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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最后的岁月

塞万提斯的文学创作是在繁忙的工作和旅行之余进行的。他的作品既是见缝插针的产物,也是他绞尽脑汁的成果。由于工作地点不断变动,他的写作活动经常被打断。由于时间的限制,他只能写一些零散的诗篇。比如1596年在克里斯托瓦尔·莫斯科拉·德·费格罗亚的军事刊物上发表过一首十四行诗,无情地嘲笑胆小如鼠的希多尼亚公爵,同时表露了对无敌舰队辉煌的岁月一去不复返的痛苦心情。再比如1598年费利佩二世驾崩后,他写了一首题为《拜谒塞维利亚吾王费利佩二世陵墓》的诗歌。

那个时期,即16世纪末17世纪初的几十年间,文坛出现了繁荣局面,大批有才能的作家脱颖而出,其中有西班牙民族戏剧创始人洛佩·德·维加、以剧作《人生如梦》闻名遐迩的大戏剧家卡尔德隆·德·拉·巴尔卡、创造了著名文学形象唐璜(堂胡安)的著名剧作家蒂尔索·德·莫利纳,还有著名诗人佛朗西斯·德·克维多和路易斯·德·贡戈拉等。他们所代表的那个文学时代就是西班牙文学史上著名的“黄金世纪”。

文坛的繁荣景象给塞万提斯巨大鼓舞。无论住在塞维利亚、埃斯基维亚斯还是在马德里,他都兴致勃勃地参加作家和艺术家们的聚会,交流文坛信息,评论作家、作品,比如马特奥·阿莱曼流行一时的流浪汉小说《古斯曼·德·阿尔法拉切》等。这个时期,他的创作热情特别高涨。他的名著《堂吉诃德》和其他重要作品就是在这个阶段完成的。

1604年夏,塞万提斯以1500雷亚尔的价格把《堂吉诃德》第一部的手稿卖给了出版商佛朗西斯科·德·罗布莱斯。同年12月,胡安·德·拉·奎斯塔将手稿付梓。穆西亚·德·拉·利亚纳被正式指定负责勘误工作。全书共664页,定价为2905马拉维迪。初版印数为500册。1605年1月,《堂吉诃德》出版,获得巨大成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它就流传到了美洲。据史料记述,1605年年中,“陆地船队”将至少184本胡安·德·拉·奎斯塔印行的初版《堂吉诃德》从塞维利亚,带到了南美洲:其中100本留在了哥伦比亚,84本留在了厄瓜多尔和秘鲁。由于《堂吉诃德》深受欢迎,一年之内就重印了6次,里斯本和巴伦西亚地区还出现了4种盗版的《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的成功,一方面使塞万提斯感到无比欣慰,备受激励,另一方面也实现了他创作这部作品的目的:编这个故事是为了反对和嘲弄骑士小说,他认为这类文学作品纯属谎言连篇。从艺术角度看,也是荒诞无稽的。《堂吉诃德》的出现,标志着骑士小说已走到了尽头,从此它的市场趋于萧条,为广大读者所不齿。在其后的漫长岁月里,骑士小说不再流行。鉴于塞万提斯的巨大贡献,他被公认为现代小说的开创者。

就在《堂吉诃德》出版的那一年(1605),一桩天大的喜事光临西班牙王国的宫廷:这年4月,费利佩三世王后玛格丽塔喜得贵子。这是三世国王盼望已久的一件事。宫廷和全城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对此,塞万提斯也欣喜异常,禁不住写了一首谣曲。后来,塞万提斯把它用在中篇小说《吉卜赛姑娘》中。在小说中,女主人公普雷西奥莎把这首谣曲献给生产后的费利佩三世王后。宫中举行的庆祝未来的费利佩四世诞生的盛典吸引众多外宾来到西班牙。

在这些外宾中,有英国大使洛德·霍华德。当年他担任海军上将,几年前他指挥舰队开炮摧毁了卡迪斯域。由于参加庆祝活动的外宾的大力宣传,堂吉诃德和他的随从的冒险故事得到了广泛流传。洛德·霍华德回到英国后,人们知道了《堂吉诃德》,不久它就被翻译成了英文。

