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吩咐过……”你不许进宫还没说完,唐芙急忙阻止他道:“我说要回去就要回去,谁也阻止不了我。”像是为了反驳她的话似的,肚子突然猛地抽动了一下,唐芙闭着眼嘤咛了一声。
苍白的脸色在月光的照亮下显得有些鬼魅。格亚见她神色不对,焦急喊道:“嬉格格,怎么了?”
唐芙用手抓着床单,拼命忍受着肚子传来的抽痛,苍白着脸答道:“我……大概是中毒了,一直痛了很久,轻重交替,不曾停歇。”
格亚闻言,如遭重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想到大王的嘱托,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要她毫发无损,可如今……
顾不得礼仪,格亚探手把上唐芙的脉搏,并无任何不对之处,相反,脉象平稳,健康的不得了。
“这是何时的事?嬉格格可知道是遭谁毒手?”
你妹啊!她要知道是谁害她,她不早杀过去拿解药了,还会躺在这里等死吗?
“三天前的事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这可如何是好……”
唐芙闭着眼,虚弱道:“没事,我忍忍就过去了……你……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我们就回宫去。”
“不行!”格亚一脸正色,“没有大王的旨意,属下不会带你回去。”
唐芙痛的厉害,懒得跟他争辩,不耐的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我要睡了。”
“嬉格格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属下会暗中保护你,若是想回宫,过了属下这关再说!”说罢,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唐芙心中打定主意,想着明天该如何避开格亚回宫去,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未大亮,施伯汗便急急的来到唐芙房间,她似乎一夜未睡,衣襟整洁的坐在床边。
施伯汗紧皱着眉头走过去,问道:“怎么了?起这么早?可是睡不着?”
唐芙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大公子,我们现在就走吧。”
“走?”施伯汗诧异,“这么急做什么?还未曾用过早膳。”
“我没有胃口,我想快点回去。”说着,用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我实在太难受了……”
施伯汗略一斟酌,点头道:“那好,那我们现在就走。”说罢,扶着唐芙就要离开。
唐芙忙拉着他的衣袖,阻止道:“等等!我们……不往那里走。”
施伯汗一头雾水:“哪里?”
唐芙左右瞅了瞅,指了指窗户。见施伯汗一脸疑惑,便继续说:“往那儿出去,对大公子来说应该不难吧?”
“这,我们为何不走正门要走窗户?”
唐芙道:“我……我还从没有爬过窗户呢,想感受一下。”
施伯汗闻言,哭笑不得:“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脑子么?这样的理由请会信?”微叹了口气,道:“走窗户便走窗户,现下最要紧的是你身上的毒。”
唐芙点点头,一脸感激。施伯汗出门拉了马牵到窗户的落脚处,急忙赶回房内,放了几个钱币,领着唐芙从窗户跃下,策马离去。
日上三竿。小二第三次去敲唐芙等人的房门,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怕出了什么事,犹豫再三后破门而入。
左右都找了一遍,不见人影,收好了桌上的钱币交给了掌柜,调笑道:“还以为是个付不起钱的偷偷跑了,可钱也留下了,人不见了踪影,真是怪了!”
掌柜的收好钱,朝小二摆摆手,道:“整日就知道说些有的没的,快去招呼客人!”
小二闻言,笑嘻嘻的跑开。
角落一个身着黑衣外衫的男人面露怒色,扔下几个钱币起身急冲冲的离开。
小二收好钱,暗自嘀咕:怎么最近都这样,招呼也不打一声,留了钱就走,像赶着去投胎似的。
施伯汗唐芙两人又连夜行了两天才终于抵达阳城。唐芙不止一次怀念现代的火车,飞机,这样路程,至多一个上午就能抵达,哪还像现在这样。
好容易赶到了阳城,两人都饥肠辘辘,找了一家饭馆准备吃饭。唐芙刚坐下,听到门口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几十个官兵模样的人手握大刀冲进饭馆,为首的络腮胡大手一挥,喝令道:“把这里围起来,挨个挨个查,一个也不许漏掉!”
