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便是如此的,靖存,你有何见解?”厉巍当看着面前的厉靖存,徐徐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皇后她一口咬定,是司徒夫人有意害她,在后宫施了妖术,令得后宫频频走水,才使得她受了惊吓滑胎。”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厉靖存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来,“皇兄难不成会相信这些后宫之中女子们这般言论?”
一大早,厉巍当就摆驾来到王府,厉靖存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请到了书房之中详谈,厉巍当讲述了在后宫之中,宫孙诗对他告状的事情,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厉巍当露出一抹苦笑,摇头道:“朕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如今皇后失去了胎儿,每日里悲戚苦闷,朕与她讲话都要多加小心,唯恐那句话说错了,又惹得她难过。”
“就算是皇后伤心,也不能胡乱栽赃他人吧?况且,臣弟的夫人是什么人,臣弟自然是清楚的,说什么她会妖术的,实在是可笑至极。当日里,皇兄也当看到了,她可是九死一生的,若是会妖术早就自救了,怎么会被绑到火堆上去?”
“靖存,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可是皇后境况如此,朕有又什么办法?”
厉靖存闻言,脸上微微一变,声音也变得冷了起来:“那么皇兄的意思,便是明知道司徒晴并无罪过,可是为了讨皇后的欢心,也硬是要处置她不成?”
“若是朕有如此打算,直接拟一道旨意,赐死她就是了,又何必来与你商谈?朕这一大清早的来找你,不就是想要想一个完全之策吗?”
厉靖存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下来,但是眉宇依旧是皱着,淡然道:“皇兄打算如何处置,臣弟是不好多嘴的,不过皇兄若是问臣弟的意见,那么臣弟是绝对相信司徒晴的,她绝对不会什么莫名其妙的妖术,就算是会,她的心地良善,也绝对不会去伤害别人。因此,若是皇兄一意孤行,真的想要为了皇后的缘故伤害司徒晴,那就不要怪臣弟无礼了。”
“哎,靖存,你不必如此警觉,朕刚刚都说了,朕也不相信司徒夫人会如此做,但是当下,并不是要讨论司徒夫人是否做了这样的事情,重要的是,事情该如何收场?若是你真为司徒夫人考虑,当是想想对策才是。”厉巍当苦着一张脸,无奈地摇摇头。
在厉巍当的内心中在,自然是不会相信宫孙诗的话,可是,毕竟宫孙诗是皇后,而且刚刚滑胎,情绪不稳,若是平日里,厉巍当必然会直接说她胡闹,驳回了她的话去,可是眼下,厉巍当也担心宫孙诗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她是皇后,光是她身后的势力,就足以让厉巍当头疼了。
听得了厉巍当的话,厉靖存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知道厉巍当说的有道理,现在是宫孙诗指名道姓说是司徒晴要害她,还说什么自从司徒晴走了之后后宫就开始走水,虽然听起来很是可笑,可是偏偏这就是事实。厉巍当也派人去查了宫中的日志,竟然真是如此,第一次走水,就是在司徒晴离开之后的当夜里。
“怎么事情就会有这样巧,”厉靖存皱眉,轻轻地摇摇头,“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靖存的意思,是有人陷害司徒夫人?”
“可是偏偏又很奇怪,若是要陷害,当初事发了便把矛头指向司徒晴就是了,为何都过去了这么多天,才提起这件事情?”厉靖存的眉梢一挑,脸上显出不解的神情来。
厉巍当摇摇头:“朕亦是不知,皇后此时情绪不稳,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就是反反复复一口咬定是司徒夫人加害于她,一定要惩治司徒夫人,给她与死去的胎儿一个说法,靖存,朕实在是为难得紧啊。”
正在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声音,朗声道:“既然是关于我的事情,何不让我来解决?”
听到声音,厉靖存和厉巍当都是一惊,不由得同时起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司徒晴脸上带着笑容,迈步进来,一身淡蓝色裙装,头上挽着凌虚髻,插着一根纯银打造的蝴蝶钗,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袭人。
进了门,司徒晴先是对着厉巍当躬身道:“参见皇上。”
说着话,想要跪下去行大礼,厉巍当却是两步上前,扶住司徒晴,含笑道:“又不是在宫中,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厉靖存看在眼中,脸上的肌肉微微地动了一下,缓步上来,轻轻地走到两个人中间,伸手拉住司徒晴,不着痕迹地把两个人分开,口中道:“怎么如此不知礼数,皇上与我君臣二人在此叙话,也是你一个女人家可以随意进来的吗?”
