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上邪,杀我们两个奴隶而已,需要设这么大的陷阱么?你在怕什么?”东方瑾嘴角讥诮地勾起,嘲讽地望着朵朵上邪。
朵朵上邪冷冷嗤笑一声,“我就是要你们死,谁敢有意见?”
苏缦儿只是静静地站着,紧紧握着的手掌藏于袖口,面无表情,只是眸中时不时闪烁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王上,这两个奴隶仗着王上王后诸多包容,竟行如此大不逆之事,王上这次可不得轻饶。”萼妃听说今晚有好戏,早早就准备好看戏了,这会连台词都背好了。
流苏和朵朵扬都只是安静地站着,看着。流苏虽然眼神时不时在小小和东方璇身上溜转着。心里有些感慨,男子汉当如此,任何时候都不屈不挠,怎偏生她旁边这个却要懦弱地畏缩在她身后。真不是个男人!
朵朵扬将双手环上流苏的腰间,轻轻在流苏耳旁低语:“苏儿,只看着我!”
“朵朵上邪,今日这一战,不可免了是吧?”东方璇也讽刺一笑,这么费心,怎么可能还让他们留着。
“来人,抓住他们三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太子朵朵陌眼底闪过一抹阴险,大声下着令。他是皇太子,有这个权利。东方瑾和东方璇他早就想除掉了,难得今天这大好时机。
顿时,缦纱宫出现了数千侍卫,既然是有备而来,自不会太寒碜。阴冷的刀身映着月色的光芒,闪烁着幽光,一道道毫不留情地朝东方璇东方瑾和小小劈来,东方璇一手紧紧地将小小护在身后,伸手利落地处理掉一个又一个的进攻者。
越来越多的侍卫涌进来了,偌大的花园瞬间拥挤不堪。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双拳难敌万刀,持久下去势必不讨好。小小手伸进随身携带的小背包中,打算布阵带他们逃离,忽的发现一直站在朵朵上邪身旁的苏缦儿。母后还在他们手中,东方璇和东方瑾不是走不了,是不愿走!
小小寻思间,十几道身影凌空窜入花园中,和东方璇一样穿着沥青色衣裳的奴隶,护在东方璇和东方瑾的身侧,对着他们俩点点头,说道:“外面准备好了!”
刚刚来的路上,东方瑾和豆公公拉扯,东方璇正好趁机放了信号。
形势稍微逆转,但侍卫倒下一批,立马又另一批补上,真正个杀之不绝。血腥味在夜里逐渐弥漫开来。朵朵上邪望了望东方璇和东方瑾,最后把视线定在他身边的苏缦儿身上,以防她趁自己不注意擒住自己,擒贼先擒王,不是他朵朵上邪小人之心,而是为帝者生来的谨慎,缦儿可是出自武将之家,身手自然不凡。
苏缦儿并无一点动作,仿若场上正被擒拿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两个不起眼的奴隶。她转头对着正在戒备盯着她的朵朵上邪明了地笑了一个,极具讽刺意味,又十分诡异。她不得不承认,就多疑的角度上,朵朵上邪确实比东方清更具备帝王的潜质。他多疑,他谨慎,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往往可以制止很多不利于他的事情的发生,扼杀在萌芽状态,就比如刚刚,她是有起杀他之心的,便马上引来他的侧目,这人天生警觉性太高。好在自己并没有出手,朵朵上邪武功高强,岂是一个自己对抗得了的,若如此她早杀他千次万次了,怎么可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朵朵上邪死死地皱着眉头,这缦儿是在讽刺自己说爱她的心吗?他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只是这样。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不可以!他已经为了她破了太多例了,她却还不满足。难道他这份心,就值得她入心糟蹋么?
转眼间,流光惊破夜色,三十几道黑色身影提剑落入院中,加入到东方璇的队伍,力抗西番侍卫,电掣星流,个个身手敏捷,势不可挡,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将东方璇东方瑾稳稳地护在身后,形势完全扭转。
这是什么人,竟如此厉害?在场的人就连东方璇和东方瑾都讶异地两两相望,这是江湖中人,还是强中之手,难道他们还有帮手?注定天不灭东方啊!
