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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美丽世界的孤女

字面意思是:无父无母一个人长大的女孩子。

延伸义为:虽然有父母,却与家人关系极度疏远,一个人成长,一个人生活,精神无比孤绝,状似孤儿。

她的伤心事

我爸在香港做生意!放假了我要去香港玩儿!春琦总是这么跟同学说。她幻想着在太平山上看日出,在铜锣湾里吃甜品。

春琦家在东北的一个重工业城市,那个城市有无数巨大的烟囱,每天冒着浓烟。无数男男女女在浓烟下生活,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奔向那滚滚烟尘,在工厂里从大火中钳出钢筋,再把一块块巨大的钢板装上车。日复一日重复着最简单的劳作,然后一些人患上了肺结核。

一晃多年,那些巨大的烟囱不再冒出浓烟,男男女女们逐渐远离了肺结核和癌症的威胁。可是,他们从此却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有时候,他们望着那些已经成为时代标志的巨大的烟囱,目光空洞,内心茫然。他们的孩子在烟囱的森林里奔跑、嬉戏,不知痛苦和忧伤。然后,一不小心就长大了。

春琦就是这群孩子中的一个。她刚出生的时候,父母的工厂濒临倒闭。90年代初,父亲下岗,并认同了这种命运的必然,然后跟着从前的工友跑到南方做生意,可生意还没做成,就学会了赌钱,日渐沉迷。认识一个女牌友,丈夫常年在香港,父亲就跟着女人厮混。当然,女人有点产业,父亲拿着别人的钱学做生意,渐渐也上了道儿,开始给春琦寄钱,春琦生活得愉快,手里有大把零钱,那是一个物质相对贫乏的时代,90年代中期的中国东北小城。春琦成了人人羡慕的小公主——我爸在香港做生意!放假了我要去香港玩儿!春琦总是这么跟同学说。她幻想着在太平山上看日出,在铜锣湾里吃甜品。

可是香港始终没去成,慢慢地,父亲寄钱的频率越来越低。母亲就在那几年患上了心绞痛。原来的工友中又有人去了南方,风言风语在闭塞的小城弥漫开来。父亲“失踪”了,寄来两份离婚协议。母亲签了字,去学开出租车。夜里小混混火拼,划伤了母亲。她受了惊吓,住院治疗,也在此时,患上抑郁症。出院后去劳务市场,做了家政,每小时工资五元钱。每天工作超过十个小时……春琦的生活一下子从天堂跌到谷底,她被幼稚的孩子们嘲笑着。她把这一切归结于无能的父母。她担心母亲的病,又不愿意和她更多接触。母亲也不知道和女儿说什么,终于学会了从佛祖身上寻求出口。家乡有一座观音山,母亲用仅有的休息时间,爬到山顶的小寺烧香。春琦一个人在家,盯着作业本,感觉了无生趣。

她忘记了从哪一年开始,自己变成了一个忧郁阴暗的小女孩儿。逢人不说真心话,对阳光青春的穷小子们退避三舍——他们早晚会变成我爸那样的人!什么都是靠不住的。

职业高中毕业之后,春琦上了一所用来打发日子的大专。女生忙着打脐环,男生搞大了女生的肚子。力比多挥发在年轻的夜晚,酒精里、舞池上。春琦迷醉在这样的生活里,她以为自己一切都看得明白无误。

她甚至没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她有过两次感情经历,可她认为那都不算。一次是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稀里糊涂地跟一个无所事事的男孩儿好上了。那男孩儿送她施华洛世奇的石头。她对着那石头,想起了小时候做的梦,在海洋公园的大草坪上和郭富城跳舞,看见他眼里的星星。男孩儿不是郭富城,带她坐机车,刻文身,她也不爱那男孩儿。一个更新鲜更年轻的女孩儿坐上了车屁股,春琦扬手一个巴掌,算是告别了青春。她渴望一份实在的爱情,同时她又觉得,爱情是什么?那是靠不住的!

我的内心戏

家庭支离破碎,从小就没受到过任何关怀,慢慢地,一切已经成功的人,特别是男人,都成了她的假想敌和报复对象。

作为一个情感类节目主持人,最不高兴的就是看到那些底子不错的姑娘,出于各种原因,走上了自暴自弃的不归路。

简直让人恨恨地想:干啥呢这是?

可能每一个甘心自我放弃的姑娘都是折翼的天使?

但是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拿自己的幸福开涮呢?

