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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重返吕宋(1)

麦克阿瑟回答说:“我回来晚了,但我们毕竟回来了。我尽可能快地赶到这里来,我将给你们所需要的一切医疗照顾,治愈后就送你们回国。”

夺取吕宋的最后“踏脚石”

到1944年年底,在欧洲战场,苏军和盟军已从东西两面进逼德国边境。在东线,苏军通过“十次打击”,消灭德军160万人,取得对德作战的决定性胜利。除拉脱维亚的一小部分外,苏军已解放全部国土,并协同东欧一些国家的反法西斯力量,解放了他们的国家。在西线,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后于7月下旬挥师东进,8月25日解放巴黎。与此同时,盟军还在法国南部登陆,攻占马赛和土伦后向北推进,于9月11日同巴顿将军的部队会师,从而把西欧战场连成一片,并将德军击退到其境内的齐格菲防线。法西斯德国的末日已指日可待。

在太平洋战场,还在莱特战役处于高潮时,麦克阿瑟就开始了进攻吕宋岛的准备工作。由于莱特岛距离吕宋岛的北端尚有480多公里,已经超出了停在莱特岛上美军战斗机的活动半径,所以必须在莱特岛与吕宋岛中间寻找一块踏脚石,以便把战斗机转移到这里,为进攻吕宋岛提供空中掩护。

麦克阿瑟仔细察看地图,位于莱特岛和吕宋之间的民都洛岛进入他的视线。该岛位于吕宋岛的南面,有几个现成的简易机场,经过加修可以作为进攻吕宋岛的空军基地使用。而且,据可靠的情报说,岛上的守军不多。

麦克阿瑟最后决定,把民都洛岛作为进攻吕宋的跳板。

麦克阿瑟原来计划12月5日进攻民都洛岛,然后20日进攻吕宋。但由于莱特战役向后拖延,麦克阿瑟最后决定推迟原计划,将进攻民都洛岛的时间推迟到到12月15日,进攻吕宋的日期则推迟到次年1月9日。这样一来,尼米兹夺取硫黄岛和冲绳岛的时间也不得不推迟到2月19日和4月1日,因为哈尔西的航空母舰不能同时支援这些行动。

12月12日,麦克阿瑟进攻民都洛的两栖登陆部队3万人在6艘轻型航母、3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和8艘驱逐舰的护航下,分乘100多艘舰船从莱特湾和帕劳出发,经苏里高海峡、保和海和苏禄海,驶向民都洛岛。由于兵力不够,麦克阿瑟的旗舰“纳什维尔”号也随队行动。哈尔西海军上将带领他庞大的第3舰队同时离开乌里西,准备猛攻吕宋岛上的日军机场,以保障民都洛登陆成功,并为尔后进攻吕宋创造条件。

日本人又一次错误判断了麦克阿瑟的目的地,他们认为美军的进攻目标是帕奈或内格罗斯海滩。12月13日,当美军舰队在选定的滩头停泊后,他们才知道大事不好。日军立即组织抵抗,派出“神风特攻队”猛烈攻击美军舰队,但为时已晚。12月15日,美军突击部队未遇多大抵抗就登上了民都洛岛的海滩,建立了滩头阵地。民都洛岛上的500名日本守军自知无力夺回滩头,惊恐地逃到山里。

登陆成功后,美军工兵立即开始修复机场。由于这里处于季风降雨地带以外,所以土质坚硬,是修建机场的理想之地。当日晚上,麦克阿瑟接到报告,已有两个机场可以投入使用了。五天以后,麦克阿瑟就开始把战斗机向民都洛岛转移。此后几天,大批美军战斗机停靠民都洛。形势对麦克阿瑟十分有利,他说:“我已掌握了通向吕宋岛大门的钥匙。”

在民都洛登陆的同时,哈尔西率领第3舰队于12月14日至16日对吕宋岛的日军机场进行了猛烈的空中打击。他们一共出动了1671架次舰载机,对吕宋岛上所有的空军基地都进行了袭击。一共击毁日机200余架,同时在吕宋各机场上空实施空中封锁,粉碎了日军从吕宋向民都洛派出飞机或“神风队”的企图。哈尔西在完成掩护任务后,为补给燃料而于12月17日撤离战场。次日晨,一场未预测到的台风袭击了他的舰队。小山似的大浪立即吞没了3艘驱逐舰,并使另外7艘军舰遭受严重损伤,186架飞机被摧毁,800名官兵丧生。这场自然灾难所造成的损失不次于一场大海战。4天后,哈尔西返回乌利西基地。

