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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哈西卜的故事(6)

商人听罢,非常欢迎詹莎,带他来到了一间有气派的客厅里,命令仆人端出各种可口的食物来给他吃,饭后又和他饮酒,大家吃饱喝足后,商人起身外出。不久,他回到客厅,手里拿着一袋金币,并随身带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郎来,说:“这袋中的一千块金币和这个姑娘交给你,请收下吧,明天再帮我作活儿。”说完,他把钱交给了詹莎,要姑娘陪他聊天,就出去了。

在商人家中,詹莎和姑娘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到澡堂去洗澡,商人派仆人送来一套名贵的衣服给他,表示尊敬、关心。仆人们耐心地等他洗完澡,给他穿上新衣,然后小心谨慎地带他回家。商人命令仆人摆出食物,并拿来琵琶等乐器奏乐,和詹沙一起吃喝玩乐,直到深更半夜,才各自分手,去休息。

第三天早晨,詹莎从澡堂洗澡回来后,商人告诉他说今天他应该帮他作活儿了。

“好,我就去做。”詹莎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商人命令仆人牵两头骡子来,他和詹莎各自骑上一头,一起动身出发,马不停蹄地往前走呀走,正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座高山脚下,那山一眼望不到顶,商人跳下骡来,叫詹莎也下来,并递给他一把刀、一根绳,对他说:“给我杀掉这头骡子。”

詹莎按照商人的话,扎好衣裳的下摆,卷起袖子,用绳子把骡子的四条腿捆紧,推倒它,用刀宰了,再剥下皮,砍下头和四条腿,于是活生生的一头骡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鲜肉。商人十分高兴,再一次要求他说:“你割开它的肚子,钻进去,让我再把它缝好,你躲在中间仔细观看,无论看到什么,都必须及时告诉我。”

詹莎按照命令,拿刀割开骡肚钻进去。商人立即拿针线把他缝在里面,就远远地走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躲藏起来。不久,一只大鸟飞下山来,抓着死骡子飞上了山顶,正在啄吃骡肉时,詹莎割断了缝线,从死骡肚子里挣扎着爬了出来。大鸟一看到,吓得一下子飞走了。詹莎站起来,往周围一看,只见到处都是人骨头和被太阳晒黑了的死尸。他非常吃惊,叹口气说:

“毫无办法了,只求万能的主拯救我吧。”他低头往山下一看,见商人站在那里,只听商人大声地喊道:“你把四周的石头丢一些下来,我就告诉你下来的路线。”

詹莎一下扔了二百块石头下去,然后要求商人说:“告诉我怎样下山吧,我再帮你丢一次石头。”商人却理都不理他,只顾把丢下的石头捡起来,用他骑来的那头骡子驮着走了。原来那山中的石头全是出产名贵的钢玉石、橄揽石等。

詹莎被困在山顶上,走投无路,只有哭着恳求主救他。过了三天,他想不该坐着等死,就站起身来,寻找下山的路。他慢慢地滑下坎坷不平的山坡,伏在崖壁上爬下陡崖后,饿了就吃野草,走了两个月,来到了一个地方,只见远处的山谷中树木成林,还有各种鸟兽。看到那种景象,他心情十分舒畅,就向那里走去。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山谷中,只见溪水哗哗地流着,沿溪而下,来到了一个景致优美的地方。他漫步其间,东瞧瞧,西看看,欣赏着美景,突然一幢高耸入云的宫殿出现在他面前,他欣喜若狂,急忙跑到宫殿前面,见那里站着一个满面红光、鹤发童颜的老头儿,拄着一根红玉拐杖。他来到老人面前,向他问好、祝福。老人热情欢迎他,说:“我的孩子,你坐下来休息吧!这个地方还从没人来过呢!我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

听了老人的问话,坐在门前的詹莎想起自己四处流浪、九死一生的悲惨遭遇,不禁伤心落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人看他可怜,非常同情他,说:“孩子,不要哭了!你悲哀哭泣,我心里也不好受。”说着便拿出好吃的食物来,给詹莎吃,对他说:

“吃吧,你先吃饱了再说。”

詹莎正饥饿难忍,就饱餐了一顿,然后诚心诚意地感谢主。这时,老人说:“孩子,你对我谈谈你的遭遇,把你的经历毫不保留地,全告诉我吧!”

于是詹莎把自己的身世、遭遇,详细地讲了一遍。老人听后,感到吃惊不已。接着詹莎问老人:“老伯伯,请告诉我:谁是这幢宫殿的主人?这广阔的山谷归谁掌管?”