幸福摊到每个人头上都差不多,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作为妇女之友,也出于职业需要,我经常观察那些不合群不合作的姑娘,后来就琢磨出一点门道。原来每一个眉头紧锁的姑娘,心里都有一个死结。

有些人悟性高,这个疙瘩不知怎么着也就顺其自然地解了。想着神马都是浮云,人生从此气象万千,从此豁然开朗。可另有些人偏爱牛角尖死胡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人家是每天想开一点点你是每天沉沦一点点,于是就有了各种不靠谱的成年病。

比如,陈冠希刚出事儿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追问“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想不通,呜呼哀哉!一个好端端的帅小伙,怎么会有这样的雅好。据陈冠希自己交代,他之所以热爱拍照留念,都因为“从小受双亲离异影响,自感无依无靠,13岁时交了一个黑人女友,从此告别童年”,以至于造成性观念偏差。如此,拍几张艳照,我们也权当他是陈氏精神治疗法吧。

要是郭德纲郭师傅来点评此事,他没准会一撸豹纹衬衫,一卷裤腿,一摇扇子一撇嘴告诉你:介是嘛?!介不就是童年阴影吗!

郭德纲搭档于谦的童年阴影是他爸总吃猪大肠,早上大肠稀粥,中午酱爆大肠,晚上大肠炒饭加清蒸大肠。于是,大肠就成了于谦的一道坎儿,舞台上一听大肠二字,肠子都能呕出来。这就是童年阴影最通俗的表现。

举这个例子,我是想证明,其实人人都有童年阴影,谁也不比谁的童年真健康多少。

我又想说说另外一个男人,也是个名人,他叫安迪?沃霍尔。你可以不知道他,但不能不知道他牛气冲天的作品。最著名的叫《波普梦露》,不知道你就OUT了。就算你真OUT了,你也总知道永不OUT的玛丽莲?梦露吧?当你看到这位美女被涂得五颜六色的时候,你就知道,哦,原来这就是波普啊。作为一个姑娘,就算你不知道波普,总赶时髦剃过BOBO头吧。BOBO头,和安迪?沃霍尔的波普艺术,总是有那么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总之一句话,这个男人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时尚达人。

就是这个不可一世的时尚大帝,风头正劲的时候,被一个女人一枪崩了。好在哥们儿命大,就在大家七嘴八舌为了棺材板是涂成流行波普还是古典波普不惜大打出手的时候,这哥们儿挣扎着伸出中指:你大爷我还没咽气呢!

差点干掉安迪的女人叫索拉娜丝。和陈冠希一样,13岁告别童贞,家庭支离破碎,从小就没受到过任何关怀,慢慢地,一切已经成功的人,特别是男人,都成了她的假想敌和报复对象。

当然这样戏剧的人生不是谁都能拥有,否则怎么会有名人和人名儿的区别呢?也不是所有的童年阴影都会把你推向悬崖无路可退。

我们电视台有一档栏目,嘉宾主持是著名文化人王为念,王老师自嘲道:我这长相,真是稍微化了妆就能当“流氓”使。当然我们和王老师混熟了,都知道,他是内心过于善良脆弱,生怕受伤害,不得不把自己伪装成“流氓”。

这也算是个性格上的小阴影吧。

虽然这事不好,但摊上了你就得坦然接受,也别把自己看得有多不幸。虽然这个社会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值得信赖,但好歹它也为你免费提供了自我重建的课程。

百转千回后,谁的童年阴影还不是消磨殆尽?说来真要保留童年阴影,条件还挺苛刻的。一要有强大到偏执的内心,二要有单纯顺利的环境。放心吧,要是这两条你都具备,真有阴影你也不怕不怕啦!

《爱情连连看》里面真有这样的女嘉宾,匆匆而来惊鸿一瞥,然后很快就闪人了。任何男人都会让她感觉不安,她经常想起小时候家里鸡飞狗跳的一幕一幕,总是担心有一天她组建了新的家庭,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飞向了另一个新的牢笼。借用唐僧的一句话:外面不过是个更大的笼子。

白天她对男人动心,到了晚上关上灯就心生恐惧。这就像动物界的变色龙,会随着环境发生许多变化。晚上,她们可能是夜店女王,到了白天又一本正经当淑女了。为什么?没有安全感呗。

