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才三人还在“蛟龙二号”内等待,忽然贺康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
同时,甘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与贺康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沉重。
费才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一脸疑惑道:“怎么了?我们一会儿就得救了,你们发现了什么?”贺康转过头,眼中全是担忧,“恐怕,没那么容易。”
话落不久,“蛟龙二号”开始剧烈晃动。贺康立即接通了通讯频道。
“呼叫‘东胜号’!呼叫‘东胜号’!发生了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情况?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贺康开始呼叫。
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答。它是接通的,但无人回话!
深潜器又开始高速下沉。这把,它不但下沉,而且还在翻滚!
费才还没有从刚才的眩晕中缓过来,再加上这么一折腾,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胃里也开始翻滚!
“噗——”
费才一口将肚子里的东西全喷出来。
贺康离得近,加上深潜器不停的翻滚,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费才喷了一身。他怪叫一声,“哇靠!还使用暗器,你怎么!”还没说完,贺康知趣地闭上嘴巴。因为他看到费才又一次张开嘴巴。他可不想让这恶心的黏稠液体进入嘴巴。这与间接接吻没关系,完全是费才吐出来的黏稠物体的气味杀伤力太强。
不出所料,又一口浓汁喷到贺康身上。贺康感到一种浓浓的忧伤。
甘婷本来倒是没问题,但是在这么小、这么封闭的空间嗅到这么强、这么浓烈的味道,她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快试着打开平衡舵!先把深潜器正过来!”贺康呐喊。
“好!我正在尝试!不行!距离太远,我够不到!”甘婷也大声的回应。
两人一齐望向费才,呐喊:“费才,控制平衡舵!”
费才还在眩晕中,这比他小时候玩过的太空舱还刺激!不,根本没法比!什么太空舱、海盗船、云霄飞车统统弱爆了。他看到眼前出现一颗、两颗、……无数颗星星,贺康和甘婷的呐喊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模糊不清,时断时续。
还好,这小小的舱室里虽然密布着各种阀门和仪表,但还有牢牢固定的三张特制安全座椅。坐在座位里虽然行动不便,有些拥挤,但好在有固定带。不然,仅深潜器在深海中上演无数圈三百六十度高难度旋转动作,就能把费才撞死在舱内。
“哪个是平衡舵?”费才异常艰难地问道。
“你左手边黄色操纵杆旁边那个就是!”
费才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拼命地伸出手去启动平衡舵。
贺康和甘婷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是那个!是黄色操纵杆另一边的那个!”
半晌之后,
费才讪笑,“大哥,大姐,你们看嘛,深潜器已经恢复平衡了!”
“……”
没人说话。
“大哥,大姐,你们怎么不开心啊?”
“……”
依旧没人说话。
“大哥,大姐”“闭嘴!”甘婷恶狠狠道。
费才一脸无辜,“我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你去看一下我们剩余的氧气存量再说话。”贺康没好气道。
费才扭头望了一眼,大惊道:“我们的氧气存量怎么就剩10%了?”
甘婷和贺康沉默,两人低头扶额,一副伤心难过状。然后,两人一齐暴怒,“谁让你乱按了!”
费才倍感委屈道:“我没乱按啊,不都是你们让我按的么?”
贺康和甘婷再度沉默,低头扶额。我们让你控制平衡舵,也没让你按这么啊!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好吧,”费才振作精神,“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还有,这是怎么回事啊,‘东胜号’怎么回事?中年大叔呢?”
闻言,甘婷沉默。贺康低声道:“我想到的太晚了。既然我们的深潜器都遭到美军潜艇袭击了,他们又什么理由放过‘东胜号’呢?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甚至会派舰队来攻击‘东胜号’,现在看来,大叔已经凶多吉少了……”
隔水舱内陷入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费才陷入了无边的伤感和自责中。如果不是他去找到大叔,大叔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他们要执行任务,大叔也不必出海。如果不是他们,大叔现在肯定陪在老婆和儿子身边……可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如果,人死不能复生。
费才第一次发现死亡并不遥远。它一直就在身边……
“咳,10%的氧气存量只够我们在水底活动半个小时。现在,我们在水下八千米,最后一个气密舱没有受损,深潜器不再下沉。所以,我们可以选择悬在这里,也可以选择继续下潜。”贺康整理完思路,打破沉寂。
“可是,我们剩下这点氧气,我们该怎么上去?深潜器已经失去上浮能力了,‘东胜号’也没有消息了。”费才弱弱道。
贺康想了想,低声道:“我们还有三件深潜服,上面带有氧气瓶。每件深潜服可供我们呼吸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我们总共还有一个小时的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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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院总部,地下四层作战会议厅
书生平静道:“两分钟前,‘东胜号’失去所有联络。看来,他们忍不住动手了。”
欧阳天微微点头,道:“嗯,他们动手了。看来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只是可惜甘婷了,她才刚刚激发天赋啊……”
书生想了想,摇摇头,“还不能否定猜测,这不能说明什么。日后需要继续试探,才能得出最终结论,现在还为时过早!”
欧阳天侧头想了想,道:“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