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还在高速行驶着。
车厢顶,夏SX门雪和百半遥遥相望着。没有对话,没有声响,气氛沉重。
动了,百半先动了。
他竟然主动冲向夏山和西门雪。夏山向前一步,腰盘下沉,稳稳站在车厢上,等待神奴攻击。
尴尬的问题出现了,由于车厢上面太窄,勉强只允许让一个人战斗,无法肩并肩对战神奴。夏山站在西门雪前面,也就是说西门雪只能站在夏山身后观望,看来无法群殴神奴了。西门雪有些无奈。
百半冲到距离夏山还有两三步远时,突然右脚狠狠点地,左手抱住右肩,侧身向夏山撞去。距离太近,冲撞太快,夏山不及躲闪,百半左肩就狠狠撞入夏山怀中。同时,百半手肘顺势猛击夏山胸膛数下,接着右掌已经拍向夏山头颅。
一连串的重击使得夏山连吐数口鲜血,即便是下盘稳稳钉在车厢上,夏山都差些从车厢上坠落。夏山怒了,将计就计,迅速变招。左手拽住百半伸来的右掌,将百半拽入怀中,抬起膝盖狠狠撞击百半腹部。最后更是揪着百半头颅连用双膝垦了数下。
两人你来我往,你攻我防,拳拳到肉,腿腿相接,打得不亦乐乎。但其中的风险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头颅,手肘,膝盖等人体坚硬的地方,都成了最好的武器。两人都拼了命想让对方先躺下。
夏山胜在格斗经验丰富,从小就训练格斗当然不同凡响。百半虽然变成了神奴,实力大增。可他哪里学过格斗之术,只是通过最原始的本能去战斗罢了。夏山虽然经验丰富,但确实不是神奴的对手。若不是通过一些技巧化解了百半的部分攻击,夏山早就被打趴下了。
局势对夏山越发不利。激战了这么久了,夏山的呼吸早已沉重,甚至已经开始有些错乱,而百半却丝毫不见疲态。
“呼——”夜风吹过,夏山微微清醒。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大弯道,百半背对车头自然没有发现。而夏山则清楚的看见了弯道。夏山咬咬牙,加紧了攻势。
加快攻势,就意味着放弃防守,以命搏命。若是对付平常人,这种战斗方式会收到奇效,但是面对神奴——本身就没有任何理智的存在。这种攻势只会激发其凶性。
短短功夫,夏山身上添了数道伤口。
西门雪则大吼着:“你快回来,换我来对付他!听见没,让你回来!”若不是担心神奴会趁势而上,西门雪都想亲自把这家伙拽回来。
夏山没有回头,平静道:“不!交给我,我没事。一会儿听我口令,你准备动手。”若不是有神奴在,西门雪真想给他两个大耳光子。
列车极速驶过弯道,夏山早有准备,稳稳站立。而百半没有丝毫准备,有些不稳。夏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飞身而去,俯身紧紧抱住百半双腿,呐喊:“就是现在!”
西门雪会意,挥剑而来。满腹的怨气和怒气纷纷化为无数剑影,直逼百半。百半大急,想躲却被夏山抱着双腿。于是,他只好伸出手臂硬拦,同时,身子尽量靠边,躲避剑气。
西门雪持剑戒备,只见百半愣了片刻,左臂缓缓从身躯脱落,血如决堤的洪水,从伤口喷出。
夏山见状,咧嘴一笑。后撤回来,小心地戒备着。
剧痛使得百半恢复了清醒。他望着眼前的两位年轻人,又看了看移动的车厢和自己的断臂,仿佛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清楚。
他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成这个样子。”见状,夏山和西门雪微微放松下来。夏山道:“没关系。你慢慢说,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能帮助你。”
百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找上我的。他们说给我力量,然后他们……”百半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西门雪上前一步,想听清楚些。
百半突然抬头,面皮狰狞,哪里还有神智?西门雪暗道一声,不好!
西门雪迅速回撤。但距离太近,仍被百半仅剩的一只利爪抓破脸庞。
百半见一击不得手,也不追击。纵身一跃,逃向轨道附近的山谷。西门雪查看了一下伤势,见无大碍,和夏山对视一眼,也纵身跃下紫禁号起身追去。
追踪百半并不困难,反而十分容易。沿着路途中出现的血迹,夏山和西门雪追到山谷深处。
“奇怪,为何血迹到这里就突然消失了?”夏山疑惑道。原来,这里只有一摊血迹,百半却不见踪影。
周围都是空旷平地,唯独地上有一摊血迹,却不见半个人影,显得有些诡异。
夏山蹲下身来,想从血迹中寻找一些线索。
突然,地面下陷。从地面下伸出一直长满红鳞的利爪,狠狠向夏山胸膛刺去。夏山躲闪不及,只能微微一侧,避开心脏部位。利爪贯穿了夏山的胸膛,从他背后冒了出来。
“夏SX门雪怒目圆睁,牙呲欲裂,发尽上指冠!
杀气弥漫,西门雪只感觉一股戾气在体内爆发。想压制却无法压制,只能任由戾气在体内蔓延。嘴角都被咬,几滴血珠滴落。西门雪勉强保持着清醒。
“去死!”西门雪怒喝一声,举起利剑翻出无数复杂的剑花。接着,双手握剑,高高跃起,朝百半头部砍去。
原来,剑不仅可以用来刺,还可以用来砍啊。夏山倒地那刹突然冒出一道古怪的念头。
那瞬,黑夜中一道白光冲天。
风来了,于是风停了。被剑气所折服。
云来了,于是云散了。被剑气所消融。
这一剑,划破黑暗。所有剑意汇聚一点,那一点,白的耀眼。这一剑的风情。
西门雪飞过百半,在百半身后落下,扶剑而立。他脸色苍白,脚下一个踉跄,猛然吐了一口鲜血。然后调整片刻,快步走到夏山身边,扶起夏山焦急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夏山揶揄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脸上除了装酷还有别的表情。”说完,想笑一下,结果牵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他怎么样了?”夏山问道。“死了。”西门雪没好气地回答。
话音刚落,就见保持姿势原地不动的百半脖间浮现一道浅浅的血痕。然后血越冒越多,最后,他轰然倒地。头颅上前滚了一圈。
死亡后,百半身上的异象消失。夏山望着他脸上解脱般的笑容突然道:“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西门雪沉默,半晌,幽幽道:“他解脱了。”
夏山闻言,也陷入沉默。叹口气,望着黑暗的天空,道:“是啊,他解脱了。”后面还有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相信西门雪会懂。
是啊,他解脱了。可我们呢?我们何时才能解脱?也许和他一样,只有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吧。
西门雪突然感觉被人窥视一般,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时,体内残留的戾气又猛然爆发。他难以控制地看向夏山,握剑的手蠢蠢欲动。最后,他硬生生压下戾气,趁夏山不注意吐出一口鲜血。
最终,西门雪清理完战场,扶着夏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