身后的官兵急忙拔刀守在门口,掌柜站在络腮胡跟前,冒着冷汗,道:“大人,昨儿不是查了这里么,这里没有什么罪犯。”
络腮胡脸一横,冲掌柜吼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大王有令,一天没查出来,天天都要查!”说着,指着身旁一个贼眉鼠眼的官兵,道:“快去快去!查完了好交差,老子今天饭都还没吃。”
掌柜闻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吩咐小二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络腮胡不客气的坐下吃着,还称赞掌柜懂人情世故。
唐芙有些想笑,那个掌柜还真悲催,不仅被扰了生意,还得倒赔一顿饭,估计他心里气的快吐血了吧。
施伯汗夹了些菜放到唐芙碗里,催促道:“还不快吃!”
唐芙吐了吐舌头,埋头吃饭。这时贼眉鼠眼已经检查到唐芙这桌,见到唐芙的模样,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
施伯汗“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冷声道:“还不快查!让不让人吃饭了!”
官兵回过神,待要发火,见唐芙一脸笑容的望着他,一瞬间什么火都没了。
唐芙心中冷笑,语气却越发温柔,“小哥,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在查什么呢?”
美色当前,机密什么的早被他抛到了脑后。“在查一个罪犯呢,听说是犯了什么大不敬之罪,具体的,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也不知道了。”
罪犯?唐芙点点头,继续问道:“查人总要有个画像吧?可否给我看一下,以后若是遇见了,小女子也好有个防备,是吧?”
“这倒是!姑娘你这样的人最是容易遭人觊觎了。”说着,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施伯汗,“可是,小的没有画像,上头只说,此人形迹可疑,身高七尺,身形挺拔,脸上……”话音未落,听到一声粗狂的声音朝他吼来:“干什么呢你!磨磨蹭蹭的。”
络腮胡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想再多骂几句发泄发泄,余光暼见坐在一旁的唐芙,眼里泛着金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才面露凶色道:“来人呐,把她给我抓起来。”
唐芙一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见门口的官兵凶神恶煞的朝她走来。
施伯汗起身将唐芙挡在身后,一脸冷然的看着络腮胡,声音不咸不淡:“敢问,她犯了何事你要抓她?”
络腮胡吼道:“我等奉命捉拿罪犯,这位女子面生的紧,我带回去审问审问,若是抓错了,再放回来便是。”
当然,他到底怎么审问,会不会放出来,这都不是能口头保证的事了。见施伯汗一脸怒容的盯着他,莫名的心一慌,但仍硬着头皮吼道:“看什么看!老子看你也面生的紧,要一并抓回去审问!”
说着,摆手示意官兵们抓人,数十名青衣官兵向施伯汗压来。
施伯汗将唐芙完完全全掩在身后,面上淡漠如烟,眸中有冷历之色,和之前温润有礼的气质判若两人。
施伯汗很快便和官兵打斗起来,唐芙站在角落处看着,他被官兵包围,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出手快速,只攻敌人软肋,招招却不见血,只让他们无法动弹。
络腮胡见状,趁施伯汗不注意之际拿着大刀冲到唐芙身边,他知道再多的人也抓不了他,只能利用这个女人威胁他住手。
唐芙大骇,望向施伯汗,却见之前被打趴下的人此刻都站起来将他团团围住,他又不肯下杀手,被包围着进退两难,根本无暇顾及唐芙。
唐芙仰天为自己默哀一声,立刻转身跑开。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耳朵向后急射而去,带来一阵寒意。
只听的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她身后传来,唐芙转头一看,见络腮胡捂着脸胡乱的转着,凄厉的吼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待他转的面向唐芙时,她才看清,一双竹筷分别插进他的两只眼里,从眼球中间穿过,直直的镶嵌在眼中。
鲜血淋漓,血迹斑斑。他伸手碰了碰竹筷,大概是疼的不行,叫声更惨烈了一些,不一会儿,便“砰”的一声倒在地下不动了。