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出蓝家老宅,白沙挣脱了蓝驯的手臂。
“好了,演戏不用做足全套,适可而止就行了。”
蓝驯瞬间恢复了往日冰山一般冷峻的面色,双手插兜一副不屑道:“托斯其那家伙隶属于一个秘密组织,对于你这样拥有奇特能力的人有着极大兴趣。”
“那又如何?”
“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家伙,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如果你打算报复李新,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种想法,李家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白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一是不喜欢蓝驯这种什么都喜欢插一脚的做法,二是自己回来纯属偶然事件,他也根本没有刻意报复李新的念头。至于蓝家做出这事,只是为了给爷爷一个说法,其中的猫腻还要等见到爷爷才能知晓。
你蓝驯喜欢乱猜,那就让你去猜好了。这种事谁乐意心,跟白沙都没有关系。
“说完了吗,蓝大少爷?要是说完了,我可就走了。”
蓝驯见白沙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也没有了主意。寻思了片刻,还有一些话不说也罢。
“自己保重吧。”
说罢,蓝驯化作一道残影飘逸而去。白沙早些时间已经与他交锋一次,自然知道这就是蓝家秘传的一套称之为“残月步”身法。见惯了鸟泶修罗族秘技的奇妙,这些普通的武功对于他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
“第一站究竟该去哪里,不如先去爷爷的研究所?”
也不顾蓝家门前那警卫的关注,白沙第一次在这个生养自己的星球使用除了高端萨满法术,流火遁法胡作一团火焰腾空而去。
直到白沙身形完全消失在天际,墙角一团不自然的流水换换抬升化作人形,正是之前将白沙从星空传送中拽出的托斯其,此时他一脸震惊的看向白沙消失的方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究竟从异度空间中带回了一个什么怪物,这绝对不会是白家那小子,这种能够化作完全能量体的能力绝对不会是一个人类能够掌握的!这件事我要向上面汇报,免得夜长梦多!”
冒喾时隔半个月,第二次进入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地下实验室。说来也巧,这间实验室原本是一个荒废的遗迹,一次不经意的探索让他发现了这个空间巨大的天然地下室。经过简单的改造就成为了只能机械人的制造车间。
在未来,智能机械人作为生活辅助是人们不可缺少的重要伙伴。因为一连多年的战事,前线伤员据日增多,而帝国内部的医务人员又十分稀缺,冒喾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用机械人来完成医疗救护工作。
前期生产的数十个机械人已经安置在了各个中小城市,效果十分明显。冒喾准备再制造一批就将这个车间改造成为研究时空跳跃技术的研究所。毕竟他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找到返回过去的方法。
“若不是那次灾难同时打开了空间乱流,我也不会流落至此。也不知道魔法这种东西究竟能不能如科学一般让我找到修改时间线的方法。”
嘱咐护卫在门外守着,他独自一人来到了控制室。刚刚走进这个熟悉的房间,他就发现了些许不同。原本放置在架子上的电脑居然变换了位置,他立刻开启电脑,翻阅了系统日记居然没有丝毫变动。
“奇怪,难道是我放错了地方?”
可是当他发现桌面上的便签时,一下子就否定了之前的推测。这个房间绝对有人进来过,而且这个人竟然是与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这是龙塑文字,而且竟然是纯粹的简体字。写的这么俊秀,看来一定是位书法行家,难得啊!”
还没有看内容,冒喾就被这一笔好字给深深震撼住了。在未来,家里没有点背景,根本没有办法学到最正宗的龙塑简体字。冒喾也算是世家弟子,所有有幸学过一段时间。不过他却自叹写不出如此苍劲的字体。再看内容,他差点将一双眼珠暴突出来:“我借走一台苹果电脑,不一定会还给你。不过,如果有机会回到地球,我会按照你所提供的时间点尽量降低那件事发生的几率。就算是对你这台电脑的回报!”
