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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地方政府债务危机:企业借贷困局的又一道枷锁

中国的地方政府的钱来自于哪里

中国的地方政府给人一种很牛的样子,动不动就投资若干个亿去做什么项目,建几条高速公路,修几个飞机场等。中国的地方政府恨不能给长城铺上瓷砖,给赤道镶上金边。他们的钱哪里来的?何以他们的口气如此之大。

读者应该对湖南省湘西某个国家级贫困县欲投资50亿元人民币建“夜郎国”的报道应该印象深刻,就这样一个连基本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贫困县,也敢拿出50亿元人民币出来搞什么夜郎古国的旅游项目。

2010年12月8日,武汉市规模最大的现代服务业综合体——武汉绿地国际金融城暨绿地中心正式动工兴建,其核心部位将建一栋606米的超高层综合体建筑,将为全球第三高楼。该项目建筑面积约300万平方米,总投资超过300亿元人民币。

在网上,300亿元人民币这一数字引起网友一片惊呼——要知道,世界第一高楼迪拜塔的造价也才15亿美元,鼎鼎大名的台北101大厦耗资是580亿元新台币(约合128亿人民币)。网友慨叹:即使除去项目内的其他投资,武汉这栋世界第三高楼的花费,也相当于建3个迪拜塔了。据武汉市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09年,武汉市地区生产总值首次突破4000亿元大关,达到4500亿元的历史新高。如此算来,这个“历史新高”也就够建15栋“世界第三”高楼。武汉市何以如此有钱?你可别觉得300亿元很多,下面还有更多的。

2011年4月,河北省秦皇岛国际豪华游轮艇港先期建设项目——秦皇国际豪华游轮游艇产业园在河北省秦皇岛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签约。这标志着国内最大的游艇建造基地将亮相秦皇岛。该项目由秦皇岛开发区盛景集团开发建设,总投资450亿元,产业园规划有造船、风能、汽车业和交通业、建造产业、游乐园和博物馆5大功能,预计年内开工,3年内完成先期建设,从一个县投资50亿元,到一个城市建一座大楼投资300亿元,再到建一个项目投资450亿元。我觉得中国的地方政府真的超级富裕,钱多得花不完。这些钱来自税收吗?不是。就湘西那个贫困县,就是把整个县卖了也卖不出50亿元。

这些巨额的资金主要来自于银行金融融资,说通俗点就是靠借贷。有的读者可能会问,银行为什么要借贷给地方政府。问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愚蠢,除非这些银行不想在湘西、武汉、秦皇岛等地方混了。

有读者又会问,借贷可以,但是金额何以如此之大。这点你可以去查最近几年中国的央行发行了多少钞票,导致印钞厂临时招工就能一窥究竟。银行印出来的钞票总得放贷出去吧。各个大小银行的钱多了,总得找到渠道贷出去吧。这样,地方政府和银行一拍即合。你把钱放给我,我去做项目,赚到的钱再分给你利息。甚至,你银行也可以入股嘛。

中国地方政府性债务最早可追溯到1979年。此后,各地开始陆续举债。至1996年年底,中国所有省级政府、90.05%的市级政府和86.54%的县级政府都举借了债务。至2010年年底,除54个县级政府没有政府性债务外,中国其他地方政府均有政府性债务。地方政府性债务是多年累积形成的,中国社科院张斌表示,2008年以来中国地方债发行量大,主要是在2008年经济危机发生后,中央出台了4万亿元刺激经济计划。在这种背景下,对于项目落地,地方政府需要有一些配套资金,而在本身财力有限的情况下,必然会采取多种渠道进行融资。

中国的地方政府欠了多少债

2011年6月27日,中国政府的审计报告披露截至2010年地方政府债务余额超10万亿元,占2010年GDP的1/4,超过2010年中国财政收入;仅54个县级政府无负债。

截至2010年年底,中国省、市、县三级地方政府性债务余额共计107174.91亿元,审计署审计长刘家义2011年6月26日向中国人大常委会所作审计工作报告首次披露中国地方政府债务情况,这一债务总额占2010年GDP的1/4,超过当年中国财政收入。

中国的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到底有多大?这是关系国家经济安全的一个重大问题,也一直备受关注。为了得到准确的数据,审计署投入4万多人,花了3个多月时间进行摸底调查。