“孩子,告诉你吧:宫殿和山谷,以及这里的一切,都是所罗门大帝的。他托付我管理这幢宫殿,还教我鸟语,要我主管世上的飞鸟。我被称为鸟王,我的名字叫纳斯尔。鸟儿们每年都要来这儿朝拜一次,经过检阅后才各自归去。我住在这里,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听了老人的话,詹沙又想起了家乡,他伤心地痛哭,说:“老伯伯,我怎样才能回家去呢?”

“我的孩子,告诉你吧,你已经到了戈府山附近,要想离开这里,只有等百鸟来朝拜之时,我命令一只鸟儿,让它顺便把你带回家去。现在你和我住在一起,随便吃喝玩耍,等百鸟来朝时再说吧。”

詹莎住了下来,和老人一起生活,吃喝玩耍,谈天说地,四处游玩,吃各种新鲜野果,过着轻松、舒适的快乐生活。就在百鸟来朝拜的日子快要到来时,老人交给了他一串钥匙,说:“詹莎,你用这串钥匙打开宫中的屋子,看看里面的摆设吧,不过最后的那间屋子不能随便打开。要是你不听劝告,随便打开那扇门进去了,会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老人说完,再三叮咛,然后出去接见来朝拜的飞鸟去了。

詹莎按照老人讲的,拿钥匙打开宫中的房门,进去观看。他按顺序打开各扇门,把所有的大小房屋看了个遍。最后来到老人禁止打开的那间房门前,只见门上用一把金锁锁着,他对此很感兴趣,心想:“这间房屋最特殊,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呢,老人家为什么不让我打开?今天我偏要打开进去看一看,反正主既然主宰着我,他就会使我事事如意的。”他想着举起钥匙,果断地开了锁,推开门进去一看,只见里面有个大池塘池水清澈见底,池底铺着名贵的宝石和珠玉。池边有个凉亭,是用金砖、银瓦、水晶柱建成的,窗格子用的是红玉,地板用的是橄榄石、翡翠和珠宝,亭子中间有个纯金的喷水池,池中的水非常清澈,喷水池四周塑着许多用黄金白银雕成的飞禽走兽,泉水一股股地从它们的口中喷射出来,每当微风吹来,便发出低低的说话声和悦耳动听的歌唱声。凉亭边是个大厅,厅中有一个钢玉宝座,镶满了珠宝。宝座旁边支着一个绿绸帐篷,五丈多宽,镶满了珠玉,帐篷中摆设着所罗门大帝的绒毯。大厅四周是一个花园,园中果树茂盛,树上果实累累。花坛中有玫瑰、蔷薇等各种花草,清风吹来,花香扑鼻,树影摇曳,景色非常优美。他简直被陶醉了,漫步庭中,欣赏着各种优美罕见的景物,沉浸在花儿的清香中,流连忘返。接着他进入大厅,在宝座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来到帐篷里,倒身就呼呼地睡着了。

詹莎一觉醒来,漫步走出了大厅,来到门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兴致盎然地欣赏着面前的美景。这时,忽然飞来三只鸽子一样的小鸟,飞到池边,游玩了一会儿就脱掉羽衣,一下子变成了三个容貌俊俏、身段苗条的绝世美人,她们无拘无束地跳人池塘中,边游泳,边嘻笑。洗完澡,走出池塘,她们又相约着去花园中游玩去了。他都看呆了,尤其是她们轻盈、活泼、美丽的体态,让他感到心荡神驰,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跟随她们来到了花园中,他走到她们面前,恭恭敬敬地向她们问候,说:“请问几位高贵的小姐,你们是什么人呀?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们也向他问好,其中最小的一个美女说:“我们是从天国来的,到这儿来玩乐的。”

得知她们是仙女,詹莎更加觉得她们美丽可爱了,就向最小的仙女请求说:“美丽的仙女!我奔波、流浪了一生,尝尽了艰辛困苦,恳求您尽量同情我、怜悯我吧。”

“不要讲这些没用的话,走开吧!”小仙女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詹莎伤心落泪,自言自语地叹道:

“一位身材苗条,美丽无比的少女在花园中漫步,

只见她身着艳丽的服装,头发散发着芳香。

我去请教她的尊姓大名,

她却说自己是一个会让人心焦的人。

我把对她的爱慕、和痴情向她倾吐,

她却无情地说:

‘你向我倾诉还不如向石头倾诉,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我说:

‘即使你的心肠比铁石还硬,

我也要将它熔化。’”

听完詹莎的哀叹,仙女们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尽情地玩乐。詹莎摘来新鲜水果和她们一起吃,晚上又和她们一起在大厅里休息。