署名赫然是“白沙”两个字。
冒喾开动脑筋,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个叫“白沙”的人。无奈间,他呼唤出了那位红发绿眼的妖娆女子。
“你认识一个叫白沙的人吗?”
妖娆女子瞧了一眼那便签,饶有兴致的闻了闻那便签上残留的味道。
“陛下,白沙我就不认识了。不过我却认得这个气味。您还记得当日有一个疯子一样的小子,冒死都要行刺您吗?”
冒喾一脸漆黑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那个妖精族的小子。
“貌似,他也是一名影刺吧?”
“不错,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可是口口声声说是为‘白沙’报仇来的。您之前不是让我去刺杀一个接近蓝宁儿公主的男子吗,会不会就是这个人?”
冒喾恍然大悟,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自己脑门上:“对对,就是这个人。我那宝贝女儿对他念念不忘,不过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难道他没死?”
妖娆女子一脸笑意点了点头:“陛下,您不是说过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看您也应该让公主出去散散心了,总是关在房间里也不是办法,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你的协助,戏码要做足!”
妖娆女子化作暗影潜伏而去,只留下冒喾独自看着那张便签一脸难以抑制的兴奋。
“老天对我实在不薄,有生之年居然让我找到了答案!”
天子脚下,一国之首府。
白沙远远望着那警备森严的研究所不由得皱起眉头:“只不过是一个研究所,为什么搞的跟中X海似的?爷爷也未必太小题大作了!”
印象中的爷爷是个严谨的人,不过严谨归严谨绝对不是那种惜命如金胆小如鼠之辈。相反,白沙的爷爷是一个相当豁达的老人。什么事情都很看得开。研究所如此戒备森严的原因就值得考究了。
“喂,那边的小子,你鬼头鬼脑的看什么!”
白沙正欲收回目光,准备走“后门”。一声洪亮威武的断喝生生让他止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身着休闲装的魁梧男子。
这男子生的一副好相貌,比之常年病怏怏的白沙多了一股英气。仿佛一柄随时都会出鞘的利刃。可是又带着让人想要亲近邻家大哥的亲切感。
这两种感觉居然完全不相违背,融洽统一。
“你在说我吗?”
“不说你我还能说鬼啊,你是干什么的?”
白沙撇了撇嘴:说话客气点你能死啊!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心里带气就直接摆出来,臭着一张脸回敬回去:“我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那根葱?”
“我是研究所警卫班班长,我有权利将一切可疑分子直接扣留!”
说吧,男子一双大手居然带着风声朝白沙招呼过来。白沙眼神一紧,脑子中灵感一发,现学现用使出了蓝驯那套晓月残步。一个虚晃就躲开了这记威力不小的招数。
“嘿,居然是个练家子!”
男子一愣,反倒笑了出来。浑身顿时激发出冲天豪气,大开大合与白沙纠缠起来,却被对这套步法越发熟练的白沙躲的个干净利落。不免有些火大:“小子,你敢不敢不躲接我两掌!”
“就你这乌龟爬的速度,先抓到我再说吧!”
白沙从蓝家出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撒气筒。一时间居然把这套偷学过来的步法用的如火纯青,饶是男子用尽了各种招式都无法捕捉到白沙哪怕一根头发。打到一半,男子突然收手。义正词严道:“你这身手绝对在京城是有名有姓的大家,为什么非要到这里耍我玩?”
“生气了,正玩的开心不要说停就停,来来来,再陪我玩一会儿!”
白沙来了兴致,也不管这男子同不同意。扯过一旁一根树枝,随手就将“伏魔杖法”也使用了出来。
之前男子见白沙只是一味防御,以为眼前这小子只是个身法灵活。没想到一转身的功夫,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就变了一个人,浑身激荡起浓厚的战意。男子感觉自己根本不是面对一个少年,而面对的是西游记里降妖伏魔的孙大圣!
他手里根本就不是树枝,而是那根让妖魔鬼怪闻风丧胆的金箍棒!