麦克阿瑟占领民都洛,打开了通往吕宋的南大门。对此,日军不能不有所反应。但自从在莱特湾遭到惨败后,它的舰队主力已不敢贸然出动,生怕把最后的老本也赔进去。21日,“神风特攻队”突袭了美军运送军需补给的运输队,击沉两艘登陆舰。圣诞节前夜,一支由2艘巡洋舰和6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即莱特湾大海战中逃走的志摩舰队),从越南的金兰湾出发,经南中国海驶往民都洛。这支舰队巧妙地避开了大量美军潜艇,利用台风引起恶劣天气的掩护,迅速逼近民都洛岛。在距该岛还有200海里时,被美巡逻机发现。当时金凯德为准备吕宋登陆而撤走了支援舰队,在民都洛海域只留下一些鱼雷艇,几乎使之失去保护。

接到日军袭击的报告后,麦克阿瑟立即紧张起来,他担心民都洛会重演莱特岛的一幕。因此,麦克阿瑟立即给金凯德发去电报,要求他迅速派出舰队支援。

但麦克阿瑟的担心多余了。这时,民都洛岛上已经停有100多架战斗机。26日深夜,日舰队驶抵民都洛附近海域,对岛上机场进行了短时间的炮击。但美军飞机已经升空,同鱼雷艇一起赶走了这支舰队,并击沉了一艘驱逐舰。

日军对民都洛的威胁就这样结束了,麦克阿瑟因此稳稳地踏上了这块“踏脚石”,吕宋的大门已经敞开了。

杀回马尼拉

此时,麦克阿瑟的吕宋登陆计划也已考虑成熟。登陆行动将由克鲁格的第6集团军实施,下辖第1军和第14军,共20万人,其中作战部队13万。另有一支8万人的预备队,准备在晚些时候登陆。这样,其地面兵力将达到28万人,参战的舰船将达1000艘以上,堪称太平洋战争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根据计划(该计划与三年前日军攻占吕宋的计划极为相似),第6集团军的两个军将在加延湾并肩登陆,第1军在左,第14军在右,上岸后即沿宽阔的平原向马尼拉推进。少量部队在苏比克湾西北海岸和马尼拉湾南面的纳苏格布登陆,以封锁巴丹半岛和科雷希多岛,并准备从北面或南面奇袭马尼拉。为支援登陆,肯尼的陆基航空兵和金凯德的护航航母舰载机将负责掩护并压制吕宋南部的日军机场;哈尔西的第3舰队则执行压制台湾和吕宋北部日军机场的任务。

在战役协同上,麦克阿瑟也进行了较为周全的计划。他计划由次要方向首先在南部沿岸进行一些试探性攻击,希望把岛上的大部分日军吸引到南部来;然后,出其不意地在西部登陆,快速突进,等敌人被迫退到西部加强防守时,南部次要方向再展开真正的登陆。两支部队登陆后,就像一把钳子,紧紧地钳住敌人,最后把它消灭。麦克阿瑟说:“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计划了。”

为了实现这一完美的计划,战役发起前,麦克阿瑟采取了一系列欺骗措施,派出轰炸机不停地攻击吕宋南部的目标,其他的飞机执行对巴丹到塔亚巴斯的侦察。运输机在同一低空不断飞来飞去,冒充空降部队。鱼雷快艇在吕宋岛的南方和西南方以及马尼拉湾沿海一带加强巡逻。

山下奉文早已料到将要发生的这场决战。他清楚,靠他现有的兵力和装备难以进行全岛防御。他虽然拥有28万余人,但这些部队缺乏训练、斗志松懈(精锐部队已在莱特被消灭)。他们缺少飞机、大炮以及粮食和弹药。因此,他放弃了滩头决战的打算,转而采取“保存自己,各自为战,长期抗战”的方针,以牵制美军,拖延其对日本本土的进攻。为此,他曾考虑像麦克阿瑟当年那样固守巴丹半岛,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计划。巴丹太小,容不下27万日军。最后,他把他的部队分成三个集团,实施纵深防御:尚武集团15.2万人部署在吕宋北部,由山下亲自指挥;振武集团10万人部署在吕宋东部,由横山静雄指挥;建武集团3万人部署在克拉克西部以保卫机场,由冢田理喜智指挥。

1945年1月2日,奥尔登多夫率领一支由164艘军舰组成的强大支援舰队从莱特湾出发,前往林加延湾进行预先火力准备和扫雷工作。他们刚驶入苏里高海峡就被棉兰老岛上的日军发现,次日便在保和海遭到“神风队”的攻击。1月4日,当这支舰队经过班乃岛以西海域时,再次遭到“神风队”的袭击,结果一艘轻型航母和一艘驱逐舰被击沉。以后几天,奥尔登多夫的舰队又多次遭到这样的攻击,致使3艘巡洋舰、2艘战列舰及数艘驱逐舰受重创,300多人阵亡。这是自1942年所罗门群岛海战以来美国海军所遭受的最大损失。尽管如此,这支舰队仍按计划驶抵林加延湾,对登陆海滩进行了三天炮击,并为登陆部队扫清了水路。

