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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蚝壳土屋——海土:1979(一)(1)

第一部:一苇

一苇和早起的日光一块儿走进村子。

村子在吃饭。

日光是金色的。一苇是红色的。但一苇一开始出现在村子里是黑灰色的,那条影子细细的长长的。它一直爬到那一溜蹲在墙脚下吃饭的乡里人脚跟前,仿佛想数一数他们全都裸露着的百十个脚趾头儿。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那条影子样子有点儿犹豫,这一犹豫也便引起乡里人的注意。他们全都眯细了眼睛,谁也不想和日头对视。这时,乡里人注意到那日光是金色的。它给红色的一苇镀了一圈金边,日光依旧晃眼。

乡里人全都半靠墙蹲着。他们左手托着两块碗,一块大碗,一块小碗。大碗上画着一只大红鸡角,叫鸡角碗;小碗点缀一些儿小花小草,叫花仔碗。大碗里一色盛着番薯。花仔碗里一色盛着瓜脯豆豉。大碗都好大,一碗少说也能盛个三几斤。他们就用拇指、食指、中指三个铁硬的手指头儿支着它。花仔碗一个边儿压在大碗底,又用无名指和小指兜着。在乡里,每一个打捕(男人),每一个在户(女人),都以这种方式吃饭,到大鼎里盛一大碗,用手托着,走出门,哪达闹热就上哪达吃去。也许是吃食太过于单调,没什么好配的,难以下咽,就都凑到一块儿,拿闲话当物配,把一海碗一海碗的番薯打发到肚子里去。在他们前面蹲着仰视他们的还有狗。他们实在无法下咽的吐出去,狗就只能拣这个了。再往前几步,是一条污水沟。一只刚刚从圈里睡得热腾腾、臭烘烘的猪母,在那达不知用嘴拱着些什么。后边跟着一个精赤条条,黑不溜秋的囝子。他抬起一只脏兮兮的脚,去踹那只猪母。猪母屁股一缩,尾巴一夹,往前紧走两步。

这是一苇看到的。她用脚尖走路,小小心心的,到处是砖头瓦块和碎碗片,还有鸡屎鸭屎。乡里的路是没人去打扫的。但一苇还是抬眼看,她注意了金色的日光照着的那一排皱巴巴的脸。也有些后生家,但脸也是黑黑的,不豁亮,不白净。好多嘴都张着,眼都眯着。

“番仔婆。”他们终于迟疑地吐出这两个字来。一苇才二十三岁,在闽南这一带,应该叫在户仔,但他们叫她番仔婆。这达人这节把不像他们这样穿汉装、中山装、干部装的人统统称番仔,女人统称番仔婆,哪怕她只有三五岁,只要她穿番仔裙。而所有的裙子都叫番仔裙。

一苇这日没穿裙子。她知道到这达不能穿裙子,尤其是短裙,露两条白生生的腿,乡里人会看不惯的。她这回,连裙子都没带。但一苇马上瞥见了在那条污水沟的那一头,有一个女人在打水。那是一眼石井,乡里人叫古井。那女人就用手把一只带绳子的小桶顺到井里,然后,打了水,再一下一下地把它拉来上。那女人穿着一条撒满小花的薄裤子,一苇看到,那女人就当着打捕人的面,哈下腰,用双手搓绳子似的,把那裤脚往上搓,一直搓到大腿根儿。她是怕让水给溅湿了,一苇想。一苇发现蹲在墙脚的那一溜打捕人,既不盯着看也不啐唾沫。又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很难得的一个白净的女人,抱着一个囝子来跟那打水女人说话,她竟然就在大庭广众面前把一只白嫩嫩的奶子掏出来给孩子吃。一苇感觉,这达的人比她预想的开化,打捕人,甚至那些后生家,没有一个是歹目的。

一苇穿一条水洗布的牛仔裤,一件红色的宽袖衬衣,下边拽两个衣角松松地挽一个扣儿,只有这一点她疏忽了,那达露一截肚皮,露着肚脐眼儿。头上是披肩发,脚下是旅游鞋,她挎一个坤包,还有一个照相机。

一苇很快发现,他们在交头接耳,并用拿箸的手比比划划。从他们的眼神,一苇马上明白,他们是在议论她。

乡里人不能接受的是她的牛仔裤。女人还有穿这种裤子的?那达还开一个口子,还有一条拉链?所有人都受不了那条拉链,可又全都往那达看,他们小小声声地咬着耳朵。

胡子扁扁嘴:“你们瞧她有多大啦?”