白沙玩的开心,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早已不似普通人类。一旦魂力注入树枝之中,其威力与之真金实铁的棒子也查不了多少。一记横扫没有扫到那男子,反倒是刮在一旁的路灯上。篮球粗的灯杆如泥捏一般被这看似柔弱的树枝生生切成两端。看的那男子一阵心惊,高呼道:“剑心凝结!你是内家高手!”
白沙手中招式一停,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什么“剑心通明”的说法。自己不就是将高度凝结的魂力灌入树枝吗,再看手中的树枝确实有些不太一样,原本木质的外面居然泛起了金属的光泽。撤去魂力,一切又回复了原状。咔嚓一声折断了树枝丢在男子脚下,不屑道:“你这人真没劲,什么剑心通明简直是胡扯。”
这边热闹的不可开交,门口的警卫人员却丝毫不敢凑热闹依然目不斜视保持警惕。反倒是白沙与男子分出胜负后,其中一个战士高声喊了一嗓子:“班长,什么情况?”
“没什么,您们站好岗不要分心!”
男子虽然好奇也不敢低头看那树枝,只是看了白沙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要牢牢将白沙这张脸记在心里。看的白沙浑身起鸡皮疙瘩:“喂,我不过跟你过过招,不用睚眦必报吧?”
“你走吧,看在你这身手不错的份上,不要再到这里闹事。不然武功再高,也抵挡不过枪林弹雨。”
白沙略有所思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微微叹息道:“既然如此,麻烦你跟里面有位姓白的老人家说一声,手表只能等下一次再买了。告辞!”
白沙换换转身,离开了大门。男子略带失望,直到白沙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路头,才折回了研究所大门。
两位站岗的战士立刻凑过来,嬉笑道:“黄班长,这人身手似乎不错啊。什么来路?”
“你们不好好站岗,眼睛到处乱看,我看应该多加一班岗!”
另一个战士立刻愁眉苦脸埋怨起同伴:“让你乱说话,明明是班长让他生了退却之意,是不是班长?”
“好了,不要贫嘴了。我要去白老那里汇报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们好好站着,不然真的给你们加班!”
“是,班长!”
“班长,您放心吧!”
被称之为黄班长的男子走进大门,穿过林荫小道来到了研究所大楼的实验室,看到白劲松正在低头沉思,犹豫片刻敲了敲门。
白劲松看到来人,原本皱起的眉头略微舒展一些。抬手示意他进来:“白老,我外出归队了,来跟您销假的。”
“黄亮,你是班长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怎么样,今天都有什么收获?”
“白老,我去给战士们买了些书,还有些日用品。不过倒是在门口遇到了一件奇怪事。有一个年轻人,要传进来被我拦住,还说让我给您带句话。”
白劲松听到年轻人三个字微微一愣:会有什么年轻人非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找我,还要带句话?
“他说什么?”
“他直说了,手表只能等下一次再买。”
白劲松不解的想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手腕上那只从来不走字的手表式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转瞬抓住了黄亮的肩膀惊呼道:“他走了吗,能不能追上?哎,这本不可能,不过除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黄亮从来没有见过谦逊慈祥的白劲松如此失态,能让这位老先生如此震惊的会是什么人。
“白老,他是谁?”
白老连忙拿过一旁扣在桌子上的相框,指着里面的人:“黄亮,你瞧瞧,是不是他?”
黄亮凑近了相框,当他看到相框里那张与之完全相符的脸庞时,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虽然他从未也不敢看白老这个扣住的相框,却知道这上面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他的至亲。而这个人看着年龄绝对就是那个人,那个被白老一直挂在嘴边的孙子——白沙!
“白老,我这就去找他!”
“等一等,我也去!”
等待白劲松与黄亮匆忙出门还没走远,就遥遥看到一个斜靠在大门旁的身影。正是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的白沙,看到爷爷颤巍巍走过来时,他只好一本正经的站直了身体,轻轻唤了一句:“爷爷,您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