报告显示,到2010年年底,除54个县级政府没有政府性债务外,中国省市县三级地方政府性债务余额共计107174.91亿元。2010年,中国GDP总量39.8万亿元,中国财政收入8.3万亿元。中国地方政府的债务已经远超中国财政收入。

中国的地方政府这两年将迎来还债的高峰,2011年、2012年到期偿还的占24.49%和17.17%,2013年至2015年到期偿还的分别占11.37%、9.28%和7.48%,2016年以后到期偿还的占30.21%。我们来假设,如果地方政府和他们的平台总债务为10万亿元,并且所有债务为银行债务,2011年应交利息大约为6000亿元。这是一大笔钱,光利息就相当于2010年地方政府税收收入的20%。

地方政府欠债还钱,终归民众埋单

联想到最近几年国外时有政府破产的新闻,这让我对中国的地方政府债务非常不安。欠债还钱,很多读者会问,这些债务还得起码?地方政府拿什么还?

首先,对于地方政府而言,肯定是不会单纯靠税收来还债。上面也说到了,2011年,预估地方政府光利息就要付6000个亿,这个利息占到了税收的20%。先别说本金,光利息就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么怎么办?靠什么来还债。

一是靠卖土地,拿卖地的钱去还债。中国的地方政府在2009年大举借贷,全年净增约3万亿元贷款,其中2009年上半年为举债高峰期。而地方政府的国有土地出让收入是地方融资平台日后还债的主要来源。这种借债开发、卖地还债的城市建设模式将地方政府进一步捆绑在了土地财政上,会造成地价、房价居高不下,城市建设盲目求大。

二是靠征税,立一些新的明目来征税。央行行长周小川对于地方政府还债,提出了“市政债+财产税”的组合方式。2011年4月,周行长在出席清华大学金融高端讲坛时指出,市政债和财产税的搭配组合,有助于解决中国城镇化发展的融资问题。谈及市政债如何偿还,周小川表示,一种偿还方式是一般性财政收入,包括财产税,财产税可依靠房产税形式推行,也可单独设立新税种。另一种偿还方式是对地方政府建设的公共基础设施采用“使用者付费”的形式,如公路收费。

三是进行剥离贷款。将部分债务转入数家新设立的公司,即所谓“要有一个主体来进行债务重整”。2003年工、农、中、建四大行改制前,不良贷款余额高达19992.27亿元(绝大部分是政策性贷款),不良贷款比率高达21.38%。而按照银行上市条件,不良率必须在4%以下。为此不得不成立四家资产管理公司,承接1.7万多亿元的银行坏账……之后,再通过发行特别国债,由汇金公司出面注资,而后发H股、发A股,四大行悉数上市。

四是拖欠,欠着工程款等不还。这些经常我们在报道或者网上看到。例如2005年,河南省几批拖欠工程款的政府性投资项目建设单位被曝光。这些政府投资项目拖欠工程款时间短的3年,长的14年;拖欠工程款数额小的64万元,数额大的3000万元。由于一些市、县、乡政府领导对清欠工作态度消极,有的以种种借口久拖不还,致使清欠工作进展缓慢。

以上四种是地方政府在面对债务时,可能和即将采取的措施。当然,这些措施最终还是由民众来埋单,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有读者会表示怀疑,地方政府欠债,关我什么事情。那我们就来逐一分析以上的四个措施。首先是第一个,政府靠卖地赚钱来还债,为了尽快还债或还更多的债,是不是就会想方设法提高土地出让金?这个土地出让金一高,房子的成本是不是高了?房价是不是更高了?当房奴的时间是不是就更长了?第二个是征税,这个不用说,征税肯定会加重民众以及企业的负担,另外,所谓的对地方政府建设的公共基础设施采用“使用者付费”的形式,其实质就是让收费公路之类遥遥无期地永远收下去。第三个剥离贷款,这个更显然了。多少国字号企业欠下的烂账,最后由股民埋单了事。如今这些地方政府欠下的债务又开始让股民埋单了,而且数额更大。2011年以来股市大跌,市值损失数万亿元,至少有一半就是地方投融资平台惹的祸。第四个拖欠,这个政府欠企业或者个人的钱恶意不还,必然引起社会动荡和不安,遭殃的还是普通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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