光头贼目鼠眼:“三十都得多,番仔婆都化妆,老在户也化妆,让你看不出她多大来。”

大嘴眼睛聚聚光:“看那身条,还是个在户仔。”

光头哧了一声:“老鸡啦,少说下过两个蛋。”

闽南话里,有一个“老瓜熟蒂”,因瓜和鸡同音,说讹了,把老瓜说成老鸡。而鸡又和妓近音,这话就带上了挑逗的色彩,有了侮辱的成分。

一苇会说闽南话,但她装着听不懂,装着没听见。她只是在心里骂他们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并不去计较。听懂又怎样呢?还能找人去打架?都是年轻人,说话越点儿轨有什么关系?一苇不能容忍的是他们那副样子,那一排臭脚,倒不是全光脚,有的穿木屐,有的穿人字绊拖鞋,只是都把那拖鞋穿成没样儿了,没有一个穿鞋的,谁也不肯把那些自由地分得开开的脚趾头儿挤到鞋子里边去,他们赤脚惯了。

一苇不会自己到这达来,这达和她毫无关系。但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比她大二十多岁,对她应该有另一种称呼。但一苇叫她大姐,从懂事时,她就觉得应该叫大姐,叫得她无可奈何。她们俩成了忘年交,是那个女人教她学会了闽南话。现在,一苇又是受她的嘱托,来寻找这个村子,来寻找那幢带着大片大片的贝壳的土屋,来寻找一辆锈迹斑斑的脚踏车,来寻找一个住这土屋又用这脚踏车载人的人。

一苇无法接受那些在碗边爬的苍蝇。乡里人叫它们户神。当然没有当神供着,但就这名字就够听的了。

一苇之所以会到这达来,这里有着种种误会。她在城里待久了,她烦了城市的喧嚣。而在她的脑子里和闹市对立的,是乡村俱乐部。她自从去过那里,就喜欢了那里。再也不像城市那样,楼房挤着楼房,到那里突然就疏朗了,全是山,绿色的山,不允许别的楼房挤到这里来。这里只有乡村俱乐部,坐到听潮馆,似乎是凭虚凌空,看礁石撞击潮头,一片飞花溅玉。当然,她知道,她不是去乡村俱乐部,可她心里的乡村也有一种挺美的东西,万顷碧波、小溪、老牛、狗,还有用蚝壳(海蛎壳)造起来的土屋。想起她的忘年交,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那个女人其实也不十分勉强她,找着也罢,找不着也罢,如果找到那个人,印象好就多谈谈,印象不好不说也罢。但天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还让一苇带来那么多物件。真的找不着,真的对他反感,那可怎么办?难道她就把那些物件扔掉不可?这天底下女人是最矛盾的东西,女人有一大半是别人的。幸好她现在只有二十三岁,二十三岁的一苇囫囵是她自己的。

一苇有一种直觉,认定这一排蹲在墙脚下的乡里人对她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尽管他们对她不恭,甚至是侮慢,但一苇不想就这样走开。她来到这个村子,而且认定这就是她要寻找的村子。那么,她首先就遇到这么一溜蹲着吃饭的人,也许这也是一种缘分,没准儿这达还有她要寻找的人。她不想就这样失之交臂。乡里人从哪达走到哪达是明确的。也许有时也没有什么目标,也就串串门,但上谁家,又上谁家,这都是明确无误的。没有一个乡里人会像一苇这样,就是溜溜,就是走走。当然,这一回,一苇也不是在散步,不是在林荫道上散步,不是在公园里的花径散步。她在寻找,目标也是明确的。也许,这些人能够告诉她所寻找的。他们之所以那样对待她,那是他们认定她和他们之间毫无关系,陌路人而已,说伤了,说狠了,反正往后也不会再见面,不像自己村子里的人,成天磕头碰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苇是城里长大的,在异国的土地上长大的。她不怵场,明明知道他们在说一些不堪入耳的伤害她的话,她却还向他们走去,用明亮友好的眼睛看着他们,还冲他们微笑。大嘴、光头、胡子尴尬起来,都不说话了,连眼皮也垂下了,所有的动作都不自然起来。这倒叫一苇觉得挺好笑。她想和他们打一声招呼,她知道这达乡里人打招呼,就是问:吃了莫?不管早晚甚至连人家挑粪桶,也问人家:吃了莫?挑粪的人也该怎么应就怎么应:吃了。没吃。对了,这达粪桶不叫粪桶,叫粗桶,也可能叫腥桶。一苇不知如何措辞,她还是说了一句大家好。

“好什么?”一个倔老头回了一句,他想这不知是谁家的亲戚,还是谁家从外边回来的“番客”,他得回人一句,同时翻了一下眼皮。谁知他那么蹲着,眼皮一提,眼睛正好冲着“番仔婆”的下身,正好冲着牛仔裤的那条拉链,老头“嗨”一声,就把脸别开了。

人毕竟是人,更何况今世无冤前世无仇,只要说上一句话,那种对立,那种隔膜,那种尴尬,到底是消除了许多。

一个满脸胡茬的老头又问了一句:“在户仔,你是谁家的亲戚?”