劲气破空,激旋荡溢,冲在前面的西番侍卫不是被剑所杀,就是被掌风所伤,一个个都没讨了好去。整个包围圈,愣是给生生压制住了。而就在黑衣人与西番侍卫两相抗衡之时,一个杀猪般的声音破空而起:“啊……你小子的长没长眼睛啊……”话音还没落,那身影被倒退着分不清方向的西番侍卫不长眼地撞向了中心地带,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来不及着地就又被黑衣人的掌风所带,直直飞向了后方……
“啊……啊啊……”,这人正是畏缩在流苏背后紧紧抱着流苏的朵朵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流苏转身来不及抓住,懦弱的王子正以一个非常奇特得不可思议的角度狼狈地摔进黑衣人后方,大家都来不及反应。
“嘶啦……”黑衣人后方,小小背部的一片衣服被撕破了。幸好只是衣服,小小没有受伤,东方璇凤眼一寒抬手就要一掌拍过去,朵朵扬狼狈地抱着自己的头没形象地大喊,一点也不顾他王子的身份:“饶命啊饶命啊……”眼睛慌张地四下乱瞟,竟看到了……
朵朵上邪和众西番王子此时不仅没有一个上前出手,还都有着厌恶的神色。这样一个懦弱胆小的男人,怎配做王子?简直丢尽西番王室的脸!
“东方璇,不要伤及无辜的人。”小小及时拉住东方璇,摇了摇头。对朵朵扬,她是有愧疚的,为南樱而愧疚,为秋婆婆而愧疚,也为自己而愧疚。
东方璇是听从了小小的话,把朵朵扬拂开了,只是拂开的力道大了那么一点点,导致朵朵扬又狼狈可怜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斗。敢碰他的小小?就是衣服也不行!这是教训!
旁边的东方瑾略略挑高剑眉,看向流苏后面朵朵扬原先站立的地方。这么偏僻得近乎不可能会掉进来的角度?
奈何懦弱的王子并没明白东方璇的暗示,爬起的第一时间竟然傻傻地指着小小的背部,喃喃道:“血芙蓉,是血芙蓉!他背后有血芙蓉……他也是西番的王子!”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连西番这边的朵朵上邪及各位王子王妃都听到了。
“哄——”全场震惊!除了西番侍卫还在与黑衣人打斗外,其他西番妃子和西番王子齐齐望向朵朵上邪,立场不同,想法皆不同。妃子暗嗔又哪里来的一笔风流债!王子暗骂又一个争权上位者!朵朵上邪不是不知道这些个妃子儿子在想些什么,只是他从来还真不知,自己竟有这么风流?凭空多出来个这么大的儿子?
腹绯归腹绯,朵朵上邪是这般分不清轻重的人吗?“都抓住了再说!拿下!”
那一声“血芙蓉”犹如晴天霹雳直直轰炸向东方璇。东方璇死死地盯着小小背后的那一抹艳红,凤眸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别人站得远且天黑可能看不清楚,东方璇离小小最近,看得自然真切。
月光惨淡,夜色凄迷,可小小背后那盛开的血芙蓉却妖艳得刺伤了他的眼,直直如一把利剑扎入他的心窝。红,到处都是红,妖艳的红,血色,瞬间迷蔓了他的整个脑海,东方朝百姓的血,士兵的血,父皇的血,是母后的心底的血,一波又一波冲彻他本已铁血的心,那红,是无声收割一条条生命的刽子手,那红,是撕毁一个又一个幸福家庭的始作者,那红,更是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残暴侵占,那红,还是无数次践踏他们仅有的尊严,提醒他们不敢忘记这血海深仇的警钟!
东方璇不自觉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他被那红色刺得连连退了几步。
“东方璇。”小小下意识的要拉住东方璇,奈何那脚像被灌了铅块,一步也走不过去。东方璇那表情她看懂了,血芙蓉……他在意的。
第一天相认,这道障碍就横亘在两人中间。
东方瑾眉头微锁,这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扶着东方璇,东方瑾看着对面越来越多的侍卫,面色严肃地对着小小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计,现在保命要紧!”
小小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望了望场中的打斗,人越来越多,就代表机会越来越小,她必须做点什么。可是,总有一个人是顾及不到的,小小又望了望王后,最后下定决心。
乱花渐欲迷人眼这个花阵虽然被她破坏了,但仅存的花还是可以形成迷惑的阵式,只要稍稍改变一下。
“记住,能出去多少就算多少,往你们右手边退。”小小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迅速改变旁边的几盆花的位置,瞬间整个花园又一番的景象。
“等……”东方瑾来不及阻止小小,周身的景象又起了变化,琼台楼阁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东西南北四方不到片刻便转换了八次,刚刚静止不动的百花,此刻好似生了脚般在他们周边交叉穿梭着,所有的人如同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无风,花瓣自动,香气四溢,熏得人略微恍惚。各种颜色的花瓣如一场绚烂的流星雨,在花园中勾勒出一幅纵横交错的线条图,流光溢彩,唯美动人。数以千计,数以万计,越来越多的花瓣形成一个强烈的气场,螺旋盘绕在他们的周身,飞花盈盈,然而速度却是快得让人头晕眼花,幻化出无数人影,只见眼前之人一分四,四分八,瞬时人影挤挤,不断地重叠又分开,已经不能准确判断所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