若不是哈尔西的第3舰队及时赶来压制吕宋和台湾机场的话,日军对奥尔登多夫的舰队定会更加猛烈地进行攻击。1月4日至5日,哈尔西对台湾机场进行了袭击,使其不能对吕宋实施增援。6日原计划空袭吕宋,但这天天气不好,飞机不能起飞。就在这一天,奥尔登多夫的舰队又遭到猛烈攻击。7日,应金凯德的要求,哈尔西把原定空袭台湾的计划改为空袭吕宋。这一天,哈尔西、金凯德和肯尼的飞机联合出动,几乎使吕宋岛上的日军机场处于瘫痪状态,致使日军不得不把能撤出的飞机全部撤走。从此,麦克阿瑟的部队再未遇到有组织的空袭。

1月4日,麦克阿瑟开始率大舰队北上。这支庞大的舰队在无线电静默中前进,只有发动机的跳动声和海浪的拍打声。此时此刻,麦克阿瑟手握烟斗,站在旗舰“博伊西”号轻巡洋舰甲板上思绪万千。他回想起自己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乘坐一艘鱼雷艇,怀着一定要回来的决心,颠簸在这同一海面上。第二天下午,几艘日军小型潜艇攻击了舰队,它们直奔“博伊西”号而来,似乎知道麦克阿瑟在这艘船上。它们发射的鱼雷有一枚险些击中“博伊西”号。1月7日,当舰队经过马尼拉外海时,麦克阿瑟独自凭栏,凝视远处那熟悉的景物,不禁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惆怅。当天,舰队遭到几架神风特攻机的袭击,一艘登陆舰被击伤。第二天,舰队又遭到攻击,两艘护航航母被击中,一艘运输舰被击沉。

1月9日拂晓,进攻部队来到林加延湾海滩外。几分钟后,飞来3架特攻机,击中一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登陆行动并未因此而受影响,部队换乘几百艘登陆艇于9时30分向岸上冲去。登陆部队除受到北侧高地上敌追击炮兵的抗击外,几乎未遇抵抗就上了海滩。

“看到我军终于占了优势,我感到无限欣慰,”麦克阿瑟大声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到日落前,上岸部队已达5万多人,并建立了纵深4英里的滩头堡。那天下午,麦克阿瑟率萨特兰等要员乘登陆艇前往海滩。他拒绝使用海军修建大队为他赶修的一条伸向海里的长堤,而仍像在莱特时那样涉水上岸。

那天晚上,哈尔西为防止日军舰队南下袭击登陆部队,率第3舰队大胆地通过巴林塘海峡,进入南中国海。他没有遇到日本海军主力,但袭击了印度支那沿岸、台湾和香港等地,击沉日军44艘舰船,击毁其100架飞机。其间,日军利用哈尔西北上之机,于1月10日至13日出动“神风队”对林加延湾的盟军舰船进行撞击,共击伤14艘,其中重创10艘。这样,从1月3日至13日这10天时间里,麦克阿瑟的海军共被击伤43艘舰船(其中18艘被重创),击沉4艘,738人阵亡,1400人受伤。

1月13日,麦克阿瑟离开“博伊西”号,在岸上设立了司令部。他乘坐他的带五星标志的敞篷吉普车到处巡视,无论走到哪里都受到官兵和菲律宾群众的欢呼。他显然对克鲁格的推进速度感到不满意。在几乎没有抵抗的情况下,部队在4天时间里只前进了6公里。照这样的速度要两个月才能到达马尼拉,而他曾向参谋长联席会议保证在登陆后两周内解放马尼拉。另外,在战役前,尼米兹曾要求借给金凯德的舰只要在2月上旬送还给他,他要用它们来加强第5舰队(1月下旬第3舰队将重归斯普鲁恩斯指挥,恢复第5舰队番号),以发动对硫黄岛和冲绳岛的战役。麦克阿瑟和金凯德因担心日本海军攻击滩头阵地,认为在夺取克拉克机场、陆基飞机能够提供有效的支援之前,他们需要这些舰艇保护滩头阵地和通往林加延湾的交通线,因此不想把它们还给尼米兹。尼米兹多次与麦克阿瑟和金凯德交涉,认为日本海军没有足够的兵力一方面威胁菲律宾,另一方面又照顾硫黄和冲绳,并威胁说,若不还回舰只,他的行动就只好向后推迟了。麦克阿瑟当然不愿承担这一责任,因此对进展速度便更加关注了,他要求部队进行大胆穿插,向克拉克机场和马尼拉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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