1605年6月27日,发生了一件十分不幸的事:一位名叫加斯帕尔·德·埃斯佩莱特的绅士在塞万提斯的家门前受伤后死去。此人出身高贵,38岁时他在阿拉贡为国王效力,曾作为圣地亚哥骑兵被派往佛兰德地区执行任务。后在法国被判处死刑。卡斯蒂利亚的军队统帅把他救出来。他继续在他的军营里服役,直到1604年底。他的不幸死亡使塞万提斯感到无比悲伤,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之一。

那时,塞万提斯一家住在巴利亚多利德,过着相当困苦的生活。他的心情很不舒畅,一方面要向卡斯蒂利亚会申请帮助,另一方面还要维持同伊内斯·埃尔南德斯的不合法的婚恋关系,因为后者已和皇家秘书梅尔乔尔·加尔万结婚。在1605年6月27日那天晚上,塞万提斯和他的一些邻居听见受伤的加斯帕尔呼救,便跑过去救助。一位外科医生赶来,检查了一番,没有做任何处理,只是说他受了重伤。加斯帕尔已奄奄一息,一位神甫倾听了他的忏悔。后来比利亚罗埃尔市长驾到,有两个卫兵跟随。他让加斯帕尔讲述了受伤时的情况。加斯帕尔简单地诉说道,在复活医院门前,他受到一个穿黑衣的陌生男子的袭击,在搏斗中他被刺了两刀。听完他的诉说后,市长没说什么。这时,一个仆人说这是怀恨在心的梅尔乔尔·加尔万干的。还有一位女邻居说她看见他杀人了。对这一切,市长都置若罔闻,未予理睬。相反的,市长却把调查的目标转向无辜的居民。许多情况都会把一般居民牵扯到案子里去。塞万提斯当时被视为受女人追逐的花花公子,喜欢玩乐,并且曾和一个因债务而被监禁的葡萄牙人做过生意。

这些情况,和加斯帕尔的死亡联系在一起,市长便做出了一个武断的决定:把10个人抓起来投进大牢,其中就有一贯倒霉的塞万提斯。冤案很快便得到昭雪,两天后10个被误禁的人走出监狱获得自由。塞万提斯又吃了一次苦头。

尽管案子已经了结,塞万提斯恢复了自己的清白,但是他的贪图玩乐,和有夫之妇来往,还有生意上的违规行为,总之,他的坏名声已经传遍了巴利亚多利德。在这种情况下,塞万提斯觉得再也不能在这个城市住下去了。于是他决定回马德里。在回马德里之前,他发现某些出版商不经他授权就出版他的作品。他对这种侵权行为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但是侵权现象太普遍、太猖獗了。这使塞万提斯和他的出版商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他的出版商佛朗西斯科·罗夫莱斯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允许书商胡安·费雷尔在巴伦西亚出一次盗版书,并和他平分图书市场。与此同时,戏剧家洛佩·德·维加写了一首既粗鄙又激烈的十四行诗,把矛头指向塞万提斯,不仅批评塞万提斯的作品,而且直接攻击塞万提斯本人。他说“没有比塞万提斯更糟糕的诗人了,他那么不顾廉耻地赞扬《堂吉诃德》。”塞万提斯在《帕纳索斯附言》一文中提到了这件事,当然对维加的中伤不以为然。其实这篇《附言》倒是更有意思,因为塞万提斯在文中谈到了他的文学作品,他说有一些作品已经丢失。此外,他对某些针对《堂吉诃德》的批评进行了驳斥。

1606年,塞万提斯离开巴利亚多利德,访问了小说《玻璃硕士》的故事发生地萨拉曼卡,最后又在埃斯基维亚斯逗留了一段时间,于1607年到达马德里。

到达马德里后,塞万提斯在他年轻时上过的比利亚学校附近找了个临时住处。不久后,把他的居所安顿在阿托恰区莱翁街。他的女儿伊莎贝尔于1606年底结婚,并且不久便有了一个女孩。但是1608年6月间丈夫去世,多亏胡安·德·乌尔维纳帮忙,她才在蒙特拉街有了一幢宅子,得以安居。

