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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电刀神威(下)

在休整了四日后,花流谷头顶的天空依旧弥漫着阴沉的乌云,仿佛一场大雨又要袭来。城楼上精灵族族长克洛维·伊丽莎白仰首望天,那沉沉的黑云仿佛要把花流谷都给压塌了一般,一派“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但是,他的胸中却有着无限的力量,眼神锐利且坚毅。在他的身前城楼下,广场中央,四道方阵足有近万人,弘文·斯托克公爵身前的守护者方阵、法里克·哈里兰国王夫妇身前的剑客方阵、猫王无影·格兰特夫妇身前的刺客方阵、凯瑟琳·伊丽莎白身前的弓箭手方阵,他们军容整齐,严阵备战,神情肃穆,浑身透着军人的威武气势。

在四个方阵的前方,以诺琳·伊丽莎白为首的巫师、法师们长袍迎风鼓动,神态庄严,做好了出战的准备。

城楼上的克洛维·伊丽莎白扫视了眼眼前的四族勇士,以洪亮的嗓音道:“诸位勇士,你们是四族最勇敢的战士,是守护四族同胞免遭魔王魔爪荼毒的坚强卫士,是大陆未来新生的希望。现在,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们要与魔王的力量展开正面交锋,为‘圣灵之子远征队’的长征之旅辟出道来。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众战士齐声喊道。

“好,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前往安息之地,守住安息之墙,让兽人们不得踏足我四族领地半步!”克洛维继续高声喊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城楼上下的战鼓雷动般地响起,一曲古老的行军令被奏响;在花流谷最高处的哨塔之上,四面依塔壁修葺的铜质号角应时吹响,沉重而坚定的号角声宛若来自云层深处的灵魂呐喊般响彻天地间,也在四族上万名战士的胸间回荡。广场上的战士们振臂高呼,士气高昂,万众一心。

城门大开,四族中的七千步兵与骑兵穿过城内的石板大道,队伍整齐划一地朝北门行去,道路两旁的老弱妇幼为他们让出路来,眼神之中满是仰慕之意。古老而苍桑的北门上落满了刀剑的痕迹,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刻下了深黑的凝重色彩。这些先祖们为守护花流谷而留下的凝血的记忆,仿佛不朽的生命之力,镂刻在城门之上,也刻在了众将士的心底。

弘文·斯托克公爵、凯瑟琳·伊丽莎白各自骑在一匹毛色雪白的雪原飞骏上;诺琳·伊丽莎白身骑绿色麋鹿;惊羽·哈里兰兄妹各骑了一只高大的草原飞鸵;尹桑·塞托勒斯背负他父亲留下的银质勋剑,还带了一个破旧、生锈了的盾牌与长剑,骑在高头大马上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余的圣灵之子候选人,亦即远征队的成员们,各自骑着自己的坐骑,携带包袱,斗志昂扬地行走在宽阔的石道上。布斯曼·伯恩斯驾着机械车转到海禾·唐尼的身边,眉色间掩饰不住兴奋地道:“我说法师先生,等了这么多年,今日可算是能够以代表四族的荣耀身份开始讨伐魔王了,你是不是应该兴奋点呢?老摆着一张贝壳脸可不大好看!”

海禾·唐尼煞有介事般地瞧了他一眼,摇头道:“这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有什么好兴奋的?再说了,若是我们没能阻止魔王的阴谋,四族的百姓们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月亮都未可知。要我说啊,你还是收敛点好,开始太乐观了,结果往往不太好。”

布斯曼的尖长耳朵耸了耸,皱眉道:“我说你也太悲观了吧!行军出征最重要的是士气,昂扬的斗志就是胜利的希望!”

海禾·唐尼打趣道:“怎么我感觉你这高昂的斗志像是冲着女人去的?”言罢他脚上用力夹了下胯下的骏马,留下一阵轻笑给身后的布斯曼。

布斯曼·伯恩斯自讨没趣地咂了咂舌,正要说句话来安慰自己,不料这时身后的兽灵人法师萨姆·拜伦骑着机械车从他旁边走过,左手还煞有介事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嘴角的一丝笑意,留给他一道背影。

“怎么现在的法师都这般德行?”布斯曼无奈地摇了摇头,加大了马力,追了上去。

出了北门,道路便变得宽阔起来,足可容纳七列军马并列而行。弘文·斯托克公爵与凯瑟琳·伊丽莎白骑马走在中间,他们的两边则是“电刀”追风·哈里兰与、“剑眼”哈雷·哈里兰两位久负盛名的刀客与剑客。他们策马疾行,带领一众将士转眼间消失在了北门前。

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克洛维·伊丽莎白与哈里兰国王、兽灵族猫王返回女神宫殿,商议接下来的防御工事。此刻的女神宫殿显得有些空荡,寂寥之感袭人。猫王无影·格兰特面有忧色地朝克洛维问道:“让一群年轻人率领大军抗击兽人,果真妥当吗?”

克洛维双眼略出神地望着大殿的大门方向,半晌才徐徐地道:“时代更替,雷斯灭我等之心坚定,其不仅有强悍的兽人的军队,还有圣灵水晶之力相助,我们能够胜出的希望,渺茫啊!若再不让年轻人快速地成长起来,将来若是我们死去了,又让谁来率领四族的战士继续与雷斯的爪牙对抗呢?”

