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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其他诗作

1561年,塞万提斯父母在马德里定居。塞万提斯进塞维利亚大学预科学习,校长是胡安·洛佩斯·德·奥约斯教授。奥约斯在1569年出版了关于堂娜伊莎贝尔·德·瓦卢瓦王后的疾病、死亡和葬仪的著作,书中收录了塞万提斯3首应急诗,它们是《悼念堂娜伊莎贝尔·德·瓦卢瓦王后》、《哀叹死亡倏忽而至,王后陛下晏驾的五行诗》和《四首悼念王后陛下的卡斯蒂利亚五行诗》。这是塞万提斯最早的文学表现。他的导师奥约斯称他为“我最亲密的学生”。在3首诗中,塞万提斯这样哀叹王后的去世:“王后陛下清明睿智的英灵,/安详地在不朽的王国永存”。“世间一朵美妙的花,/骤然展翅腾空而起。”“突如其来致命一击,/把她从枝条上摘去。”塞万提斯在诗中赞颂王后的高贵品德和为人:“你是如此宽厚为怀,/撒向众人一片慈爱”。“心地高洁一尘不染,/疾恶如仇怒视伪善。”对于王后的驾崩,诗人的哀伤之情溢于言表:“悲戚摧折众人心灵,/唯有一事抚慰创痛:/伊莎贝尔举国钟爱,/英年早逝展翅飞腾,/如今回归至高天庭。”

在塞万提斯的创作中,诗歌所占比重不大。除了长诗《帕尔纳索斯之行》外,只有38首短诗。其中比较重要的是《拜谒塞维利亚吾王腓力二世陵墓》、《致我的主人马特奥·巴斯克斯》和《献给无敌舰队的两首赞歌》。其他诗篇大多是题赠、献词、书牍、赞歌、贺词,或应酬之作。《拜谒塞维利亚吾王腓力二世陵墓》是一首十四行诗,塞万提斯认为是为自己赢得荣誉的主要佳作。作者在诗中赞叹腓力二世陵墓的宏伟和堂皇:

我向上帝发誓它的宏伟使我发怵,

即使赏我金币也不知如何来描述!

可又有谁能不感到无比震撼惊讶?

面对这富丽堂皇举世罕见的建筑。

作者还由衷地赞美腓力二世万古流芳的不朽人格:“伟大的塞维利亚它必与你共存亡,/你的勇敢和高尚实与罗马比肩。”

这首十四行诗(实际上是17行)深受人们喜爱,几乎所有的诗选编选者都出于对十四行诗的厚爱而选用它。诗人路易斯·塞尔努达曾评论说:“在这首十四行诗中,作者强调的不仅是做诗的修辞,而且也是诗的人格,即诗中包含的那个诗人称之为好汉的人的现实。”

《致我的主人马特奥·巴斯克斯》是一封诗体书牍,原文来自阿尔塔米拉伯爵大人阁下的珍藏。此诗作于塞万提斯被囚于阿尔及尔时。全诗由81节3行诗构成。题目中的马特奥·巴斯克斯是腓力二世的秘书。书牍是塞万提斯给马特奥·巴斯克斯的上书。在诗中,塞万提斯十分崇敬巴斯克斯的非凡人格:“你勇武超群且气冲九霄,/高风亮节一贯怜贫惜老”,“眼观阁下高洁为人真诚,/深受美德感召心灵纯净。”“究根由实因你为人清白,/美德操守超群充溢胸怀,/处世待物谨慎从不懈怠。”“你睿智深邃又心明如镜,/你忠心不贰又寡言稳重,/这一切均凭美德支撑。”

在诗中,塞万提斯还深切哀叹自己的悲惨遭遇:

我脚下的路途崎岖荒僻,

我经受过寒夜冰霜袭击,

如今又遇狭路不堪拥挤。

最后还落入无情的牢房,

在孤独冷漠中独自悲伤,

哀叹时乖运蹇雪上加霜。

不断诅天咒地愤懑满胸,

长吁短叹只觉黑夜难明,

泪珠滚滚好似恶浪翻腾。

我以野蛮的异教徒为伴,

活生生等待与死神会面,

虚度青春年华实属凄惨。

塞万提斯参加了著名的莱潘托战役。当时他身患重病,仍要求参战。虽然身负重伤,却感到无比自豪和欢畅:

胜利的乐音如此嘹亮,

划破万里晴空威武雄壮;

只见基督徒的旌旗高扬。

在这甜美时刻我却挂彩:

一手紧握剑柄毫不懈怠,

一手鲜血汩汩伤口绽开。

伤痛深深刺入我的胸间,

似乎心脏已经裂成碎片,

左手被切割是血肉一团。

可我却体尝到无上欢欣,

幸福充盈了我整个心灵:

基督徒战胜了异教蛮人。

我当时虽然已身负重伤,

却是毫无知觉只顾欢畅:

胜利激情使我如醉似狂。

诗歌韵味独特,格调高雅,字里行间洋溢着激情,充分表现了塞万提斯高尚的英雄气质。

《献给无敌舰队的两首赞歌》作于1588年。那一年,腓力二世派去同英国海军作战的“无敌舰队”交战期间遭遇风暴,几乎使整个舰队覆没。得知“无敌舰队”受挫的不幸消息后,塞万提斯先是感到沮丧和遗憾,平静下来后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祖国遭受的灾难如同他个人遇到的挫折一样,没有什么了不起。他进而想到,“无敌舰队”的战士英勇无畏,曾耗尽精力拼死搏斗,他们是西班牙的英雄儿女,他心中不禁涌出一股敬佩英雄和热爱祖国的热情。于是从内心里唱出了这两首赞歌。在第一首中,他显然不相信“无敌舰队”失利的消息,呼唤女神拨开迷雾,扫除“不幸传闻播撒的一片混乱和迷惘”,“宣告他人的沉沦”,盛赞“西班牙儿女的英武”,“让天庭惊讶,使凡尘震撼。”但是真相毕竟是真相,事实残酷无情:

一具具躯体升向空中,

喷火的兵器威力无穷;

大片的海水改变了颜色,

骁勇的胸膛鲜血喷涌,

敌方的土地也被浸红;

这里一艘战舰逃遁,

那里另一艘死拼,

到处都是死神的阴影。

似乎气数和命运在嬉戏,

喜怒无常,偏颇不分。

百种磨难,万般摧折,

只见西班牙人肢解尸裂,

上天入地坠入水中,

宣告自身在对垒中丧命。

然而,塞万提斯坚信“基督徒之旅战无不胜”,“浩大整齐的队伍继续前行”,“他们会立刻群情激奋,去成就最艰难的功勋”,“西班牙必将凯歌震天”,“稳操胜券”。

在第二首中,塞万提斯认为,无敌舰队虽遭受不幸,但并非“为敌方所败”,而是惊涛骇浪所致。正如公牛为了腾越而后退,它会再次扑向没有心肝的魔鬼。更何况有腓力二世这根坚定不渝信仰的柱石,必能转败为胜改变时势。西班牙军民决心把血肉之躯投入敌人炮火,去熔铸举世罕见的业绩。他热情赞扬无敌舰队战士不恋柔情、不畏艰险、勇于为国捐躯的精神:

你们是正义之旅出师有名,

丢弃了温柔乡的逸致闲情,

投进大海的波涛万顷。

我似乎看到你们就在眼前,

穿行于狂风恶浪之间,

出生入死经历着磨难。

总之,这两首赞歌格调高亢,充满激情,高度赞颂了无敌舰队勇敢无畏、不怕牺牲的精神,不失为那个时代西班牙民族性格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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