这样的姑娘就像个被打乱了的魔方,要把六个面拼接好,理顺了,除了要有技巧,还要有耐性,拆了装,装了拆,拆了再装。要对付起来,还真不容易。

舞台上曾经有个姑娘,由于爸妈经常吵架,自己一直不自信。她不相信自己能处理好复杂的家庭关系。有一年,她好好地看着张学友演唱会的时候,突然接到姨妈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去看看,父母吵起架来,房顶都快掀翻了!姑娘赶不及回去,只能报了警。当时四周哭声一片,别人都是跟着台上的天王缅怀青春流下怀旧的眼泪,而她哭啥呢?她绝望,好多人都拥有的那种父慈子孝的和睦家庭气氛,她没有。

她来到这个舞台,找男朋友,全是因为自己压力太大。要是找到一个男朋友,自己就能搬出去住了吧?就不需要照顾爸妈的心情了吧?

理性的时候,她也会鼓起勇气面对现实,她去分析她爸妈的问题!她算是想明白了,要是真没爱情,这个家也早就玩完了,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也不是因为迁就女儿的感受,真迁就感受的话爹妈也不会吵架。无非也就是性格冲突,爱是爱了,合适倒未必合适。想开了这个,她就释然了,再拍着胸口问自己:我要个啥样的?

她要的男人,是能“稍微包容”的。女人一般都得耍些小性子,真不耍小性子你还当她是笑面虎不敢碰呢。可女人发脾气通常也不是真的发脾气,无非就是希望你注意她。特别是对那些有“童年阴影”的女孩儿,你得注意她敏感的想法。

依我看,如果您是这样敏感带伤的姑娘,我想提醒的一点是:不要主动出击,要等着别人来追你。

那找什么样的?建议您找两类男人。

一种是贴心老大哥级的。你怎么折腾,有多少痛苦他都能理解。他懂“阴影”这回事。

第二种是年纪比自己小的。不需要你像变色龙似的变来变去,也能把他抓在手里。

不建议找同龄人。年纪相仿的男人,很难吃得消你。

话说这样的姑娘们对这世界天生就有一种障碍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男女关系的那张纸就被捅开了,一旦暴露了,看清了,就有矛盾了。可是没有矛盾社会怎么前进人类怎么繁衍呢?不光是你,就是那些从小生活欢乐平静的姑娘,也要面对这个矛盾。都说男女关系是不确定的,可又有什么玩意它是确定的?大家都以为刘翔2008年能摘金夺银再创纪录,可人家不也是起跑线前急流勇退了?长枪短跑再多也架不住突如其来的变化啊。何况那是一个人的事儿,男女关系可是俩人的事。稳定的、波澜不惊的那是一潭死水。

敏感也是好事。谁愿意被看成一个麻木不仁天塌下来他都不觉得疼的人呢?

成功者大多是敏感的,如果乔布斯不敏感,世界上也就只有夏娃和牛顿两只著名的苹果。哪来的现代高科技?

但要是让所谓的敏感伤害了你对过去、现在的判断力,那就会直接伤害你对未来的积极建设力。那就不是敏感不敏感的心性问题了,那是脑子开窍不开窍的智商问题。

我们舞台上的那个女孩就很聪明,她接受了自己不完美的出身,那些负面的经历也没让她自绝于男人。这就很靠谱了。

聪明人就得学会化腐朽为神奇。你看,好吃的小青菜可都是用最臭的肥料浇出来的。会打老K的人都知道,一手坏牌也不一定输啊,未必开头漏洞百出,就没有一个美好未来。你得学会给自己做一场精美的布局,我说的不只是男人,也是人生。

啰哩吧嗦说了不少,总结一下就是:童年阴影人人有,你不是最惨的那一个。要是因此影响了以后七八十年的生活,要是因此不敢爱,你就怂了。要求男人绝对靠谱,你就不靠谱了。未来的路还长,小时候的不幸早晚灰飞烟灭,有眼泪要关起门来流给自己看。这世上人人活得都挺累,都不容易。

是聪明的女人就得学会逆转乾坤,至少证明给爸妈看,你看看你闺女我多有本事,任你们俩怎么不消停,本小姐还不是健康茁壮成长恩恩爱爱相夫教子?小日子哪天不是阳光灿烂?这才是本事!

天下“孤女”们,无论如何,至少你还年轻,年轻就是一瓶新鲜的现榨果酱,就算生活的面包再干巴,你都有使命润色它,改变它的味道。

你看,当年的小陈,如今都痛改前非东山再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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