法里克·哈里兰国王点了点头,道:“安息之地有高墙相阻,兽人们并不容易突破。若是他们久攻不下,势必会再度穿过西部海岸,绕道地灵之界,直攻花流谷正门。所以,我们得加大观溪小径一带的防御工事才行。”

猫王无影·格兰特补充道:“花流谷仅西北面倚山,东面则是地势平坦的墟回之境,南临大海。依我看,不仅西面正门处得加强防御,东面与南面也得修缮防御工事。”

克洛维颔首道:“二位所言皆是,只如今人手不足,天气又为雷斯所控,十日未见一日晴,也着实是艰难了些。”

猫王道:“情况特殊,看来还是得动员全民参与了。”

由于步兵行军速度较慢,弘文·斯托克公爵决定由自己与“电刀”追风·哈里兰带领远征队及速度较快的两千骑兵部队先行前往安息之地,速度较慢的五千步兵则由“剑眼”哈雷·哈里兰率领,随后跟来。

虽然魔王雷斯的势力已经伸向圣灵大陆的多数区域与种族,安息之地却仍处在精灵族与诺亚人的控制之下,那长约万余里的安息之墙皆由巨大的石头垒就,再由和了糯米的夯土夯实,结实程度丝毫不亚于巨石本身。

不仅如此,安息之墙不但长得惊人,那达800余米的高度也着实叫人吃惊,从城墙上往下望去,仿佛自天际俯视大地般,高冷危寒之感顿生。

一众骑兵急行军耗费了大半日,至黄昏时分终于看到了伟壮、雄奇的安息之墙远远地耸立在厚重的乌云之下,庄严、肃穆。间隔一里的瞭望塔仿若一只只巨大的天眼一般,在安息之墙上警戒着,守护着四族的安宁。

相隔太远,天色又阴,众人眼中的安息之墙形似虚影一般,犹如月色下之高山峻岭。“驾!”却是斯提凡·伊丽莎白策马扬鞭,当先冲了出去。众人见壮,纷纷扬鞭追起,草原上一时尘骑飞扬,俊影奔腾。过了没多久,众人距安息之墙又近了许多,突然不知谁“咦”地叫了声,接着喊道:“那城墙瞭望塔上冒着的虚影是什么东西?”

“电刀”追风·哈里兰定睛一看,浓厚的双眉立时锁了起来,沉声道:“是狼烟,兽人已经开始进攻了。”

凯瑟琳·伊丽莎白秀眉一蹙,摇头道:“还有巨鹰的影子,他们已经有人攻上城墙了。”

她话音一落,众人果然隐约听到一阵巨鹰的尖啸声传来,整个队伍的心绪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弘文·斯托克公爵右手用力地甩动手中缰绳,一马当先地往城墙处飞奔而去,众人紧随其后。到了城墙底下,果然不少诺亚人与精灵族战士的尸体被抛下了城墙,落在角落地,摔得血肉模糊。此刻的城墙上喊杀声一片。

“砰”的一声巨响从城墙的另一面传来,仿佛大地都为之颤抖了一般。众将士心头一惊,布斯曼·伯恩斯冷哼一声,道:“狂妄的兽人居然想破开这厚达七米的巨墙,简直不自量力。”

弘文·斯托克公爵面色冷静地洪声指挥道:“守护者、剑客、刺客先随我上城墙,弓箭手、法师随后跟上。其余人原地安营扎寨。”

追风·哈里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左手抚刀,手指细长而有力的右手拦住弘文道:“公爵大人,让老夫打这头阵吧。”

凯瑟琳·伊丽莎白亦道:“夫君,有兵必有将,身后的数千将士更需要你的指挥。”

弘文·斯托克回头看了眼众人,点了点头,转对其弟道:“弘武,你拿上我的太阳之盾看好追风前辈,别让兽人伤他半根寒毛。”

弘武·斯托克拿剑将太阳之盾敲得叮当作响,昂首道:“放心吧,我的剑跟盾都不是吃素的。”

“电刀”追风·哈里兰与弘武·斯托克、凯瑟琳·伊丽莎白、清·塞托勒斯姐弟、陈·克勒内德共六人当先上了升降梯,登上城墙。另一边,弘文·斯托克腰佩破魂剑,率领斯提凡·伊丽莎白、诺琳、惊羽·哈里兰兄妹等人从城墙上的墙梯攀沿而上。

城墙上不断地有诺亚人、精灵人、兽人的尸体摔落下来,夹杂着一阵凄惨的呼嚎声。

追风·哈里兰六人才到城墙之上,便有三个兽人挥刀砍来。只听得他一声低哼,一道阴寒的刀光闪过,顿时生起一股强大的冲击能量,直把那三个兽人的身躯劈作两半。那股冲击力道去势不止,随后又将六个挥舞着大刀的兽人劈倒。

“是追风·哈里兰!”兽人中不知谁大呼了一声,所有兽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追风的身上。气氛诡异地沉寂了一小会,陡然间,二十余个兽人便怒吼着从两边蜂拥袭来。

凯瑟琳拉开那绿色月弓,三道箭矢便要射出的当儿却被追风·哈里兰挡住。凯瑟琳回过头来看着他那冷厉仿佛来自地狱的眼神,不解。

他一字一句地道:“让老朽先热热身。”说罢,他一脚迈出,右脚向前微屈,双手握紧手中细长的青玄刀。昏暗的天色让人看不大清这天空下的一切,但微弱的光将刀的寒芒反射在追风·哈里兰的双眸之上的时候,刀与人变得同样冷厉,随着他一声怒喝:“青玄双煞风!”身形快速得只留下一串虚影,两道诡异的锥形冲击能量如电光般疾击向两边的兽人。

兽人们的吼叫声嘎然而止,手中扬起的刀连带自己的身体如同离弦的箭般倒飞而出,而后跌落城墙,一动不动,只剩下胸口出一个碗口般大小的穿透身子的伤口,滚热的鲜血才刚刚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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