第二天清晨,仙女们早早起来穿上羽衣,立即变成了鸽子般大小的鸟儿,展翅飞回去了。詹莎一下子觉得孤独寂寞,似乎他的心也跟着仙女们飞走了。因此他心情烦燥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头晕脑胀,于是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詹莎进入宫殿后,纳斯尔就去接见那些前来朝拜的鸟儿。然后,他对鸟儿们说:“我这里有个青年,被命运把他从遥远的地方带到了这里。现在我想要你们顺便带他回家乡去。”

“好,我们就带他回去。”百鸟齐声地答应了鸟王。

纳斯尔老人回到了宫中,可他怎么也找不到詹莎的影子。他边喊边找,最后看到詹莎打开了那间禁止他打开的房屋门,于是他也走了进去,只见詹莎昏睡在园中的树下,不省人事。他连忙在詹莎脸上洒上香水,把他救醒。

詹莎从朦胧中醒来,往四周一看,身边除了纳斯尔老人外,没看到别的人,因此心中非常难受,苦恼异常,他哭泣着自语道:

“她身材苗条,皮肤细嫩,

容貌俊俏,美丽大方。

她眼里的波光足让你心荡神驰,

她那樱桃般的朱唇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乌黑油亮的长发飘逸潇洒,

她弯弯的眉毛似一把弓箭,

只一回眸便能破石惊天,

只可惜她无情的心肠比顽石还硬。

她如此完善,

人世间没有谁能与她媲美。”

纳斯尔听了詹莎的话语,觉得非常奇怪,说:“孩子,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快把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告诉我吧!”

詹莎坐在那里直发呆,把碰见三个姑娘的经过,从头到尾,详细地讲了一遍。纳斯尔听完,心中明白了其中缘故,说:“我的孩子,你要知道:那三个姑娘是神的女儿,她们一年才到这里来玩一次儿,她们在这里玩个痛快,然后就会高高兴兴地回去。”

“她们家住哪里呢?”

“凭主发誓,我也不知道她们家在哪里。孩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振作起精神,快跟我来,我好让鸟儿把你送回家去。”

詹莎一急,又晕倒过去,不省人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苏醒过来,哭着说:“老伯伯,我现在不想回家了,只希望能跟那几个姑娘再见一面。告诉你吧:我即使死在这里,也不再想回家的事了。即使一年只见我心爱的人儿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接着他哭泣着说:

“但愿魔鬼不再捉弄有情人,

也愿主没有替人世间创造爱情。

如果心灵不为爱你而遭受火刑,

我的眼泪就不至于奔腾,

我的眼睛就不会疼痛。

爱情的烈火烧烤着我的身心,

我为忍受一切折磨而日夜规劝心灵。”

詹莎说完,倒身跪在纳斯尔老人的脚边,苦苦哀求他:“可怜我吧!帮我解除痛苦吧!主会赏赐你、疼爱你的。”

“我的孩子,凭主发誓,我确实不认识那几个姑娘,也不知道她们住在什么地方。不过既然你爱上了她们中的一个,就继续住在我这里吧。因为到明年的这个时,她们姐妹还要到这里来玩耍。到那时候,你就悄悄地躲在花园中的树丛里,等她们脱下羽衣,到池塘里洗澡、玩闹时,趁机拿起那个你看中的姑娘的羽衣,藏在腋窝里。当她们洗完澡,上岸来穿衣服时,那个丢掉了羽衣的姑娘,就会笑着请求你还她的羽衣。如果你把羽衣还给了她,那你的愿望就不能实现了,因为她会穿上羽衣飞走,再也不来了,也就是说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因此,你要挟紧羽衣,暂时不要给她,等我接见鸟儿回来,再给你们两人撮合,然后让你带着她回老家去。我只能做到这些,此外,我就无能为力了。”

听完纳斯尔老人的话,詹莎感到心情舒畅多了,于是他又和老人一起生活了一年。在那一年中,他天天扳着指头数日子,推算着百鸟来朝拜的时间。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又到了百鸟前来朝拜的日子,纳斯尔老人对他说:“现在我要去接见鸟儿,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好,我按您的吩咐去做。”詹莎答应着,等老人走后,就立即进入花园,悄悄地躲在树丛中。可是他等呀等,一天过去了,不见仙女们飞来,只好耐心地又等了一天,到了第三天还是不见她们的踪影。他非常失望,长叹一声,急得昏死过去,不省人事。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苏醒了过来,不时地抬头仰望天空,或者低头细看地面,或者呆呆地看池塘,或者看池边的空地,心中焦急万分。正在他忧愁、苦恼到极点时,忽然,三只鸽子一般大小的鸟儿,从空中降落到池边,它们东张张,西望望,没看见一个人影,这才脱下了羽衣,立即变成三个容貌出众的姑娘,她们的脖颈细长,白得像涂了珍珠。她们一起走进池塘,嘻嘻哈哈地边洗澡边游戏,快乐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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