜欢这种感觉了。
“闺女,我是爸爸,另一个世界的爸爸,我跟抱歉占据了你爸爸的身体,我很快就会离开。爸爸回去另一个世界照顾另一个你,也会想念现在的你。”说到这里王虎察觉到自己嘴唇不自觉的颤动,鼻头酸胀,泪水涌出。
“你这个死分裂人格!为什么还不消失!害得我爸爸连小雨哥哥最后一面都见不一到了。呜~~~~”兮兮有些愤怒的斥责着爸爸这个顽固的分裂人格,说到最后却掩面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