没有过太久,伊莎贝尔又结了婚,这一次是和路易斯·德·莫利纳。莫利纳四十多岁,生活富裕,和塞万提斯关系很好。这桩婚事的条件是经过双方严格协商的。可以备嫁妆,也可以不备嫁妆。这种看似和谐的关系是不牢固的。而伊莎贝尔却提出了至少要一半嫁妆的要求。

就在这时,伊莎贝尔的丈夫莫利纳和她的情夫之间发生了经济纠纷。在这场纠纷中,塞万提斯感到无可奈何,一是因为他希望此事不要损害家庭的形象;二是因为他做一个有权威的父亲的幻想已经丧失;三是因为国库进行的新检查为他带来的经济问题:1606年他必须偿还70杜卡多的债款。

1609年初夏,塞万提斯的妹妹马格达莱娜参加了圣方济各会。不久,他的另一个妹妹安德烈亚和他妻子卡塔利娜也加入了圣方济各三会。在这种情况下,年迈的塞万提斯也为自己的晚年担心,他觉得自己已到了“不是和来世开玩笑的年纪”,为了求得心灵的平静,他便步文坛许多名人的后尘,于1609年4月间参加了不久前才成立的“圣体兄弟会”。鉴于王室很看重该会,不少文坛巨人都是该会的成员,例如佛朗西斯科·克维多、洛佩·德·维加等。在生活中,塞万提斯对教会的戒律总是严格遵守。但是在作品中,他却对教会及其环境持批评态度。这种批评,是那个时代的标志,并不被视为反教会的叛逆行为。

1609年,塞万提斯的妹妹安德烈亚患热病死去。第二年,他的外孙女伊莎贝尔·桑斯也命归黄泉。伊莎贝尔·桑斯死后,她父母和胡安·德·乌尔维纳之间的经济纠纷死灰复燃:后者要讨回自己的权益,要求把他们住的房子还给他。这事和塞万提斯有关,因为在以前签署的一份契约中,承认房子的产权属塞万提斯,而塞万提斯提出,只要乌尔维纳把挣的钱用于慈善事业,他就可以放弃房子的产权。结果造成了塞万提斯和他女儿伊莎贝尔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她甚至试图通过法律手段废除契约。

这一系列不幸事件和不顺心之事,使塞万提斯忧心忡忡,元气大伤,他不得不找他的妻子卡塔利娜,求得帮助。他们的关系看来还不坏,卡塔利娜立遗嘱时甚至明确表示塞万提斯可以终生享用她的财产。1611年1月底,塞万提斯的妹妹马格达莱娜也去世,留下了一点遗产,塞万提斯放弃了给他的那一份。马格达莱娜生前是圣方济各会成员,所以她的葬礼是按照圣方济各会的规矩举行的。那个时期,塞万提斯遇到一些经济困难,这迫使他前往埃斯基维亚斯住了一段时间,于1612年初返回马德里。没过多久,他就把家搬到了大果园街,那里离缪斯区的露天剧场很近。从那里动身,经过一段短短的旅程,就能到达他的故乡阿尔卡拉·德·埃纳雷斯,他在那里参加了他妻子和他的妹妹们早就参加的圣方济各会第三教派,找到了生活的新方向。

从阿尔卡拉·德·埃纳雷斯回来后,他的《训诫小说集》出版。那个时期是他的文学创作最多产、最红火的时期。他的杰作《堂吉诃德》取得了世界性的成功,特别在欧洲,几乎流传到了每个角落。与此同时,塞万提斯也不断参加帕尔纳索斯学会的文学聚会,结识了不少作家,故交新知,交谈、切磋,相见恨晚。

《训诫小说集》中的作品,并非同时创作,产生的历史比较复杂。这往往使研究者们感到困惑。所幸的是,有史料证明,它们来自塞维利亚教堂的受俸教士佛朗西斯科·波拉斯·德·拉·卡马拉为替塞维利亚主教解闷而于1605年收集的一部手抄本,手抄本由小说、轶事和趣闻构成。其中有两个中篇小说《林孔内特和科塔迪约》与《妒忌成性的埃斯特雷马杜拉人》。如果把这两篇小说和塞万提斯1613年出版的训诫小说相比较,可以认为它们是塞万提斯的两篇佚名之作。