不等司徒晴说话,厉巍当却是先笑道:“不妨事,又非朝堂之上,靖存又何必如此拘礼?司徒夫人刚刚说的没错,既然事情关系到她,就不妨让她一起来商量便是。”
将厉巍当的笑脸尽收眼底,厉靖存掩饰去脸上的不快,仍是对着司徒晴道:“还不快谢皇上恩典?”
司徒晴看厉靖存的样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事,心中只是偷笑,暗道,吃醋便是吃醋了,还不承认,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待日后有的是机会,看我如何拆穿于你!可是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露,只是带着笑对着厉巍当又是深深一个万福,道:“多谢皇上宽宏大量,饶过小女子无礼。”
厉巍当摆手笑道:“何必如此客套,那日在宫中,不是说于你,日后不必如此拘礼,到皇宫中就如回家一般。”
那日?厉靖存听到这句话,眉梢不由得又挑了起来,那天他只知道司徒晴入宫遇刺,回来得晚了,只道是因为刺客的缘故,却不知道司徒晴居然在宫中和厉巍当还有所接触,目光登时落在司徒晴的身上,满是威慑之意。
司徒晴当然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当着厉巍当的面不好发作,权当是没有看到,含笑对着厉巍当道:“是,妾身记得了,多谢皇上。”
厉巍当却丝毫没有察觉眼睛要喷火的厉靖存,依旧是对着司徒晴笑道:“何日你进宫来,事先告诉朕,朕还让御膳房给你准备爱吃的点心,那天实在是仓促,只备下了那几样。他日选个好时间,朕陪你好好叙旧。”
居然还吃了点心!厉靖存眼中的怒火再次升级,几乎要把司徒晴点着了一般。
司徒晴心中好笑,可是却是知道,若是再让厉巍当这样说下去,恐怕厉靖存忍无可忍,当时就是要发作了的,于是连忙打着圆场,道:“多谢皇上的厚爱,我都记下了,只是今日谈论这些为时过早,还是说说刚刚的事情吧。”
“是了,都是朕操之过急了。”厉巍当一拍脑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三人各自落座,厉巍当又将刚刚与厉靖存讲的那些话,又与司徒晴讲了一遍,就在厉巍当讲话的工夫,厉靖存一直都瞪着司徒晴,脸色阴沉得仿佛黑夜一般,若是此刻厉巍当不在场,他定会上前质问司徒晴。
司徒晴把厉靖存的表现尽收眼底,可是却没有办法和他多说,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仿佛专心致志在听厉巍当讲述。
其实,在刚刚她进入书房之前,已经在窗外偷听了少许时间。
事情本是凑巧,这些日子,有些王府中的女眷们回家去省亲,司徒晴自然是没有家可以回的,可是想到自己来到这里这么多的日子,整日都是在王府之中,出了一次门,还是跟着太妃夏侯环一起,全然没有意思。于是就想着,想要出府去玩玩。
她身为厉靖存的妾室,想要出门,当然是要有厉靖存的首肯才是。故此,司徒晴来书房,是想问厉靖存告个假,出门去玩的。可是刚刚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两人在说起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站住脚步,听了半晌。
当时正是听到厉靖存为自己辩解,不相信自己会加害宫孙诗。司徒晴心中不由得一热,尽管平日里厉靖存对自己阴晴不定,但是他对着厉巍当说的那一番话,足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待厉巍当讲完了经过,方摇头叹息道:“司徒夫人,并非朕不相信你,只是现在情势所迫,皇后一定要朕给她一个说法,皇后当下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朕实在是不忍心对她……唉……”说着话,厉巍当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司徒晴轻轻点头:“皇上的难处,臣妾是知道的,臣妾也谢皇上对我的信任。只是,不知道皇上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洗脱这嫌疑呢?”
“怎么?你有办法?”不但厉巍当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圣,就连厉靖存也是为之一惊。
司徒晴自信满满,点点头:“只要皇上能给我三天时间,我必定能给皇后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