一苇微微哈下腰去:“我祖家就在这镇街上,现在这边没人了。”

老头又问:“回来找谁?”

一苇说:“谁也不找,就回来看看。”

一个乡里的老头,他是不太明白“谁也不找”究竟是什么意思的,便又撩起眼皮看看来历不明的番仔婆。这时他才发现,他刚才叫她“在户仔”没错。刚刚他只是故意亲切一点。这回他看真了,这个“番仔婆”,她还挺嫩。他想再找话跟她说,没想到一苇也就哈下腰听他,并把双臂支在膝盖上,那件松松垮垮的水一样活的红衣服往下一坠,露出她的一截胸脯,露出半截乳房来。老头看见她胸罩上的花边,脸唰地红了,连那爬满脸腮的胡茬都盖不住。

一苇发现,跟他们说话很困难,她突然想起她的照相机,也许她可以给他们照照相。谁知她刚打开照相机的镜头,所有的老头便纷纷起身,并用拿箸的手来遮自己的脸,所有的人都回避她的眼睛,这叫一苇再次尴尬起来。

“姐——姐——”那个光屁股的小囝子,扯开嗓子,可着劲地喊。那只猪母已经走开,在污水沟那边,就在离他们三几步远的地方拉了一大堆猪屎。那猪屎正冒着热气,那黑囝仔叉开腿,护着那堆猪屎,还喊,直到一个在户仔提着畚箕,用一把叉耙把那堆猪屎扒进去。那黑囝仔仿佛有功似的,吸了吸鼻子。

一苇看明白了,那黑囝仔刚刚是跟那只猪母的。她的胸脯为那黑囝仔起伏起来,她不由地把目光聚集在那黑囝仔的身上。黑囝仔这时倒背着手,腆着肚子,露出小雀雀。只有他,目光一点儿也不躲闪,以一种十足的“打捕人”的姿态,审视着一苇。

一苇想,我为什么不拍下这孩子呢?她仿佛和那黑囝仔在做买卖,就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张五元的人民币,塞在那黑囝仔的手里,然后就开始选镜头。那黑囝仔仿佛也就这么承诺了,还那么站着。他得等一苇把快门按下去,只要她一按,这五元钱就是他的了,这是他挣的。

“扁头,不要,扁头。”姐姐已经把畚箕提走,又折回身子。她要来拉那黑囝仔。

黑囝仔却像钉子一样,就钉在那达不动,并且就把那张钱团成一球,攥在手心里。

姐姐就又来剥开他的手:“把钱给人家,要不,我告诉妈。”

黑囝仔急了,吭哧就在姐姐的手上咬了一口。

“呀!”姐姐只好把手撒开了,“妈,妈——你看你们扁头。”

于是,一个黑粗粗的女人跑出来了,她再来拽那黑囝仔。

黑囝仔一闪躲过去了,而后冲着那女人,那是他的妈,张开那只攥紧的手,那里边是那张被攥成一个球的五元钱。要知道,那时,五元钱对一个乡里的女人意味着什么。那女人,那孩子的妈就这样给镇住了。她仄着头,用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一苇。黑囝仔明白,他妈也明白,他们拿了人家五元钱,就欠了人家,不让照相不行。但这五元钱是太好赚了。什么也不用干,就等着人家这一按就行了。这买卖划得来,这达也就这黑囝仔,有人缘,才有这福气。

女人一直等到一苇把快门一按。而后就一把拉着黑囝仔往家跑,跑了十几步,人家不可能再追上她的地方,又站住了,回过头来看一苇。她一点儿也不明白,这番仔婆想干什么?那黑囝仔连脸也没洗,当时应该给他套上一件衣服,她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人家。五元钱呢!

一苇眼看着,刚刚蹲在墙脚上吃饭的一溜人就这么走散了,只剩下几只鸡,它们刚刚因为有狗,躲在一边。现在狗跟主人走了,留下这片墙脚,这时是属于它们的了,它们便在这达觅食。

谁走了也没有跟一苇打一声招呼,见人也就说见到一个番仔婆。番罗罗,裤子当中还有一条拉链。这回只说她番罗罗,不懂规矩,并不再把她当做歹货。

而一苇,她亲眼目睹这一切。这一切并没有大姐说得那么好。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种生活。人都走空时,她闻到一股古怪的味道。她便拿眼睛找寻,结果看到,就在离水井不到三五尺远,就是一片屎坑,一个一个圆圆的。他们为什么跑到这达来吃饭,那饭是怎样咽下去的?

也许,大姐那时的村子不是这样的;也许,大姐那时是新娘子,她坐着花轿进了这个村子;也许她的男人有一副坚实的身板,叫她靠着。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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