《训诫小说集》是一本中篇小说集,包括上述两篇,共12篇。其他10篇创作于不同的时期。其中,《英国的西班牙姑娘》、《慷慨的情人》、《吉卜赛女郎》、《玻璃硕士》等作品在讲述感人的故事的同时,涉及了17世纪头10年间发生的重要历史事件。1613年9月,塞万提斯把《训诫小说集》卖给了他早就认识的书商佛朗西斯科·德·罗夫莱斯,作品出版后大获成功,10个月内再版了四次,一个世纪中再版23次。

大名鼎鼎的戏剧家、小说家和诗人洛佩·德·维加虽然和塞万提斯屡屡作对,但也不能不承认塞万提斯的引人入胜的创作风格和幽默笔调。后来他还训育出了像蒂尔索·莫利纳这样一些出色的门生。他的成功使他名扬欧洲,他的名声使他的作品流传到英伦三岛和法兰西等国。《训诫小说集》成为欧洲驰名世界的中篇小说在西班牙的开路先锋。

但是这并不是模仿的产物,而仅仅意味着塞万提斯所写的中篇小说的内容和形成保持了这一文体的基本特征。不能忘记,塞万提斯曾在小说发达的意大利生活过一个时期,他研读过薄伽丘的名著《十日谈》和其他作品。他善于把握小说这一体裁,使之不限于表现时代的典型主题;他善于描写人物,描写得像现实生活中的人一样;他还善于让读者分享人物的感受和经历。这样,小说就对读者产生一种吸引力,吸引他去最后弄清人物的命运或结局。塞万提斯试图通过这些小说来发挥虚构文学的训诫作用。之所以称为训诫小说,因为故事内容具有训诫性,它让读者看到了良好的行为举止和这样或那样的后果。

1614年10月,塞万提斯的叙事长诗《帕尔纳索斯之行》发表。这首描述长途旅行的戏谑性的长诗是针对当时的文学常规面世的。塞万提斯毫不掩饰地承认这是对意大利诗人切萨雷·卡波拉利的《帕尔纳索斯游记》的彻底模仿。长诗由3000多行十一音节诗构成,分为八唱。全诗仿佛是一部支离破碎的个人传记,诗人提到并赞扬了无数同事或同行。诗中还可以看到年迈的塞万提斯曾有过的创造成功的激情。

1615年夏天,当他根据自己那些过时的戏剧信条决定创作供读者阅读而不是供剧团公演的剧本时,他不得不把它们卖给书商胡安·比利亚罗埃尔。同年9月,从未公演过的《八部喜剧和八部幕间短剧》出版。喜剧没有引起什么反响,由于和通常的戏剧分道扬镳而找不到出路。只有幕间短剧被作为短小精悍的娱乐品挂在一些人的嘴边。

塞万提斯的戏剧自然不会受到他的同代人的理解,即使今天恐怕也需期待现代手段具备后才能搬上舞台。

《堂吉诃德》第一部出版后,书商佛朗西斯科·德·罗夫莱斯获得巨大经济收益。所以他热切要求塞万提斯继续他的写作计划:创作《堂吉诃德》第二部。在把他的从事冒险的主人公送回家后,塞万提斯就要不要写第二部、要不要让他笔下的英雄继续出门冒险的问题,着实苦苦思索了一番。他想,既然第一炮打响,为何不开第二炮。于是他开始编织奇思异想的绅士堂吉诃德的新的冒险故事。

考虑到那个时代的文学作品和出版的情况,他决定快马加鞭,尽快完成。仅仅4个春秋,他就写了72章。

但是使他恼火的是,1614年9月,一个文学界无人知晓的、名叫阿隆索·费尔南德斯·德·阿维亚内达的硕士出版了所谓的《奇思异想的绅士堂吉诃德》第二部。这部冒牌之作破绽百出,难以卒读。其实人们始终不知道也不能够肯定他署的是笔名还是他压根儿就不存在。当然,有一点是清楚的。这就是他创作这部伪作的可耻意图:中伤塞万提斯,让他在“自己的作品中”忍受别人的辱骂和伤害。同时歪曲和丑化两个主人公的形象,例如把体面的桑乔·潘萨写成了个馋鬼和笨蛋,一点儿也不逗人。把堂吉诃德写成了一个只会讲“满篇蠢话”的人。面对这一切,塞万提斯在自己的《堂吉诃德》第二部中没有大动肝火,而是对那个小人的无端攻击和辱骂给予了冷静而诙谐的回敬。另外他还严肃地指出,那个假冒的第二部一点儿也不可信。

塞万提斯写完《堂吉诃德》第二部后过了两个月,即1615年3月,他就在西班牙大地赢得真正的声誉。他把书稿卖给了书商佛朗西斯科·德·罗夫莱斯,罗夫莱斯又把它交给胡安·德·拉·奎斯塔去印刷,到11月底《堂吉诃德》第二部就出版了。读者盼望已久的这个第二部再一次证明,它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相比之下,那个假冒的第二部不过是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不久它就销声匿迹了。

那几年,由于呕心沥血赶写《堂吉诃德》第二部和为了它的出版而疲于奔命,塞万提斯深感心力交瘁。为了求得心灵的安慰,他经常参加教会的活动,祈求神灵保佑,同时更加注重衣食住行,免得使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更趋虚弱。他失去了同女儿伊莎贝尔的联系。人们只知道她曾通过法律手段指控她过去的情夫胡安·德·乌尔维纳。乌尔维纳受到了拘捕,直到他还清所欠债务才能重获自由。

年近7旬的塞万提斯依然经济拮据。对他来说,想靠写书过上富裕的日子也是幻想。幸好他把《堂吉诃德》的书稿卖给了罗夫莱斯,所得收入多少缓解了一些困苦处境。于是他决定再次搬家:从大果园街搬到佛朗科斯街和莱翁街的拐角上。一切安顿就绪之后,塞万提斯便开始创作他构思已久的长篇小说《贝雪莱斯和西吉斯蒙达历险记》。写作速度之快,出人意料。也许他想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渴望知道他的作品在博学的读者中的反响,仅仅8个月的工夫,他就完成了手稿。于1616年9月9日获准印刷和出售,第二年出版。这部真正美妙的小说从三世纪希腊的小说获得灵感,无论人物形象、人物的冒险、人物的爱情、小说的曲折故事,都不同凡响,被认为是一部“精彩之极”的书。第一年印了5版,很快在整个欧洲翻译出版,在法国取得更引人注目的成功。自然,任何杰作都有其美中不足之处。由于写作时间紧迫,或曰急于求成,加上小说的开始部分是在出版其他作品的间隙中写的,致使小说中叙述的各种事件显得有点七零八碎。

死神已经逼近。塞万提斯开始远离圣体兄弟会的活动。圣体兄弟会的世俗气氛使他像他的妻子和妹妹们一样全身心地投入了对圣方济我会第三教派的信仰。

他忍受着肝水肿和肝硬化的折磨,精疲力竭,憔悴不堪。1616年4月18日,神甫为他做了临终圣事,两天以后他口述了《贝雪莱斯和西吉斯蒙达历险记》的前言。4月22日在马德里的家中溘然长逝。他妻子被指任为他的遗嘱执行人。为了帮助其灵魂安息,人们为他唱了十遍弥撒。4月23日,他被安葬在马德里蛙鸣街三位一体赤足教团修道院内,没有立碑,塞万提斯的朋友和战友胡安·德·乌尔维纳为他写了这首墓志铭:

行人,旅行者

塞万提斯葬在这里;

泥土盖没了他的肉体,

没有盖没他的名字。

总之,他走完了他的路;

但是他的名声没有死去,

他的作品也没有死去,

它是毋庸置疑的瑰宝,

它可以从这种生命,

走向另一种生命,

没有遮掩的面孔。

若干年后,他的侄女康斯坦莎、他的妻子卡塔利娜和他的女儿伊莎贝尔分别于1622年、1626年和1652年离开人间。他的遗嘱下落不明。17世纪末,他的墓地所在的那家修道院进行翻修,他的遗骨被挖出、散失。这样,这位伟大的现代小说之父留给后世的就只有他的著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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